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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是让欣欣吵醒的,这小家伙并不知道母亲有烦恼,天亮以后没有看到父亲和母亲,就站在母亲的房门外叫喊。李画敏开门出去,欣欣像往常那样搂抱母亲,跟母亲亲昵。燕儿也摇晃着身子从那边走过来了,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向母亲扑来,让李画敏不得不冲过去,接住女儿。
天真烂漫的一双儿女,冲淡了李画敏心中郁闷:不管怎样,自己还有孩子,他们是这样的活泼可爱。
三叔打发人来请赵世宇、李画敏去作客,说是有事要商量。过去,赵世宇都是与李画敏一同乘坐马车的,今天他特意骑马,避免两人同一车厢的尴尬。李画敏照料好动的欣欣,掀开帘子让他看车外的景致,扫见前面骑马的赵世宇,李画敏禁不住轻轻叹息。马背上的赵世宇,感觉到有人专注地看自己,回头看时,车窗内露出儿子乐呵呵的小脸蛋,冲这里招手:“爹爹——”
三叔家里,李画敏不仅见到了三叔和婶娘,还见到了莫老爷、莫家二少爷、李月容和她的孩子。原来,李祥柏和莫家二少爷要结伴去省城参加乡试,三叔和莫老爷都希望李画敏给省城的姨妈写封信,托在省府衙门为官的姨父关照李祥柏和莫二少爷。
李画敏穿越来之后,从来没有跟远在省城的姨妈见面。曾通过几封信,姨妈曾几次叫李画敏带家人去玩耍,因赵世宇抽不开身,都没有成行。李画敏说,她可以写信试一试,就是不知道姨父肯不肯帮忙。
李祥柏三天后动身去省城。李画敏跟三叔说,明天把信送来。月容开玩笑地说:“敏敏姐姐,要是你亲自陪同祥柏到省城一趟,你姨父看在你的面上,肯定会帮这种忙。”
去省城?李画敏只有苦笑。
正文 236。这辈子,遇到克星
月容细看李画敏,惊讶地问:“敏敏姐姐,你身体不舒服?”
引得在场的人都停止了说话,一齐望过来。婶娘走来仔细看,关心地说:“敏敏,你病了?你真傻,病了就在家休息,强撑着干什么,别撑坏了身体。快到里面休息。”李画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婶娘,我没事。”这笑的模样,比哭还难看。
三叔走近,将李画敏观察片刻,说:“敏敏,你的脸色苍白,两眼发红,不像健康的样子。让三叔替你瞧瞧,这段日子有寒热症流行,不得大意。”
三叔叫李画敏到另一间屋子,给她细细的把脉。李画敏连说自己没病。三叔停止把脉,严肃地说:“有病没病,三叔是大夫,不用你来告诉。你这病不是寒热症,是忧郁症,也叫心病。轻时,精神恍惚做事不集中,重了便心律错乱,心口疼痛,是最折磨人的一种病症。”
李画敏有气无力地:“此刻就是觉得太阳穴两边疼痛,别的地方没有感觉。”
跟随过来的赵世宇沉默地看李画敏,又看三叔,思忖他们之间是不是串通一气来糊弄自己。婶娘深表同情地轻拍李画敏背脊。三叔提笔写药方:“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个药方只是起安眠、定神作用,回去后若是可以安睡了,就不用吃了。若是仍旧失眠,吃完了再来看吧。”
直至家丁提来那三包药,赵世宇仍是半信半疑。三叔、婶娘与媳妇曾串通一气来骗自己,这次不知是不是故伎重演。
婶娘拉了李画敏去安静处,细问赵家近来发生的事,问是不是赵世宇已经将雪雁正式收为通房。李画敏摇头,想到赵世宇跟自己的紧张关系,叹息说:“快了。日子不远了。”婶娘又安慰李画敏,说会尽自己的努力,劝说赵世宇不要纳妾,又劝慰李画敏将心放宽,不能亏了身体。
三叔跟婶娘的想法一致,都认为是赵世宇即将纳妾引起李画敏忧郁过度。三叔叹息说:“阿宇,你知道吗?我和敏敏的父亲都是姨娘生养的,自小受到嫡出兄弟的欺负,父亲过世后,若不是有奶奶护着。恐怕早活不成了。我亲眼看到,有几个庶出的小兄弟让嫡母生生逼死的。我成年后就发誓,此生定不纳妾。因为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宁的家,让我的孩子们平安无事地长大成人,他们不会因为某些原因,一不小心会摔下池里淹死,在家吃个水果也会中毒身亡。我此生只有一个女人。没有享受左拥右抱的艳福,可是我在外面回到家,不用为后院争执烦忧,我的孩子并不比妻妾成群的人少,他们一个个健康地成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阿宇。夫妻二人一条心,妻妾成群就心思各异了。”
赵世宇听出,三叔是在劝自己不要纳妾。他误会自己了。赵世宇闷闷地说:“三叔,我知道了。我不会亏待敏敏的。”
三叔拍拍赵世宇肩膀:“阿宇,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再强悍的人,也只能够看到自己前面和左右,后面就得有人相助。后面无忧。则屹立不败,后面起火就一败涂地了。”
还是劝不要纳妾。赵世宇郁闷得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太太送的丫头仍好好地居住在西小院了。自己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那次她装摔伤脚的例外),哪里来的妻妾成群?
