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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挽着白仲安撒娇:“爷爷,现在就是时兴瘦,越瘦越好。”
白仲安一脸不赞同:“太瘦了不好,不健康。”
白夫人走过来,笑着嗔道:“囡囡也不小了,怎么还要跟爷爷撒娇?快点来吃饭,你爷爷晚上还有会要开。”
白茶问白夫人:“我哥呢,他晚上不回来吃饭?”
“不用管他,他现在忙,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谁知道在忙什么。”
白仲安冷哼了一声,白茶端了一碗馄饨:“爷爷,我特地多盛了几个虾在这碗馄饨里,你血脂高,要少吃肉,多吃水产。”
白仲安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好,还是我囡囡懂事。”
白夫人的七十岁生日宴会准备在近郊的别墅里以酒会派对的形式举行,提前一个礼拜,晚礼服已经陆陆续续送到白家。
白茶把礼服摊在床上,长款的短款的,斜肩的抹胸的,一件一件直叫白茶挑的头昏眼花。白夫人端着红枣莲子羹走进卧室时,白茶刚刚穿上一件范思哲当季的高级定制,正站在镜子前打量。白夫人笑道:“囡囡这个样子去酒会,所有人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白茶转了个身,看着床上的华裳直皱眉:“奶奶,这么多衣服,我怎么挑啊。”
白夫人放下碗,走到床边随手拣了几件端详了一番:“现在的礼服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还不如我们年轻时候穿的旗袍样式大方。”
说到旗袍,白夫人忽然想起一件在她衣柜里挂了很久的礼服,她吩咐人从她的衣帽间拿过来,递给白茶:“囡囡试试这件。”
白茶从防尘袋里把礼服拿出来,房间里立时一亮,嫩黄色的礼服,上半身做成了旗袍样式,下半身是鱼尾裙,包得紧紧的,只在最下端散开成波浪式的裙摆。礼服上缀了一颗颗细小的珍珠,裙摆处绣着一朵一朵不大的浅色牡丹花。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裳。白茶吃了一惊:“这是。。。”
白夫人眉间隐约流转过一丝怅然:“这是我小姑姑的礼服,做好之后一次也没穿过,后来到了我手上,我没有她那么纤细高挑,所以我也没穿过。”
白茶震惊的看了看白夫人,虽然她已年届七十身材仍然能称得上标致,那还要怎么纤细高挑才能穿这件衣服,她摇头:“那我大概也穿不下。”
白夫人说:“试试而已,不行也没关系。”
白茶忐忑的拿着礼服走进浴室,拉上拉链之后从浴室里走出来,白夫人闪了闪神,喃喃的叹道:“真像。”
白茶走到镜子前,她高兴的对白夫人说:“奶奶,我能穿。”白夫人眼中不知是喜是悲,便点头道:“那就给你了。”
白茶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掩不住的喜悦:“奶奶,这件衣服保养的真好,像新的一样。”
白夫人还沉浸在莫名的思绪里,随口说:“几年前我看上面的珍珠暗了,就让人拿去重新缀了。”
白茶低头仔细瞅瞅礼服上的珍珠,果然一颗颗圆润光洁:“哦。”
白夫人缓缓走过来,摸了摸白茶的侧脸:“囡囡。”
白茶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夫人:“奶奶,怎么了?”
“没什么。”白夫人叹了叹:“这件礼服穿在囡囡身上很好。”
白茶笑嘻嘻的:“那我就穿这件了,谢谢奶奶。”
酒会当天,白家上下几乎全部到齐,虽然白夫人一直跟办公室那些人强调酒会尽量简单点,但到底是事关白家最核心的人,城中要员名流该请的一个也不能少。
等到人差不多到齐了,淡妆的白茶挽着白夫人从楼梯上款款的走下来,雪亮的灯光下,人人都看见那一道流光溢彩的倾城颜色。
白夫人简短的说了几句话,酒会就正式开始了。白茶跟着白夫人,身边围着一圈贵妇,饶是再挑剔也不得不夸赞一句白茶的美貌。
白夫人隐隐骄傲,而白茶维持着礼貌矜持的微笑,应酬了一会儿,白夫人终于放开白茶。白茶走向餐台,端起一碟慕斯蛋糕。她的父亲是驻外大使,有要事不能回国,只有她妈妈回来,大使夫人走过来对白茶笑:“我女儿今天最出风头了。”
白茶把她妈妈手中的水晶酒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妈,你看我今天的裙子好不好看?”
