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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你若今天不带我回去,我还是有别的办法赖在你身边的。”蓝贞带着浅浅地微笑回道,语气却是极其坚定的。
郝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好吧,随你们,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还要上赶着给人当丫鬟的!”
莫昇和蓝贞这才满意了,蓝贞乖顺地站到了郝黛的身后,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郝黛没有急着走,只是古怪地看了莫昇一眼,忍不住出声问道:“蓝贞给我当丫鬟,你就真放心了,不怕她被人欺负了去?”
莫昇却是依然泰然自若,不疾不徐地回道:“我怕什么,我可是知道你的,你这人最是护短,蓝贞跟在你身边,我那是一百个一千个放心。再说了,你还真把蓝贞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啦,这世上能真正伤得了她的人,十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你就别白操这个心了。”
郝黛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也不跟莫昇告别,一扭头就走出了房间,蓝贞倒是回头看了莫昇一眼,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担忧,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默默跟着郝黛出了房门。
莫昇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却只是捧着茶杯,并不喝,许久之后,嘴角才缓缓浮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本是在门外候着的两个丫鬟见郝黛从房里带了个丫鬟出来,面上俱是满满的疑惑,但做了那么多年丫鬟。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看郝黛面上的神情似是不那么好。便俱是识相地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时不时地拿眼觑着蓝贞,眼神中即有戒备,又有好奇。
郝黛很快就回到了林氏的房间,让包括蓝贞在内的丫鬟都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人进了内室。
郝黛一离开,那两个丫鬟便忍耐不住了,其中一个平日里藏不住话的,便面带微笑地与蓝贞套话道:“这位姐姐,你怎么跟着世子妃娘娘从莫大夫的房间里出来了呢?你原来是在莫大夫身边伺候吗?”
蓝贞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这时候她却是笑容温婉地与那小丫鬟回话道:“我并不是在莫大夫身边伺候的,我只是今儿正巧过去帮他整理行装,入了世子妃娘娘的眼,她便说要带我回燕王府去。”
那小丫鬟显然不相信蓝贞的说辞,长长地“哦”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满满写着的就是不信。蓝贞可不管她信不信。只又微微笑了一下,就低下头不说话了。那丫鬟见她这般模样,不屑地撅了撅嘴,就跟另一个小声地咬起了耳朵,还不时朝蓝贞看过来,面上的表情越发地戒备。蓝贞可不管她们,只静静站在那里,等着郝黛出来。
郝黛去的时间有些长,让那林氏微微等得有些焦急了,正准备遣人去叫她,便见她已经回来了,嘴上便有些埋怨地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告个别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吧。”
郝黛走到林氏身边坐了,安抚着说道:“也不仅仅是告别,莫大夫真是个好大夫,这都要离开了,还记挂着我的身体,与我说了一些平日里的注意事项,我都细细记下了,这才耽搁了点时间。”
林氏听郝黛这般说,脸色方才好看了一些,认同地点了点头道:“莫大夫确实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大夫,他交代你的那些事项定是对你有用的,你照着做就是了。”
郝黛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林氏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漏刻,见时辰不早了,便与郝黛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和世子那边应该也差不多说完话了,咱们到前厅去吧,是时候该用晚饭了。”这般说着便站起身来,帮着郝黛理了理鬓发,又拂了拂她肩膀衣服的褶皱,这才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出了门去,确如莫昇所说,林氏并没注意到郝黛身边多了一个丫鬟,甚至连看都没多看蓝贞一眼,倒是跟在郝黛身后的红鸾很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蓝贞,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许久,面上露出些深思的表情来。
晚上的菜肴比中午的还要丰盛许多,许是和女婿联络了一下午的感情,郝东成的心情看起来十分之好,平日里向来自律的他难得贪杯了,最后被林氏和小厮扶回了房去,一直陪着郝东成喝酒的朱祁钰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满脸通红,双眼迷蒙地被郝黛牵回了房去。
洗过脸,又喝了厨房送过来的醒酒汤,朱祁钰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眼神也清明了一些,看着郝黛的目光微微带着些歉疚,郁闷地说道:“我本以为我的酒量还挺不错的,没想到陪着岳父喝酒,竟是差点就醉了。”
郝黛帮着朱祁钰换下了一身酒气的衣服,却是无所谓地说道:“酒精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首先会引起兴奋,随后抑制,我看你对它的抗性不大,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朱祁钰不太明白郝黛话里的意思,但也听得出郝黛是在关心自己,自也是乐呵呵地应了,拉着郝黛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问道:“我看你与那林氏说了一下午的话,没有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来吧?”
“我出嫁之前,不也在这个家里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吗,林氏也没看出我是个假冒的,现在不过在一起半天,哪里就能看出什么破绽。”郝黛没好气地回道。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总害怕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都来不及保护你,我不想再尝试那种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消失的痛苦……”朱祁钰一瞬不瞬地看着郝黛,虽然面上微笑着,但语气中仍是带着些苦涩。
郝黛的心顿时便软了下来,她不知道原来朱祁钰一直对她当初消失的场景耿耿于怀,是她给了他那样的不安全感,他才会这样一直那样焦躁,担忧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你放心,我会待在你身边的,直到有一天你让我走。”郝黛来这个时空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许下了这般的承诺,倒是把朱祁钰惊住了,他睁大眼睛看了郝黛好一会儿,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拉起郝黛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呐呐开口道:“我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听错了些什么,你方才跟我说的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郝黛顿时开始反省自己,看来自己真是让朱祁钰很没安全感啊,这般想着,就微微叹了口气,又是重复了一遍道:“你没有听错,我说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了。”
朱祁钰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他的眼睛瞬间亮地出奇,抓着郝黛的手更加用力,就这样看了郝黛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声说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知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你也不是会轻易说出承诺的人,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你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定要一起白头到老,一起过很长很长的日子,我也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永不相负!”
