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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夺回她的身,却夺不回她的心。
在小屋里,雪绮和我谈了很多,也问了我很多。她问我茉莉怎么样了,月子姐姐怎么样了,别墅怎么样了,家里的那只小猫黑妹怎么样了。那些是雪绮唯一留恋的东西。
我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她,雪绮听了之后似乎很满意了。
她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爸爸。再见了。”
最后,我只好留下了我的支票。
里面有30万。
雪绮又惊又喜地说,这么多,她只要5000就够了。
我对她说,这点钱,在我眼里,跟5000没什么两样。
最后,我绝然地留下了30万,在夕阳下道别了雪绮。
夕阳残照,沙尘莽莽。
离开时,雪绮对我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心如刀绞。
最后,我开着车远去,回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雪绮还站在门口看着我。
回眸一瞥时,她已经是一个青春褪了色的孕妇,那么的臃肿,粗俗,甚至……丑陋。
只是夕阳照耀的那一刹,我却产生了错觉。
我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留着黑色长发的小萝莉就站在那里,她那么天真,那么纯洁,那么的美丽。
她还像小时候那样默默地看着我离开,朝我微笑着挥手道别。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但是我流泪了。
20年的养育,20年的回忆,20年的故事,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虚无。
那一年,我和雪绮坐着车一起周游全中国。
而如今,只剩下了我孤单一个人,开着同一辆车,穿行在荒芜的天地间。
风吹来阵阵的细沙,弥漫了天地,迷离了我的眼,最后落在我心里,仿佛,早已预言了结局。
我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来自远方,那里有儿童的童谣,有小女孩的哼歌,有少女的欢笑,也有男女情侣们幸福的呢喃声。
只是,无论哪一种声音里,我也再找不到雪绮的身影。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还是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
几度花开花落,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真的很欣慰生命的某段时刻,我们曾经一起度过。
再见了,雪绮。
再见了,我的青春。
再见了,我一生最爱的人。
最后,也该结束了,我们的萝莉梦。
这就是我和雪绮的结局。
这就是我和那个我一手养大的小萝莉的结局。
到最后,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我们就此成为了路人。
全世界男人对少女的幻想都是虚诞,它们终将死于现实的悲哀。
……
一个月后,我通过华哥的关系,找到了公司倒闭后带着雪绮剩余财产潜逃在外的张木易。
那天,我从地摊上买了一把水果刀,然后找到了张木易所在的豪华别墅,当他从家门口出来时,我拼了命地冲了上去,把他刺向了他。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张木易居然有五名随身保镖,在张木易还剩下一口气时,他们冲上来夺下了我的刀,重重地把我踹倒在地,然后,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制服了我。
没几分钟后,我被警方逮捕了。
那是我这一生中听过的最恐怖的警车声。
就像死神的脚步声。
两个月后,我上了法庭,当雨慧给我找的律师向为我开脱时,我却伸出手制止了。
“我认罪。”我在法庭上如是说道。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了。
“哥,你干什么认罪!”
“……!”
“小东,你胡说些什么啊!”
月子、雨慧,还有我的姑父姑妈,包括我的一些同事朋友,全都被我的行为吓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认罪。
“哥,你没罪!你不能这样认罪!你还有机会摆脱罪名的!”月子用从未有过的绝望声音呼喊着我,试图冲出人群,“张木易……他才是罪人!你没杀死他,你没罪啊!”
被警卫拦下的月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张木易,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进监狱!我一定让你受到应有的报应!”被警卫拉下去的月子双目冒火,朝着张木易喊出了饱含仇恨的话语。“我诅咒你死!”
而我看到,作为原告的张木易,却是不屑地看了月子一眼,嘴角含着一丝轻笑。
最后,法官以谋杀未遂罪判处了我三年的有期徒刑。
我同意了法官的判处,没有再让律师替我上诉。
当我被带上冰冷的手铐,被jc带出了法院,一路带上警车时,我看到了雨慧脸色苍白,瘦弱的身躯被涌上来的人潮淹没,我看到姑妈不停地擦着眼泪,我看到表哥涨红了脸,咬着牙在人群里高呼我的名字。
“小东,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干什么认罪!”
“你坐牢了雨慧可怎么办,你说话啊!!”
“……”
我的姑父姑妈,还有小芳阿姨都冲上来想要拉动我,但是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个个地陌生人。
他们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虽然能传到我的耳里,却显得那么的遥远。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所有人,然后,警车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隐隐听到了哭声,来自身后,我不知道是谁的,回头时,我才看到月子拼命地朝我跑来,追着我坐的车。
“哥!你回来!你回来!你不能这样走!”
“哥,我爱你——!!!”
