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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劳烦。”贺兰敏 之出声拒绝。 并未被我的‘混乱艳|情史’冲昏理智,他不动声色打量我好一会儿才低缓道,不失官场上应有的礼仪分寸,“敏之才疏学浅,仅在廷尉任职半年便调离盛京,窃不 敢在殿下面前枉议。只是…… ” 有意忽略左侧的御史中丞,清澈星眸眨也不眨地瞥向右侧次席的昭平无忌,贺兰敏之仔细端详着这位模样俊美、一袭便服袍衫的公子哥,半晌,悠悠问出声,“恕下 官冒昧,只因离京已有大半年光景,不知您官从几品?现居何职?
“在下昭平无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暗哑的回答从他唇 间溢出,“乃太皇太后派至廷尉,暂代监丞……”
“监丞,官从五品?”打断昭平无忌的诉说,贺兰敏之丹凤细眸里流露出一丝恍悟,继 而是讶异,最后才转为喟叹,“虽是五品小官,仍可充作通贵。”
寥寥几字,瞬时引来拓跋平原与御史中丞的怏怏注目。
下一瞬,不待御史中丞让出席座,昭平无忌已从容站起退至一旁。不似以往高调昂扬的性格,此时此刻的他,谈吐举止间亦有朝臣们常常秉持的虚伪客套,“贺兰 大人,请入座。”
并不急于坐下,贺兰敏之先把交椅轻轻摇晃几下、从袍袖掏出干净娟帕擦拭一遍、待把用过的娟帕随手弃于黑檀木桌案,才缓缓坐定。
昭平无忌蹙起眉。
拓跋平原的俊逸面容,亦有了稍纵即逝的不悦。
朝 他俩投以坦荡一笑,贺兰敏之并未为自己的举动做出任何解释,相反,他英俊五官始终静谧如水。只是,他像极了芮之的温暖视线,无声息挪移流转于我的面容、发 髻、衣著,且毫不掩饰他内心涌动着的好奇,以及深深疑惑,“你…… 你是不是被怀王殿下始乱终弃?”
我噗出三升血!!
“贺兰大人何出此言?”一口上等碧螺春险些从嘴里喷溅出,拓跋平原猝然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面色阴霾。
“敏之蠢 钝,从皇城城门赶往廷尉司的沿途,听众多百姓传言,钦天监杨排风未入宫侍奉先帝之前,曾与怀王订下婚约。”不心怯,贺兰敏之直视拓跋平原的眸瞳眼泛出一抹 复杂的神色,“你们二人同宿同食,感情甚好。”
嘴贱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总算,不枉我刚刚打碎牙 齿往肚吞,哑忍苦忍--|||恢复成笑靥吟吟,我竖起耳朵期待后续交锋。
“纯属一派胡言!”污蔑我污蔑得神清气爽的平原君,此 刻,脸色难看得堪比黑山老妖,“本王以为,坊间流言并不足以为信。杨排风仅是本王的姨妹,虽在怀王府暂居一段时日,但我与她二人,始终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四个字,在我听来,些许少了点底气。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夜夜秉烛夜谈把酒甚欢,还 能保持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之纯朴关系?”贺兰敏之抿出一抹不赞同的笑,侧过头对上御史中丞,他那双溢漾了睿智神采的幽幽黑眸,流露出平易近人的问询,“孙大 人,你相信么?”
难得,御史中丞竟噤口不言,左右为难。
“况且……”星眸,有着我琢磨不透的复杂深意, 贺兰敏之慢悠悠开了口,语气安然若素且不以为意,“敏之浅见寡识,却也记得廷尉司审理犯案第一要义:外避亲,内避仇。即主审官不得与犯案主谋有任何情感牵 连,否则,易引起断案不公。”
“贺兰敏之,你认定本王会碍于往昔情缘,而故意纵容包庇杨排风?”拓跋平原虽然语调阴鸷压抑,仍在 维持镇定情绪,“本王素来公私分明……”
“男女相悦之情事,敏之虽不甚了解,也懂得男女大防远甚于防川。”简单无过多情绪起伏的 语气,贺兰敏之仍旧长时间打量我,调子是一贯的笃定,“女追男隔成山,追不到,只能做罢。男追女则是隔成纱,似有若无的暧|昧 ,说不清也道不明……”
“你、你的意思是…… 钦天监有意悔婚,本王示爱被拒反而心生怨恨,? 有意污蔑她、重判她?”不待贺兰敏之道完整后半段,平原君俊美的五官已笼罩一层千年寒冰。
“殿下切勿怪罪,此乃坊间流 言,敏之并不知晓实情。”无奈叹息,右侧次席的贺兰敏之漫不经心开口,字字珠玑,“拜官以来,敏之一直听从芮之兄长告诫:审案定案,应秉持公平公正之根本 原则。怀王虽贵为正一品亲王,并不懂得廷尉司审案流程,纵使暂代廷尉监之职,亦是在遵从钦天监第一道敕诏…… 尔今,她涉嫌弑君,你若执意担当此案主审,下官不得不认为,你有意包庇杨排风!”
拓跋平原被驳得哑口无言。
“窃以为,重判事小,轻判枉判事大。”不知为何,贺兰敏之凝视我的细长眼眸,除去胸有成竹的自信外,竟噙了一丝镇定,一丝宽慰,“北秦开国以来,从未发 生辅命大臣遇刺身亡之事…… 此案,应立即推翻初审决断,交由本官重审! 十五日内,若不能严查涉案同谋以正视听,敏之愿以项上人头起誓,定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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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热,热得我差点儿就罢工了 ~~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