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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转开视线,压着嗓子道:“我错了,紫衣……”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子,出门时紧忙关上门,冲屋外命令道:“都不准进屋!”
苏紫衣脸上的怒气一敛,嘴角随即勾起一道狡黠的弧度:“我看你再敢晚上偷溜我房里!”
只能看不能碰时,稍给他点刺激他就得闪人!
苏紫衣随即慢丝条理的穿上衣服,视线落在那装着灰烬的箱子,心头又是一阵心痛,孤本呀孤本!
哀悼片刻后,苏紫衣推开箱子,拿出后门的账本又开始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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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阿拉伯数字公布以后,段凛澈又顺便公布了小道消息,象征天下财富的琉璃碧玉簪还在慕容家族手里,慕容家族顿时忙了起来,半夜要接待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梁上友人们。
古人有云,自己种下的因,转一圈都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在皇太后下第三次懿旨时,苏紫衣终于接到了消息,之前的两次都被段凛澈直接给挡走了,似乎在段凛澈眼里一度掌握大夏朝朝政,至今仍耸立于大夏朝群臣之上的慕容家族都不足以让苏紫衣给其面子,何况是八字相克的皇太后。
这次也是段凛澈不在府中,苏紫衣才接到了皇太后的懿旨,收拾停当出门时,便见苏誉冉依旧坐在那回廊的石凳上,身上的衣服厚了些,手里捧着一个暖炉,单手支在石桌上,这些日子总是如此,给苏紫衣的感觉像是他坐在那石凳上从不曾离开过一般。
“哥,为什么?”苏紫衣走过去问道,苏誉冉不是那种会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人。
苏誉冉仰头看向苏紫衣,苏紫衣素来怕冷,天刚渐凉时,段凛澈便着人自塞外运了些各种纯色的皮毛,按照苏紫衣的喜好做了十来件裘衣,怕苏紫衣青黄不接时冷着,便给苏紫衣又做了些现下穿的挂裘皮的披风,此刻苏紫衣便穿了件粉紫色的挂裘皮披风,帽子边缘一圈白色的狐毛,那张粉白的脸在狐毛的衬托下更为娇艳,眸子里依旧清冷无波,似乎除了被段凛澈惹怒时,那双眸子看谁都是如此的淡然。
苏誉冉抬手支着有些麻木的腿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苏紫衣随之扬起的小脸,嘴角缓缓的勾起一道笑意:“我打扰到你了?”
苏紫衣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无论自己到哪里,他总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扰到自己也不靠近自己,却总是在不远处给了自己一份不一样的安心:“哥,累吗?”
苏誉冉轻轻笑了笑,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和段凛澈的风华绝代不同,苏誉冉让人觉得干净中透着唯美,是那种如水晶一样透亮却折射出五彩之光的美。
“紫衣--,那天你回汾阳王府,刺杀你的,可能是……”苏誉冉张了张嘴,喉咙似有什么堵着,那种上下不通的难受感让苏誉冉觉得呼吸都被滞住了:“可能是……”
“是父王!”苏紫衣接口肯定的说道:“所以哥才如此守在我身边!”
苏誉冉杏眼微微诧异的一挑,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像是折了光的水晶,暗的让人心疼,那张没有瑕疵的脸上交织着矛盾和痛心:“我阻止他,但他不一定会听我的,所以我只能守在你身边,我没有武功,可我可以用这条命护着你!”
“哥,父王为什么要杀我?”苏紫衣看着苏誉冉,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苏誉冉摇了摇头,凝眉说道:“除了我,父王对妹妹们都……”
苏紫衣眸光中猛然划过一丝了然,突然就明白了汾阳王的悲哀!
“哥,我今天入宫,带着莫兰和童茵,哥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一下!”苏紫衣说完,含笑一躬,转身带着莫兰和童茵一起离去。
上马车时,便听莫兰道:“世子爷还在后面!”
苏紫衣点了点头,悠悠的叹了口气,入了皇宫,苏誉冉不得召见自然不会跟来了。
一入坤宁宫,那种加了迷失香的檀香味便扑鼻而来。
宫女来接过苏紫衣的披风,另一个宫女拿了个仕女图瓷手炉呈到苏紫衣面前:“太后娘娘知道王妃畏寒,特地给王妃备下的!”
