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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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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梦
吴清源和左梅坐在一辆大货车上。
吴清源在开车。路很窄,路面凹凸不平,路的左边是万丈悬崖。不知为什么,车子越开越快,渐渐失去了控制…
一个石头车下一颠,车子往左一偏,直接翻下了悬崖……
左梅一下子从车里飞了出来,情急之中闪出一个念头:老公不能死!老公不能死!我要先掉出去接住他……
仿佛电影里的镜头,左梅快速地下降,一下坠到吴清源的身下,她用尽全力将他死死托住后,背部朝下狠狠地撞向了地面……
啊——
左梅惊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吴清源被这一声叫给惊醒了,也从床上坐起,摸着左梅的后背,恍惚中忙问:“怎么啦怎么啦?”
左梅足足稳了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疲惫不堪地对吴清源说:“老公,刚才我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我梦到你开的车子出轨了,掉入了万丈深渊……”
吴清源将左梅按下去紧紧地搂在胸前,用下巴蹭着左梅的头发说:“不要害怕,老婆,那只是个梦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的面前吗?”说完,习惯性地将手伸进左梅的睡衣。
一摸,摸到胸罩只是解开了,并没取出来,便责怪道:“你看你,给你说了好多回了,叫你每天睡觉时把胸罩取掉,你总是不听,这个钢丝圈圈裹在身上就舒服得很吗?赶快取了!”说完,帮还未从梦境里走出来的左梅把胸罩取了放在床头。双手有些不老实地在左梅的胸前游走,左梅却没有兴趣,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没有出来。
左梅突然问:“老公,你不会真的背着我出轨吧?”
吴清源说:“又说傻话了不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十几年里,你说句良心话,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再说了,梦都是反的,梦里出轨,现实中反而不会这样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左梅说:“老公,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摔下悬崖时我的心有多痛,我只想托住你,让你不受伤害,我自己却掉到了地上。”
吴清源把手从左梅的胸前移开,拍了拍她的屁股,说:“信任是夫妻感情的基础,你一定要相信我。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桌上有一个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女人。她其貌不扬,有些胖,不知从哪里学会了算命,而且算得特准,看手相更是一绝,凡是找她看过的都说她看得准极了。我那天看他们看得热闹,也让她看了一下我的手相。她一看,感觉很惊奇,说很少看到我这样纹路清晰、简单的手相,说我的感情线超简单,没有分叉,注定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只会有一次婚姻。所以,你就放心好了,别胡思乱想,睡觉!”
说罢,仰头便睡。不几分钟,就有轻微的鼾声传进左梅的耳朵,折磨着左梅脆弱的神经。
以前不打呼噜,现在却爱打了,大概是长胖了些的缘故吧。左梅暗想。
左梅的眼睛越过吴清源的身体,看到了窗帘上已是一片微白。
时间还早,左梅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早上七点四十,左梅手机的闹铃响了。
洗了脸,在镜子面前往脸上拍保湿水的时候,左梅下意识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初看,与几年前相比几乎没啥变化,皮肤还算紧致。细一看,其实还是有变化,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有了明显的眼袋,眼圈周围有隐约的黑。左梅叹了口气,心里不情愿地想:一晃都三十六岁了,不小了。
左梅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如果非要划分一下的话,算得上是一个带有些许野味的气质美女。
