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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来找我?”禾蓝越发不明白了。
谢明珂道,“父亲临死前,曾经给我一张地图,是你父母生前留下的。当年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一点。这张地图,通向的就是当年那批货的藏宝地。”
重新提起当年的事,禾蓝的脸色慢慢发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谢明珂怔了一下,扶了她一把,帮她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没事吧?不舒服的话,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禾蓝拨开他的手,“没事。”
“你不要疑心,那批货不是毒品,是商旅往来时被各个山寨扣留下的东西,积了这么多年,已经是无主之物。当年,你父母不想那些东西落到组织的手里,所以才藏了起来。那张地图现在在我身上,但是,他告诉我,只有你可以打开那个地方的机关。”
他的声音很幽静,似乎在安抚她。
当年,父母离开情报局的时候进入过一个组织,但是,具体执行什么任务,禾蓝不清楚。当年那件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了。虽然剿灭了几个毒枭,销毁了那批毒品,她的父母和那个小团队也全部覆灭。
本来以为,那件事情不会再和她有所瓜葛,多年以后,却又牵扯出一份宝藏。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现在,那些东西却可能解去燃眉之急。
“最好不要告诉白潜。”谢明珂道,“他现在分不开身,说出来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你的意思,让我一个人去找?”
“我和你一起去。”他侧过身,低头捡了颗石子,抬手丢入潭子里。
安静的湖面上激起一片水花。
禾蓝迟迟没有回应,他对她轻轻一笑,“你不相信我吗?我也是惜命的。”
禾蓝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她不会瞒着白潜和别人走的。这样,只会让他担心,然后影响他作战的心情。禾蓝和谢明珂道了别,“让我考虑一下。”
她的身影慢慢远去,微风吹起她飘逸的裙摆,白色的花边微微荡漾,露出下面干净雪白的脚踝。美人走路,也是没有声音的。
——这样纤弱美好,令人动容。
看了会儿,直到她的背影在视野里完全消失,谢明珂从袖中取出一只折好的竹蜻蜓,放在唇下,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回了竹楼,穆棱站在廊上等她,快步上来,“你去哪儿了,我不过走开一会儿,你就到处乱跑,出了事情怎么办?”
禾蓝摇摇头,还沉浸在刚才谢明珂的话里,“……没事。”
“……以后不要乱跑。”穆棱的声音莫名弱了下来,看着她跨进了门,低头把门关上。
白潜很快就回来了。
进门后,禾蓝已经准备睡下了,背对着他宽衣。听到开门声,连忙掩上衣服。她穿的是一件斜纹针织的荷叶袖长衫和一条雪白的蛋糕式长裙。裙子已经褪下了,沿着雪白的大腿滑在地上,长衫解了一半,下摆堪堪遮住她挺翘的臀部。
他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很不好意思,躲进被子里后,指尖才勾着长衫出来,然后是裸色的文胸。
白潜勾过她指尖的文胸,放在鼻下,闭着眼睛轻嗅。
禾蓝红了脸,用被子盖住胸口。但是,从白潜的角度看去,还是可以看到她裸出的两边雪白肩膀,胸口的股沟若隐若现。
他扯开衬衫的扣子,拉掉了皮带,在她的轻斥声中,直接脱了个精光爬上床。禾蓝赤着身子被他抱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不过,她今天有心事,在他进去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专心一点。”白潜有些不开心,干了几十分钟就收了兵。禾蓝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跳动,考虑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
白潜当然看得出她有心事,抱着她,轻轻地抚着她光滑的背,“有事就说吧,老憋在心里不怕憋坏吗?”
