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在时过境迁后,他们都明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从餐厅出来,扑面而来的夜风让温从安不禁缩了缩肩膀。
程子渊抬头看了看夜空,同温从安说:“我送你回酒店吧。”
温从安摇头回绝:“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程子渊看着温从安身后的方向,忽然无力又无可奈何的笑了,有些悲凉道:“有人来接你了。”
温从安闻言回头,看到在马路对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们伫立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穿着同色系的衣服,手牵着手,等待着车流间隙。
温从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终于等到了过马路的机会,聪聪扯着莫时容的手,迫不及待的穿过马路,气喘着停在温从安面前,等不及的拉起她的手说:“妈妈,我和爸爸接你回家。”
这句话让温从安觉得很窝心,很温暖,可是什么地方,才是属于他们的家?
“今晚降温,快上车吧。”莫时容在说话时,已经将一件外套披在温从安身上,并且拉紧衣襟。
温从安没有注意到莫时容的手上何时多了一件衣服,此时也无所顾忌的看着眼前的他,神思仿佛游弋在别处,望着他的眼神有点儿发直。
“怎么了?”莫时容忽然觉得不安,他不知道程子渊和温从安说了些什么,不确定那些话会不会对温从安造成什么影响,又或者会不会动摇她已经做好的某些决定。
“莫时容,我们谈谈吧。”
这是重逢后,温从安第一次主动的要求。莫时容抿唇点头,回答:“好。”
莫时容抱起聪聪,牵起温从安的手穿过马路。他们没有回酒店,而是回家。那个聪聪说的家,那个温从安曾经生活的家。
温从安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这里与多年前并无太大区别,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温从安想,大约是心情的变化。
已经到了聪聪睡觉时间,适应有妈妈陪的聪聪缠着妈妈讲故事。把聪聪哄睡之后,温从安和莫时容才有机会谈话。而她要谈的,正式聪聪抚养权问题。
“在聪聪读小学之前,半年跟着你在北京,另外半年跟着我在伦敦,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衣食住行,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莫时容说:“聪聪想和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
温从安立刻回绝:“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你想留在北京,我们就在北京,你如果依然打算回伦敦,我和聪聪会和你一起走。总之,你走到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你疯了?”温从安讶异。
莫时容摇头:“我很清醒。”
温从安忽然想到了“陶睿”,莫时容以陶睿的身份在欧洲拥有一大笔资产,他自然可以随意的选择生活地点。看来为了这一天,莫时容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温从安紧皱着眉,痛苦的摇头问:“你为什么要逼我?”
“就是不想逼迫你,更不想你做选择,所以我们才会随你而走,”莫时容凝望着温从安,“我们都知道,聪聪已经离不开你,你也不开聪聪。”而我,更离不开你们。莫时容抿着唇,默默吞下最后一句话。
“你不要为我做这样的事,你不要……”温从安忽然说不下去,骤然起身背对着莫时容走开几步停住。你这样会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动摇,我不想重蹈覆辙。
温从安双手交握着放在颚下,手指触摸到缠绕在左手腕的丝带。温从安垂眸望着丝带,猛然间转身面对着莫时容,将左手伸向莫时容:“你知道丝带下面,是什么吗?”