回家的时候,赵世宇改乘坐马车。赵世宇懒得动弹,将多事的欣欣夹在两腿间,掀开自己这边的帘子让儿子看外面。活泼的欣欣叽叽喳喳地指车帘外的东西,问个没完没了。赵世宇心不在焉,只是“嗯”“对”“是”地表示自己在听。
欣欣不满意父亲的表现,跑到母亲那边,与母亲观看街道景致。李画敏打起精神,用温柔的语气跟孩子谈论街道上的景物。赵世宇侧身看儿子,目光落到媳妇身上细看时,心中微微一颤:她憔悴得厉害!就像一朵失去水分的鲜花,速度地枯萎,细腻富有弹性的肌肤失去光泽,一双大眼不再秋水盈盈,变得暗淡无光。
她真的得了忧郁症?不过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她就憔悴成这种模样。
赵世宇长长地叹息。
这辈子,自己是遇到克星了,明明是她戏弄自己,把自己当猴一样耍,最后还得去哄着她,让她别再忧心忡忡。谁叫她是自己的媳妇,谁叫自己看不得她这种模样呢?赵世宇靠近另一边车窗,与她一同护着靠窗站立的儿子的时候,把她的手握住,一片冷凉。还真是病了!
“你不舒服?头很痛么?”赵世宇轻声问。
李画敏抿着嘴,看车外的街道,咽喉阻塞的她已经不能向欣欣介绍外面的景致了,几滴水珠滑下脸颊。握住的大手紧了紧,李画敏连忙擦干泪珠,不肯让儿子看到。
马车回到无忧大院。
赵世宇刚刚跳下马车,就有人跑来说,知县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赵世宇说:“你先去对大人说,我马上就来。”
赵世宇送李画敏回西大院,吩咐厨娘去熬药。李画敏两个太阳穴疼痛,靠在房间的椅子上让周妈妈慢慢地揉,仍是难受。厨娘熬药来,李画敏喝了,倒下休息。
“你静心休息,别多想,我出去了。”赵世宇坐在床边,看躺在床上的李画敏,没有听到回答,起来慢慢地朝外走。
赵世宇来到荷花池边的阁楼上,看到了容知县独自在品茶,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容知县左看右看,见到无人靠近,方神秘地说:“赵爷,我替你打听到一件极好的事,你听了掂量掂量,看可使得。再过一个月,今年省城的秋闱便要开始了,现今国库紧张,外面各官员俸禄常短缺,都设法自己张罗一些银子过日子。我在省城有个熟悉的人,他手中有一桂榜的名额,你可要弄了来?你便是不想为官,有个官身,这一份大家业都不用纳税了。”
“大人,你说的是什么呢?我没有进过几天学堂,请大人说明白点。”赵世宇靠近容知县,两人耳语一番。赵世宇心动:“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事,让我想想,看是否可以筹到足够的银两。”容知县笑着奉承:“赵爷你说笑了。五千两银子对别人来说,是一大笔银子,可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赵爷,你有五天的时间考虑,到时成与不成,都告诉我一声。”
赵世宇答应,两人又谈论其他的事,直至用过晚餐方散。
回到西大院,赵世宇看到周妈妈、何奶娘在给两个孩子洗澡,其他奴婢站在旁边看,四下里没有看到李画敏的身影。赵世宇与浴盆里的欣欣、燕儿说笑两句,然后问周妈妈:“夫人呢?你们可用晚餐了?”
