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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会不会变心?”
“不会。”我摇摇头。
“你会永远真心待我吗?”
“嗯。”我又点点头。
“钻石太坚硬了,我不要。”筱惠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脸贴住我胸膛,“我只要你这颗柔软的心。”
我感动到无以复加,也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麽一回事吧。
米克突然叫了一声,惊醒了我和筱惠。
“米克来。”她朝米克招了招手,“妈妈抱抱。”
米克直起身,前脚搭着她的腰,她弯下身左手搂着米克,右手抱着我。
我也弯下身腾出右手搂着米克,左手依然抱着筱惠。
“我们三个一定会很幸福的。”筱惠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隔天我们到银楼买了一只金戒指,才花了两千多块。
这只金戒指的样式很简单,不过是单纯的圆,没任何装饰和图样。
筱惠说这只金戒指很像电影《魔戒》中那只充满神奇力量的魔戒,两者都是单纯的圆,只不过魔戒上面多刻了一些文字而已。
“也许威力越强的戒指,造型越简单。”她把玩着那只金戒指,笑说:“戴上它后,搞不好会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帮助我们白头偕老呢。”
32岁那年3月,我和筱惠到法院办了公证结婚。
结婚后三天,我、筱惠和米克搬进了属于我们三个的新房子。
前任屋主据说移民到加拿大了,因此电器和傢俱都没搬走。
这些电器和傢俱虽然有点老旧,但还堪用,我们便留了下来。
等将来有钱后再一样一样换新。
搬过来的东西大致整理完后,我和筱惠就带着米克到附近公园走走。
牠似乎对这座公园有极大的兴趣,我一直被牠拉着跑,筱惠在后面追。
看来米克很喜欢这里,搬来这里真是搬对了。
蜜月旅行前夕,我和筱惠把行李装进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照理说度蜜月应该是很快乐的事,但我们整理行李时却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似乎感染了米克,牠一直绕着行李箱来回走动。
自从养了米克3年半以来,每个夜晚我和筱惠起码会有一个陪牠过夜。
如今米克即将要独处三个夜晚,因此我们的心里都很不安。
出发前一天,我跟朋友借了车,打算先送米克回老家,隔天再去机场。
我老家在南部,而且我们是从高雄小港机场出发到香港,所以顺路。
我开车上了高速公路,筱惠在后座安抚似乎有些不安的米克。
“护照、机票确定都带了吧?”我问。
“嗯。”筱惠笑说,“也记得带了米克。”
“我们再想想看,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
“呀!”筱惠突然叫了一声,“忘记带行李箱了!”
我差点紧急煞车。
新家在四楼,开车出发前我先将行李箱搬到公寓一楼铁门边,没想到竟然忘了搬上车。
我赶紧下了交流道,在路上迴转后,再上高速公路往回走。
当看到行李箱还好端端的放在一楼铁门边时,我和筱惠同时放声大笑。
这件只记得带米克却忘了带行李箱的糗事,被朋友们嘲笑了好多年。
我把行李箱搬上车后,再重新开上高速公路回老家过夜。
隔天天色才濛濛亮,我和筱惠便像小偷似的轻轻打开大门准备离去。
米克发现后冲了过来,我赶紧将门关上,牠只能隔着门吠叫。
米克吠了几声后,没听见我们的回应,便开始发出呜呜声。
筱惠很心疼,不断在门边说:“米克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赶快走吧。”被米克吵醒的妈妈说,“别误了飞机航班。”
不知道别的夫妻蜜月的第一晚会如何度过,我想一定浪漫到无尽头。
也许女生会穿上糖果内衣或巧克力内裤等。
“米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筱惠问。
“应该还好吧。”我说。
“你也不确定吗?”