她妈妈看着白茶笑:“我的白茶当然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看你身上这件,不像是最近的款式。”
白茶挖了一大块慕斯放进口中,嚼了嚼咽下去:“是啊,是奶奶那个大美人姑姑的礼服。我穿正好诶,合适的不得了。”
她妈妈笑嗔:“你看你这孩子,吃这么急干什么?”
“妈,你不知道。”白茶又吃了口蛋糕:“我怕穿这件礼服不好看,中午都没敢吃饭,一直饿到现在。”
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白茶回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白君守、宋南燊、宋北良和徐行简,还有几个人,她觉得面生。白君守正看着白茶笑,白茶也嫣然一笑。
“白茶。”
“嗯?”白茶回过头看向她妈妈。
“嗯,”大使夫人状似随意的问了句:“放完寒假还去支教吗?”
“去啊。”白茶说的很坦然:“当然要去啦,我学生还等着我呢。”
她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好,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也是好事。”
那边有人叫“瑾如”,白茶说:“妈,那边有人叫你呢。”
李瑾如说:“那我过去了,你也少吃点甜的。”
白茶口里答应着,李瑾如侧头看了眼宋南燊,又看了看宋北良,脸上表情莫测,终究没说什么。
白茶吃完了一块慕斯蛋糕,刚想拿点水果吃,白君守就把她拽走了,白茶很不满:“哥,你干嘛?”
白君守说:“为了你这件漂亮衣服,少吃点,来,说说话。”
白茶挣扎:“你们的话题,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跟大家打个招呼而已。”
白君守说完就把白茶拽到他们那几个人站立的小圈子,白茶无奈,只好跟大家打招呼:“各位大哥好。”
气氛忽然一滞,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茶有些无措的看着白君守,白君守说:“诶,怎么回事,刚才个个的眼神都死盯着我妹不放,现在怎么又都不说话了?”
白茶羞的脸都红了,踩着高跟鞋掉头就走,转身太急,裙摆又着实难缠,她晃了晃,最外边的宋北良眼明手快,一把揽住白茶的腰。
白茶怔了怔,手忙脚乱的从宋北良怀中退出来,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白茶已经走掉了。
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只是背影已叫人魂萦梦绕,怎当她秋波一转,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
原来戏词里也不全是戏言。
宋南燊应酬了几拨人,在厅里转了一圈,不知道白茶去了哪里。他觉得今晚似乎状态格外不好,没喝几杯已经微醺,不是深沉的醉意,只是一种似醉非醉的眩晕,连带着胸腔里也满是郁结,他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种冲动,他迫切的想将白茶带走,立刻带走,一秒也不想耽误。
走到一个拐角,宋南燊看见虚掩的门,他推开门,外面是花园。清冷的月光里,他顺着一条碎石小径往花园深处走去,走到一个葡萄架后,他看见不远处淡黄色灯光下,白茶披着一件深色大衣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晃动,而她微仰着脸,信任而依赖的看着前方斜倚着秋千架的男子。
宋南燊隐在暗处,心中猛的一沉,他听到男人说:“小茶,我们大家都是。。。希望你幸福的。”
白茶声音绵软:“我知道,二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是白君慎,宋南燊松了口气,转了个身,背靠着葡萄架。
沉寂了一阵,白茶又开口:“二哥,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白君慎安静倾听,白茶笑了笑,笑声里有种难言的苦涩与凄凉:“我最后悔当初介入南燊哥和他女朋友之间,我是他们俩不幸福的罪魁祸首,我想我也活该得不到幸福。”
白君慎对这些事非常清楚,虽然隔着太平洋,但他只有这一个疼爱万分的妹妹,他看着白茶出生,他了解她成长的每一步,他亲眼看见她长成了容色倾城的女子。白君慎和所有白家人一样,从来以为白茶会一生平顺喜乐,怎知她尚青春年少就已几经坎坷,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二哥。”白茶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看了《傲慢与偏见》,里面说将感情埋藏的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所以我一直认为爱一个人是要去尽力争取的,我曾经很笃定只要我竭力去争取,南燊哥一定会爱上我。可是。。。”
白茶想起那个周日的午后,又想起宋南燊和陈千瑶住的破旧房子外那条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的褪色床单,那是她少女时代无望的爱情。
那种绝望,那种痛彻心扉让她不再有力气去爱。
“可是。。。”白茶说:“南燊哥没有爱上我。”
白君慎沉默了片刻,说:“那现在呢?他爱不爱你?”