周妈妈利索地给欣欣抹身子上的水,回答说:“老爷,夫人喝药之后一直在休息,如今未醒。少爷、小姐已经吃过晚餐了,奴婢们都没有用餐。”
赵世宇进入房间看,李画敏躺在床上仍在睡,浑身都是汗水,便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身体上的汗水,居然未醒,也不吵她,转身到外面去了。周妈妈、何奶娘、兰花等一群奴婢眼巴巴地望赵世宇,等他示下。
“你们先去用餐,夫人仍在休息,我与夫人晚些时候再吃。”
赵世宇牵了欣欣、燕儿到厅堂,放他们到大椅子上玩耍,不让他们再到庭院里淘气。欣欣摆弄一大堆的玩具,教燕儿认小动物名字:“小鸭子,嘴扁扁的;这是小猫咪,有胡子长长的……”燕儿只会吐简单的字,用小手指头戳手中的小动物,跟哥哥学舌:“鸭鸭,猫猫……”
拿到一只新买的小动物,欣欣说不出它的名字,举了问父亲。赵世宇说:“这是小狗熊。”欣欣转头告诉妹妹:“小狗熊。”燕儿又学舌:“熊熊。”
欣欣和燕儿只在椅子上坐了半晌,就跑到地面上,互相打闹。欣欣自恃比妹妹大个,跑得快,不时搔扰燕儿。燕儿不肯吃亏,追了去要打欣欣,摇摇晃晃的摔了几次。赵世宇喝止,可是看到幼小的儿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木头人一样,心中不忍,只得让他们继续玩耍。
何奶娘、兰花吃过晚饭走来,欣欣和燕儿已经玩得脏脏的,带去洗干净手脚,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做游戏,不让到地上来。
赵世宇回房间,在外间的窗前看那本驯夫日记。已经决定放过她后,再看这日记时,再没觉得有多严重,不过就是争吵后说的一时气话,写到了纸上。听到身后有响动,赵世宇忙藏匿起日记,举灯进里间。
李画敏闷闷地坐在床上,看清进来的人是赵世宇,低头不敢与他目光相遇。赵世宇唤来周妈妈,侍候李画敏梳洗后,端来饭菜,一起在房间里用餐。赵世宇已经跟容知县吃过了,像征性地吃了半碗,夹了李画敏平日爱吃的菜,劝她多吃。李画敏吃得很慢,咽喉像被卡住了,难以下咽。
赵世宇放下筷子,皱眉问:“你还是很难受?头很痛?”
李画敏咬着唇,低垂着头,半晌抬头问:“你不恨我了?”
正文 237。男人,恨不起
赵世宇微叹:“敏儿,你当我是那起鸡肠小肚的人么?都过去了,这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李画敏心中一宽,那郁结的迷茫散去,到底不放心,又问:“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这样说的。”千万别过后又变卦,姐经不起大起大落的折磨。
“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赵世宇认真回忆昨天晚上两人在外书房的事,为自己当时的做法庆幸:“敏儿,你别赖我。话都是你自己一人说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说,只在最后唤你一声。”
嗯,原来那声“敏儿”不是幻觉,真的是他在叫自己。
这么说,事情真的过去了?
李画敏瞟一眼桌子对面,他正关切地望过来,不再陌生、冷冰冰,她的眼泪又来了,滴答滴答地淌下。赵世宇走过来,搂抱她的肩膀轻劝:“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反而惹来她更多的眼泪,抱紧他呜咽不止。赵世宇轻轻地叹息,将她搂抱不放。
只不过朝她吼了几句出气,还没有认真跟她算账呢,就折磨成这样了,要是敢说恨她,跟她算账,天就要塌下来了吧。
男人,真恨不起哟。
李画敏用过晚餐,喝过药,沐浴了躺下休息。赵世宇得等无忧大院关门打烊时,存放银两到库房,因此独自在灯下看那本驯夫日记。仔细研究后面部分的内容,除了媳妇带孩子们躲到自家的店铺里让人看了生气,其他的内容基本上不再挑起赵世宇心头的火苗。每一页里,赵世宇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媳妇的喜怒哀乐,她因为老太太赐予了通房丫头而惊恐,每次提到雪雁时不自觉间都流露出痛苦。总担心有朝一日丈夫不再属于自己;她也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因为自己与她一同教育孩子,因为自己拒绝雪雁的诱惑,都让她欢喜不已;因为奶奶赐雪雁,雪雁几次诱惑自己,她十分恼怒,曾想过用法术教训奶奶和雪雁,碍于亲情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