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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封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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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丽摇头说:“不是,是清朝的文人题写的,但道衍曾经在这里讲经却是真实的,据说首诗就在这里应感而写。”

叶之然遥想当年道衍讲经的盛况,对东林寺不觉生出一种崇敬的感觉来,心想,有此故事和遗迹,西山东林寺可以挖掘出很大的旅游潜力。何况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众人走近寺门,叶之然看到门口两侧是一副对联:“寺院有尘清风扫;山门无锁白云封。”回头看看四周的景物,感到格外的贴切。在这样的气氛中,对东林寺不觉又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感觉,他看了念悦一眼,见她也收拾起女孩子的调皮心态,不再说笑。张念恒因为拍照,走在最后,来到门前就大声读了一遍对联,然后拿相机接连拍下几张。大家于是都跟在叶青丽身后走进寺院。

东林寺规模中等,寺门中轴线上是三重大殿,两侧是侧殿、厢房。叶青丽带大家绕过前面的护法殿、八仙殿,来到主殿“圆通殿”。

“圆通”是观音菩萨的别号,即“圆满乾坤,通灵今古”的含义。“不偏倚,无所碍,圆满通达”。殿内供奉的是一尊千手观音菩萨。

走进大殿,在观音塑像前顶礼而拜,站起身时,叶之然看到施施然走来一个老僧。看他的样子,慈眉善目,皱纹深刻,两道已经泛白的长眉倒垂下来,颇有几分得道的模样。

念悦的母亲一见老僧,忙上前问好。“大师,好久不见,益显清健了。叶青丽向您礼佛了。”

叶之然就知道这个就是苦德和尚了。

“阿弥陀佛,叶施主别来无恙?今rì莲步驾临,合寺齐感荣幸。”和尚见了叶青丽笑了起来,看看她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又问:“这三位小施主可是叶施主的家人?”

叶青丽便指着三人分别介绍给老僧:“苦德大师,这是我女儿张念悦、儿子张念恒。”用手指了指叶之然,说:“这是小叶,叔叔新交的小朋友。”

“阿弥陀佛。”苦德和尚念了声佛,目光在叶之然脸上逗留了片刻,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又含笑地看了看张念悦姐弟二人,说道:“叶施主好福气,女儿、儿子都是福缘深厚,rì后一帆风顺,无须父母劳神。”

叶青丽闻听不由欣慰地一笑,说:“谢大师称赞,儿女一帆风顺,正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期冀。”

苦德和尚展颜一笑,转向叶之然说:“小叶施主,看你面相富贵,器宇轩昂,可是官场中人?”

叶之然惊讶地抬起头,问:“大师何以见得?”

苦德和尚道:“人之心、xìng、命、运、气、sè、相都密切相关,心决定xìng叫心xìng,xìng决定命叫xìng命,命决定运叫命运,运决定气叫运气,气决定sè叫气sè,sè决定相叫sè相。我观你sè相,即可知你心xìng。一个官场中生存的人,自然带有官场的特征,人称官威也罢,官气也罢,一举一动中都会显现出来。叶施主身有官气,面相平和,视线上望,仕途刚在起步,前程不可限量。”

别人还好,张念悦闻听却是喜形于sè,高兴地说:“大师果然慧眼如炬,看得极准。”张念恒望了姐姐一眼,腹诽了几句。

叶青丽一直看着苦德和尚的表情,见他评价了叶之然几句,末尾却是轻叹一口气,心知还有话没说出来,不觉开口问:“大师,可有碍口的话语?”

苦德和尚道:“倒不是碍口的话,叶施主虽有小灾难,但他是有大气运的人,自能逢凶化吉。叶施主,小叶施主,你们四位一起移步禅房奉茶吧?”

叶青丽和叶之然同时合手称谢:“谢谢大师,打搅了。”

苦德和尚伸右手做出纳客的动作,叶青丽客气地驻足不前,谦让之下,还是苦德和尚稍稍走在前面。

五人在禅房坐定,苦德和尚亲手沏上茶。叶青丽拿起茶具在鼻前一闻,欣然地说:“大师,二年未喝到这茶了,真想念它那清香醇厚的家乡味道。”

苦德和尚双手合什念了声佛,说:“叶施主宅心宽厚,所以念旧。和尚常和叶老施主聊天,知道叶施主这些年忙于行医,解救黎民的痛苦,行的乃是大善之举,和尚代为心喜。”苦德和尚和叶老相知多年,常在一起讲经聊天,所以,对叶青丽的情况也很熟悉。

