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Lareina,等等我,等等我……”楚南铉吼着追上去,可惜只能捕捉到一缕尾烟。
道格拉斯好心地提醒他,“Rex,林宝坚尼从起步加速到100公里只要3。4秒,最高时速可达350公里……”
“够了,我知道你毕业于伦敦大学汽车制造专业。”楚南铉怒气冲冲地上了道格拉斯的莲花,刚坐上去又发牢骚,“Douglas,我给你的薪水很低吗,这莲花窗户靠手摇而且没有安全气囊……”
道格拉斯露齿一笑,“爱国主义。”
楚南铉尖叫,“都被并购了,爱国个鬼啊!”
道格拉斯摸了摸下巴,老老实实发动了汽车。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虞璟将顶级跑车开得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车外细雨纷飞,哥特式的教堂尖顶若隐若现,据说哥特建筑特有的纤瘦高耸的尖峭顶正是基督精神最确切的表述:直指上苍,启示人们离上帝更近一些,早日脱离这个苦难的充满罪恶的世界,奔赴永恒的天国乐土。
虞璟勾唇一笑,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永恒,曾经她还固执地以为建筑是最为接近永恒的存在,其实一道雷劈下来,再悠久的古堡也可以瞬间变成碎石。物尤如此,更不要说莫测的人心了。
路过杰拉德珠宝行的时候,虞璟瞥见了橱窗外Vivienne Westwood的大幅海报。当她还苦苦挣扎着要在皇家艺术学院出人头地的时候,这个另类乖张的朋克教母,人人敬仰的西太后曾经一度让她妒忌不已,不是科班出生,只不过凭借着解构主义和不对称设计却可以红彻英伦三岛。可是当她终于成为“钢筋水泥丛林里的皇后”的时候,看着海报上这个肌肉松弛的老太太,想的却是也许对于薇薇安来说,做那个依偎在马尔姆·麦克莱伦身边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会不会更快乐一点?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了吧。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虞璟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阵疼痛起来,不,她绝对不要像母亲那样,将一切喜乐悲哀悉数寄托在男人身上。
什么都是靠不住的,除了自己。虞璟不停地告诫自己。
楚南铉到达布朗酒店的时候,就看见无数记者蜂拥而上,镁光灯闪成一片。
“雷帝,我是《太阳报》的记者,请问你对此次荣膺英国年度最佳设计师有什么感想?”
“雷克斯,我是《每日镜报》的记者,听说你此次获奖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中国元素,是这样吗?”
……
楚南铉板着脸,在保安的掩护下一言不发地进了大厅。道格拉斯只得在后面替“生气中的艺术家”善后,“Rex会在授奖之后接受媒体采访。”
“皇后大驾光临,难怪今日太阳都不敢露面了。”皇家建筑师协会的会长和楚承私交极好,因此和虞璟关系很不错,难得开了个玩笑。
“埃文斯会长,好久不见。”虞璟微笑伸出手去。
“怎么样,重回雾都,感觉好吗?”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会议室。
英国年度最佳服装设计师的颁奖典礼由BBC直播。
“爸爸,Rex叔叔哎!”拿着遥控器换台的琥珀惊呼道。
苏君俨这才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卫星电视里,楚南铉正拿着奖杯做获奖感言。
无聊。苏君俨朝女儿一笑,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此次皇家建筑师协会新人大奖是Lareina,Rex你又刚捧到了最佳服装设计奖,既然你的梦想实现了,是不是该兑现一年前你的诺言,帝后联姻?”
苏君俨这才扔下报纸,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楚南铉抓抓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哎。”
下面顿时噪杂一片,主持人趁机道,“Rex不如向Lareina求婚吧!”
苏君俨霍然变色,腾地站起来,交待女儿道,“爸爸去接妈咪,琥珀乖乖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有事打爸爸的电话,号码记得吧?”
琥珀乖巧地点点头。
苏君俨快步下了楼梯,往门外奔去。
拦了一脸出租,直接吩咐司机开到阿尔贝马勒大街上的皇家协会去。
偏偏路上遇到好几个红灯,苏君俨又急又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楚南铉这个杂交品种,苏君俨简直想把他大卸八块,不,六十四块,然后丢出去喂狗!
