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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叔目瞪口呆地看雪雁。这丫头,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月娘拿起鸡毛掸子,朝雪雁没头没脑地抽打,怒不可遏地骂雪雁。裕叔看打得太狠了,担心出事,劝阻月娘住手。月娘停了手,拿鸡毛掸子坐在回廊下,监视雪雁洗衣服。
雪雁忍痛洗完衣服,等月娘转脚后回房间检查自己身体上的伤痕,胸部、背部和四肢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幸得自己个子比月娘高,没有抽打到脸面上。从小棱花镜中看洁白的皮肤上那无数的红痕,雪雁咬牙敷药,眼中射出冷光。
正月十四这天,月娘带雪雁到县城,一见赵世宇和李画敏的面,就指着雪雁说:“阿宇,这个丫头是老太太赏赐给你的,她是你的人,你自个来处置。别让她再跟随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别生生给她气死了。”
正月十二那天发生的事,李画敏已经告诉过赵世宇的。赵世宇搀扶月娘,安慰母亲几句,将雪雁狠狠地训一番,叫周妈妈来领去,关在屋子里。周妈妈教训了雪雁一番,看到雪雁身上有伤痕,告诉过李画敏后寻那专医治外伤的药粉给她敷上。
就雪雁的处置问题,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严肃地讨论过一番。然后,李画敏出面与雪雁谈话。
这声谈话是私密的,谈论内容只有李画敏、雪雁和周妈妈三人知道,是在西大院的小花厅里进行的。
李画敏叫雪雁伸出手来,这是一双粗糙起茧子的手,李画敏自己也伸出手,这是一双细嫩洁白、精心护理的纤纤玉手,上面戴着一个昂贵的钻戒。李画敏的谈论,就从两人的手开始:“雪雁,你别看我有双细嫩洁净的手,四年前我的手跟你这双手一个样粗糙。四年前,我初到赵家,与母亲、阿宇居住在旧庭院那几间泥屋子里,我一个大家闺秀到赵家后跟随母亲、阿宇去地里干活,上山挖药,我当时所干的活,比你现在做的何止十倍。赵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与阿宇创造的,我不允许你来跟我分享。你明白了没有?不管你做何种努力,阿宇不会是你的,赵家更不会是你的。你所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趁我不在闯进我的房间里求阿宇接纳你,你几次三番利用欣欣接近阿宇,我全知道。别枉费心机了!思源村你是回不去了,这里不欢迎你,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你作好心里准备,我给你选个好人家,将你嫁出去。”
李画敏平静的望雪雁,俏丽的脸上因充满自信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明亮的大眼射出坚毅的光芒,使人不敢对视。雪雁挫败地垂下头,暗暗的唉叹。
李画敏柳眉轻轻一挑,接着问:“我问你,是愿意到一般人家做正室,还是到大户人家做妾室?让我心里有数。”
雪雁不敢抬头:“奴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把一般人家倒拖累了他们。奴婢只有到那些大户人家去了。”
“我知道了。”李画敏浮起淡淡的嘲笑,“在这一年中,我会替你物色合适的人家。在等候的时间里,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给我添麻烦。我要是火了,可就不是拿鸡毛掸子这样简单了。”警告的话,透出几分凌厉。
雪雁连声答应。从此果然不敢再多事,老实地跟随周妈妈做事。
元宵节这天晚上,赵、李、莫、林、容五家联合庆元宵,地点在无忧大院荷花池边的空地上。无忧大院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树木上、花丛中、荷花池里点缀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吸引许多人来赏灯。荷花池边的大片空地方,紧靠荷花池搭建两个精致的大帐篷,又用幔布围绕,面向荷花池摆了两处宴席,男子坐在一处喝酒庆贺,妇女另坐一处小饮畅谈。荷花池里,临时用竹子搭一舞台,赵家的歌舞、林家请来的戏班子、李家请来的说书、容家送来的杂耍还有莫家的皮影戏,轮番表演,不仅让五家人看得入神,来赏灯的人都被深深吸引住了。
最震撼人心的,是雪雁表演的两支舞蹈“反弹琵琶”和“霓裳”。李画敏端坐在女席的正中位置,观看雪雁在舞台上和着乐曲,翩翩起舞。那高耸的云鬓、如花的容颜、轻盈得似要随风而去的纤纤倩影,让李画敏疑心是月宫中的仙娥下凡。
李画敏侧脸看身边痴迷的知县夫人、婶娘,心中轻轻叹息:女性尚且如此,那边男性宴席中,又不知是何种光景?
