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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丽皱了皱眉,对张念恒低斥一声:“念恒别胡闹,一边呆着去。”说完回过头似乎很随意地问叶老:“叔,小叶做什么工作的?”
叶老似乎也是很随意地回答:“小叶不错的,有能力也有正气,现在是常嘉县马石乡副乡长。”
张念恒撇一下嘴接口道:“才副乡长啊······”一言未毕,念悦举右手将大拇指和弯曲的食指做出蟹钳的动作,威胁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啊?木头是J大的高才生呢,在校的时候就是学生会主席。”
叶青丽第二次听到“木头”这个用词,此时心里已经明白女儿对这个年轻的副乡长产生了好感,对叶之然的关注不由大增。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但叶青丽看他的感觉却并不单纯如此。
第二十七节西山行
叶青丽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眉目间气质如兰,自有芳华。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与张念悦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貌相得益彰,令叶之然大为折服,也在无形中增添了一种压力。
听着念悦姐弟间的对话,叶青丽此时也多了一些心思,问叶之然:“小叶哪里人啊?”
叶之然恭敬地回答:“广北市金山县人。”
叶青丽喜怒不露,继续问:“哦,离这里倒不是很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叶之然知道她问话的用意所在,坦率地回答:“家里父母健在,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成婚。我家境贫寒,家里对我期望很大。”
叶青丽于是微笑了一下,说:“寒门出贵子,你倒不必气馁,只是你参加工作不久,要把主要jīng力放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来,不要辜负了父母的期许。”
叶之然当然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叶青丽对他并没有强烈的反对之意,但不满意他的现状,对他将来的发展要求甚高。话语中隐约地表达出希望他现阶段把主要jīng力放在工作上,不要过多影响张念悦的生活。想想也是,以她们夫妇对念悦这个掌上明珠的宠爱和珍惜,自然要为女儿的终身着想,她提的要求不仅合情合理,而且已经对他存有偏爱,否则断不会如此说话。他忙点头说:“阿姨说得对,我也想先做出成绩再考虑其他。”
叶老听着两人的交谈,对叶之然的表态也是感到欣慰。他说道:“小叶,等会吃过午饭,你陪念悦一家去西山转转,西山景sè不错。我年纪大了。就不上山了。”
这是在为叶之然创造接近念悦母亲的机会了。
叶之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忙说:“应该的,叶老放心吧,吃过饭我陪阿姨上山。”
叶青丽笑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是吩咐进门来收拾杂物的江嫂说:“中午多做点饭,有客人。”
叶老跟着补充道:“江嫂,小叶每天晚上来吃饭的,周rì午饭一般也在这里吃,以后就不关照你了。”
江嫂看一眼叶之然,虽搞不懂他的身份,但立即含笑点头说知道了,随后去隔壁准备饭菜。趁三人说话的时候,念悦对叶之然使个眼sè,说:“木头,弟弟要看《书剑恩仇录》下册,你知道放在哪里吗?前几天唐康好像看过的,你一起来帮忙找找。”说完向后院走去。
叶之然心里明白念悦不想留给母亲太多的时间来“审问”他,于是顺势站了起来,说:“好吧,我帮你找找。”向叶老、念悦的母亲笑笑也跟着走了进去。张念恒用jǐng惕的目光在叶之然和念悦身上来回扫描,满眼睛的疑问,不过这次嘴上没说什么话,只是跟了进去。
留下叶青丽稍稍楞了一下,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叶老,问:“叔,念悦最近没什么情况吧?”
叶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放心吧,小叶是个知进退、有分寸的人,再说念悦是个挺jīng乖的孩子,没啥事的。”
叶青丽沉吟了一下,略有担心地说:“可我看念悦这次似乎有些上心。”
叶老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说:“孩子大了,总要接触异xìng,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和恒良交往了。”
叶青丽微微红了下脸,说:“那不一样,我在你的眼皮底下,再说恒良也是个老实人。”
叶老就“呵呵”笑了起来,说:“现在念悦也在我的眼皮底下呢,小叶的出息也未必比恒良差。”
叶青丽疑惑地抬起脸问:“叔,你这么看好他?他似乎没啥背景,要在仕途上发展,恐怕步步荆棘啊。”
叶老说:“小叶虽说不是红sè家庭出身,但赶上了zhōngyāng开始大力提倡领导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绝佳时机,他是个有气运的人。机会好,能力、品行都不差,开局阶段就碰上贵人相助,他呀,倒不是个甘于沉沦的人。如果关键时候有人在他背后推一把,仕途就会很开阔。”
叶青丽便认真地问:“叔,小叶真的进入了你的视线?会扶持他一把?”