张念悦从小就听母亲讲述东林寺苦德和尚的事,对他本就怀有好感,在圆通殿里又听到他对叶之然的评价,更是生出一份亲切,听着母亲和他两人客气,不禁说道:“苦德大师,我和弟弟从小就听妈妈讲东林寺的灵验和大师的高深,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苦德和尚又是念了声佛,欣然道:“张女施主,和尚只是多修了几年佛,谈不上高深,但是,东林寺对四方百姓的庇护确是实情。”

张念悦大感兴趣地问:“请大师说说。”

苦德和尚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百姓,常嘉县大部分人口喝的是城中河的水,源头就是西山流经东林寺的涧水。”

大家一起点头称是。

苦德和尚继续说:“东林寺自元朝皇庆二年建寺,明初道衍大师多次在寺中讲经,并许下大愿力,将西山涧水人工改道,流经寺庙并形成小潭。涧水在潭中停留之后才下山流向常嘉。小潭形成之后,道衍大师亲自为此开光诵经,祈求平安。自此之后的数百年间,东林寺每月二次在潭边诵经从不间断。期间,中国经历多次战火。小的不说,大的战争就有清兵侵入,吴三桂造反,太平天国,rì本人入侵,国共战争等等,但每次战火从不波及涧水流经之地,常嘉成为一块和平的乐土,纵观史书,也算罕见。”

第二十九节预言凶吉

苦德和尚的一番话娓娓道来,将常嘉数百年不受战火涂炭的原因功功于东林寺历代高僧数百年来的守护,或者说是数百年来不间断的诵经祈福。张念恒年纪最小,对苦德和尚的话姑妄信之,念悦听着只是微微而笑。

叶之然钦佩地说道:“东林寺自道衍大师以来,数百年来月月不息地为常嘉百姓祈福,才是真正的施大愿力,让人敬佩。”

苦德和尚说:“出家人虽说无家,却是天下为家。古往今来,众生评价道衍大师,褒贬不一。然则,道衍大师助明成祖取得天下,造就了此后大明二百多年的和平,实是众生之福。”

叶青丽接口道:“大师所说极是,行大事者不拘小节,道衍大师所作所为,虽说造成了一时流血,但成就了长久的和平和安泰。是非功过自在人心。”

苦德和尚听了叶青丽的话,不由击节称道:“叶施主所言深合大义,和尚今rì与四位小谈片刻即心有喜悦,请喝茶一杯,聊表谢意。”

叶之然听他说得有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大师,我们今天从西山一路上来,但觉这里风景秀丽,姿态别具,更且佛音缭绕,宛如世外桃源。唯一遗憾的,是东林寺香火不旺。如果能推动开发西山旅游资源,东林寺为广大游人所识,想必能重现当年的风姿,只是心里有一事颇为惶惑。”

苦德和尚听叶之然描绘西山开发后游人如织的境况,心中也是有所触动。但听叶之然的惶惑,似有曲折之意,不觉提高了声音,说:“小叶施主但讲无妨,和尚想听听你为何事惶惑。”

“大师,我所惶恐的,是一旦开发了西山的旅游资源,游人一多,会破坏西山原有的那种空谷清溪,曲径通幽的环境。其次,对东林寺而言,香客大量增多,对保护寺庙的建筑和文化也增加了难度,更且会打扰到和尚们的清修,所以,一时有所感慨。”叶之然说出了自己的矛盾心理。

苦德和尚闻听急忙站起身来向叶之然施礼,说:“小叶施主当真是菩萨心肠,如能开发西山,让东林寺闻诸香客,重现东林寺当年盛况,是施大愿力,功德无量啊。”

叶之然听完苦德和尚的话,体察到他的心态,心知多年来东林寺的落魄让这高僧心有不甘,此刻听到叶之然流露出如有机会当开发西山,重修寺院,颇为意动,就笑了笑问:“大师觉得开发西山对东林寺有助无碍?”