“有劳皇祖母挂心了!”苏紫衣低头接过瓷手炉,不会太热,温度刚好的似算准了自己会这个时候来一般。
苏紫衣随着宫女步入后殿,迎面便见皇太后斜倚在那铺着明黄色毯子的贵妃椅上,一旁的宫女正给她修剪着指甲。
“见过皇祖母!”苏紫衣躬身施礼,将手里的瓷手炉捧在怀里,瓷手炉里随着热气散发着异样的香味,苏紫衣眼帘微微的阖着,看来皇太后是下了狠心了!
“紫衣坐!”皇太后抬眸时,便瞧见了苏紫衣眼里的恍惚,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便对苏紫衣施起了重瞳。
只片刻功夫,苏紫衣便表情麻木,眼神呆滞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都下去吧!”皇太后挥了挥手,待无人后,皇太后走向前,盯着苏紫衣看了许久才缓缓的问道:“紫衣可有其他的名字?”说话的语气似拉家常般轻松,眼神里带着一份微不可查的试探。
“柳慕!”苏紫衣视线没有焦点的望向前方,似穿透了皇太后的身体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布满褶皱又涂的厚厚的胭脂的脸上满是释然,随即转身缓缓的踱了两步:“为什么冒充苏紫衣?”
“找汾阳王报仇!”苏紫衣说话的语调木然而机械。
“找汾阳王报仇?”皇太后不自觉的跟着重复了一遍,似乎因这个答案而觉得诧异,不自觉的挑高了音调:“因何找汾阳王报仇?”
“他玷污了我妹妹!”
“玷污?”皇太后似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仰头笑了许久,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始终盯着苏紫衣无光的双眸,待确定苏紫衣的眼许久都不曾眨一下时,才缓缓的收了笑,低声问道:“你亲眼见到汾阳王玷污了你妹妹?”
“听我爹说的!”苏紫衣的声音依旧机械的缓慢。
“道听途说!”皇太后讽刺的一笑,语调冰冷而肯定,似乎深信汾阳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皇上每日让你去,是做什么?”
“琢磨琉璃碧玉簪上的字符!”
“琉璃碧玉簪?!” 皇太后神情一下子因这几个字激动了起来,转身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嘴里喃喃自语着:“他果然也开始打那碧玉簪的注意了?难道他知道那翠玉盒的下落,才想着要打开它?”
猛然顿住脚步,皇太后转身看着苏紫衣问道:“他哪来的碧玉簪?”
“我画的模子!”
皇太后闻言心情放松的一笑:“原来如此?可惜--”
似落了心头的大石,皇太后转身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朗声问道:“如今市井上流出的字符可是你传出去的?”
“是!”
“那意思可是真的?”
“真的!”
“你怎么识的这些字符的?”皇太后身子微微前倾,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紫衣的眼里折射出的每一道光线。
“在苏紫衣死前的书册里发现的!”
“原来如此!”皇太后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然拧起眉头,视线危险的看着苏紫衣,猛拍桌子怒喝道:“你撒谎!”……
☆、114 借尸还魂的秘密
“原来如此!”皇太后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然拧起眉头,视线危险的看着苏紫衣,猛拍桌子怒喝道:“你撒谎!”
一掌拍下去,桌子上的杯子都跟着一颤,茶杯在杯盏上跳了一下,发出刺耳的脆响。
苏紫衣依旧木然的看着前方,视线也是无神而涣散的,身子稳坐如钟,只是那瓷手炉下的小指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皇太后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紫衣,从苏紫衣额头的汗珠到眼角的每一个波动,以及鼻翼在呼吸中微动的频率。
许久之后,皇太后才缓缓的坐下,身子依进了椅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含笑的看着仍被‘催眠’中的苏紫衣。
皇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既然知道那字符的意思,为什么不早告诉皇上,还要日日被皇上召见至承乾宫?”
苏紫衣木然的开口,一字一顿机械的说道:“早告诉,皇上会杀了我!”