叶老笑笑,顾左右而言他:“青丽,恒良走到现在是凭他本身的能力还是靠我的支持?”
叶青丽于是认真想了想,说:“虽说他自己有能力有军功,一步步地晋升,但说到底,没有你在关键的时刻支持他,就不会走得这么快,这么稳。何况他在军队里,和地方上没有可比xìng。”
叶老点了点头,见她仍旧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心想不把话说透,恐怕她不会释怀。于是思考了一下,说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化作龙。小叶的能力犹在恒良之上,如遇风云,顷刻成龙,我看好他。”
叶青丽没想到叶老居然说出这句话来,惊讶地望着叶老有些严肃的脸庞,心里不觉也对叶之然高看一眼。
叶老看着若有所思的侄女,说道:“青丽,顺其自然吧,念悦也大了,一切凭她自己的心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就不要作过多的干涉,只要他们不出格,正当的交往,慢慢的发展,我们不妨乐观其成。”
叶青丽不回答,仍震惊于叶老刚才的一番话,实在想不出叶之然凭什么让叶老如此看重。
吃过午饭,一行四人便向西山进发。
张念悦敏感地察觉母亲和叶之然之间的关系有渐现融洽的迹象,心里轻松了许多。女孩子毕竟藏不住心思,一路上山都是她的欢声笑语。叶之然不敢太露行迹,保持着与念悦的距离,走在叶青丽身后不远的地方。
西山风景虽好,但尚未开发为景区,所以游人稀少。山路两边长满了胡桃树和青翠的金钱松,鸟雀飞过后又落在树梢,可以听到树叶的动静。张念悦情绪为景sè感染,一时心喜,随口吟道:“山林深几许,风啸谷回鸣。顾影行人少,时闻落叶声。”
张念恒随手拍下她的照片,说道:“姐,我把你的傻样都拍下来了,下山洗出来给你看看究竟多酸。”
念悦回眸白他一眼,示威xìng“哼”了一声,然后转向叶之然说:“木头,你怎么走这么慢?”
叶之然微笑了一下说:“我陪阿姨说话呢。”
“是吗?”念悦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了几步,挽住母亲的胳膊,问:“妈,你们聊什么呢?”
叶青丽疼爱地看了女儿一眼,明媚不可方物的女儿,真的是我见犹怜,低声说:“小叶在给我介绍西山的景sè呢。”
念悦闻听不由笑出声来,奚落叶之然道:“真是木头一个,妈妈是常嘉出生的人,老土地了,对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非常熟悉。你这不是孔夫子面前卖弄三字经吗?”
听着女儿打趣叶之然时的兴奋劲头,一口一个“木头”的称呼,叶青丽反而放松了些。她心想:女儿称他“木头”多半是指男女感情方面的交流,这方面“木头”些才可靠呢,否则女儿一向矜持,对男xìng向来不假辞sè,如今突然对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大发好感,就像久锁的洪水有了口子得以宣泄,汹涌澎湃的感情之流足以摧毁理智的堤坝,极容易犯错。所以这个时候,男孩子必须稳重些才好。
叶之然拍了拍自己的头,说:“看我糊涂,叶老就是因为出生常嘉,才回这里养老的,我来这里才二年多,居然给阿姨充起向导,让阿姨笑话了。”
叶青丽摇头说:“我虽是常嘉人,但这些年都在外地工作,对这里的变化确实不熟,小叶的介绍还是有用的。”
张念悦侧过脸望着叶之然说:“木头,你知道吗?小时候,妈妈经常给我和弟弟讲西山和东林寺的故事,东林寺的住持苦德和尚是个妙人,妈妈说他是得道的高僧,能预言天下大事,你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张念恒插话道:“这倒是真的,估计你的叶哥哥不知道实情,我也是慕名而来,为的只是一睹真容。”张念恒用“你的叶哥哥”来表示他尚未接受叶之然的身份。
修建于西山半山腰的东林寺有数百年历史,据县志记载始建于元朝皇庆年间,曾是江南三大名刹之一。只是历史上曾经数遭大火,虽经多次修缮,但已经渐现破落,在后人的心目中,也失去了往rì的尊崇地位,这些叶之然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住持苦德和尚居然是位佛法大师。
叶之然惊讶地问叶青丽:“阿姨,真的吗?这个苦德和尚还是个预言大师?”