“嗯。”我说,“不过我妈一定会好好照顾牠。”
结果我们蜜月的第一晚,却是在担心米克是否安好的气氛下度过。
从香港度完蜜月回台湾,才刚回到老家门口,便听见米克在门边狂吠。
妈妈开了门,米克火速冲出来先扑到筱惠身上,连续扑了三次后,再转身扑向我,嘴里一直叫个不停。
米克的叫声很有喜极而泣的味道,我猜想牠可能原以为被遗弃了。
妈妈说米克这几天几乎没吃,整晚守在门边,连续三晚都是。
“米克。”筱惠蹲下身紧紧抱住米克,“妈妈不会再丢下你了。”
蜜月旅行结束后,我们三个开始进入新的生活轨道。
客厅的落地窗外有小阳台,摆了洗衣机,也在那里晒衣服。
主卧还算宽敞,窗外有窗台,我们在窗台上种了盆金桔图个吉利。
主卧墙上没什么装饰,只挂着那张米克也入镜的结婚照。
另一个小房间当成我的工作室,里面摆了电脑和周边设备。
晚上米克睡在我们床边,至于是哪一边就很随机了。
但如果牠睡前躺在我这边,早上就会躺在筱惠那边;
反之睡前如果在她那边,早上就会在我这边。
米克偶尔会说梦话,睡梦中会哼哼阿阿乱叫,我怀疑是梦到猫。
每天早上要出门上班时,米克会走到门边看着我坐下来穿好皮鞋。
“爸爸要上班了。”我穿好鞋,摸摸牠的头,“米克要好好看家喔。”
然后米克目送我站起身,开门离去。
下班回家时米克就激动多了,我刚爬上四楼就会听见牠的叫声。
我一进门,牠咬起我的室内拖鞋就跑,我脱下皮鞋后便开始追牠。
我得和米克在房子内追逐几分钟牠才会停下来,然后牠咬着拖鞋头、我抓着拖鞋尾,再互相拉扯一分钟。
最后我才慢慢掰开牠的嘴,把拖鞋拿出来穿上。
这过程包含了牠最爱玩的游戏——拔河和追逐。
搬进这里后筱惠发明了一项可以跟米克玩的新游戏。
她会先向我使眼色,我收到暗号后趁米克不注意时躲起来。
“米克。爸爸呢?爸爸在哪里?”筱惠假装很惊慌,“快去找爸爸。”
牠便会焦急的在屋子里四处又嗅又找,一旦发现我后便扑向我,然后再跑回筱惠身边摇尾巴。
有时是筱惠躲起来,我叫米克去找妈妈。米克的动作顺序还是一样。
筱惠说这叫捉迷藏,不管玩了多少次,米克每次总是很认真找。
除了出门散步时得用绳子拴住牠以便牵着牠外,我们从没拴住米克,更别提用笼子之类的东西关着牠。
牠是家里的一份子,牠爱待哪就待哪,想睡哪就睡哪。
但如果有工人来家里装修时,我得先将牠关进小房间,以免牠伤人。
米克会狂吠而且前脚不断抓着房门弄出很大的声响,房门佈满了爪痕。
“你们的狗好凶。”工人要离去时似乎心有馀悸。
朋友如果来家里作客时就不能把米克关进小房间了,不然会很吵。
我只好把米克紧紧抱住,不断说:“米克乖,这是爸爸的朋友。”
过了十分钟左右,如果米克停止低吼,我便会试着慢慢放开牠。
在我随时保持警戒下,米克会走近朋友身边嗅一嗅,再走回我身边。
朋友只要来过两次,第三次再来家里时我便不必再抱住米克。
牠只会走到朋友脚边嗅了嗅,有时还会摇摇尾巴。
但朋友不管来过多少次,我都会叮咛他们千万别摸米克。
由于住的是公寓,同一层楼里还有其他三户。
每当同一层楼的邻居经过我家大门前时,米克总会冲到门边,俯下身朝着门缝,隐隐发出低吼声表示警告。
还好这时米克不会神经质似的狂吠,不然邻居抗议的话我就伤脑筋了。
有次在门外碰见隔壁的男主人,他说他经过我家大门时总会绕个圈。
我只能跟他说抱歉,家里的狗太凶,希望不会对他造成困扰。
“没关係。”他笑了,“倒是我太太很羡慕这种天然的保全系统。”
附近的公园只要走3分钟,因此我和筱惠几乎每天都会带米克去公园。
如果那天我们很忙或很累以致没带牠去公园时,牠便会一直望着我,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后来只好天天都带牠去公园,风雨无阻,即使是颱风夜也一样。
刮颱风的夜里,我会让筱惠待在家,然后我一个人带米克去公园。
我穿着雨衣、左手撑伞(伞用来帮牠遮雨)、右手牵着米克,顶着狂风暴雨在公园里散步。
说是散步,其实是狼狈地摇摇晃晃行进。
在这样的风雨中,伞根本无法完全遮雨,米克总是淋得全身湿透。
但即使全身湿透,也丝毫不减米克逛公园的兴致。
由于这公园不拒绝狗进入,因此很多养狗的人会来这里遛狗,也常聚在一起聊聊养狗经,但我和筱惠通常不会加入。
一来他们养的是血统纯正的名犬,而米克是mix;
