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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那道打量的视线,苏紫衣转头看了过去,便见一个荏弱如柳的女子,含笑冲自己微微欠了欠身子,那女子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妩媚至极,只是双颊有着厚重的胭脂所不能掩盖的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苏紫衣仔细搜索着脑子里的回忆,可惜唯一一次回汾阳王府的记忆中,全是周围无数的讥笑声,对这汾阳王府里的人倒是没什么记忆。
只是在苏紫衣以前的记忆里,知道汾阳王在还是个庶子时,喜欢上了一个自家的丫鬟,后来那丫鬟怀孕生下了一个男孩!而大户人家为了保证嫡子女的出生,通常是正妻三年无所出或者已经得子的情况下,妾侍才能被停药孕育,也正因为如此,汾阳王在承了爵位后,能门当户对的家门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个已有长子的王爷,高不成低不就了一段日子,才娶了家道中落的蓝月仪!而那个丫鬟,在当时正妻不入门不得纳妾的规矩下,那丫鬟便也只是个侍妾,直到蓝月仪成了王妃,生下苏紫衣后,念那丫鬟生了汾阳王长子,便想将那丫头抬成姨娘,却不想汾阳王直接将那丫鬟余氏抬成了余侧妃,对她的儿子更是宠爱有加,早早就封了世子。
苏紫衣再次扫了那个如柳般的女子一眼,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不清,但从这女子的座位上看,应该是个侧妃!只是不知道是否就是那个余侧妃!
“大姐姐怎么带了个面纱?想揭开面纱时惊艳四座吗?”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苏紫衣身后响起,苏紫衣循声望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头梳双丫髻,发髻上插着两朵镶嵌珍珠翠玉花,柳叶弯眉杏核眼,粉嫩的面颊略带婴儿肥,粉色的镂花雪纱拖曳罗裙内衬同色雪缎收身长锦,整个人俏生生可爱至极,只偏偏那双眼睛里多了份挑衅,折损了那份灵气。
不待苏紫衣开口,一直坐在林芝兰身侧,手里摇着团扇的美人,轻悠悠的嗔笑道:“瞧你个默珊,就不能应了你的名字‘默’一次,大姐姐又不是流春坊里的姑娘,哪里用的上那样招人眼的伎俩!”那美人出口的声音清澈如泉,眉目细致如画,双眸妩媚动人,顾盼流转间百媚横生,端端的一个自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般,颦笑中媚骨天成。
苏紫衣眉头一挑,眉目依旧含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入人心扉的寒气:“我倒是眼皮子浅了,尚不知这京城里还有个‘流春坊’,更别提那什么招人眼的伎俩了,怎么?妹妹你去看过?见识倒是不少呀!”
“我--”苏玲绯本能的张嘴欲驳,却在接触到林芝兰制止的目光后,紧忙顿住冲口欲出的话,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因压抑的怒火而眼角微跳。
苏玲绯本想嘲笑苏紫衣一翻,却不想被这个笑料郡主反唇相讥,倒像是她一个大家闺秀经常流连在那种花街柳巷般,可若说是听说的,更是明摆承认了自己私下淫意了,这可是名门淑女的大忌,真真无奈,只得硬生生吞下这口闷气。
“玲绯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无故带着个面纱,倒还有理了!”苏老太君哼声说道,声音里的刻薄和不屑,毫不掩饰的让周围人听了个分明。
眼见苏老太君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着苏紫衣,而汾阳王则垂头不语,只专心致志的吹着茶杯里的茶沫子,甚至微挑的眉梢,有着静观事态的沉寂,众人看向苏紫衣的眼神便再次染上了一份讥笑和不屑,一个深宅内院无所依的女子,便是个郡主又能如何,或者说,若不是郡主反倒能活的长久些,毕竟这汾阳王府,能担郡主之封的嫡女,可不止苏紫衣一人!
比如汾阳王继室--汾阳王妃林芝兰的俩个嫡女--苏玲玉、苏玲绯!……
☆、第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
玲绯?!原来这个妹妹便是林芝兰的次女苏玲绯,苏紫衣淡淡的扫了苏玲绯一眼,转头看向苏老太君:“老太君,紫衣之所以带着面纱,实在是迫不得已,前些日子上山采药,不慎滑倒,被树枝刮伤了脸,疤痕丑陋怕惊着老太君!”
