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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宇不动了,大张着眼睛倒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她。然后,一头栽倒地上。暗红鲜血从他躺着地方不断渗出,马上就蔓延到她脚边。
禾蓝退了几步,抱住自己肩膀,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点。她俯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鼻息。
——死了!
禾蓝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猝然回头,发现是穆棱,才松了一口气。
穆棱看了看她被撕破裙边,又看了看地上纪明宇,蹲□子他鼻子下一伸,皱了皱眉,“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
穆棱想了想,速地说,“这人是纪家未来继承人之一,至关重要,纪家不会善罢甘休。现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动手,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意义都不大了,纪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少主肯定会保你,但是,这肯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困扰,所以,绝对不能承认是你杀了他。”
“可是人已经死了。”
穆棱道,“把尸体处理掉就行。记住,死都不能承认。一会儿纪家人肯定会出来找他,到时候,你只要说一直和我一起就好了。”
为今之计,也没有别办法了。
“跟着我,不要乱走。”穆棱扯起纪明宇手,大力一拉,把他扛到自己肩上,趁着夜色钻进了旁边树丛里。
禾蓝处理了一下地上血,连忙跟上她步子。
穆棱林中穿行了一会儿,翻过了一道墙,穿过几道月洞门,到了一个荒芜院子。这里好像常年没人住过,地上枯叶积了一层又一层。几棵凤凰木已经枯萎,只剩下干枯枝干,旁边还有一个干涸水池,只剩下了淤泥,几簇荷花里面开得旺盛。
穆棱把人丢到地上,直接拔出了背后武士刀。
“你要干什么?”禾蓝被骇到了。
穆棱瞟了她一眼,“处理尸体。”
这种语气,就像腌制鱼干豆腐一样。禾蓝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速地砍、劈、刻、划,尸体就碎成了一块块,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禾蓝差点没吐出来,浓郁血腥气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是。
都到这份儿了,也没别路可走了。禾蓝旁边找了找,找到了一个小桶,听穆棱说,“把这些东西埋到那个荷花池里。”
禾蓝捂住胸口,把池子里淤泥一点一点挖出来。
但是,对于这些恶心尸块,她忍了忍,还是没能下去手。
“算了,我来,让你,干这些,他回头肯定要骂我了。”穆棱卷起袖子,抓起尸块就麻利地埋到池子里,把淤泥一点一点埋上去。
地上血迹也用水冲洗了一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原状。
穆棱拍了拍她肩膀,“走吧。”
她们速地离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无声。
文:《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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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候;禾蓝心里忐忑不安,耳边仿佛有嗡嗡钟声,鼓膜震痛。穆棱见她脚步慢;似乎还走不稳样子;扶了她一把;“不用想太多;你也不是故意;人都死了,怎么处理都一个样。你要和他一起,以后肯定会见惯这种场面。”
禾蓝抬头,缓慢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潜接到穆棱简讯,连忙赶过来看她;抓起她手包到掌心,“有没有什么事?”
禾蓝手无比冰冷,像被冻僵了一样,小脸也一片惨白,嘴唇微微发抖。白潜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把她打横抱起就向外冲去,开车一路向医院方向驰去。
病房里。
做了简单护理后,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对他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潜把医生送出去,帮她掖好了被子。禾蓝还睡梦里,眉头微微蹙着,额头沁出冷汗。白潜到洗手间拧干了一块手帕,帮她擦去额头汗珠。
禾蓝猛然惊醒,抓着他手。
白潜把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事情我都会处理,别再去想了。”
禾蓝埋首到他怀里,脑海里还有那些黑色记忆。白潜怀抱很温暖,坚实臂膀环着她,让她冰冷心暖和了一点,恐惧和彷徨也退了点。她紧紧地抓紧了他胳膊,似乎这是她唯一港湾。不管过多久,他身边她就会平静。
禾蓝想,当年她从金三角逃亡到芸城,心里弦也是常年绷紧。不过,后来有了白潜陪她,那种温馨自然,让她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活得像一个正常人了。
“阿潜,他死了,会不会出事?我听说白家有货还被扣北方边境线上,需要纪家人来疏通,才能通过。”
“这种事情,你也相信?白家不是一两天才建立家底,这么多年了,人脉也不少,怎么会吊死他们纪家身上?这不过是件小事,那些人也不管随便对白家动手,放心吧。”
“真吗?你不要哄我,我知道我闯祸了。”
“傻。”白潜把她头按怀里,下巴支她下颌上,低头吻了吻她头发,“就算你不失手杀了那个家伙,我也会找机会宰了他。穆棱都告诉我了,他敢碰你,就该死无全尸。”
“阿潜……”她话已经湮灭他极致吻里,湿热舌头直冲冲地顶进她口腔,和她缠绕,把她呼吸都纳入自己呼吸里。这是一个漫长法式热吻,禾蓝都进气多出气少时候,他才放开她。
白潜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肩膀,禾蓝眼睛才缓缓合上,他怀里睡了过去。
白潜把她轻软身子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轻轻拨弄着她头发。
下午,下面人就来了电话。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白潜出了门,接通。电话那头简单地汇报道,“已经找到人了,不过,对方丝毫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也不愿意帮忙。”
白潜听完以后,挂了电话,走廊玻璃窗前站了很久。
纪明宇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和纪家合作,只能找别人。北方有势力人他也认识不少,但是,愿意蹚这趟浑水人却少之又少。论能力,那个人绝对没有问题,一旦答应,也没有办不成道理,只是,他愿不愿意答应却是个问题。
