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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不肯,洛青羽心中的狐疑越大,冷冷地道:“少罗嗦,直接带我们过去!”
她人虽然长的娇俏纤细,但气势却极不小,此刻俏脸一冷,面罩寒霜,目光中寒意迫人,带着寻常女子不能有的煞气和决绝,让人不敢直视。
狱官身子微微一抖,只觉这个女孩子原来也是一个极不好惹的……
“带路。”大国师也没容许他再啰嗦,直接下了命令。
狱官无奈,只好带他们去。
在甬路上七拐八绕了一会,狱官终于将他们带到一扇牢门前:“叶姑娘就被关在此处,一切……一切都是万岁爷吩咐,不关小人的事。”
洛青羽看了看那牢房,窄窄的一间,厚重的铁门紧锁,只在石牢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
洛青羽暗中握了握拳,云隐连月说叶浅在里面不会受罪,难道都是骗她的?!
虽然尚没看清里面的景致,但看外面便知道里面住的肯定不舒服。
那间牢房窄小的连张床也放不下!
狱卒终于把门打开,洛青羽一脚迈进去,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致,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怒气直冲上了头顶!
云隐连月个大混蛋!
这就是不让叶浅受罪?!
这就是她在里面还好?!
牢房窄小的几乎容不下三个人,牢里空空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木笼。
那叶浅,就被关在那个大木笼里!
那木笼不足三尺高,根本无法直起腰来。
这还不说,在木笼的底部和四周都满布尖利的木刺,所以人关在里面并不能坐下,只能蜷缩着身子在里面蹲着,还不能依靠笼壁……
叶浅此刻就披头散发蹲在里面,她身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伤,但她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微垂着头,微闭着眼睛蹲在那里,牢门的开阖也没能引起她的动静。
“浅表姐!”洛青羽心情沉重,叫了她一声。
叶浅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眸子初睁开时尚有些茫然死寂,如同荒芜的沙漠,及看清洛青羽的容貌,她的眸子才微微一亮,失血苍白的唇翕动了一下:“云夏?”
声音干涩暗哑,再不复原先的清脆柔美。
洛青羽心头一窒,转头便训斥那狱官:“该死!还不把她放出来?!”
这样的木笼蹲上五分钟便会蹲得腿脚酸麻。
而叶浅,她到底被关在里面多久了?!
☆、我不欠他什么
狱官有些为难:“这……这是万岁爷吩咐的,小人,小人不敢……”
他一句话没说完,大国师衣袖微扬,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那木笼便四分五裂而开。
叶浅踉跄了一下,情不自禁坐在了地上。
洛青羽上前将她搀扶而起:“浅表姐,你怎么样?”
叶浅微微苦笑:“腿……腿麻了……过一会就好。”
“该死,你到底在这破笼子里关多久了?!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洛青羽怒意飞上了眉梢。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
孩子流产怎么办?
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叶浅的裙子。蓦然眸光一凝!
叶浅穿的是一套紫色的衣裙,在她的裙角处有一大块暗红的痕迹,像是——血渍……
洛青羽心中一沉,沉声道:“浅表姐,你哪里受了伤?孩子……孩子没事吧?”
叶浅看上去虚弱到极点,她喘息了片刻,并不睁眼,唇角却露出一丝惨然,淡淡地道:“孩子……孩子已经没有了……”
虽然是早在意料之中,洛青羽心头依旧发沉:“怎么没的?什么时候?”
叶浅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这已经不重要了。”
洛青羽:“……”
她叹了口气:“那你现在要不要紧?”
虽然已经出了那个木笼,叶浅此刻看上去依旧苍白的可怕。
眼窝深陷,唇色暗淡,苍白憔悴的如同一缕孤魂。
尤其是她的手,冰冷的如同死人,洛青羽握着她的手,感觉就像握着一截寒冰,那冷意直透入骨髓……
这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体温!
就算是普通人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冻得手脚麻木,那冷意也不是现在这种冷意……
洛青羽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叶浅的手。
叶浅的手虽然还是一贯的柔美,但苍白得透明,几乎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原本粉润的指甲也成了苍白的颜色,没有一丝血色……
洛青羽眼眸微微一凝,她在叶浅的手背上居然看到一个淡淡的斑点……
洛青羽前世是特工,没少接触死人,自然认得这种斑,这是——尸斑——
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斑?!
洛青羽猛然抬头,诧异地看着叶浅:“你……”
叶浅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苦笑着摇摇头:“云夏,你都看出来了?”
洛青羽吸了一口气:“你……你不是人?”
怎么可能?!
她和叶浅毕竟同在马车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那时没感觉她有什么异常啊,有呼吸,有心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前胸,胸脯微微起伏,还在呼吸……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浅如果是正常人,身上又怎么会生出尸斑?
☆、我不欠他什么
一直静默在旁边当隐形人的大国师忽然开口:“叶浅,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
他手中出现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在旁边的油灯下闪着诱惑的光芒。
叶浅却微微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愿赌服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他人无关……”
洛青羽听的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浅姐,你选择了什么?什么意思?”
大国师的眸子凝定在她的身上,缓缓地道:“你真的不肯把握这次机会?”