“每次想到当初南燊哥是怎样爱陈姐姐,我就不再有自信南燊哥还会爱上我,包括现在。。。也包括将来。如果说南燊哥恨我,我反而更容易相信。”
“小茶。”白君慎声音沉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段执念,试一试去爱别人?”
“爱别人?”白茶语调恍惚:“我连南燊哥都不敢再爱了,更不要说别人。我曾经的勇气和莽撞有多深,同样,我的伤就有多深。其实。。。北良哥就已经算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还是怕。。。”
白君慎无言以对,宋南燊听见白茶轻叹:“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他站在葡萄架后,他想起北岛的另一首诗,生活是一次机会,仅仅一次,谁校对时间,谁就会突然老去。
他没有勇气校对时间,但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突然老去。
明月多情应笑我
白君慎和白茶离开之后,宋南燊还站在原处,他仰头看着月亮,直到白君守和宋北良走过来。白君守上下打量宋南燊:“干嘛呢?”
宋南燊收回目光,笑了笑:“今晚月色很好。”
宋北良隐约觉得不对,白君守已经把宋南燊往屋里带:“走吧,别在这里文艺了,马上就切蛋糕了。”
切蛋糕时,白茶弹钢琴,白君敬拉小提琴,一首《生日快乐》被两人演奏的非常动听。白仲安和白夫人相视一笑,一起切开三层大蛋糕。
无比美好的画面,白茶附在白君敬耳边说:“五哥,奶奶真幸福。”
白君敬笑着拢过白茶:“我小妹肯定也能这么幸福。”
白茶微微失神,白君敬用力搂了搂白茶,白茶朝他笑了笑:“嗯。”
等到客人都差不多散场,白茶走向白君守那几个人,对徐行简说:“徐大哥,顾爽她还好吗?”
徐行简愣了愣,点头:“很好啊。”
“那麻烦徐大哥带我向顾爽问个好,等我有时间再去找她玩。”
徐行简说:“好,我一定带到。”
出了别墅,白君守和徐行简鬼鬼祟祟的商量了一阵,对宋南燊和宋北良说:“去夜总会不?听说,电影学院旁边那家恋红尘来了不少漂亮妞。。。”
白君守摸了摸下巴,把话头停在一个撩人遐思的地方。
宋北良刚想拒绝,宋南燊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没兴趣,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酒。”
宋北良诧异的看了眼宋南燊,徐行简赶忙插话:“诶,那正好啊,就去恋红尘,难道那里还会没有酒?”
“对,对,”白君守趁热打铁,眼光巴巴的看着宋南燊和宋北良。
宋北良微一沉吟:“好。”
白君守开着那辆新买的银灰玛莎拉蒂直奔城北的学院路,宋南燊懒懒的靠在后座:“这车是上次车展的时候买的吧?”
“嗨,”白君守像是突然找到话题,滔滔不绝的开始诉说车展上玛莎拉蒂的车模如何风华绝代,他如何被迷住了,又如何掏了两百多万只为博美人一笑。
徐行简好奇:“那美人有没有被白少当场拿下?”
“俗!”白君守喷他:“此等风雅之事,你个俗人岂会明白?”
徐行简怔了怔,直拍白君守的肩,却笑的说不出一句话。
前座两人打闹的正欢,后座两人却异常安静。白君守奇道:“你们俩干嘛呢?这都一晚上了,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也该放一放了。”
宋南燊整个人隐在暗处,笑叹:“唉,如果光用钱就能买到美人一笑,倒简单了。”
宋北良照例沉默无语,甚至侧头看向窗外的姿势都没有动一下。白君守一愣,刚想说话,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摁开蓝牙,是白茶:“哥,你这么晚又跑到哪里去了?”
白茶语气不甚痛快,白君守立刻整肃了神色,小心翼翼的作答:“我不是有应酬么?”
“你这么晚出去应酬,明天还能有精力陪我去书城吗?”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