都说认识别人容易,认识自己最难,左梅并不特别清楚自己身上带有一种什么独特的味道,但是几乎所有第一次认识她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她身上有一股子野味。几次到服装店去买衣服,老板都说她有一种野性美。左梅都觉得奇怪,怎么会给别人留下这个印象呢?自己其实特别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没事的时候常在家里写写毛笔字,画中国画。但是气质的形成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想不明白就不想,野就野吧,只要没有危害到别人就行了。左梅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所谓野性美。
拍了保湿水,再往脸上抹了乳液,下一步就是擦BB霜了。BB霜可以遮瑕,起到提亮肤色的作用。虽然吴清源经常说我又不嫌你黑,你在意什么,但是左梅还是对自己的小麦色肤色耿耿于怀。如果是在国外,这种肤色求之不得,好多美女天天辛苦地冒着得皮肤癌的危险都要在太阳底下晒,都想晒成这种肤色。中国的国情不一样,有一句话叫“一百遮百丑”,女人只要皮肤白了,便怎么样都是道理,都可以抬起头来走路。女人肤色偏深一点,就会有点自卑,总想方设法买美白的来折腾自己。客观地说,左梅高挑的个子性感的身材配上她的肤色其实很迷人的,但是左梅并没有完全这样想。很多时候,人们的愚蠢就在于总是忘记自己的优点紧盯自己的不足搞得自己很不愉快,左梅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时候还是想不开,所以,她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出门的时候,吴清源还在睡,左梅说了声我走了哈就挎上包出门了。
早饭照例是到小吃店去吃稀饭、面皮。左梅以前喜欢吃面皮,但是现在并不怎么喜欢了。不久前左梅知道了风味独特的面皮其实是用陈米做出来的,并没有多少营养。这倒不是老板心黑,而是新米根本做不出来,世上有些事真是怪。还有啊,那红红的辣椒油也总让人想到臭名昭著的地沟油。但是没有办法,新安这座不大的城市,最著名的小吃就是这面皮了。上次招商会请了明星来唱歌,中途主持人还给一个明星端了一碗上去让他尝呢。
早上起来吃碗面皮喝碗稀饭是绝大多数新安人从没想过改变的习惯。左梅也不能改变什么,除非早上自己早点起来煮。但那更不可能,吃一点点,忙一大阵,还耽误睡眠,所以还是只有来吃面皮。
走路到单位的时候,迟到了几分钟,左梅有些不安。其实这不安纯属多余,单位尽管也有不能迟到早退的要求,但真迟到早退一会儿谁会又会在意呢?左梅半年前一直在本市的一所私立学校教书,学校管得严,要求高,工作像打仗,迟到要扣钱。呆了五年下来心理上留了阴影,到了一个稍清闲的单位,一时还真是改不过来。
打开电脑,挂上QQ,把茶泡好还没来得及喝,办公室杨主任就叫她过去一下。左梅一听杨主任叫她过去,心里就开始发紧,心想肯定又要安排做什么事了。果然,杨主任叫她写一份传达贯彻市委五届八次全会精神的报告,下午就要上报市委督查室。
说实话,左梅并不怕写什么文章,以前也经常写文章,还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十来篇散文。到了新单位才知道写公文和散文完全是两码事。上次到省上培训信息写作的时候,一个教授说了句实话:女人写一般抒情性的文章可能高过男人,但是写公文还是男人有优势。写公文不需要想象,更不需要跳跃性的思绪,需要的是严密的逻辑、稳重的语言和对政策地准确把握,在这方面女人确实比不过男人。
当初调左梅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是专门叫她来写东西的。以前左梅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看来,问题还挺大,一看到那些枯燥的文字,左梅就觉得头痛,头一痛自然就抵触,一抵触质量自然就上不去,质量上不去领导自然就不太高兴。
几个回合下来,左梅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情绪也不太好,有时候回去还要发脾气。吴清源听了不太高兴,说:“左梅你到底要做什么?当初你说学校苦,我花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把你调出来,你又东说西说。你都三十六岁的女人了还想混个啥局长当吗?心态好点嘛,工作能干就多干点,干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单位上人太能干了也不是好事,什么事都要找你做,不能干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只要回家来把儿子管好,把饭煮好,把家收拾干净我就放心了。”听了这样的话,左梅觉得压力小了些。但是混必竟不是办法,也不是左梅的作派,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左梅让打字室的小肖把这类型的文章调出来一篇发过来。左梅把文章打开,将里面的题目、时间、会议名称等改了,把一份总结上的后段话调出来加上去,几拼几凑,觉得可以了,就打印了一份出来拿给杨主任审。