郝黛在听到朱祁钰说出最后四个的时候,那颗本是一直无着落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似乎是她来到这个时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般安定,第一次有了心甘情愿要留在这里,陪着眼前人过完一辈子的决心,或许,她真是活得越来越像这里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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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郝黛与朱祁钰就告别郝家众人离开了郝府,林氏自然又是免不了一番依依不舍,亲自将郝黛送上了马车,才红着眼眶看她离开。
朱祁钰因为昨晚上喝多了酒,到早晨还有些宿醉,头疼地不行,郝黛难得温柔了一回,帮他做着头部按摩,小夫妻这般亲热的举动,自然是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郝黛带来的四个丫鬟和计划外新加进来的蓝贞便全部挤在了后面那辆较小的马车里头。
第二百二十章 入宫为质(上)
一个小小的车厢里头塞了五个人自然便会显得有些拥挤,那其中的三个丫鬟更是故意坐地离蓝贞远远的,蓝贞身边便诡异地空出一个空间来,这倒是正合了她的意,她才不想和那些人挤在一起呢。
蓝贞姿态闲适地靠在车壁上,似是一点都没感觉到旁边人不友善的目光,兀自低着头,闭目小憩着。红鸾也一直在打量着这个突然被主子带回燕王府的丫鬟,看着蓝贞那光洁如玉的娇美面孔,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便慢慢靠近蓝贞的身边,态度亲切和善地与她闲聊道:“你好,我叫红鸾,看你的模样,应该比我小几岁,你叫我红鸾姐就行,你原来是在府上哪里做活啊,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呢?”
蓝贞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微微笑了笑,缓缓开口回道:“我原先一直是在厨房做些杂货的,红鸾姐姐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怎么会认识我这种小丫鬟呢。”
红鸾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些,面上似是十分不解地说道:“妹妹这般颜色,怎么会只在厨房做些杂货呢,真真可惜了呢……”
蓝贞听着红鸾这般说,面上立刻做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幽幽回道:“红鸾姐姐别这么说,我这人笨地不行,也只有在厨房做做杂活,才不会误了主子们的事。”
红鸾看着蓝贞的模样,觉得她不像是那等蠢笨的人,心中的疑惑顿时更深。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妹妹莫要这般妄自菲薄,主子既然将你带在了身边,自然就是看重你的,你往后只要好好在主子身边伺候就行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来问我,我都会帮你的。”
蓝贞抬头感激地与红鸾笑了笑,道:“那就谢谢红鸾姐姐了。本来我心中还十分不安呢,就怕伺候不好主子,现在听姐姐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红鸾看不出蓝贞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面上仍是带着和善的笑意,突然一拍手,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你看我,与你聊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妹妹怎么称呼呢。”
“我叫小兰,这是我原先在府里的名字。不过我不知道主子会不会给我改名字,红鸾姐姐你就先叫我小兰吧。”蓝贞笑容羞涩地与红鸾说道。
红鸾看着眼前女子无害的笑容,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想多了,不过再仔细看看那张比自己还要美上好几分的脸庞,心中就又是一阵烦躁,眼眸不自觉地黯了黯,这一切却都是让蓝贞看在了眼里,她的嘴角浮上一抹讥诮的笑,却是转瞬即逝。等到红鸾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又是换上了那副无害的面孔。
郝黛与朱祁钰回了燕王府,自是先去与纪氏请安,纪氏今日明显不在状态,郝黛与她请安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事情,随意应付了郝黛二人几句,便让他们回房去了,郝黛就算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到了不对,回了房之后,便与朱祁钰问道:“母妃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吧?”
朱祁钰亦是紧锁着眉头,思量了片刻,开口回道:“我想,也许母妃也听到了些父王要去聊洲剿匪的风声,看来,皇上应该是快要下旨意了……”
郝黛倒是觉得剿匪没什么可怕的,安抚着朱祁钰说道:“我想事情并没有你和母妃想地那么严重,父王终究还是皇亲国戚,就算真的随军前往,应该也是不用上战场的,而且皇上那么忌惮天地盟,这次定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永除后患,势必会派出最精锐的士兵,父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若真能如你说的那般简单便好了。”朱祁钰轻轻一笑,只是眉宇间的愁绪并没有减少多少。
两人正说话间,外头伺候的红鸾便在门外禀告:“世子殿下,世子妃娘娘,王爷刚从宫中回来,急召世子殿下去书房见他呢。”
郝黛和朱祁钰对望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知道对方猜到了什么,朱祁钰缓缓站起身来,对郝黛说道:“不管皇上的旨意是怎么样的,我都会陪着我父王上战场的,你不必担心我,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就行。”
郝黛还来不及回话,那朱祁钰已经走出了房门,她只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门外,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
朱祁钰来到书房门口,却没有急着进去,他看着书房里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已是不复记忆中那般意气风发,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他曾经那般仰望敬重的父王似是也已经有了一丝苍老之色,或许,也是时候换成他来守护他了。
朱凌裕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缓缓回转身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朱祁钰,如同往常一样与他笑骂道:“臭小子,站在门外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朱祁钰摸了摸鼻子,亦是恢复了轻松的神情,边往屋里走去,边笑着回道:“父王,您老的脾气真该改一改,老是这么粗暴,对身体可不好。”
朱凌裕看着走近了的朱祁钰,伸手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背,继续骂道:“臭小子,咒你父王是不是,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