李画敏眯缝着眼,朝男席那边望去,所有的男子,包括坐在正中位置上的赵世宇,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朝舞台上看,是如痴如醉。
刚刚消去的危机感,又悄悄地逼来。
家中有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年轻女子,实在难以安心。
正文 231。好媳妇,“心胸开阔”
深夜,宴席散,李画敏、赵世宇送走所有客人回西大院时,提前回来的月娘和孩子已经睡熟了。
困倦袭来,李画敏连续打了几个呵欠,走进房间就倒在床上。赵世宇站在床前脱外衣,他兴奋地宣布:“敏儿,从明天开始,就叫雪雁到茶楼弹唱、歌舞助兴。”
瞧他美的熊样!李画敏坐起来,睡意全无,心中警铃大作:“我要是不同意呢?”
“说好的,外面生意的事,由我作主。”赵世宇霸道地宣布这事没得商量,因看媳妇脸色不对,便缓了语气:“敏儿,你没有看出来?今天晚上,不止是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雪雁的歌舞震慑了。让雪雁到茶楼弹唱,必然能招揽生意,吸引来大批的顾客。”
李画敏只是“唔”一声,心中想:“今天晚上被雪雁的歌舞吸引住的,还有你本人。叫雪雁去茶楼弹唱歌舞,不仅顾客可以欣赏,你趁机也可以大饱眼福了。”
赵世宇看媳妇不吭声,就当她应允了,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李画敏也钻到被窝里,头脑中老跳出今天晚上赵世宇目不转睛看雪雁歌舞的画面,闹心得很,辗转反侧睡不着。枕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前几分钟还兴奋叫喊的赵世宇,后几分钟已经鼾然入睡了,这份安然让李画敏嫉妒。
床帐里昏暗,看不清赵世宇的表情,李画敏怀疑他在梦中偷笑,为以后可以天天看到雪雁歌舞而笑。李画敏想狠狠地掐他一把,担心他醒后说不清原因,就改为压紧锦被朝里翻身,锦被被卷成筒子,李画敏蚕宝宝一般置身于被筒里。这种情况,不用摸索。李画敏都知道床外侧那个至少有一半身体暴露在寒冷中。
嘻嘻,姐睡不着,你也休想睡。
刚沉睡过去的赵世宇被冻睡了,缩着身体摸索,发觉被子都让媳妇卷去了,打了一个喷嚏,小心翼翼地打开锦被,将媳妇从被子上抱下来,把锦被拉均匀盖到床上,里外都掖了被子。然后抱紧一动不动的媳妇——提防她继续卷被子,接着休息。
李画敏被搂抱着,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曾睡着。不敢乱动。倚靠在温热的身体上,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天亮醒来后,李画敏便盘算雪雁去茶楼的事,最终决定:让她去。不过。这事得由自己来安排。
早餐后,李画敏主动跟赵世宇谈论有关雪雁的事。
李画敏眨眼说:“宇,咱俩来说说雪雁到茶楼的事。既然大家都喜欢看雪雁的歌舞,那咱们就合计一下,怎样让雪雁更好的、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我认为,不能让雪雁天天都到茶楼去。”
“为什么?天天为咱家招揽生意。不好吗?”赵世宇眨眼看媳妇,慢慢地品茶。
李画敏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猪肉好吃不?”
