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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子在一边用钢笔敲得桌子咚咚响,跟几个男生大声开玩笑。
黄老师看看表,说时间到了,我们考试吧。
试卷发下来,林雪茵先看了看题目,然后埋头在纸上写。题的答案都很长,
主要看个人发挥。林雪茵答完了一半题目,手都累麻了。她放下笔,甩着手松驰
一下。
这时她看见羊子居然在试卷上画起漫画来了。林雪茵着急地在桌子下面踢了
她一下,羊子侧过头看看她,眨眨眼,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见另一位监考老师
走过来了,她用胳膊把自己的作品盖住,装出一副托腮沉思的样子。
林雪茵抬头向讲台上看了看,美学老师也正看着她们俩。林雪茵矮了矮身子,
侧着脸用口型对羊子说:
“你在干什么?这是考试呀!”
羊子点点头,继续在纸上添了几笔,趁走到教室后面的那个监考老师没走回
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试卷向讲台上去了。
林雪茵急得直跺脚,但也晚了。她仔细看着美学老师的脸,发现他在接过羊
子的试卷时毫不动声色。羊子昂着胸走出了考场,美学老师把她的考卷对折了一
下,塞进了一个纸袋里。
林雪茵见木已成舟,而且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就重新埋头答题。
答完题后,林雪茵检查了一遍,也交卷了。交卷时,她看见美学老师的嘴动
了动,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羊子没在外面草坪的长椅上等她。林雪茵想她大概嫌冷,先回宿舍了。
但宿舍里也没人。林雪茵着急地跑下楼,她真是替羊子急死了。她怎么敢这
样干?美学老师早就说过要她注意的话,轮到考试她又胡来,美学老师非气疯了
不可,这次她肯定及不了格,说不定黄老师给系里一说,那羊子可就麻烦大了!
她也太让老师难堪了!
林雪茵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羊子的影,她大概是回家了。可下午还
有最后一门课要考,她要是不来可怎么办?
下午。羊子还是来了,几乎是踏着铃响进的考场。林雪茵给她留了位子,但
她没过去坐,甚至没向林雪茵这边看一眼。
下午的考试,羊子十分认真,其他同学都走完了,她还是认真地答题。林雪
茵交了卷,站在考场外等她出来。
羊子出了考场,经自走到林雪茵跟前,不等林雪茵开口,她抢先说: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管!我今天有事儿,改天再向你解释,我先走了。
你自己注意一点儿。陈文杰来找我就说不知道,庄文浩那儿你也别多说,记
住了?
好!我走了。“
羊子转身就走。林雪茵看着她的背影,她的披肩长发在风里飘扬着,有些萧
瑟之感。
林雪茵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和另外一个女生往回走。她预感到羊子要出什
么事儿,但她却无力制止她!
稀里糊涂地吃了晚饭。林雪茵捧起一本小说翻看,但看不进去。心里乱糟糟
的,像是绞着羊子被风吹乱了的长发。
陈文杰果然来了。林雪茵趴在窗口上说羊子不在。陈文杰不相信地问:
“怎么又不在?”
“真的!”
陈文杰失望地搓着手,在进出的女生中间显得很孤单。林雪茵又说了一遍,
陈文杰只好推起自行车走了。一边蹬车一边回头向楼上望着。林雪茵靠在窗口上,
看着他走远了。
这个季节很容易使一切丧失激情,包括爱情。但庄文浩不会,林雪茵甜蜜地
想。
第十二章
大约七点钟的时候,庄文浩在楼下喊林雪茵了。
林雪茵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就下楼了。庄文浩迎上来,看着她红润的
脸:
“洗了澡?”
林雪茵拢拢耳边的发丝,点点头。
“到哪儿去?”
“看电影吧。有个好片子,是个音乐片,叫什么来着?”
“好冷哦。”
“不会的,电影院里有暖气开放。”
庄文浩买了电影票,两人站在外边说了一会话。林雪茵告诉庄文浩羊子反常
的行为。
庄文浩不以为然的说:
“管她呢。”
林雪茵有些惊讶。庄文浩赶忙笑着说:
“她不会有事的。”
庄文浩搂着林雪茵小小的肩头。他的手臂十分有力,靠在他的臂弯里,林雪
茵感到很温暖。她的身子微微瑟缩着,这种天气里,只有他这样的男人才能驱除
掉她的寒冷。而他的健康的肌肤又是多么令人神往!