莫时容紧抿着唇,望着那条缠绕的白色丝带。温从安总是带着丝带,随着每天的穿着,搭配出不同颜色。
温从安将丝带从手腕处扯掉,露出了已经愈合的伤口。伤口附近的的肉在愈合过程中隆起,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丑陋疤痕。
温从安几乎是瞬间便泪流面满,可是仍然强撑着,努力维持着声音平稳:“在英国的日日夜夜我都生活在痛苦中,我觉得自己分分钟都会窒息,很遗憾我没有如愿死掉,也让我明白最痛苦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这些痛这些苦,都是你强加给我的。你来告诉我,每一天都面对着你,我该如何生活?你以为时间是良药,能治愈我伤口抚平我的痛苦?你妄想,我永远也忘不掉。”温从安哭着控诉,声音嘶哑刺耳。
“聪聪,感染了肺炎,”莫时容艰难的开口,双目猩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直到一周后,我才得到了你……的消息。我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照顾不好聪聪,也没办法顾全你,你们对我来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可是我却没办法保护你们,从安,死何其容易,可我不想,我想和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我知道这一切是奢望,可我不想放弃。”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自杀过?他不敢想如果她真的走了,接下来的他会做出什么事。他无时无刻不感激上苍没有将温从安带走,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再看到她。她手腕的丝带,他一直努力的忽略,努力的不让自己注意,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她面前正常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生活,是非常不容易的。
小孩子,是无辜可怜的。
莫时容,是自作自受的。
温从安,是无辜躺枪的。
第78章
正当莫时容和温从安发生争执之际;本应该安睡的聪聪却一翻身从床上爬着坐起来。床头灯的灯光昏黄微弱;已经习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温从安;此时他眨巴着惺忪的睡眼环顾房间;却没有看到温从安的身影。聪聪趴在床上滑下来,双脚一着地便“哒哒”的跑起来;赤着双脚;跑出卧室。
恢弘的水晶吊灯让一楼和二楼都亮堂堂的。聪聪站在楼梯口,双手抓着红木栏杆;小脑袋努力探出栏杆。看到一楼客厅的温从安,聪聪便清脆的高喊:“妈妈快来陪聪聪睡觉。”
咋然间听到了聪聪的声音,背对而立的温从安忙着低头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着心情和呼吸。莫时容看着温从安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探出半个脑袋的聪聪,二话不说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二楼。
莫时容拎着聪聪回到房间,将他放在床上,严声厉色道:“我说过,不许靠近楼梯和栏杆。”
聪聪瘪着嘴巴,圆圆的眼睛里蓄满委屈:“可是我想找妈妈。”
莫时容默声叹气道:“下不为例,下次再找妈妈,站在卧室喊一声,妈妈就能听到。”
“万一妈妈走了呢?”聪聪难过的几乎要哭了。
“妈妈不会走,”莫时容说着抿了抿唇,补充道:“妈妈走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可不可以不让妈妈走?”聪聪小心翼翼的商量,乌溜溜的眼睛在房间昏黄的光线下,被希望和渴求溢满。
因为这样小心翼翼的聪聪而感到心疼,莫时容拉开被子,抱起聪聪放进温暖的被窝里,自己也和衣在旁边躺下,手臂撑着松软的枕头,一手隔着被子轻拍着聪聪:“快睡觉。”
“不能让妈妈陪我一起睡吗?”聪聪不死心,看着莫时容问。
这时,已经平复了心情的温从安轻轻推门而入,她躲过莫时容的注视,绕到床的另一侧坐下,手温柔又宠爱的抚着聪聪的额头,柔声说:“聪聪睡吧,妈妈在这里陪着聪聪。”
“妈妈陪我一起睡。”
温从安犹豫了看了对面的莫时容一眼,在儿子的要求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于是她学着莫时容在聪聪旁边躺下。小小的单人床,满当当的挤着三个人,为了让聪聪能安心入睡,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望着聪聪的睡颜。
这房间昏暗的光线,还有聪聪平缓的呼吸声,像是有了魔力,让温从安一点一点的放下戒备,甚至忽略距她不足五十公分的莫时容。温从安压低身子头枕着胳膊,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聪聪的额头,从侧面凝望着他的睡颜,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可是,今后她该怎么办?温从安没有答案。
早早便睡醒的聪聪,看到同时躺在他床上的爸爸和妈妈,一下子睡意全无,穿着睡衣在床上兴奋的蹦起来。
很快,温从安和莫时容便被聪聪蹦跶的动静吵醒,两个人皆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一脸兴奋蹦的不亦乐乎的聪聪,都是满满不解。
后知后觉的温从安偏头看向旁边,恰逢莫时容也正看着她。在一个明媚的清晨,他们的儿子在旁边撒欢儿,他们顶着邋遢的睡脸和乱糟糟的头发,一言不发的望着彼此……
身上安装了弹簧似得,温从安从床上一弹而起,慌乱的她一手摸着脸,一手拽着身上的衣服。
莫时容倒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慢悠悠的坐起来,微眯着眼睛,声音还有着初醒的沙哑,沉声道:“莫温原,你在做什么?”
