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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娘娘说了,多谢皇上恩典记挂……还说了……”吴书来迅速的看了乾隆一眼,硬着头皮说到,“还说,请皇上切勿太过操劳,保重龙体。”
“哼,”乾隆这次眼都不抬,“皇后真是这么说的?”
“皇……皇上……”吴书来有些心虚。
“混账!朕看,这些是你说的吧!”乾隆不知哪来的火气,朱笔重重摔在案上,冷冷的审视着吴书来。
吴书来噗通跪下,“皇上英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乾隆两道剑眉深深拧着,倚靠在龙椅上,因为久坐,腰背酸胀,“滚下去吧。”他牙关里吐出几个字,实在没心思跟吴书来计较,“慢着,往后你不用亲自去景仁宫赏赐了。”
“嗻。”
乾隆满身疲惫,沉沉闭上眼,烦躁抑郁的很。
原以为,雨夜那晚,与那拉那般的动情亲吻缠绵,细腻温润的感觉犹在手边,明明觉得自己对她不知何时起已经无法言说的感情已经得到了同样无法言说的回应,就当她是一块再坚硬的冰也该试着融化一点了吧?可她倒好,丝毫不体谅自己的苦心,仍旧这般无动于衷的,使乾隆不得不开始犹疑起来,那晚那拉究竟对自己有无付诸半点真心?!
那拉就像是一块无暇的寒冰,捂不暖,反而把那靠近之人心冻伤。
乾隆泄了气,睡意来袭,竟伏在案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胎停的事,查,一定要查。
那拉全然不信事情真如孙苏平口中所讲,在毫无预兆之下腹中胎儿会没来由的停止了心跳。
心中下定了决心,强迫着自己收拾了震荡的情绪,屏息冷静,那澄澈的杏眼里,没有半分的温度。身边没有任何人能信得过了,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表情,夜里悄然察看了景仁宫小厨房里的每一样吃食,储物间里的常用的用物,却丁点头绪都没有。
孙苏平每日战战兢兢地来,人前的功夫还是同样的做足,每日恳心哀求那拉尽早决定,让那拉也越发的心急和迫切。
这一切都来的太仓促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却感觉到这个孩子是真真实实,一点一点在抽离出自己的身体,丝毫留不住。
她只知道,一定要用一个足以让乾隆刻骨铭心的方式,来记住这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
*******
入夜,出乎意料的,那拉指了樱桃殿内守夜。
半夜里,那拉微睨了眼,隔着幔帐,悄然瞧见樱桃在穿旁倚着,默默合了眼,腿下微微动了动,喃喃的喊了一句:“皇上……”
樱桃立马就醒了,小心的掀开帘子查看那拉,只见她凤眸紧闭眉间微蹙,双手死死揪住了锦被,似是噩梦缠身,大汗淋漓,“娘娘,娘娘,怎么了?”樱桃轻声问到。
“皇上……皇上……”
樱桃确定那拉定是被恐怖梦魇缠住,安慰着轻摇她手臂,“娘娘,您醒醒,娘娘……”
“啊――”那拉低声惊呼一声,“娘娘!”樱桃急了,见那拉神色痛苦非常,重摇了几下,“奴婢在呢,别怕。”
那拉愕然转醒,怔怔的望着樱桃,双眼微红,呼吸仍未平复。
“娘娘,别怕,定是做噩梦了吧……”樱桃扶那拉坐起,为她披上中衣,撩起那散落的如瀑青丝,轻轻的抚顺在她背后,“喝口水,定定惊吧。”
那拉喝了水,仍是一脸的迷惘,似是未从梦魇里逃脱出来,无力的靠着樱桃,幽香袭来,“樱桃,何时才天亮?”她轻声问,无力而疲倦。
樱桃突然一下子怔住了,有些同情这样的那拉,她自己都在心里微微咋舌,眼前这个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乃是大清最最尊贵的女人,出生高贵,美艳无双,随侍君王,母仪天下。而自己一个卑微宫女,居然一瞬间生出这样同情她的想法。
后宫之大,颜色三千,可有哪一个皇帝的女人是真正自由快乐的,做了他的女人,就注定为他伤,为他困,为他辗转反侧,纵然是那拉皇后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亦是如此为他午夜里百转千回。所以她为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暗自庆幸不已,至少,不必永生永世困于这四方囚笼之中。“娘娘,子时刚过,天亮还早呢,您再睡会吧……”
那拉侧身睡下,瞥见樱桃眼底的动容神色,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一丝冷笑,才闭眼安心睡下。