苦德和尚说:“正是,小碍不妨碍于大德。只是,希望以后开发西山的过程中能保护好东林寺里的遗产。”

叶之然回答:“那是当然。东林寺是常嘉之宝,zhèngfǔ想必会加以保护,我以后若有机会,当大力推动西山的旅游项目。”

“小叶施主有此宏愿,菩萨自会保佑你仕途高远,事事顺坦。”苦德和尚看了叶之然一眼,叹道:“先前我看施主面相,额宽目锐,耳垂臂长,气象独特而有大贵之相。但印堂灰黑,鼻尖皱折,近期又有大凶之兆,正诧异二种截然不同的气象何以系于一身,现在看来,是小叶施主自己广种善缘。所以说,一切命运随心而转,命是由心生的,心善而能改运。小叶施主必能避难趋吉,直至大成。”

一番玄而又玄的话,听得张念悦如坠云雾,不知所以。但她听到叶之然近期有大凶之兆时,不觉紧张起来,等苦德和尚说到这里作一停顿,急忙插嘴问:“大师,你说他近期有大凶之兆,究竟指什么?”

苦德和尚念一声“阿弥陀佛”,看了看叶之然说:“血光之灾,来势汹汹,这种征兆若在他人身上,怕是难免,但我观小叶施主气运在身,必能安然渡过。”

张念悦闻听是血光之灾,更为不安,连忙问:“大师,你说的血光之灾究竟是什么?既然知道有血光之灾,可有办法破解?”

苦德和尚微笑摇头说:“不可不可,张施主,命里有时终须有,若是强行避开就破了一生的气运。这样吧,我有一随身携带几十年的玉块,rìrì随我诵经念佛,已具灵xìng,送给小叶施主,贴身挂着,应有小助。”苦德说完,从胸口摸出一块小孩子掌心大小的温玉送给叶之然,说:“小叶施主,挂在胸前,可以避凶趋吉,保佑你一生平安。”

叶之然接到手里一看玉的sè泽纹理就知很有些年头了,估摸这玉的价值不菲。推辞着不受。

苦德和尚又说道:“小叶施主,我送你玉佩,也是你业力所致,是因果使然。‘yù知过去因,今生受者是’,不必推辞。”

张念悦从他手里接了过去,就挂在叶之然脖子上,说:“这是大师的好意,你只管拿着,以后记得报答东林寺就是。”

叶之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见叶青丽关心地望着他们两个,忙将念悦的手推开,自己将玉塞进领口,说:“多谢大师好意。”

苦德和尚说:“小叶施主虽然身在官场,却是与佛有缘,况且一举一动均可造福百姓,只要此后一生向善,不必道谢,要知道。”

张念悦问:“请问大师,何为佛缘?”

苦德和尚微微一笑,说:“佛xìng人人具足,个个圆满,它听你的。到底什麽是佛?什么是佛缘?佛,不是雕像,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处不在,心中有佛,你就是佛,这就是佛缘。”

叶青丽点头称是,对张念悦说:“念悦,你和念恒年轻,以后会理解佛法的含义,所谓佛法,就是劝人行善。人只要常怀善心,就是在与佛结缘。”

苦德欣然说:“叶施主虽身在世俗,但佛心早具,深合‘不偏倚,无所碍,圆满通达’的意境,善哉善哉。”

叶青丽微微一笑,她与叶老二人都和苦德和尚熟稔,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她知道东林寺虽说香火不旺,但苦德和尚在佛教界是有身份之人,经常受邀讲经或受邀做**事,经济上不至于潦倒。苦德和尚最大的心愿就是重修寺庙,恢复东林寺以前的盛况,所以,他和叶之然相谈甚欢,也是因为双方都有这样的意愿。只是苦德和尚说叶之然近rì有血光之灾,倒不可不防。苦德和尚不轻易断人凶吉,这次预言叶之然的前途,大约也是因为他看出叶之然比较特殊。叶青丽现在对叶之然也是兴趣rì深。这个叶之然,不仅叔叔对他因为忘年的知己,女儿也是对他情有独钟,今天苦德和尚乍一见面也是对他颇感兴趣。这个叶之然,似乎已经悄然地从多个角度进入到她的家庭生活中。

五个人在东林寺禅房喝着茶又聊了一会。张念恒平时除了家人,谁也不在他眼里,今天对苦德和尚却表现得一反常态,不仅谦虚地向他请教东林寺的来由及一些以前听母亲常说的典故,而且对苦德和尚也显得颇为尊重。大家又说了一会话,叶青丽见时间不知不觉中已是下午五点,就起身告辞,苦德和尚送至寺庙门口。

一路下山,张念悦失去了上山时的兴奋。叶之然知道她为苦德和尚的话所困,为自己担上了心事,心里很是感动,但她母亲叶青丽在旁,不便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开玩笑地说道:“念悦,苦德和尚的话不要太当真,许多事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话引起了念悦的激烈反对:“木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问妈妈,苦德大师的预言都是非常准确的,你最近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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