禾蓝终于说了出来,把谢明珂今天和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潜。
白潜在黑暗里沉默了好一阵子。
禾蓝以为他不开心她单独去见谢明珂,忙辩解道,“他就是个小弟弟。”
“小弟弟?”本来没什么,一听这话,白潜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禾蓝心里一紧张,就把谢明珂的事情抖了出来,但是,越是解释,就越是描黑,“……我完全因为……”
她一紧张就连话都不利索。
白潜无奈,把她抱得更紧,“算了算了,别提别的男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和你一起去。”
这个回答,禾蓝完全没有料到,“那杜别怎么办?万一他临阵倒打一耙……”
白潜捂了她的嘴,语气非常驻定,“他没有这个胆量拿自己的命和前途开玩笑,也没有这个本事。”
禾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是,白潜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估量,也许他暗中有伏手也说不定,也就不再多问。
白潜在黑暗里轻轻一笑。
谢明珂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刚才穆棱离开,也是他授意的。谢明珂的底细,他早就让人去查了,线索却不怎么明朗。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今天让禾蓝和他走,不过是想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白潜一直都非常不解,谢岭和周静那样的长相,怎么会生出谢明珂那样的好模样?
他查过谢明珂之前的资料,确定他没有进过什么军校和组织,更没有进过军队,除非是谢岭小时候教导过他,不然,他不可能有这种身手。不过,谢岭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一切也无从得知。
白潜总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目的,恐怕也不止是为了保命那么简单。以他的本事,就算离开,也能找到别的好去处。
杜别留守营地,禾蓝、白潜、谢明珂和穆棱一起上了路。临行前,李曼姝在谷口拦住他们,“这么一大帮人,去哪儿?”
她似乎早有预料,打定了要和他们一起走。
禾蓝不想去理她,和白潜走在最前面。这个女人,估摸着以为他们找到了什么好的地方,准备跑路,就顺势跟上来。
她一定要跟着,现在在营地里,也不好起冲突,禾蓝就没有说什么。到时候要怎么办,就看白潜的了。他们这边这么多人,不可能制服不了她一个。
越野车停在谷口岩壁间的山沟里,是辆老式的路虎。
一路上,大家都没什么话,气氛非常安静。
李曼姝打开个罐头,直接掏出把肉塞到嘴里,把剩下的递给旁边的谢明珂,“吃吗?”
“谢谢,我不饿。”
“怎么,怕我下毒啊?”李曼姝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越看越好看,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我们也算并肩作战那么久了,你对我怎么还是那么冷淡?”
谢明珂把她的手拨开,和穆棱换了个位置,一个人坐到靠窗的位置,一手按着刀,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灌木和荆棘丛出神。
夜间,越野车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停下来。按照地图里的指示,前面一片四面八方都是密林和沼泽,只有步行才能通过,他们只好弃了车。
谢明珂在前面开路,李曼姝跟着他。
他的步伐很迅速,在这样的丛林中行走,和他在外面走路没什么两样。
白潜拉着禾蓝,速度倒也不慢,穆棱断后。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禾蓝脚下一软,摔到了地上,手正好磕在一丛荆棘上,被扎入了几根刺,她痛得嘶了声。白潜抱起她,跟上前面几人,大约又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一处空地。
旁边有条清澈的小溪,正好可以补充水源。
夜色已经暗下来了,几人干脆在这里安歇。
月光下,白潜在河边给她细心地挑刺。禾蓝的手一缩,他就马上停下动作,“弄疼你了?”
“没事。”禾蓝对他笑了笑。
“还真是娇弱啊。”李曼姝抱了肩膀,靠在一棵铁杉上轻轻嗤了声。
这一路上,白潜第一次抬头瞥她一眼,“你最好闭嘴。”
李曼姝的脸色变了变,不过,没有再开口。现在已经不在营地了,她不是白潜的对手,单打独斗也比不过穆棱,处境还是比较不妙的。不过——她在心里盘算了几下,更加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们分开。
把所有的刺都挑出来后,白潜让穆棱去找了点药草给她敷上。手边没有纱布,只好撕开一点衣角边给她包扎。
“还痛吗?”
禾蓝摇摇头,“不痛了,一点都不痛。”
“可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最怕疼了。”白潜揽了她的肩膀,把她横抱起来。空地上靠近树林的地方,穆棱已经扎好了帐篷,拉开拉链让他们进去,握了刀在外面守夜。
“你带帐篷了吗?”李曼姝想了想,还是问了谢明珂。
谢明珂摇头。
“那你睡哪儿?”