叶浅抱膝坐在那里,眼眸映着大牢里晃动的油灯光芒,一片死寂荒芜,似乎已经大彻大悟。
她垂头微微一笑:“原本就是我强求,如今落的这么个后果,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论怎样,我不再欠他,这就够了。”
大国师点了点头:“不错,你并不欠他,是他欠了你。不过,叶浅,你有没有想过他明天见了你的样子,他或许会很难过?说不定会崩溃……”
大国师难得开口说这么多的话,洛青羽依旧听得一塌糊涂,干脆抱了手臂在旁边听着。
叶浅似乎愣了愣,抬起眸子注视着墙上昏暗的油灯,半晌突兀地一笑:“他并不爱我,明日看到我……他或许会难过一些,但应该很快便会放下,他依旧是风流洒脱的王爷。”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你。”大国师今天貌似谈性颇高,话多了一点。
叶浅微垂了眼睫,声音极平淡:“您说的对,他曾经那么喜欢我……”
她的眸子里似浸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唇角也露出了笑容:“他曾经为了我什么都肯做,我不过就说了一句喜欢红红的火焰花,他就二话不说攀上了绝峰打败了守护神兽为我采摘,险些丧了命……”
她荒芜的双眸中似有了一丝梦幻的色彩:“我说喜欢吃蓝沁果,他就特地跑马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跑到万灵国去为我购买……”
她微微垂了眸子:“他曾经是那么的,那么的喜欢我啊……可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她唇角的笑容有些发苦:“他现在说讨厌我,说我不懂事,说我异想天开,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我,说我是他的累赘,是他的绊脚石……”
她顿了顿,歪头思索了一霎:“或许我真的已经成了他的绊脚石,所以如果我这个绊脚石消失的话,他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她语调平静下来,垂眸看着地面:“所以——这样的结果或许也不错。”
她看上去很淡然,似乎已经完全认命。
她坐在那里,飘忽苍白的如同一个随时消失的幽灵。
大国师微叹了一声:“你还是太心急了些。本座曾经警告过你,不到他对你真正的动情,你也不能把自己交给他。现在这样……”
叶浅飘忽一笑:“我只是——信了他的情话而已。我以为他还是曾经的他,既然许诺便不会违喏,原来他在情热时所说的话是做不得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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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风花雪月
叶浅飘忽一笑:“我只是——信了他的情话而已。我以为他还是曾经的他,既然许诺便不会违喏,原来他在情热时所说的话是做不得真的……”
“他承诺了你什么?”一直在旁边闲听的洛青羽插了一句。
叶浅低低叹息了一声:“他承诺我会娶我为妻,三年不会纳妾,不会和其他女子有染。他也确实为了我散了他府中的其他姬妾……”
“你听说他答应了麒瑞国公主的婚事后,三番两次地找他,就是为了让他不违背诺言?”洛青羽又问了一句。
叶浅微闭了眼睛,没说话。
但洛青羽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了一声。
男人在情热时说的话大部分是不可信的,不过是一种求欢的手段。
可是,偏偏有许多女孩子拿这种时候所说的情话当了真,到最后伤了心,也伤了身……
“为什么要三年?而不是一辈子?”洛青羽又问了一句,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玄机。
叶浅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了看大国师,大国师神色不动,只是眸底滑过一抹浅浅的怜悯:“事情已是不可挽回,叶浅,古咒也已经打破,你如果想说,也可以说了。”
古咒,什么古咒?
洛青羽觉得今天大国师和叶浅的对话里句句有玄机。
她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很明白。
看了一眼叶浅,认真地道:“浅表姐,舅舅,舅母,还有老祖宗都还惦记着你,他们不想你有事,还在等你回家。”
叶浅顿了片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如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
她转头看向大国师,缓缓跪倒:“国师大人,今日之后——您就再把关于叶浅的记忆从他们脑海中抹去吧。”
大国师语调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冷酷:“抹不去的。他们毕竟养了你五十年。你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他们的亲骨肉,他们会永远记得你。”
叶浅肩膀颤了颤,唇角滑落一抹苦笑:“那——我也没法子了。他们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来还……不对,我已经没有下辈子……”
她长长的睫毛轻覆在眼脸上,如蝴蝶被打湿的翅膀,再也无力飞起。
洛青羽心中猛地一沉,刚才她便在二人的对话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此刻那不祥的感觉仿佛被证实。
她又打量了一眼叶浅,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浅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出现了淡红色的尸斑,在烛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有些诡异。
洛青羽吸了一口气,眼眸看向大国师,眸光有丝锐利:“师父,浅表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古咒?她会死?”
☆、曾经的风花雪月
大国师扫了她一眼,简短地道:“她不是死,而是魂飞魄散。”
洛青羽吃了一惊:“怎么说?”
大国师道:“这是她选择换体重生后所付出的代价。连月和其他女子成婚,她便会在明日天亮之前魂飞魄散。”
饶是洛青羽再镇定,此刻也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看叶浅,再看看大国师:“为什么?什么换体重生?浅表姐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吗?”
难道叶浅也是穿越来的?
“她不是。”大国师回答的依旧很简短:“她是脱了妖体用法力重新凝聚成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