杨主任在打电话,左梅把稿子放在桌子上就赶紧回自己的办公室了。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杨主任推门进来了,说:“小左,我觉得这个不行。你看啊,一是太长了,二是前面这些太空了,没有实在的内容,你再改改。”说完就走了。
左梅有些慌神,心里又开始发紧,怎么改?怎么改?扯了一阵头发,只好重新改。
坐对面的同事提醒说好像隔壁的小胡刚写了一篇类似的,找出来看看,也许用得上。
左梅赶紧叫小胡把文章传了过来。左梅把里面的主要部分复制到自己的文章里。弄好以后想想不对,小胡刚报送了的,我再报去还是这些内容人家岂不是会认为我们应付了事?但是到林业局来上班还不久,工作确实不熟悉,左梅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办。一会儿,杨主任过来了,问改好了没有。左梅给杨主任看了,杨主任有些不悦,说:“这样子哪行?人家一看就会说我们敷衍了事。算了,我今天主要是太忙,没有时间改,你把里面的小标题改下,再加点内容充实一下。”
左梅的脸有些发烫,又坐下来改。几番下来,勉强通过,签了,发了出去,左梅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章 出轨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春天就来了。
城里的春天在马路两旁的行道树的树梢上。
点点新芽冒出来的时候,城市也变成了一个少女,朝气蓬勃,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左梅每天上班都要路过一个小区,铁栅栏上长满了蔷薇。她用欣喜的眼睛看着它们抽出嫩芽,长出新叶,然后开出一朵朵粉红的花。
快下班的时候,吴清源打电话问左梅下了班有没有应酬,如果没有的话两个人一起去吃吴妈串串香,自己下了班没事。
左梅一听,心里就有一种叫幸福的感觉荡漾开来。忙说:“没事,下了班就来接我哈。”
吴清源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吴妈串串香店里人很多,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火锅的香气。左梅和吴清源两个人每次吃火锅都要到这里来。一是便宜,撑死了也不过五六十块钱;二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喜欢这里的氛围,按左梅的说法叫有人间烟火气,虽世井却给人温暖的感觉。
他们找了个靠墙的小桌子坐了下来。点菜。往香油碗里放上蒜、盐和味精。左梅往碗里倒了点醋。
吴清源问左梅:“喝点啥?”
左梅歪着脑袋反问:“你说呢?”然后不等吴清源开口便接着说:“今晚心情好就来瓶二锅头吧,如果喝不完带回去就行了,反正写字调墨也需要酒,好酒舍不得,用这种酒不心疼。“
吴清源说:“好嘛,先说别喝多了哈,回家以后听话点。”
左梅娇声答应了。
吴清源和左梅两个人都有些酒量。吴清源被朋友戏称为“酒仙”,喝个斤把白酒一般没有问题,关键是喝了还稳得住,除了兴奋和爱喝歌外没有什么乱说乱跑出洋相的恶习。
左梅的酒量小些,但作派不小,颇有风度。遇到好友相聚,喝到兴头处总爱半疯半癫半真半假地感慨:“古人说得好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酒是好东西啊,没了酒,人生便失去了几分趣味……”高论一个接一个。这样一来,喝酒的氛围越来越好,酒自然就越喝越来劲。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叫李波,酒量了得,几乎不醉,但每次吴清源和左梅回老家在一起聚的时候,都免不了喝醉,还吐过两三次,都是左梅给打扫的。李波每次醒过来都要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算了,下次不和你们玩了,你们太厉害了!”但一到下一次,照喝不误。左梅觉得李波挺可爱的。
左梅点了吴清源爱吃的韭菜,挑在筷子上伸进沸腾的锅里涮了几下,夹到了吴清源的碗里。
吴清源边吃边神秘兮兮地说:“左梅你晓得为啥好多男人喜欢吃韭菜吧?因为韭菜吃了壮阳。”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左梅。
左梅心领神会,媚眼一抛,眼风一扫,火辣辣地盯着吴清源说:“那就多吃点,我再去拿一串来?”
吴清源端起杯子,跟左梅碰了一下:“老婆,来,喝一口。”一口下去,杯子里少了一大半。
放下酒杯,吴清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