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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点头。
勒凡扭头对苏茉道：“走吧，我去陪你。”
裹着被子的勒凡像个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磕磕绊绊地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楚轩的工作室，他本来就打算继续在那里睡觉的。
清洗、消毒、注射麻药、剃头。
勒凡趴在工作间的单人床上看着成为秃瓢的苏茉，喃喃自语：“她醒过来会哭的。”
楚轩笑了笑，淡淡地道：“所以先注射麻药再剃头。”
勒凡感叹：“你这个坏人。”
眼见着透明隔离室里脑袋开花的苏茉，勒凡又问：“你就不怕她醒过来跟你没完？”
楚轩对着扩音器不紧不慢地道：“有你在。”
原来我是善后的！勒凡郁闷地翻了个白眼，用被子包住头，又睡了。
女人的眼泪有很多效果，比如能让人怜爱的，比如让人心疼的……
而苏茉的眼泪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她的哭泣是摧残人心的。
兑换了言灵师后可怕的嗓子，被她用嚎啕大哭的气势发挥出来，那效果是非常可怖的。
苏茉抱着头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把把的抹在勒凡身上，勒凡觉得耳膜快要破了。
恶狠狠地瞪了楚轩一眼，楚轩连忙低下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收拾手术器械，很认真，认真地像是那些东西都变成了金子。
勒凡觉得这是非常倒霉的日子。
“咱们打个商量行吗？”勒凡问怀里的苏茉，摸着她光溜溜的脑袋，“别哭了，先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苏茉哭着问，再次将满是眼泪鼻涕的脸在他睡衣上蹭了一番。
勒凡对着自己的睡衣叹气：“一会我去制住楚轩，你去给他剃光头，成吗？”
苏茉抬起两只像桃子一样的眼皮，看着依然很认真收拾工具的楚轩，想象了一下他光头的样子……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扑哧”笑了。
等苏茉安顿好了，终于不再哭了，楚轩才从隔离室里走出来，脱着医用手套，若无其事地道：“如果你有要求，主神应该可以给你恢复头发。”
苏茉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
勒凡臭着脸，“早先干嘛不说？”耳朵被折腾一个多小时，很舒服么？
“嗯……我忘了。”楚轩说。
下一秒被枕头砸中脸，眼镜都被砸飞了。
苏茉摸着自己脑门上那道被缝合的口子，看着两人闹腾，问：“你确定这个真的有用？”
楚轩捡回眼镜戴上，依然是一副面瘫脸，“要求主神保留安置在你大脑里的晶片就可以。”
苏茉明白地应了一声，正准备去找主神修复脑袋上的伤口和一头长发，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勒凡说：“衣服脱了。”
然后苏茉用那件饱受蹂躏的高档睡衣包住头，出去了。
勒凡揉着额角，愤愤道：“我恨你们！”
光着脚，光着膀子，勒大爷臭着脸甩门回自己房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轻松轻松。
Chapter115
又到了即将进入恐怖片的前一天，按中洲队不成文的老规矩，所有人都不做任何训练，只管休息。
看电影的看电影，喝咖啡的喝咖啡，捧着小说不撒手的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要不然就用主神空间的电脑玩游戏。
勒大爷的房门依然虚掩着，自从他养了这九只猫咪以后，他的房间就完全丧失了自主权，连带着隐私权也没了。
中洲队的女人们，包括男人们制造出来的女人们，只要勒凡把房门一虚掩，就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跑进去找猫咪了。
苏茉除外，没人知道她怎么想的，每天呆在屋子里和那两只大猫为伴，对这些小猫一点亲热的心情都没有。
用苏茉的话说：猫也是有感情的，太过亲热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说这话的时候，苏茉的嗓子依然很难听，却让人有些感慨。
勒凡坐在沙发上打盹，身边是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哪只猫的眼睛好看，哪只猫比较淘气，哪只比较温顺等等，热闹非凡中，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萝莉推开门走进来，脚边跟着一条小龙。