谢明珂探手在粗糙的树干上摸了摸,后退几步,借着冲力快速地攀上了树顶,找了个好的地方就抱着脑袋靠下来。
李曼姝呆在原地,回头去看,穆棱用军刀劈好了树枝和藤条,做成了一张藤床,连接在两棵树木之间,抱着刀躺了上去。
——就剩她一个人没地儿睡了。
她不会爬树,也不会做藤床,想来想去,想起之前路过的地方有个中空的树洞,暗骂一声倒霉,转身返回了树林。
今晚的夜,静谧地有些不寻常。
听着耳边的一点蝉鸣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禾蓝往白潜怀里缩了缩。
“别怕。”白潜抱紧了她,把自己脱下的外套都盖在她身上,把她层层包裹起来。树林里的白天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温,禾蓝冷地瑟瑟发抖,被他紧紧抱着,才有了那么一点温暖。
她怎么也睡不着,预感总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夜半的时候,天上下了雨。密集的雨声中,她的耳边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白潜不断摇着她,把她摇醒。
等她睁开眼睛,他已经拿了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乖,呆在里面不要出来,我去去就回。”
“发生什么事了?”禾蓝还没有问清楚,白潜已经迅速地穿出了帐篷。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都快到剧情的高潮了,为什么最近这么冷清啊~~/(ㄒoㄒ)/~~
☆、50、
雨夜;天上阴云密布;看不清朗月和星空;地下,水流汇成一条小溪,淌过条条沟壑。
刀剑碰撞的声音混在的雨水里;铿锵作响,令人心悸。
禾蓝抽了靴子里的短刀,刚要起身,一柄长刀透过帐篷;堪堪擦过她的脸颊。她倒吸一口凉气;忙闪身避退。
“刷刷”几声;帐篷破成了碎片,雪亮的刀刃在夜色里分外刺目,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踱进来,一刀向她当头劈下。禾蓝横过刀刃,挡住攻势,对手强大的劲力还是把她压到帐篷底,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对手节节逼近,空间却很狭隘,她退无可退,伸出一脚踢在对方膝盖上。对手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反手一刀劈在她的肩上。尺寸长的血痕立时出现,鲜血汩汩流出。禾蓝捂住伤口,劈开帐篷一角爬了出去,脚踝忽然一痛——被砍了一刀。
禾蓝痛呼一声,滚在地上。
她勉力在地上爬行了几步,慌不择路中爬进了一个灌木丛,手边忽然摸到一个冰冷又有弹性的东西,打眼一看,她吓得缩回手,马上滚到一边。
尸体已经凉了,那张青白的脸在一闪而过的闪电中被照亮——是李曼姝。
她的脖子上有很大一道口子,身上没别的伤口,显然是被用刀高手一刀封喉。
暗红的血已经干涸,被暴雨冲进泥里。
身后的人却紧紧跟了上来,高大的影子笼罩在她上面,双手握着柄长刀,对准她的后背就插下来……
禾蓝在昏迷也不安稳,脸色苍白,仿佛溺水的倦鸟,拼命想抓住什么。一只手握住她,拿了帕子给她擦着额头的汗。禾蓝猛然惊醒,看到眼前人,骤然松开了手。
“怎么是你?”她退了一步,脚踝处忽然一阵剧痛,随手扶住了身后的一块岩石。
谢明珂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低头用拾来的干燥树枝拨了拨柴堆。
跳跃的火星照亮了禾蓝的脸,这时,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凹进山头的山洞,大约三四米宽、两米高的样子,洞顶还有垂下的钟乳石。他们坐的位置在洞里略微拐弯的地方,正好可以挡住外面吹来的阴冷之风。
“阿潜呢?”她忍着痛,盯着他的眉眼,担忧地问。
谢明珂安静地说,“我们遇上了伏击,走散了。我只找到了你,当时太匆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他们。”
“伏击?”禾蓝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遇到伏击?我们这次出来,除了杜别没有别人知道……不对!”
不可能是杜别。
白潜要是出了事,他留在谷里的兵一定会造反,杜别更没有余力去对付彭云清,他不可能那么蠢。
也不太可能是为了宝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