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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随遇而安的境界,我恐怕永远都达不到。我的脑子里如果还有哪怕是一点点随遇而安的意识,想来今天那样尴尬的一幕也就不会出现了。
再叹一口气。
站在树枝上饿着肚子吹了半夜的冷风,我多少也冷静下来了。其实回头想想安哲又有什么错呢,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条件又不错,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异性的追逐呢。秦凯薇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吧,漂亮、独立、聪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勇敢的去争取。
那我到底生什么气呢?
我低下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两只黑色爪子,心里一阵难过,赶紧移开了视线。
是不是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我把他们都当成了平等的人,但是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只鸟的缘故呢。也许这才是最令我难以接受的吧。如果我也是一个人……
是啊,如果我也是一个人……
一阵冷风夹杂着落叶“呼”的一声扑了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已经是后半夜了吧?
我放松了身体靠在树干上,尽量想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唉,野外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动物难做啊。想我一个年轻貌美正当年华的小女子,竟然沦落到披着一身鸟毛夜栖树枝的地步,这经历还真算得上坎坷了吧,而且名正言顺的主人还不在家,寄养的主人还被我给得罪了,周围又没有什么热带森林能让我重返大自然,恐怕出了这个小区,我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动物园和马戏团了。
原来世界之大,还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第N次的叹气,愁肠百结。
远处的人行道上似乎有一道光线晃了过去,我身上的毛立刻都竖了起来。好象有人在喊什么,留神倾听,却又没有什么动静。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光线又晃了过来,真的是有人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躲到更高的树干上,刺目的光线已经当头罩了过来,晃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心里却真的惶恐起来。如果就这么被人抓走了,恐怕会再也见不着安哲了吧。
“下来,回家去。”耳畔传来的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竟然真的是他?!我直愣愣的望着夜色里这个轮廓模糊的人影,他真的是出来找我的?
“回家。”安哲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和。
我突然之间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所谓身不由己说的就是我这样的情况吧,在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我的鸟翅膀已经呼扇起来,带着我的鸟身体一头扎进了安哲的怀里。闻到他身上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清爽味道,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起初他没有动,任由我抓着他的衣襟抽抽嗒嗒,然后,两只手臂慢慢的环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搂住了。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搂着我,任由我一直抽嗒。在我的记忆里,我还真的没有这么哭过,小时候挨打最重的一次,是跟邻居家的小朋友玩过家家,拿我老爸的论文底稿生了炉子,老爸回来之后把按在椅子上一顿好打。那时候我也只是象征性的嚎了两嗓子以满足他的暴力欲,同时示意我老妈来救驾,眼泪毕竟是没有掉。
现在……唉,变成了异类,果然性格也跟着受影响。
这一天里,我的最后一个发现是:哭果然很伤元气。因为还没有走到家,我就疲惫不堪的拱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安哲也是,因为他接电话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的睡意:“你好,我是安哲。”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还在睡?说好了今天一起打两杆的,想反悔?”
安哲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今天不去了,改天我请你。”
电话里的男人戏谑的问他:“你小子居然也有睡懒觉的时候?昨晚干什么了?”
安哲也笑了:“别再给我造谣啊。昨晚上我家的鹦鹉离家出走了,我找了半夜,现在当然得补补觉啊。”
电话里的男人哈哈大笑:“你小子是养宠物吗?我怎么感觉你自从有了那只鸟,就象结了婚似的,也不出来跟我们鬼混了,有事没事还上超市买菜。这回居然还离家出走?它别是个妖精吧?”
安哲也笑了:“它还真是个妖精。回头让你也见见。”
电话里的男人又笑了。
声音怎么听的这么清楚啊?我纳闷的转过身去看,不料正对上安哲那张放大了的脸,吓了我一跳:我睡觉的地方,他怎么会在?
安哲的胳膊绕了过来,把我拢到了他的怀里又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还没有睡醒呢。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张望,深蓝色的被子,深蓝色的枕头,不会吧,真的是……他的卧室?
因为过度惊讶,我的身体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安哲的一只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象是在示意我别乱动。
不敢乱动了。但是脑子却开始快速运转,他的卧室平时是不让人进的,连打扫卫生的陈阿姨也不能进去,我当然也不可以。所以我的睡篮一直被安置在他卧室门外的矮柜上。一直以来我都猜测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有洁癖的人竟然把宠物抱上床睡觉?他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我气坏了?或者,昨晚回来的时候,我的爪子挂在他的毛衣上摘不下来了?所以他干脆把我也放上他的床?
也不象,因为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衣……
纳闷。
他怎么也开始不对劲了呢?
又或者,昨天抱着我回来的时候,无意间触动了他幼年时抱着玩具熊睡觉的美好回忆,所以重温美好的童年旧梦,把我当成了记忆中的玩具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烂理由嘛。总之,这个男人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电话铃又响了。
安哲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摸过电话放在耳边,“我是安哲。”
这回是个女人的声音:“安哲?是我。你的鹦鹉找着了吗?”
原来是秦凯薇。我屏住了呼吸,把脑袋凑过去一点。
“恩。找着了。”安哲闭着眼睛,声音很平淡。
“那就好”秦凯薇夸张的声音:“要是被人抓走,可就不好找了。”
安哲“恩”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特意通知你一声,李教授已经到了,现在住在利德酒店。”
安哲的眼睛睁了开来:“利德酒店?哦,谢谢你。”
秦凯薇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今天是休息日,我打算去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哲犹豫了一下,“行啊。一起去吧。”
我耷拉着脑袋,心里又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唉,看来我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明明跟自己说过了不再干涉安哲的私生活,可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容易。我感觉自己象一只刚从蛋壳里爬出来的笨鸭子,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了母亲,就这么毫无道理的想要霸占这个自己认定的亲人。
这样的作法不是我一直不屑的吗?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因为变成了鸟的缘故,性格也跟着脆弱了起来?