詹岚说：“你把它也带来了，它不会欺负小猫吧？”
萝莉也很担心，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小龙，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那些女人怀里的猫。
萝莉犹豫地道：“应该不会吧。它也没有什么朋友，和小猫们一起玩也挺好的。”
勒凡听到她们说话，抬起眼皮侧过头打量着躲在萝莉脚边有些怕生的小龙。
勒凡冷笑了一下，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根本不出勒凡意料的，当小龙走上去对几只小毛球表示友好地喷了喷鼻子时，那些已经被养的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们弓起了身子，发出警告的呜呜声。
小龙懵懂，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仗着自己个头庞大，它又走近了一些。
刚伸了伸爪子。
只听“喵呜——”一声，小崽子们一拥而上，巴掌就拍了过去。
后脚站立的猫咪们抬起前爪，刷过来刷过去，两秒钟就把小龙吓的逃回了萝莉身后。
勒凡吹了个口哨，一招手，说：“过来。”
猫儿们看看他，又看看躲在萝莉脚后的小龙，犹豫了一下，全部跑回了勒凡脚边，抱着他的腿爬上沙发，在他怀里喵喵叫着。好像刚刚挨巴掌的是它们一样。
勒凡伸出手指，在那些毛茸茸的脑袋上挨个弹过去，这典型的恃宠而骄。
小猫们也被他弹习惯了，抬起爪子摸了摸脑袋，在他身上趴下了，挤在一起像个大毛巾盖在勒凡腿上。
女孩们都无话可说，她们平时对这些猫儿再亲热，猫儿们从来不愿意跟在她们身后走。而勒凡对它们倒是凶的很，这些小猫偏偏就吃勒凡这套。
她们与苏茉关系也不错，曾经问过苏茉怎么会这样。
苏茉只是笑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勒凡没把它们当宠物。
付出的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正的关心，两者是决然不同的，而猫这种动物，是懂的。
每只猫都有不同的禀性和需求，它们的需求微小而不引人注意，猫的本性是骄傲的，当它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理会，它或许从此都不再需要你。
地下室的门洞从猫儿第一次住进勒凡房间的时候就存在了。
勒凡也不爱与它们过于亲热，可是每当他在地下室里训练时，有猫咪从洞里钻过，冲着他轻轻叫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来，即使凝练血族能量被打断也没关系。
他会安静地看着它们，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
得到的通常都是猫儿的竖瞳，那些无遮无掩的清澈眼睛会安静地注视着勒凡眼睛，看上一会，然会小猫会转身离开，钻过门洞回到同伴身边。
有些事情一个眼神就足够了，知道自己被关心被呵护，有时不需要那些繁琐的复杂过程。
勒凡给予的，不过是一个了解安抚的眼神。
而这些，只要它们有要求，就可以轻易得到，无论何时，从未被忽视过。
苏茉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托付这些新生的猫儿，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即使被折腾的眼眶青紫，也会因为这些折腾他的元凶饿肚子而爬起来。
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常常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又到了例行聚餐时间，这和每场恐怖片前一天休息一样，同样是中洲队不成文的规定。
中洲队的每位成员都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食物，喝酒、说笑、一边往胃里塞食物一边胡侃。中国人的特性，餐桌上可以联络感情，可以商谈事物，可以促进关系，有酒精加餐，很多事情都是在餐桌上完成的。
在主神这个世界里，每次出发前一晚的聚餐有了另一种意义，它代表着希望，以及可能死去时的留恋。
伙伴、朋友、情侣、陌生的、熟稔的、新人、老人……此时聚集在一起，在芬芳的食物面前举杯痛饮，为此刻的欢乐而欢乐，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举杯。
酒精、肉食、蔬果、甜点、朋友、伙伴、恋人……郑吒队长又喝多了。
郑吒喝多后就会变得很可爱，眼神有些涣散，眼眶里浮上一层水雾，每一个表情都憨憨的，连脸上那道疤痕都印上了红色，一手撑着下巴，郑吒喝着酒，傻乎乎地表情问众人：“大家如果回去了，想做什么？”