“刮伤了脸?!”苏老太君这一声惊呼,倒也替在座的众人道出了内心的惊讶。
一个个全都转眼看向苏紫衣面上的轻纱,隐约便见那轻纱上沾染着一丝血迹和污物,看向苏紫衣的眼神更加复杂了起来。
苏老太君见苏紫衣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竟然全然不为所动,依然双眸含笑、不动如山的坐着,心中对苏紫衣就越发的看不顺眼,当年蓝月仪好好的仪苑,一场大火烧死了二十多号人,整个仪苑片瓦无存,只活了一个嬷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水,就是这个灾星克的,谁知道她这次回来会不会克了自己的儿子--
这样想着,苏老太君出口的话便更为刻薄:“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不慎滑倒,还刮伤了脸,真是可笑!传出去还道是我汾阳王府的小姐们不懂得女仪呢--”
这边苏老太君还没训斥完,林芝兰便抢先接口,一脸关怀的道:“如月,拿我的名帖去请张太医过来,为郡主瞧瞧伤势,女孩子家的,可别留下疤痕才好!”
“不用了!”汾阳王突然开口道,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目光深沉的看了苏紫衣一眼:“慧安师太不是给了你圣上赐予的清露膏吗?必不会留下疤痕的,你只管安心养伤!”
“有劳父王、母妃忧心了!”苏紫衣欠了欠身子,直觉汾阳王并不像让自己脸上的伤被人看到!这是对自己的爱护吗?苏紫衣暗自摇头,不像!
“大姐姐伤的很重吗?”苏默珊跨前两步,一脸‘关心’的走到苏紫衣身前,明亮的眼睛如孩童般顽皮,嘴角勾着一抹天真的好奇,侧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苏紫衣面上的轻纱,一副求知欲十足的可爱模样。
对上苏默珊眼底用顽皮掩盖的敌意和挑衅,苏紫衣眸子里的冷锐被浮上的笑意遮盖,也不起身,只微微仰了仰头,声音清淡如风却带着一份看戏般的玩味:“如此可爱灵气的女子,必是姨母和父王的女儿默珊妹妹对吧?姨母真是好福气呀!”苏紫衣说着瞥了眼身后的椅子,冲苏默珊示意道:“有劳妹妹挂心了!去坐着吧!自家姐妹无需这样多礼!”
苏默珊面上一僵,而此刻自己躬身而立,对上苏紫衣的稳坐不动,真就是一副上前见礼的样子!当着这一屋子的人,矮了自己汾阳王爱女的姿态!
意识到这一点,苏默珊那副可爱无知的模样在这一瞬间崩裂,按照娘的计划,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姐姐,应该是陆青鸾冒充的才对,一个与汾阳王府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女人,一来便占据了汾阳王府郡主的身份,而自己这个正牌的四小姐还要称她一声姐姐,要向她行郡主之礼,而她倒是装模作样,一副却之不恭的德性!
这让苏默珊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阴狠,在苏紫衣措手不及之际,抬手一拽,揭开了苏紫衣脸上的轻纱,随即一声夸张的惊呼,身子跟着倒退了数步。
闻声,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苏紫衣疤痕交错的脸上,随即一阵阵惊呼声在苏紫衣耳边炸响。
在靠近苏紫衣时,苏默珊便隐约看见苏紫衣面纱下狰狞的疤痕,原只想揭开苏紫衣的面纱,让所有人都看见苏紫衣的丑陋,却在真正揭开那面纱时,仍是被那泛着脓水的疤痕吓的失控尖叫,双手拽着手里的面纱,愣在了原地。
林芝兰在惊呼声中站起身子,本能的看了汾阳王一眼,却见汾阳王只凝起眉头,深眸里闪过一丝怒火,这丝怒火让林芝兰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般打了个冷颤,转身便去苏默珊手里抢过面纱,回身便要给苏紫衣重新戴上--
而最该惊慌失措的人儿,此刻迎视着所有人的震惊和作呕般的表情,只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在林芝兰自苏默珊手里拽出面纱时,苏紫衣的眼里甚至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便被微阖的眼帘遮住。
在林芝兰转身要将面纱重新戴在‘不知所措’的苏紫衣脸上时,便听苏紫衣惊声说道:“这面纱拿不得呀!为了治伤,这面纱上被浸了噬痒水的!”
林芝兰一听,下意识的一下将手里的面纱甩了出去,噬痒水配合药物可以治疗外伤,可单独接触皮肤,却能让皮肤痒的如同万蚁钻心,宅内女子常用这种药水体罚下人,林芝兰自然是知道这药水的厉害的。
只这一会的功夫,苏默珊便已经控制不住的抓挠起了自己的手,转眼之间便已经将自己手上抓出了一道道血口,双手尤在不停的交错挠着,嘴里更是大声哭喊--
“快抓住四小姐,别让她继续挠了,去拿我的百花散!”林芝兰一边大声喊道,一边任由两个嬷嬷抓住自己的双手,努力的克制着挣扎挠手的欲望,额头渗出的汗水,晕花了眉梢精致的妆。
在这人仰马翻的时候,苏紫衣冲着林芝兰到头便跪:“母妃恕罪,紫衣也不曾想到默珊会突然这么做,提醒不及,让母妃跟着受苦的,请母妃恕罪!”