安哲的脑袋凑过来,在我的后脑勺上亲了一下:“别闷闷不乐的了,我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我竖起耳朵望着他,不是逗我的吧?
十
安哲冲完淋浴,裹着一条深蓝色的大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倒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打算再睡个回笼觉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卧室里阳光最充足,他一大早就把我的小窝搬到了窗台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果然很舒服啊。
倒也不是贪睡,而是对即将要进行的活动提不起兴趣。他虽然说是出去玩,可是电话我也听到了,无非就是去利德酒店看望那个李教授嘛,有什么好看?又不是看画展。尤其是我要扮演的这个超级大灯泡的角色也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就更没兴趣了。
安哲瞟了一眼懒洋洋的我,伸手从衣橱里取出几件要换的衣服放到床上。我支起脑袋饶有兴趣的等着看,啧啧,好景致啊。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真煞风景哦。
安哲这么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样是不能见人的,开门的重任当然又落到了我的头上。
扒在门框上先从猫眼里窥视窥视,好象是个快递公司的职员。
我赶紧扭开门锁,扒拉在门把手上探头看他。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看到门打开似乎愣了一下,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又是这种表情?真是没有创意的人。
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所谓的大眼瞪小眼,就是指我们现在的状况吧?
“请问你找谁?”还是我最先忍不住,好歹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啊。
“我……”年轻人结结巴巴的说:“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安哲先生?”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对。”
年轻人递过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愣了一下,好象意识到了不妥当,立刻又收了回去,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有安哲先生的快件,请问谁来签收?”
他好象有点回过神来了,目光里流露出一点点戏谑的味道,好象故意出个难题给我,想看我如何来应付似的。
小样!我气鼓鼓的把门推开一点。欺负我不识字啊?
“快件放到鞋柜上”我从他手里抓过签字笔,签什么呢?
安哲?潘潘?潘可意?
我开始犯愁了。一抬眼,看到年轻人满脸都是好笑的表情,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用脚拿笔啊?真没见过世面。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接过了我脚上的签字笔,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安哲。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不动声色的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进屋里去。我发现只要有人在,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从书房拿来裁纸刀的时候,包裹已经撕开了,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件。最上面的一页写着“泰晟集团090012”几个大字。安哲还没有来得及看,电话就响了。
“孟总,您好。”安哲的声音又变成了老成持重的中年伯伯:“已经收到了,我现在就看。周一把报告送到您办公室。”
是重要的公事吧?泰晟这个名字听着十分耳熟。好象我在哪里听到过。正想再凑过去好好看看,却被安哲推开了,他十分小心的捧着文件回书房,一边还不忘了回头警告我:“不许碰啊,是重要的东西!”
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这男人果然不可理喻。
看样子,今天出门的事是彻底泡汤了。
我松了口气,干点什么呢?想了想,钻到书柜底下把我藏起来的那本《时尚》拽出来,这是我从他的书柜里找到的唯一一本适合女士消磨时间的读本,还是女士版的呢,也许是安心留下的吧。刚发现的那天,我费了好大劲才从一叠杂志的最下面把它抽出来。为了不让他再放回去,我每次看完了都悄悄把它推到书柜的底下。
安哲纹丝不动的坐在书桌前面看他的文件。
看了一会儿杂志,伸个懒腰跑到客厅里啃苹果。探头看一看书房里,安哲还是那么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
靠回沙发上吃掉半袋花生,再溜达到书房门口看看,安哲正在电脑上忙活。他还真是个工作狂啊。
早饭已经被他省略掉了,不会连午饭也要省略了吧?
我摸摸饿瘪了的肚子,有气无力的吆喝了一句:“该吃午饭啦。”
再探头看看书房里,还是没有动静。我猜他根本就是在故意装没听见。
看看墙上的挂钟,再看看他坐在书房里的那副架势,今天的午饭是不能指望他了。还是毛主席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飞到厨房先打开冰箱,一样一样的清点里面的存货:一盒咖啡,半打啤酒。几盒牛奶。两包没有打开的面包,另外就是十几个鸡蛋和两瓶酱菜。
叹了口气。安哲这个家伙,来了闲情逸致的时候,会上超市买来好多的菜啊肉啊把冰箱塞得满满的。接下来的几天,又会懒洋洋的天天叫外卖。我记得我们昨天的晚饭吃的就是外送的烧卖,一点也不好吃。
关上冰箱,再搜查橱柜。只有大米和半箱方便面。
算了,还是去问问安哲好了。
我飞到书房门口探头往里看,空的。他人呢?
赶紧飞回卧室,被子已经拉开了,安哲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我小心翼翼的落到床头柜上低头打量他,闭着眼睛,眉毛皱成一团。是不是病了?我把脑袋凑过去,想试试他的体温。
“潘潘,别闹。”安哲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
隔着毛皮大衣呢,他的体温让我有点难以确定。我想了想,凑到他的脑门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再舔舔,好象是在发烧哦。难道是昨天夜里冻着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我记得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心里忽然之间有点愧疚,这都是被我害的吧。
我在床头柜上转了两圈,想起来目前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吃药!”
安哲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好象不耐烦我又吵到他似的。
我凑过去拱了拱他的脸:“吃药。”
安哲推了我一把,不耐烦的说:“家里没有药。”转个身又去睡了。
没有?不吃药好象是不行的吧。
我着急的转了两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