虞璟正在阐述她对于建筑设计中如何摆脱纯粹的功能性设计,将艺术属性和商业属性尽量完美地融合起来之时,协会秘书悄悄进了会议室,与埃文斯耳语了一阵。
埃文斯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交待了秘书几句,又继续听虞璟的讲演。
虞璟讲演完毕,埃文斯率先鼓起掌来,一语双关地笑道,“Lareina,这次你恐怕要多在伦敦留一阵了吧?”
虞璟不明就里,只含蓄地笑了笑。
众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出了会议室,不想刚一开门,迎接他们的就是刺眼的镁光灯,楚南铉手里抓着一大束玫瑰花,正在记者的簇拥之下向虞璟走来。
虞璟狠狠地瞪他一眼,楚南铉却笑得一脸无辜,朝她吹了一记长口哨。
“Lareina,这束玫瑰花不是恭喜你获得新人奖的,而是我……”
话还没说完,苏君俨已经寒着脸从记者堆里挤出来,一把拽住虞璟的手,就往门外拉。
楚南铉也激动起来,嚷道,“四眼狗,Lareina是我的,你不可以带走她!”
苏君俨回头冷冷地撂下一个词来,“Bastard!”(杂/种)
记者立刻骚动起来,二男争一女,好有噱头的新闻。
虞璟没有想到苏君俨会骤然出现,眼见镁光灯正对着他们二人闪个不停,她忍不住骂道,“还不快走,你想上小报头版吗?”拉住苏君俨的手就在雨中发足狂奔起来。
苏君俨被她拉着,先是有些怔愣,但很快唇畔却浮现出一个笑容,而且越来越大。
虞璟拖着他七拐八拐,奔跑中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在古老的巷子里噔噔作响,毛毛雨落在脸上,苏君俨快活得想尖叫。
终于甩脱记者,虞璟靠在砖墙上,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好容易匀了气息,虞璟才发现苏君俨脸上夸张的笑容,恼怒地叱道,“你疯了是不是,亏你还笑得出来!这里是英国伦敦,不是你的地盘。英国的狗仔可不是吃干饭的,拔根毛比猴儿还精,如果把你的身份扒出来……”
虞璟还没说话,已经被苏君俨按在墙壁上了,男子的气息伴着雨气扑在她脸上,叫她心里一阵阵发虚,但依旧习惯性地嘴硬,“苏君俨,你发什么神经?!”
“无尤,你明明这么在意我,为什么非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呢?”苏君俨凑近盯住虞璟黑亮的眼珠。
“谁在意你,你少自作多情。”虞璟歪过头去。
苏君俨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我记得你教训过琥珀,说撒谎是可耻的。嗯?”
虞璟冷哼,“苏书记,你以为自己是测谎仪吗?”
苏君俨却笑起来,“无尤,不要死鸭子嘴硬。你明明那么在意我,我很清楚,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他笃定的姿态让虞璟暴躁起来,“够了,苏书记。我只是不想受你的牵连,登上小报头条罢了。”
“是吗?”苏君俨凑得更近了些,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虞璟想推开他,反而被苏君俨握住了手腕,“无尤,不要再抗拒我,好不好?”
对着他热切的眼神,虞璟简直要软化了,可是成孜的脸却突然在他和她之间幽灵一般地冒出来,心瞬间冷硬起来,“苏书记,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吗?你就不怕她们寒心吗?”
苏君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虞璟见他怔忡的模样,愈加心酸,猛力挣脱他的束缚,虞璟快步就要离开。
苏君俨哪里会放她离开,从后面抱住她,“无尤,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未出世孩子?”
虞璟缓缓回头,一字一顿,“看来成小姐还等着给你这个惊喜。”
“成孜?她找过你?”苏君俨脸色冷了下去。
虞璟的声音有些暗哑,“苏书记,还没有恭喜你,你又要当爸爸了。”
苏君俨登时大怒,死死掐住虞璟的肩膀,“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难道她还能无/性繁殖不成!”