二来我怕米克万一咬伤了他们的狗,我会赔不起。
我们一家三口只是单纯来公园散步而已,没有养狗经可聊。
也许是因为来这公园的狗大多是各式各样具纯正血统的名犬,所以米克这隻溷种狗反而特别。
“这是什么血统的狗?”他们通常好奇地问,像是发现新大陆。
“只是溷的。”我总是这么回答。
“喔。”他们应了一声,语气有些失望。
米克只是溷种狗,牠的爸爸和妈妈也只是在这城市溷口饭吃的人。
掺杂两种毛色而且头髮又长又乱又捲的米克,在公园里还满有名的。
人们似乎觉得牠很可爱,总会停下脚步多看牠几眼。
“这隻狗的长相还满性格的。”他们总笑着对我说。
不过后来发生一白战三黑的事件,大家印象改观,开始有点敬畏牠。
公园里有三隻黑色的流浪狗,平时总是在公园里闲晃和觅食。
有次其中一隻黑狗主动靠近并挑衅米克,我不想多生事端,拉着米克走开,但黑狗紧跟在后,不断朝米克狂吠。
突然间黑狗发动攻击,我急忙抱起米克跑开,但黑狗依然紧追不舍,黑狗前脚甚至搭上我裤腰带以便攻击米克。筱惠吓坏了,尖叫起来。
米克则发出怒吼,满脸狰狞、露出利牙。
我忍无可忍、退无可退,解开拴住米克的绳子,把米克放下。
米克扑上去与黑狗厮打,不到两回合,黑狗便发出哀叫声,然后夹着尾巴逃走,米克追了二十公尺远。
没多久那隻黑狗竟伙同其馀两隻黑狗冲向米克,我大惊失色,抄起随身携带帮米克清理大便的小铲子,冲上前准备加入战局。
但我还没大显身手,米克即大获全胜,三隻黑狗落荒而逃。
这一仗虽不像三英战吕布般精彩,但一白战三黑却在公园内流传。
“那就是那隻很凶的狗。”他们在我背后小声说。
不过米克很受小孩子欢迎,我想可能是因为牠的招牌动作吧。
米克常会坐直身子,伸出右前脚或左前脚往空中抓啊抓。
这动作很像日本招财猫的典型姿势,我个人觉得有失狗格。
小孩子们常会主动靠近想摸摸米克,我总是很紧张地阻止。
偶尔有白目的小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摸了米克一把,米克虽然不高兴,但并没有吠出声,更没有想咬人的意图。
我觉得米克似乎成熟了不少。
米克逐渐步入中年,是该成熟了。
结了婚的我也一样,得更成熟才能承担更多责任。
我已经有房贷的压力,将来也可能有小孩,我得更努力工作存钱。
可是我一直觉得薪水偏低,调薪的速度又慢,我只能更节省开支。
筱惠也很节俭,有时我想帮她买件新衣服、耳环或包包之类的,她总会笑说她已经是欧巴桑了,没人要了,不需要再打扮了。
对我们而言,週末晚上出门找家餐厅,然后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就是最大的花费。
结婚满两年,也就是我34岁、米克5岁半的那年春天,筱惠怀孕了。
第一次产检照超音波时,医生说萤幕上一闪一闪的亮点就是胎儿心跳。
好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啊,我和筱惠都这么觉得。
我们常仔细瞧着那张黑白超音波照片,虽然胎儿只有花生米般大小,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我们只要看着照片,就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米克。”筱惠指着照片,“这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哦。”
米克嗅了嗅那张照片,抬起头看着筱惠,吐出舌头像是在微笑。
在台湾,女性34岁怀孕就算高龄产妇,所以筱惠刚好算是高龄产妇。
我们很小心,上下楼梯时我都会牵着她的手,在公园散步时也是。
第二次产检时,医生刚照完超音波,便澹澹地说:“胎儿不健康,我建议刮除。这是很简单的小手术。”
我和筱惠一听便傻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不管多么不健康……”过了一会,我终于开口,“我都会抚养他。”
“抱歉,我刚刚没表达清楚。”医生看了我一眼,“胚胎停止发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