夜长被凉,那拉昏昏沉沉,陷入真正的痛苦梦魇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重大情节之前,卡文了。。。。。。
☆、承诺
第二天夜里,忙于政事有些时日没有踏足景仁宫的乾隆忽然就出现了。
他来得匆忙,迈进殿内的时候,两道剑眉还没来得及舒展开来就见到那拉垂首坐着,一副颇为静婉的模样。他暗自调顺了呼吸,松了眉间的皱。
因为已是掌灯时分,那拉打扮的颇为随意,只着了寻常的银白色的丝绸水墨长衫,将青丝拿玉制的凤钗松散的挽起,脸上白日的妆已经落下,一双眼睛就更显澄澈清亮了,樱唇不点,水润淡红,整个人看起来就似一副淡雅脱俗的水墨山水画。
乾隆连日里来浮躁的心情没来由的就静了下来,雕刻般硬朗的轮廓线条慢慢柔和下来,唇边荡开一丝极浅的笑意。
“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突然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那拉规规矩矩的一福身,说着有失远迎的话,但她周身的淡然却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乾隆,自己并无要为他远迎的意思。
乾隆挑挑眉,屋子里的奴才们都有眼色的鱼贯而出,门被掩上。
“皇后免礼,快起来吧。”他躬身将那拉扶起,顺着宽大的袖握住那拉袖中的手,轻轻在她手背凹凸的关节处摩挲着,“朕听闻你夜里睡不安生,得空便过来瞧瞧你,”她周身的清香就在咫尺之间萦绕,乾隆咽了咽喉,道:“皇后在做什么呢?手有些冷。”
那拉将手轻轻抽出来,指了指桌上的布篮,“没做什么,闲来无事,想着做些小娃娃的肚兜,日后要用。”
乾隆侧头看了一眼桌上粉红色的绸,眼色温柔不已,拉着那拉在榻上坐下,大掌小心的覆上她凸起肚子,手心的温热立刻传来,那拉浑身一僵,鼻头一股翻天覆地的酸楚瞬间涌起,立即别过头去。
“原来皇后希望生个小格格,”乾隆笑起来,那拉压下脑海中疯狂乱窜的酸楚,回过头来,竟扬起一丝笑意,“皇上不喜欢小格格吗?”
这浅淡一笑,叫乾隆瞬间看的痴了,不是她一贯的寒,那拉澄澈的眼底分明是絮软的,面色柔和,唇角轻翘,靠的那样近,那样暖。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乾隆痴痴笑起来,挪了挪身子贴近那拉,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抵着那拉光洁细腻的额,“咱们的孩儿,朕怎么会不喜欢,倘若真的是小格格也好,咱们已经有了永璂,再加上一个小格格,凑成一对龙凤,朕定是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
那拉狠狠闭上眼,将那些就要汹涌而出的泪阻在眼帘之中。她素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只觉这些暖心的话如今听在耳里却只剩嘲讽。
她心中激荡,语调却强自克制住了,喃喃道:“那若真是小格格,臣妾只求皇上恩准让她日后不必和亲远嫁他乡。这个孩子……臣妾得来……不易……”那拉柔柔的靠着乾隆颈窝,他周身阳刚的气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的好似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乾隆闻言,尴尬地脸上一红,听那拉说起这个孩子的由来,那个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的夜晚仍记忆犹新。他不由得收紧了些手臂揽紧她,头脑一热,试探着问道:“皇后还……怪朕吗?那晚朕实在……”
那拉一声苦笑,睁开眼,眼中空洞下来,放佛已经放开一切,她摇摇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乾隆脑中轰然一声,那些与她在残旧的冷宫里每一次争吵和拥抱,每一次驻足凝望都源自于她的那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回想半生,自己给予那拉的,雷霆之胜远远多于雨露润泽吧,君恩如此,着实已经叫她委屈了半生。“景娴……”乾隆一开口,声音已有哑意。