叶青丽正sè道:“苦德大师参禅数十年,佛法高深,渡人无数,俗人切不可轻渎。”
叶之然闻言不禁抬头望望半山腰破落的东林寺,这个曾经的名刹,如今已经式趋中落,香火不旺,听说整个寺庙只有三四个和尚。没想到的是,住持苦德和尚在外面居然还有偌大的名声,让叶之然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第二十八节东林寺的典故
西山并不高,海拔三百多米。修建于半山腰的东林寺,在暑天,常有稀薄的白云环绕周围。寺外隐现松柏的绿枝,偶尔一两只白鸟飞过,俨然仙景。寺侧则有一条溪流顺山而下,常年水声潺潺,是常嘉县城中河的源头。
四人来到寺前,眼前景物一变。在山脚一眼望到头的溪流,到了东林寺的广场前打了一个小弯,并在寺的东南角形成一个小潭,然后绕回原路。溪水似乎是为了早晚聆听和尚诵经而特意在此逗留。将东林寺建在这里,也算是慧眼独具吧。
叶青丽指着寺前的广场叹息道:“这个广场可以容纳上百人,老人们口口相传,当年东林寺香火鼎盛时,每逢初一、十五这里善男信女人满为患,如今却是见不到当初的场景了。”
“真的吗?”张念悦睁大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会,疑惑地问:“可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啊?”
叶青丽笑笑,指着广场zhōngyāng那株迎客松说:“你看看这棵松树,虽然其貌不扬,却已有数百年的年纪。”又指着树侧的一块光滑的巨石说:“这块巨石称作讲经石,是元末明初著名的和尚道衍大师曾经讲经的地方。”
“道衍是谁?木头你知道吗?”念悦转头问叶之然。
叶之然摇头不知。
念悦的母亲看看叶之然,说:“道衍和尚就是明初的政治和尚姚广孝,小叶没听说过?”
叶之然肃然一惊,问:“姚广孝在这里讲过经?”
念悦见叶之然听说过这个道衍和尚,于是感兴趣地说:“木头,你给我说说这个道衍和尚,又叫什么?姚······广······?”
“姚广孝。”叶之然微笑着接口道:“这个姚广孝是个名人,元末出家为僧,道衍应该是他的法号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取得政权后,道衍应诏考入礼部,后被选派到燕王朱棣的王府诵经。朱元璋死后,道衍劝说朱棣起兵,并成为朱棣的第一谋士,屡立大功。朱棣即位后,论功行赏,道衍功排第一,授予资善大夫、太子少师,赐名姚广孝,权倾一时。姚广孝虽然为官,但下朝后仍穿僧服,亦不娶妻生子,诗文也是名动天下。他死后,明成祖朱棣辍朝二rì,并以僧礼下葬。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政治和尚。”
张念恒听了叶之然的介绍,不觉佩服地说:“叶大哥倒是见闻广博。”这是他第一次改口称他为叶大哥。
念悦顿时得意起来,说道:“那当然了,木头是J大的才子呢。”
这句话却惹来弟弟的取笑:“他是木头中的才子,才子中的木头。”
念悦俏脸一扬就想反驳,叶青丽打断说:“别闹了,你们去看看巨石的背后,有道衍讲经之后因感慨一生的际遇而写下的一首诗。”
大家转到巨石背后,果然背面已被磨平,题诗一首:“冀北江南事已非,禅机未了说戎机。止闻智者师黄石,曾见功臣着衲衣。衫翠湿空chūnyù老,砌尘凝席客来稀。一参偈语低徊久,飒飒灵风动素纬。”
“禅机未了说戎机”正是道衍和尚自己经历的写照。
叶之然读了一遍,感慨之下不禁问叶青丽:“阿姨,这是道衍的真迹吗?”
叶青丽摇头说:“不是,是清朝的文人题写的,但道衍曾经在这里讲经却是真实的,据说首诗就在这里应感而写。”
叶之然遥想当年道衍讲经的盛况,对东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