看电影的时候,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庄文浩把她的小手塞在自己的衣服
里面,林雪茵温情地抚摸着他的皮肤。
银幕上是音乐和优美的舞蹈,但它们太柔婉了,太虚弱了。林雪茵少女的心
需要的是粗暴、犷野的进攻。
林雪茵仰起头看看庄文浩的脸。庄文浩的脸是那样平静,但那是肤浅的虚伪
的平静,就在那平静下面,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发狂地呐喊。
音乐在大厅的上空回旋、下沉,然后飘逝,林雪茵的心就像那引起轻灵的音
符一样忽上忽下,无所凭附。
“我们走吗?”
庄文浩低声问林雪茵。
林雪茵觉得自己就如一片云一样飘了起来,在恍惚中像个孩子被裹挟在庄文
浩宽阔的胸怀里。她不知是怎样回到了庄文浩的宿舍,又是怎样躺在了床上。
庄文浩用他的唇在她的肌肤上吻着,由上至下。林雪茵躺在了春风的拂拭中,
她的呻吟悠悠荡起。
她不自禁地大声呻吟着、呼唤着,两只手失去理智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她几
乎忘记了这是一个有生命的躯体,她亟需要向什么东西发泄出自己的能量、她要
爆炸了。
庄文浩的身体迎了上来,那个奇异的生气勃发的东西,向她进攻了。
林雪茵吟唤着,把自己的身子迎上去,去接纳它,接纳这个英勇的骑手。
它是那么完全地进入了。而她则包合着它,她要把它压碎,把它融化,揉入
到自己的最深处。他在冲击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在臀尖的冲压中向她进攻着。他
的每一次冲动都直达她的内心,直达她的玄妙仙境的最深之点。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索取,似乎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内吸纳,她的身体被推到
了浪峰之上。
林雪茵觉得整个身体就在这一瞬间,如一朵昙花般幽放开来。
林雪茵赖在床上躺着不起来,也不让庄文浩起床。庄文浩吻着她的耳边,说
:
“不行的,小宝贝,我必须要去上班。”
“不!就是不让你去!我要和你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天昏地暗,一直睡到老了
也不起床。”
“听话。我不上班要被扣分的,你知道,我正在争取一个科研机会,说不定
还能出国呢。”
“那更不行了!”林雪茵翻过身,用身体压住庄文浩,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还要出国,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你是我全部的生命!我怎么会舍得你?要出国我也会带你去!可
是现在不行的,我不上班以后怎么养你呢?是不是?我只有好好工作,才能创造
好机会、才能为我们在一起创造更好的条件。好吧?听话。”
庄文浩吻着林雪茵的脸,抽身出来穿衣服。林雪茵有些失望,赌气地哼一声。
其实她只是想撒撒娇罢了。
等庄文浩出了门,林雪茵收拾了一下,回学校去了。
学校里已经准备放假了,到处都在忙碌。学生们背着大包出出进进,女生楼
前站着许多男生在等女友下楼。
林雪茵看着这些信奉精神恋爱,最多只发展到接吻和抚摸程度的男生、女生,
她不无骄傲地想:他们真是有些可怜。
这些把爱情看得如同哲学一样理智的女生们,从来不允许男朋友有非份之想。
她们的脑子里树着一块一块金光闪闪的贞节牌坊,镌刻着若干夸夸其谈语气
坚硬的古训。其实她们一样是生机盎然的血肉之躯,也在思春的年龄,她们的梦
一样是欲火熊熊,但她们压抑着,或者无奈地隐忍着这种煎熬。
曾几何时,林雪茵自己不也是其中的一员吗?但她有幸跨越了这个障碍,尝
到了美妙的爱欲舒畅的快感,体味了灵与肉纳合在一起的完美享受。
可怜的脸色病恹恹的女生们就这样荒废了她们的青春,并病态地把这种信念
坚持着,等到她们在合法的年龄,为着完全单纯的目的而机械地求欢时,欢愉已
经不再那么浓郁和醇和了,而变得干干巴巴。
林雪茵陶醉在自己所拥有的幸福里,从他们身边穿过,但另外一种凄楚感涌
上了她的心头。
寒假她必须要回家,而在这个时候与自己的爱人分开该是多么痛苦啊!