“谁知道呢?”虞璟显然不相信。
苏君俨恶狠狠地将虞璟扳过身来,“虞璟,我告诉你,我他妈压根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俺有严重的生理洁癖……好吧,这可是转折啊,如假包换……
双双燕
虞璟脸上有吃惊的神情,嘴唇微微张着。雨丝似乎陡然大了,睫毛上一粒雨珠颤了几颤,顺着眼角掉落下来,大概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些蠢相,虞璟垂下了眼帘,淡淡道,“噢。”
“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你脑子里一早就把我和天底下的男人都归作一类,都不过是下半身的动物。”苏君俨语气冷峭,“那我问你,你见过天下所有的男人了吗?一竿子打死所有的人,嗯,这就是你的头脑?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
虞璟从没被苏君俨如此抢白过,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涕泪交加地和男人吵一架,甩男人一个嘴巴,也许就真相大白皆大欢喜了。可是你不一样,你那么骄傲,不愿意自尊有任何一点折辱。成孜盘算得很清楚,她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所以她很了解你的脾性。她笃定你不会和我对质,因为你太骄傲,骄傲到不屑开口。对不对?”苏君俨见她并无言语,恨怒更重,简直要把虞璟的肩胛骨捏碎,“如果不是今天被逼急了,你大概到死都不会告诉我你到底在和我别扭个什么劲儿。一个男人等得太久,总会害怕在爱的女人面前失去尊严。我也是人,也会脆弱,也会动摇,如果这样,也许我们就会真的彼此错过!”
虞璟脸容煞白,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睛里涌出来,和冰凉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嘴唇都在颤抖,眼神里满是悲哀。
苏君俨感觉心尖又被人捏住了,她真是她的肋骨,还是最最柔软的那一根。他也是如此骄傲的人,却偏偏在她面前放低姿态,步步退让。
谁教他爱她。苏君俨长叹一口气,放柔了声音,“无尤,我承认,在这个世上,谁离开了谁都会活得一如既往,但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更幸福,更快乐,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言辞恳切,虞璟哭得更凶,完全不顾仪态。克制,她生命里出现最多的一个词,她不是有父母亲人庇护的女子,依靠自己的力量长大,不习惯信任任何人,因为她承担不起失望和背叛。克制得太久,她几乎不敢相信在一个人面前不管不顾地纵声大哭是如此畅快的事情。
苏君俨将她搂在怀里,虞璟的鼻涕和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衬衣前襟,苏君俨哭笑不得地捧起她的脸,虞璟不好意思地去捂脸,低低地说道,“是不是很丑?”
“是很丑。”苏君俨实话实说,眼睛是肿的,鼻头红红的,发丝沾了雨水,哪里还能漂亮得起来。虞璟立刻不依了,气鼓鼓得瞪住他,苏君俨却温柔一笑,“丑点好,这样就没有人和我抢了。”
虞璟耳朵立刻烧起来,而且愈演愈烈,连脖子和脸颊都有波及蔓延的趋势。
“我没有……我没有……”虞璟吞吐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苏君俨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虞璟眼睛一闭,认命似地说道,“除了你,这三年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她的姿势,就像一只胆小的刺猬,却硬撑着将雪白的柔软肚皮对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苏君俨忽然觉得这个比喻妥当极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虞璟偷偷张开眼睛,看见苏君俨在笑,顿时羞恼,身子开始扭动起来。苏君俨心里一动,这只小刺猬还真得交由他来好好调教一番,“走吧,琥珀还在酒店呢。”
虞璟被他牵着往回走,心里却始终还惦记着刚才那句“表白”,他还没有给她回应呢。苏君俨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虞璟焦躁不安的神色,嘴角不由弯弯翘起,小刺猬,想知道的事,得学着自己开口。
心头就像有猫爪子在挠,虞璟别扭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松了口,“君俨,你,你,你——”
“我怎么了?”苏君俨一本正经地使用了疑问句。
“你,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你呢?”
终于问出来了,苏君俨也偷偷舒了一口气。虽然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好歹是个开始,苏君俨托起她的下巴,口气郑重,“除你之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虞璟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苏君俨感觉伦敦灰黯沉重的背景一下子被她喜悦的眼光刺穿了。
二人回到丽兹酒店的时候,就听见琥珀在用英语叽里呱啦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