皇太后眉头一挑,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如果宏绪皇帝也在研究那个琉璃碧玉簪上的字符,得到后,必然是要杀她灭口的。
皇太后随即起身,自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那纸上也是一排数字,只不过每个数字的右上角都有一个小小的2,将纸张举到苏紫衣面前,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问完之后,皇太后轻轻掬起嘴,自嘴里缓缓的发出尖锐的声音,那声音似蝉鸣,又有着特殊的节奏。
苏紫衣拧起眉头,五官似痛苦万分的纠结着,视线似穿透了纸张,却又在努力的收回,变幻之间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在混沌和清明之间挣扎。
皇太后快速的收回手里的纸张,收回广袖之后,嘴里也停了声音,随即脸色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笑:“睿王妃可喜欢这个暖炉?”
苏紫衣似猛然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皇太后时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瓷手炉,才恍然的道:“这个手炉倒也漂亮!”随即眉头拧起一份疑惑。
“喜欢就好,这是皇祖母给你备下的,没事来陪皇祖母多聊聊天!”皇太后和蔼的笑着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都映着笑意。
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苏紫衣便起身告辞而去。
徐公公微躬着身子,迈步入内,行至皇太后身侧低声道:“太后娘娘,就这么放她走了?”
皇太后双眸微阖,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若她是真的,哀家自然让她出不了这坤宁宫,可如今,便交给苏玲玉吧,通知汾阳王,哀家只要她被打入天牢,千万别在大殿上要了她的命,哀家还有事要问她!”
“是!”徐公公应声退下。
出了坤宁宫后殿,步入外面的回廊,苏紫衣才暗自松了口气,这场心理的较量,让苏紫衣心头泛寒,好在为了今日可能的较量,曾找灵虚子演练过多次,关键时刻也可以假装意志力汇聚而逃避皇太后的追问,只是没想到皇太后重瞳的能力并不强,却能在催眠期间转移人的心智,做到让被催眠的人看东西,自己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反应,只能假装醒来。
苏紫衣暗自一笑,催眠这种东西自己虽然不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意志力强的人才是胜者,所以这一局注定自己得到的信息要比皇太后多,至少自己是得到了今天这一趟想要的东西!
原来汾阳王不止那一个秘密!
而且看来那张纸上的数字,才是琉璃簪上真正的数字!
苏紫衣刚步入后殿外的回廊,迎面一个穿着灰黄色布衫,发髻高高束起,眉长须逸的老者迈步走了过来,那老者面色红润,眸光沉敛,右嘴角处有一颗褐色的半个小指甲大小的肉瘤,在那副仙风道骨般的气韵中添了份异样的猥琐。
那老者自看到苏紫衣,双目便死死的盯着苏紫衣,在经过苏紫衣身边时,自怀里掏出一只道家惯用的黑褐色沉木尺,那沉木尺泛着寒气,在与苏紫衣错身而过时,沉木尺上的寒气缓缓上移,落在了沉木尺上的‘苦’字上,在苏紫衣走远之际,那隐隐的寒气又回落到‘丁’字上。
那老者一惊,随即快速的将沉木尺放回怀里,快步进了后殿。
“清山真人来了,赐坐。”皇太后拧着眉,随意着冲老者说道。
已经各回各位的宫人们紧忙为老者设坐。
老者躬身施礼,破锣般的声音开口便道:“太后,贫道想问,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子是谁?!”
皇太后缓缓的抬起层层叠叠的眼帘,不解的看着清山真人,心知清山真人不是个爱多问的人,便开口道:“那是睿王妃苏紫衣,蓝月仪的女儿!”
“哦?!”清山真人似乎很是诧异,接着便道:“皇后娘娘给贫道的八字册里可曾有她?”
“哀家给你的都是些未婚女子的八字,难不成你南贺国国主要娶个已婚女子为国母吗?”皇太后讽刺的冷哼一声,眼里多有不屑。
清山真人脸色尴尬,嘴角撇了撇,却仍旧固执的道:“皇太后,贫道只想看看这个睿王妃的八字!”
这个清山真人自先皇在世时,便在先皇身边谋策,先皇虽知其为南贺人,却仍颇为倚重,加之其容颜总是如此数十年不曾变化,更添了些得道高人的意味,游历期间在各国都颇有名气,上至国君下至走卒,都知道清山真人名讳。
皇太后对清山真人如此执着倒来了兴致,张口便报出了苏紫衣的八字,随后又道:“钦天监算过,这丫头与我八字相克,便很少来与我问安,道长今天来也是见着了。”
清山真人掐指细细的算了算,随即摇头叹息道:“差了三个时辰,若是再早上三个时辰,贫道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