赵世宇认真思索:“不好吃,也不难吃。”
“我清楚地记得,我才到你家时,每逢家里煮腊猪肉,你都吃得津津有味。还劝我多吃,说猪肉很好吃。因为那时猪肉对你来是少而难得。如今你随时都可以吃到猪肉。你就不觉得猪肉好吃了。吃猪肉和听歌舞是一个道理,若是天天都可以听到雪雁的歌舞,人们就习以为常,像你如今吃的猪肉,可有可无了。”
赵世宇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他无语地看说得眉飞色舞的媳妇。
将那个花容月貌、能歌善舞的美人比作猪肉?!太过分了吧。不过,往深处细想,赵世宇觉得媳妇年说有些道理,不论是吃猪肉,还是看美人歌舞,图的都是新鲜劲,没有了新鲜劲便没有了吸引力。
这个刁钻的小妖精,小舌头一卷,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依你看,要怎样做,才可以让雪雁更好地、更长久地为咱家招揽生意?”赵世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画敏心中窃笑,按自己预先想好的说:“首先,咱对外宣称,雪雁是咱家花高价从京城买回的歌伎,抬高她的身份。既然是高价买回的歌伎,便不能跟咱们同一院子了,让她搬到前面的小院去居住,叫晓梅去照料她。再有,顾客每次叫雪雁出场,必要付出场费二十两银子,同时有多人叫的竟价高者得,并且每天雪雁只出场三次。”
赵世宇皱眉:“敏儿,听你的语气,那雪雁好像是花楼里的花魁。不行,咱家只是开茶楼,不是开窑子。”
李画敏与赵世宇热烈商讨,终于达成同识:如李画敏所建议的,先提高雪雁的身份,让春梅专侍候她;在阁楼上开辟一个小场地,给雪雁作表演、歇息之用;每天清早雪雁免费表演一曲,有顾客再要欣赏的,得另付银子二十两;每天最多表演六场,上午三场,下午三场。
李画敏找来雪雁,将决定告诉她。雪雁抿紧嘴唇,思忖半晌,提出一个要求:不论是歌舞或弹唱,只远离顾客表演,绝不陪顾客品茶、饮酒;如果顾客有赏,归雪雁所有。李画敏答应。
于是,雪雁与晓梅搬到西大院前面的精致小院子居住,赵世宇叫人在阁楼上隔出一个小舞台,用围幔将雪雁与顾客隔开,只有表演歌舞时方拉开围幔。
雪雁开始到茶楼弹唱表演,效果显著,来无忧大院阁楼品茶、宴客的客人,明显增多。雪雁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荷花池边的阁楼上,需要的时候在小舞台上歌舞,不需要时在围幔后静静地品茶,或倚栏观看四周景致。
自雪雁到阁楼表演后,赵世宇时常到阁楼上去,说是担心顾客不安分。阿森、阿豪和阿荣也都喜欢看雪雁的表演,便是阿悦都抽空跑来看了两天,恼得李画敏暗骂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丈夫老是面对另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总是一件不妙的事。为了不让雪雁有机可乘,李画敏在床上频频诱惑赵世宇,将前世看视频、dvd看到的刺激画面,临场发挥用到了赵世宇身上,将他摆布得神魂颠倒;床下也下足工夫,充分表现了身为一个妻子的温柔、贤惠:他回来时候送上一杯热茶,他离开时用深情的目光相送,夫妻独处时依偎在他身上……
有时候,赵世宇去阁楼时跟雪雁表现得过于亲近了,李画敏绝不会有心胸狭窄找他算账的举动,只是在走过他面前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踩到他脚面上,或者捧茶给他时“一时疏忽大意”将茶水溢到他手上,然后温柔体贴帮他擦拭……
李画敏将这些事记入驯夫日记时,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妻子,不过他也得为自己的不检点付出代价——跟别的女子亲近,谁受得了。”
二月下旬,罗振荣的婚期到了,李画敏带领孩子回长乐村,到罗家喝喜酒。罗振荣也请赵世宇的,不过赵世宇说事务繁忙,由妻儿代表即可,罗振荣也请阿森了,阿森推说春姑快生孩子放心不下,备下厚礼让母亲代表去罗家喝喜酒。
举行婚礼那天,李画敏将孩子们安顿在家里,领着周妈妈带上厚礼去罗家。财婶堆着笑,亲自迎接出来,将李画敏请进家里。喝喜酒的时候,财婶将李画敏安置在正房,与坤伯母、仇二伯母等有年纪的人一同用餐,把李画敏当作上宾。李画敏给足罗家情面,当宾客面夸罗振荣能干,把无忧大院的旅馆管理得井井有条,顺便又将罗振华的勤快也夸了几句。财叔、财婶听得美滋滋的,将过去与赵家争地、与李画敏争执的事,全都抛到脑后。
让许多宾客遗憾的是,赵家已经建造有一座砖瓦房,新房却安置在破旧的泥房子里。财叔、财婶忙着张罗,没空向宾客解释,李画敏有意无意地向其他人谈论罗振荣在县城新建的小庭院:三间过的小阁楼,另有两间房屋,用的都是青砖碧瓦。
喜酒结束时,除了罗振富和卢二娘,其他罗家人都出动,客气地欢送李画敏和周妈妈离开。
糟糕的是,罗振荣成亲第二天,便连续下了起了大雨,让急于赶回县城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