那人就是他小叔叔——白东临,因为年轻时一些事情,他和自己母亲一起搬出了白家,自立门户。后来,他母亲二嫁,给了北方一个政界大佬,对方带着他一起从政。这么多年来,他北方也是一号人物,很少有人和他对着干。
如果能请动他帮忙,一切万事大吉。不过,他那人脾气……白潜有些头疼。
傍晚时候,白东楼却破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三天以后,禾蓝身体已经大好了,白潜亲自接她回家。这几天,家里所有事情都是穆棱和周七来做,禾蓝像个富太太一样躺床上休息。她本身不喜欢这样日子,埋怨白潜道,“再这么躺下去,我手脚都要废了。”
“废了就废了,我养你。”白潜半开玩笑地说,低下头捏住她鼻尖,“这几天老是愁眉苦脸,都不好看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禾蓝露出一个勉强笑容。
“笑得比哭还难看。”白潜恻然一笑。
禾蓝近有午睡习惯,喜欢把房间窗帘都拉得很开,让温暖阳光照满室内。她睡着后,白潜就坐床边静静看着她,看她静谧睡颜,听她平整呼吸,全身都暖洋洋。他手敷上她额头,静音手机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发现是白东楼。想必是联系白东临事情有了进展,他到外面接了电话,临走前,还看了禾蓝一眼。
睡到了下午3点,禾蓝醒了。白潜不身边,她终于能下床走动走动了。想着晚上给一彦和一涵做点好吃,她提了篮子就出了门。
白潜不,她嫌麻烦,不愿意去大商场,正好附近开了一家小型菜市场,她就去了哪里。
菜市场上面罩着灰蓝色顶棚,四周用白色木板拦住,非常简陋。进去以后,到处都充释这鱼虾和肉类混合一起腥味,禾蓝差点受不了。为了能点出去,她速地买好了需要菜,就向门口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绕过一个卖咸菜罐头摊位时,她蓦然回头。
——身后没有可疑人。
她正疑惑,身后有人猛然勒住了她喉咙,把她拖入了菜市场后面出口巷子。一块毛巾蒙上了她嘴,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意识渐渐模糊了。
醒来时,她手脚都被紧紧捆住,躺冰冷地板上。
这是一个密室。
四周都是方砖砌成墙壁,灰蒙蒙一片,只有头顶一个天窗透进一点阳光。地上铺满了稻草,几只耗子她脚边爬来爬去。禾蓝吓得缩到角落里,摸到了一块碎瓦片,赶紧用它割掉了手上和脚上绳子。但是,她动作太急了,所以割破了手腕。
鲜血顺着手指淌下来,一阵锥心刺痛,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去理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钥匙钻孔声音,密室门才被人打开。进来是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年轻女孩——叶华浓和纪清霜。
“睡够了吗?”纪清霜冷冰冰地盯着她,像是要撕开她皮肉,咬碎了咽下去。禾蓝不明所以,“你们捉我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冲上去,抓住她衣领,一把把她推到墙上。禾蓝身上药劲还没过,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淡淡地看着她,“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哥是谁。”
“那这个是什么?”纪清霜把一枚耳环拿到她面前。
银色直线型线条坠,镶着小碎钻——就是她那天晚上戴着耳环。她之后一直昏迷医院里,不确定不见耳环去哪里了。现却心里惊悸,眼前女孩就是那人妹妹?
禾蓝有些心虚,良心过不去。
“不说话,那就是认了?”叶华浓叹了口气,抱着肩膀站旁边,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不过,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恐怕是别有内情吧?你把事实都说出来,纪家是大家,不会为难你。”
她想得很好,就算和白潜没关系,也要栽赃到他头上。这几天,纪家那边得到纪明宇白家失踪消息,已经暗中北方施压,白家一些产业都颇受压制。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些事情,白潜就是不下台也会脱层皮。
至于眼前女人——叶华浓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黑色眼圈,慵懒地靠倒墙壁上。
是死是活和她什么关系?纪清霜要是开心,就是活剐了她也不会介意。何况,能让白潜痛苦事情,就是让能让她乐事情。
钟婉,你天之灵会怎么样?
会不会后悔当初遇见我?
叶华浓想起这个女人,心里戾气就忍不住冒出来。年轻时,她被钟婉压,好不容易弄了她,现却还要被她儿子压。那种憋屈,不亲身经历过人是不能明白。
“说啊,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又气又急,恨不得撕了禾蓝,抓着她头发就猛地砸到墙上。
禾蓝顺着墙壁软软滑下来,额头鲜血水流般淌下,打湿了胸口衣襟。
纪清霜还觉得不解恨,抓起她头发扯起来,“啪啪啪啪”两个耳光甩上去。禾蓝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都渗出了血。
她紧紧闭着嘴,不开口。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叶华浓想利用她栽赃白潜。她只要忍一忍,白潜一定能找到她。
“看来,不用点狠,她是不会招。”叶华浓笑道,拔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脸上妆容精致得体,“不如,削下她一根手指,让她好好回忆回忆。”
纪清霜看着眼前匕首,没有去接。她虽然恨,到底是千金小姐,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叶华浓笑着,拉着她手握住匕首,她耳边轻声说道,“有她,阿潜永远也不会看你一眼。现重要是找到你哥哥下落,你问问自己心,是你自己胆子重要,还是你哥哥安危重要。”
纪清霜脑子乱成一团。
叶华浓道,“阿潜欣赏敢作敢当女人,你要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不如早点放弃!”
纪清霜被刺激到了,脑子里充满了浆糊,擦了一下额头虚汗,走到禾蓝面前,颤抖着手蹲下来,按住她手,但是手里匕首就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禾蓝抬头望着她,目光清清冷冷,她莫名觉得有种被挑衅感觉,仿佛她就是一个失败者,大喊一声,高高抬起手,闭上了眼睛。
匕首迅速地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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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哐当”一声巨响;头顶上面玻璃寸寸碎裂。穆棱像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