那拉撑起身子,唇边那抹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她眸色深沉地得一如深潭,平静如水地望着乾隆,轻声道:“皇上,无论如何,臣妾真心感激您给了臣妾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陋室余生寥落,臣妾恐怕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如今至此,臣妾有永璂,有她,守着两个孩子安稳平健,余生已别无他求……”
乾隆心里狠狠的揪着疼,心酸愧疚莫名失落五味杂陈,再次揽过她抱紧,怀里的人,今晚不再尖锐,不再生硬,似是突然就剖开对自己的心防,自己猛然撞进去,却发现那里面,始终没有自己的身影,即使是此刻实实在在的将那拉紧拥在怀中,仍是有一种触不到握不住的空茫之感,“那朕呢……朕对你……皇后当真就不明白吗?……”他这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在脑海里盘旋,然后莫名的就心灰意冷起来,那些话,堂堂帝王怎说得出口,他竟然跟女人一样在怨,怨那拉怎么就是这样一个冷心肠的人,鬼使神差的就咬上她耳尖。
那拉吃痛,低呼一声,手心在他胸膛间一抵,两人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她蹙着眉瞪着他,乾隆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亦沉着脸恨恨的盯着那拉。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之深,深不见底,臣妾哪敢妄自臆测。”那拉淡然的迎着乾隆愠怒的脸,前一刻还愿意打开心防的人不见了,她又变回那个一贯冷漠无谓的女人。
“皇后说朕心深,朕说皇后才是心似深潭。”乾隆眯起狭长的眼,瞧着那拉耳尖上微红的牙印,突然觉得自己堂堂九五之尊方才的行为就像书上那哀怨迂腐为情所困的书生,不觉有些好笑。他伸出手挡住那拉腰后小榻上方桌的桌角,霸道地欺身上前对准她微张的唇径直吻了上去……
“唔……”那拉毫无预料,喉间惊慌的声音被堵住,她不悦的狠狠皱起眉头,推搡着乾隆宽阔的胸膛。
欲拒还迎。
哐当一声,正缠在一起二人均是一惊,那拉一把推开乾隆,外边随之就是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了?”乾隆怒喝道,烦躁得整理好衣襟站起来向外走去。
有宫女战战巍巍的隔着帘子跪在外边,“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打烂什么了?”那拉靠着桌边坐直了身子,凝眉问道。
“回……回娘娘的话,是那送子观音自己突然就从架子上跌下来碎了……不是奴婢打烂的……真的不是奴婢打烂的……娘娘饶命……皇上饶命……”那小宫女浑身哆嗦着不停的磕头。
乾隆一惊,听到送子观音已经来不及呵停住宫女的回话,立刻回头看向那拉,只见她脸色唰的一白,眼中惊惶不已,怔怔地正好对上自己的目光。
“住口!做错了事还狡辩!吴书来!给朕狠狠处置了这个奴才!”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奴婢真的没有碰过娘娘的送子观音,皇上饶命啊皇上……”小宫女一路哭叫着被拖出去,乾隆看着那拉神色怔惘,有些慌张,那预示着孩子吉祥平安的送子观音,乃是太后前年在五台山诚心所求,在皇后有孕之后,自己去慈宁宫讨了来,送给了那拉,如今这当头,居然无故就碎了,即便是自己不多信神明之人,也觉意头大为不好,更何况那拉这些常年求神拜佛的妇道人家了。
“没事的,别担心,定是那蠢奴才手脚毛躁打破了观音,朕好好处置了她,皇后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乾隆担忧的安慰着仍然怔惘的那拉,却发觉她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连忙捧握住,唤道:“皇后……皇后……?”
那拉像是被他唤醒,眼神涣散开来,双唇都恰到好处的轻颤起来,“皇上,如果……”
立即揽过那拉的脖颈将她拢进自己怀里,她的唇刚好被摁抵在他的肩脖处,生生被截断了话头,只听乾隆低低道:“嘘……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朕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尽全力保护好咱们的孩子,你不必忧心。你说,这个孩子是你活着的希望,你可知道,她也是朕的希望……朕一定会护好咱们之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