每个人都想回去，曾经不想活下去的人，也有了这种渴望。
这个世界突然可以变得简单而纯粹，活着、一起、然后回去。
以为失去的，重新找回了。以为没有的，慢慢得到了。
大家因为他的话而露出向往的眼神。
霸王说：“买个小岛，然后我要做国王。”说着，霸王在自己女人身上捏了一把，大约这就是准王后了？
勒凡嗤嗤笑，大约也被酒精熏染的缘故，他摇着头说：“这里金钱不值钱，你大可以买个小国自己去统治。”
霸王想了想，摇头：“我只想享受，不想出力。”
一旦要统治，就要付出太多精力，吃饱了撑的才搅和这些。
每个人都有新的理想，关于回去的新生活，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生活。
讨论这些的话语连绵不绝，郑吒也说：“太累了，如果回去了，我就要过安静的日子，养养花，钓钓鱼之类的。”
萝莉在一旁揭了他的老底，笑着说：“还有呢，他还想没事的时候内裤外穿做超人。”
一桌子都笑翻了，郑吒被笑得脸通红通红
为了避开尴尬，郑吒问勒凡：“你呢？哥们，你回去了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勒凡说：“做什么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做什么都可以。”
“你就没有什么理想之内的？”程啸也好奇地问。
勒凡端起酒杯遮住半张脸，说：“有啊。但是目前来看，我的理想太难实现了。”
一桌子人都看着他，连楚轩都有些好奇。
勒凡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找个对象结婚，牵着手逛世界，谈谈情说说爱，喝点小酒跳华尔兹，你们觉得这个理想如何？”
——这真是个……伟大的理想！
满桌人都鄙视他。
苏茉也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苏茉说：“你这辈子只有两种可能。”
众人问：“哪两种？”
苏茉说：“娶我，照顾我一辈子，当个好丈夫好爸爸。要么……”
估计苏茉也喝多了，说这种话都脸不红气不喘，拉着勒凡的衣领，一副逼婚的架势：“要么，你就抱着……”
勒凡哪里会给她机会把话说完，一把抓起桌上的草莓塞进她嘴里，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红红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苏茉抓起餐巾擦着嘴，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他一脚。
高跟鞋是最好的攻击武器，尤其还是尖头的。
王侠也喝高了，颧骨红红的，他问苏茉：“抱着什么？”
苏茉嘿嘿笑，瞅了眼勒凡，狡黠地笑道：“抱着布狐狸睡一辈子。”
王侠愕然。
勒凡无语。低头往嘴里塞菜。
程啸也笑得狡黠，他想起了楚轩工作室的书架上，那个戴着眼镜的陶瓷狐狸。
楚轩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他听出什么或者干脆什么都没听出来，一张冰山脸吃饭都懒得换个表情。
郑吒问楚轩：你想过回到现实世界后，做些什么吗？
楚轩提着筷子，歪头思索，想了好一会，看来这个问题问他，比问勒凡还要难以回答。楚轩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神态思索，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稍稍有些愣神，很快恢复常态，楚轩夹起面前的红烧豆腐说：“暂时还不知道。”说完一口把炸的两面焦黄又淋上酱汁的豆腐咬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郑吒等半天等来这么一个答案，看着楚轩嘴角的酱汁喃喃，“真不知道如果南炎队的尼奥斯知道你其实是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咬牙切齿地想赢你一把。”
勒凡抓起餐巾扔到楚轩面前，同笑：“谁又知道中洲队的智者，其实是个……学龄前儿童呢？”
于是一队人心有焉焉的神情。
其中不包括萧宏律。
被复活没几天的萧宏律在整个用餐其间，一直用一种研究的神情看着楚轩不眨眼，勒凡招呼着詹岚用心灵锁链联系上萧宏律，劝：“孩子，别用那种神情盯着他，他不是你爹。”
萧宏律是中洲队里仅次于楚轩的智者，可惜他年纪太小，本来就是个孩子，于是被勒凡取笑的时候脸瞬间就红了。
本来就是个小正太，脸一红，就更正太了。
没有人知道萧宏律为什么脸红，直到詹岚突然转过身喷笑出声。
好不容易缓过来，詹岚拿起杯子咕咚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