但是,警车越开越远,月子的身影被拉开在了后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我的灵魂被抽空了。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会前往何处。
当我回过神来时,冰冷的手铐已经从我手上解开,而在我面前的,是比镣铐更冰冷更黑暗的囚室。
就像一个个黑洞,一旦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因为谋杀未遂,被判了三年刑。
囚室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门边上的一扇小窗户。
每天,我就躺坐在黑暗的囚室里,也没有开灯,就那样坐在那里,冰冷的屁股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同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全身的血液也在渐渐地凝固。
囚室只有一盏的吊灯,到了晚上,昏暗的光线根本补足语提供足够的光线和热量,我只能蜷缩着身体,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闻着囚室里腐烂恶心的粪便和尿酸的味道,感受着细细的虫子爬到我的身上咬噬着我的皮肤。
一天天、一个个月,我就那样在囚室里度过。
在这个不到10平方米,吃饭睡觉大小便都一同解决的囚室里,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雨慧、月子和表哥一家都几次来探望过我。
雨慧和月子还想方设法地帮我找了律师,想劝我重新上诉,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雨慧问我,面无表情。
“……”我看着她,心里满是愧疚,却没有回答。
“哥,你怎么这么傻?你干什么认罪?对方没受到伤害,你明明可以上诉摆脱罪名!你到底是怎么了,这真的不像是你能做的事啊!”月子也是无法理解我,探监的时候,她怨愤不已地怒骂我。
“别说了。我认了。”我只是那样淡淡地回答她们,“因为我想杀了张木易。就算我出狱了,我也会再次杀他。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停手。所以总有一天我会再坐牢的。”
“可你怎么对得起嫂子?她该怎么办?!你对得起嫂子吗?你太自私了!”
“……我只是想杀了张木易。我只想杀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就是我给她们的回答,让她们绝望的回答。
张木易毁了雪绮的一生,我不杀了他,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恨意。这一生都不会。
只可惜,恐怕我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囚室外传又来了脚步声,我听到了狱监说“探监时间到了”的声音,然后,囚室的门开了,月子和雨慧再次从外面走了进来。
再一次看到她们,我沉默着。
“哥。”月子静静地走到我面前,蹲到了蜷缩在角落里我面前。
“是你们啊。”我看了她们一眼,说。
“张木易死了吗?”我一开口就这样问她们。
被我一问,月子和雨慧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月子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看到月子的表情,我重新低下了头。
“哥。”月子的脸贴近我,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上诉?你还有机会的……”
“我说了,不杀了张木易我不会罢休的。出去,我还会杀人。蹲在这里是对的。”我淡淡地回答。
“哥,你真是……唉,”月子哀绝地叹了口气,“哥,你走了之后,三鑫公司运行不是很好,萧军当上了董事长,但是他把三鑫运营地一塌糊涂,很多以前和三鑫合作的公司都撤资了。只有你能挽救三鑫,你应该出去。”
“……别说了。我不关心这个。三鑫对我无所谓了。我下决心杀张木易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三鑫了。”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回答了月子。
“有雪绮的消息吗?她的孩子生下来的没有?过得怎么样?”我问月子,依旧没有抬头。
被我这么一问,月子和雨慧居然都沉默了,一时间,囚室里一片死寂。
“哥,这次来,我们……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似乎是挣扎犹豫了很久,月子才轻轻地挤出这句话。
我眼皮动了动,但是没有抬头。
“什么事?”我低着头,问。
囚室里一片寂静。
“是关于雪绮的。”沉默了半晌,月子最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哥,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我终于是抬起了头,用前所未有地认真表情看向了她。
“雪绮……她怎么了?!”
月子脸上露出了无比为难地表情,她似乎在做心理斗争……甚至,在忍着眼泪。
看到月子的表情,我心里终于慌了……即使那天被警车带走时,我也没有这样惊慌过。
“说啊!雪绮怎么了?她怎么了?说啊!!”
被我吼着,月子终于落下了眼泪,她看着我,说:
“雪绮死了。”
一刹那,我感到胸口被什么沉重无比的东西压住了,我感到喉咙里一片哽咽,一口气喘不过来,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哥!”月子和雨慧惊慌地上前来搀扶我,我只是无力地看着她们。
“哥,你撑住点,慢慢吸气……”月子的挤压着我的胸口,但是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
“怎么会的……雪绮……她怎么死的?告诉我!”当我终于能够呼吸过来时,我拉住了月子的手,用我能发出的最重的嘶哑声音吼着。
月子满脸泪水地告诉我,说。
“哥……雪绮被人强奸了……三天前,雪绮为了你去找张木易报仇了……可是……她被张木易的人抓住了……张木易强奸了她,雪绮最后流产了,她本来体质就弱,虽然医院里竭尽所能抢救,却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张木易带人逃走了……”
雪绮被强奸……
她死了……
我感觉天塌了,整个宇宙都在崩裂。
我一口气喘不过来,胸口像是被卡住了似的,整个人都僵在地面上,时间的流逝几乎失去了意义。
月子和雨慧不停地叫我的名字,但是我却怎么也听不清。
“探监时间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稍微恢复了神智时,管教从外面走了进来,提醒月子和雨慧,但是我却扑向了管教。
“让我出去,让我去见雪绮!!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你要干什么?冷静点!”
“快给我放开!”
我疯了似的扑向管教,抓着他的衣领,拉扯着他,月子和雨慧上前来拉我,但拉不开我,最后外面的警卫也闻声跑了进来,他们看到我,一涌而来,拉住我,阻止了我的疯狂,然后他们把我推回囚室,并匆匆忙忙地带走了月子和雨慧。
“你们走吧,这人彻底疯了。”
那是当囚室的铁门被重重锁上前,我听到的管教的最后一句话。
而我,却仍旧敲打着囚室的铁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