聪聪疯了似得继续蹦跶:“跳蹦蹦床。”
“不许再蹦。”莫时容蹙眉喝止。
可是聪聪并没有因此停下,好像跳得更加有劲儿,这显然挑战了莫时容的威严。于是莫时容单手拦腰将聪聪抱起来,大步走向隔壁洗手间。
聪聪双手双脚凌空挣扎着,嘴巴里还喊着:“妈妈,救命。”
可是话音刚落,温从安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洗手间门已经关上,父子俩已经和她处于两个不同空间。
温从安抚着床沿在床边坐下,一夜之后,她依然没有头绪,她依旧进退两难。不想伤害聪聪,又没有自信继续面对莫时容。站在父母和她的角度来说,她不应该和莫时容又任何牵扯和瓜葛,可是偏偏他们有一个孩子,一个让他们两人都放不下的宝贝。
莫时容昨晚那番话,对她不是没有触动,可那又如何?在经历那么多之后,还指望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吗?可是明明经受那么多的伤痛之后,她还是不能将他从心上彻彻底底的抹掉。她记得他对她的坏,也清楚记得他对她的宠,最坏的、最好的,他让她悉数经历,让她爱不得又放不下。
北京站的演出已经结束,舞团还未动身前往下一站东京,在其他人怀揣这一颗热切好奇的心爬长城、走故宫、逛颐和园的时候,温从安前往墓地看望陈妍。
温从安迈着沉重的步子穿过墓地,停在母亲墓前,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几乎是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
温从安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母亲去世这么多年,她竟然也没有来扫过墓。照片中的母亲笑着,温柔娴静,一如多年来望着她那般,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她甚至可以记住母亲都说了什么话,这让温从安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母亲还活着。
温从安跌坐在墓碑前,失声痛哭。想到早晨,李阿姨同她说的那番话。
陪着聪聪吃过早餐,李阿姨找了理由和借口留下了她。昨晚发生在客厅的争执,李阿姨都听到了。
李阿姨握着温从安的手,却不敢触摸那被丝带缠绕的手腕,只是看着,她都会觉得难过。
温从安仿佛猜透了李阿姨的心思,笑着安慰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李阿姨偏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来龙去脉,唯独一件,我想应该告诉你。
“那晚是平安夜,你在家里布置圣诞树,亲自准备晚餐等着时容回家。而他之所以回来晚,正是因为你母亲病重。时容从医院归来,原本打算告诉你,并且带你去探望母亲,可是从安,你病了,记得吗?那晚你忽然宫缩,差点保不住孩子。医生建议你卧床,不建议你受到任何刺激。圣诞节那天凌晨,你母亲便去世。从安,不是时容有意的隐瞒,而是那一切太突然,让时容措手不及,他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着想。”
温从安想着李阿姨的话,哭着笑起来:“为我着想的话,在我去伦敦后就不该和我再有任何瓜葛;为我着想,就不应该将我软禁似得关着。”温从安说着,变成了嘲讽:“可这一切,我又怪的了谁?是他的作为,可也是我的选择,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自受。”
那时候在伦敦,她不应该为他每日一株白玫瑰感动,不应该在他忽然出现在伦敦而触动。那时候的她远不如现在这般强硬,若没有那时候的软弱无能,她也不会遭遇那么多痛苦,而没有那些痛苦,也没有今天的温从安。今天的温从安,也不会指责昨天的温从安懦弱、不堪。这一切,因果循环,到底孰是孰非?
温从安在墓地陪了母亲很久,从墓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