一想到这短暂的分别,她的心一下子被巨大的痛苦抓住了,上楼的时候开始
变得情绪低沉起来。
羊子不在。宿舍里显得乱七八糟,林雪茵把自己的床整理好,想了想,替羊
子把床整理了一下。
她坐在床上,被即将到来的离别弄得心慌意乱。她已经很久没写信回家了,
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爸爸在前一封信里说要到外地考察,现在结束了吗?
一边是魂牵梦系的恋人,一边是和睦甜美的家,她爱他们,但现在必须要与
爱人小别,想一想在漫长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将与那双手、那张脸和那具结实
的躯体分隔两处,得不到亲吻、爱抚,林雪茵烦燥得无所适从。要是羊子在该多
好,她或许会帮她出出主意,起码可以和她分担一下这种情愫,减轻一下这巨大
的苦痛。
班长敲门进来,问林雪茵要不要买车票?林雪茵说要,就把学生证和钱交给
班长。班长说:今天下午开会,你知道羊子去哪儿了吗?你通知她一下,务必要
参加!
林雪茵想说不知道,但糊里糊涂点个头,她的脑袋要爆炸了,但怎么也想不
出个两全之策。
现在,她只想和庄文浩在一起。才刚刚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她的心就已经被
思念充满了。但他却在上班,和另外一些女人打交道,用他的爱抚她的胴体的手
去触摸那些女人肮脏丑陋的肉体。想到这一点,林雪茵一下子不安起来,他会爱
上另外的女人吗?他触摸着另外那些女性的器官时,是否也会兴奋?
仿佛为了虐待自己痛苦的心,她试着想一想他和其他女人作爱时的情景:他
的光滑的背脊,有力的臀部,起伏的胸膛、迷醉的表情。
这些想法使她更加烦恼,并且似乎已经发生过了,或者正在发生。他的身体
变得陌生和遥远,他的心正在离开她。
不!她在心里大叫着,慌张地跳起来。扯下一张纸,给羊子留了个条子,以
防她会回来找不到自己。然后,就急匆匆地奔出去。
一路上,她被不可遏止的坏念头纠缠着,连胃都收紧了。下了公共汽车,过
马路时,差点被一辆车撞上,司机探出头粗野地骂了她一句,她心神不定地冲对
方笑了一下,小跑着过了马路。
庄文浩坐在办公室里被一群女人围住。虽然无法和他说话,但这样近地看着
他,她的心里总算平静了些。
庄文浩抬起头发现了她,过来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有,然后嗲起声音说:
“人家想你。”
庄文浩充满怜意地摸摸她的脸,一股暖流安慰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那你坐在这儿等我啊。”
庄文浩安排林雪茵坐下,替她倒了一杯水,就转身和一个病人到里面去了。
林雪茵觉着身上的神经再次收紧了。那是一个孕妇,挺着幸福的大肚子,走
起来像只企鹅。林雪茵知道里面的检查是赤裸裸的,她的爱人的手要在那个女人
的下体那儿摸来摸去。
她不自禁地起身走到里面去。庄文浩正在戴手套,孕妇已经举着两条光腿躺
在了床上,她的圆鼓鼓的肚皮很扎眼地露在外面。
她盯着庄文浩在工作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庄文浩用眼睛示意她到外面去,
但她执意站在那儿。庄文浩只好继续工作。
庄文浩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发着黄色的光,他在病人的下体那儿检查了一下。
然后,她看见他的一根手指进去了。
“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孕妇的脸色有些潮红,似乎十分快乐的样子。
林雪茵嫉妒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庄文浩的脸,那张脸真是太平静了。仿佛
他不是在看一个女性的隐私处,而是在研究一只出了毛病的打火机似的。
病人检查完了。庄文浩毫不在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