林芝兰拧着眉头,克制着手上的奇痒,连多说一句话都费力,却又不得不开口,颤着音道:“起来吧!这不怨你!”
“拿个百花散也拿个半天,”苏玲绯焦急的走上前:“娘--,还是先回兰苑吧!”
林芝兰微微的点了点头,也顾不上告辞,便被几个丫鬟扶着出了苏老太君的院子,在听闻苏默珊的又一声哭喊后,才边走边开口道:“让四小姐和我一块去兰苑,那百花散先给四小姐用!”
“干嘛管她!”苏玲绯低声嘟囔一句,在被林芝兰瞪了一眼后,噤声之余白了苏默珊一眼,随即跟在林芝兰身后走了出去。
待一群人心急火燎的离开,苏紫衣才慢慢自地上爬了起来,缩着肩,垂头而立,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周围人审视的视线,没人看到她眼里的冷冽,只道她是因愧疚而垂首不语。
“这事不怪你!”汾阳王站起身子,在经过苏紫衣身侧时开口说道:“默珊那丫头,小孩子心性,是该受点教训了!”
苏紫衣依旧垂头不语,等着汾阳王的下文。
“只是--,你的脸能复原吗?”……
☆、第二十三章 苏老太君
那种被陆老太君做了手脚的清露膏,再加上茯苓,能使伤口泛血化脓,久治不愈,但是却有一个好处,在需要的时候,只需停了这两样东西,涂上真正的清露膏,便可好的疤痕不留,所以恢复容貌对苏紫衣来说不是难事,却不是时机!
“紫衣也希望能恢复容颜!”苏紫衣欠着身子对汾阳王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忧愁和悲凉。
汾阳王拧了拧眉,片刻后开口道:“本王那里还有一瓶清露膏,回头让福林拿给你!”说完转身对身后的管家福林道:“郡主脸上的伤,不准任何人传出去!”
“是!”福林欠着身子应道,随即跟着汾阳王一起走了出去。
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怎么会不找大夫给自己看伤,而是一味的隐瞒自己脸上的伤情,苏紫衣低头思索着,这个汾阳王说是当年冤枉了蓝月仪,要亲自接自己回府,可至始至终没有一丝激动或者该有的愧疚,反倒是像接一件物品回来一般淡然,苏紫衣眉头越缩越紧,总觉得汾阳王这次将自己接回来,并不是像‘洗刷冤屈、带女回府’这样简单。
混乱中一直气的难以自制的苏老太君,此刻见汾阳王走了,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走到苏紫衣面前,劈头盖脸的便训斥道:“我原也不信你是个灾星,今日一看,我儿真是不该把你接回来!”说完狠狠的瞪了苏紫衣一眼。
苏紫衣闻言,转身冲苏老太君毕恭毕敬的做了个万福,诚惶诚恐的道:“我若是灾星,必日夜为老太君祈福!”言下之意,我若是灾星,第一个就先克你!
明明是句咒言,可苏紫衣偏偏说的诚惶诚恐,言语间甚是小心讨好的语气,让苏老太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反震成内伤。
“你--”苏老太君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丫鬟,平了平胸口的闷气:“你这样的丑颜,也配做我汾阳王府的郡主?真真是丢我汾阳王府的脸,我儿真是糊涂,无端接你回来,给汾阳王府在这京城平添笑料!”
苏老太君眼神里的厌恶直刺苏紫衣脸庞,这个当了半辈子姨娘,到年老才得以以贵妇人自居,只有在子孙们恭敬的施礼中才能找到自我的老妪,此刻半点未将苏紫衣当成自己血脉相连的嫡孙女。
苏紫衣扫了苏老太君满是堆肉的圆脸,自怀里掏出个干净的面纱重新戴上,仰头轻声一笑:“苏老太君,汾阳王府可是以你老为尊?”
“那是当然!”苏老太君朗声说完,特意端了端身姿:“我是王爷的亲娘!”这也是这么些年来唯一让苏老太君骄傲的事!
“呃,父王当了这么些年的王爷了,也该给老太君请个品级了!毕竟老太君是汾阳王府的尊长,汾阳王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