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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还没见过一面呢,青鸾表妹也是父王的义女,求父王开恩!”
苏紫衣说完不顾汾阳王铁青的脸色,双手伏地,实打实的磕起了头,只几下--额头便渗出了血迹。
周围的百姓一见,便炸起了一片诧异声,一个郡主,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商贾之妇,当街跪拜,磕头如捣蒜,这样的诚孝之心,让周围的百姓撼然的同时,心软的早已开始摸起了眼泪--
周围一边倒的议论声,让汾阳王的脸色更冷了一层,握住缰绳的手也是青筋凸起。
“来人--,将茹婉郡主带走!”汾阳王拧起眉头,干净利落的命令道,久经沙场的历练,让汾阳王瞬间分析透了眼前的事态,如果不及早控制,怕是难压骚动。
围在苏紫衣身边的丫鬟们,闻听自家王爷的命令,纷纷转身走向苏紫衣,便要伸手向前搀扶。
“滚!”苏紫衣语调不高,只够让这些个丫鬟听了个正着,可声音里的冰冷却寒澈入骨,眼神里的冷冽更如数九寒风,冷冽的刮在意欲上前搀扶的丫鬟们脸上,使得几个小丫头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怯懦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汾阳王处事如此果断,这让苏紫衣对自己这个父亲多了份佩服,原想着再拖一段时间,让周围围观的人再多些,再行下一步计划,如今看怕是不行了,好在此刻那闻风来抢购的百姓已经都陆续围拢了过来--
“父王--,请容紫衣给陆老太君磕一个头,紫衣立刻就走,绝不拖沓,否则--,紫衣便在此长跪不起!”苏紫衣说完,再次用力磕头,额头顿时血肉模糊。
“还磕?!”四海饭庄雅座靠窗的位置,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窗下这一幕,忍不住咬牙怒声道!
“怎么了六弟?”三皇子段西広挑眉疑惑的看着段凛澈,顺着段凛澈的视线看向街中--仍在磕头的茹婉郡主,轻声一笑:“父女对峙,六弟觉得谁会赢?”
“本皇子赢!”段凛澈说完,翻身一跃自窗口飞了出去。
段西広诧异的看着段凛澈身轻如燕的身手,阴沉着脸色对身后的林叶峰问道:“不是说他中药了吗?”
林叶峰瑟瑟的应声:“三皇子恕罪!”在段西広阴冷的目光下,一句话也不敢解释。
“查查这个茹婉郡主和段凛澈是什么关系!”段西広看着窗下,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属下领命!”林叶峰如蒙大赦般离开。
“父王--,紫衣求你!法外开恩!”每磕一下头,苏紫衣都声嘶力竭的高声恳求道。
“法外开恩!法外开恩!……”
随着苏紫衣的恳求声,周围百姓的复合声也越来越多,隐隐有汇聚一声的震撼之感。
“汾阳王--,郡主不过是见陆老太君一面,法理不外乎人情,郡主一片诚心,汾阳王何必如此拘泥!”段凛澈如自天而降般,淡笑如仙,深眸中却隐着一丝怒火,尤其扫见苏紫衣额头的腥红后,眸色更暗!
对于这个多管闲事的六皇子,苏紫衣眼里本能的泛起一丝冰冷,心念一转,大理寺少卿萧大人虽是个热心、耿直的,可来的时间、或者说来不来都很难把握,既然这个六皇子自己送上门了,那就别怪我废物利用了!“多谢六皇子成全!”
一句话,六皇子都成全了,你一个汾阳王有什么资格阻拦!
汾阳王压抑着狂跳的眉头下马施礼!
周围的百姓在确定了段凛澈的身份后,再次哗然,对苏紫衣的赞赏,因为一个皇子的支持,而上升到了更激烈的层次,场中顿时高呼声不断,其中不乏有因这风华绝代的皇子突然降临,而跟着痴迷呼喊的女子。
在耳边无数个让‘郡主见面’的呼喊声中,汾阳王挥手,让开了一条路。
苏紫衣快速的提起裙裾,冲着陆老太君飞奔而去,在陆老太君面前站定,吃惊的看着短短几日便消瘦了整整一圈的陆老太君,原本就稀疏的头发,此时不仅更少了,且全都花白了,脸上的老人斑在那苍老的皮肤上跳动,浑浊如蒙了霜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苏紫衣,嘴角勾着一丝满足的感叹!
“你来干嘛?”陆老太君撇过头,将怀里的男孩再次紧了紧,步伐摇晃着往前近了一步,干裂的唇瓣微张,用极低且颤抖的声音道:“做好我托付的,我陆家一辈子感激!”
这一刻,无关计谋,苏紫衣落地而跪,只为了这个一生叱咤商场,历经沧桑的老人,这十年来对自己的教诲和疼爱!
“你走吧!”陆老太君说完,绕过苏紫衣便走。
苏紫衣猛地站起身子,在陆老太君绕过自己身侧之时,冷声低语:“你以为我真是来跪你的吗?你想的美!”
苏紫衣说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陆老太君怀里抱着的男孩,直接双手将男孩举高:“这个男孩根本就不是陆青逸……”
这一刻,陆老太君踉跄倒地,吃人的目光,似要将苏紫衣大卸八块!
识人不清,所托非人!这些个字眼,在第一时间冒出了陆老太君的脑海,让她忍不住用那双干枯无力的手,猛捶自己心痛欲裂的胸口,那怕让莫兰将陆青逸带离京城,也比送入虎口强,这苏紫衣根本不是来送自己的,而是来揭穿自己,害死陆青逸的!
一种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悲痛,让陆老太君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冲着仍高举着孩子的苏紫衣扑了过去……
“你去死吧!”嘶哑的声音和陆老太君的身子一样颤抖,整个人如发了狂般扑向苏紫衣,在苏紫衣身上撕扯抓挠,:“你还我的孙子,你这个死丫头,你去死--”
陆老太君喊的撕心裂肺,抓的拼死拼活,只片刻的功夫便将护住怀里的孩子,只承受不反抗的苏紫衣抓的脖子上全是伤。
突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所有的人都分不清--何以刚才那么感天动地的慈孝场景,会逆转成如此暴力,整个长街几百人,都在这一时间目瞪口呆,安静的看着陆老太君玩命的发狂。
段凛澈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苏紫衣揽在怀里的同时,伸手点向陆老太君的死穴,在苏紫衣一声:“别伤她!”出口之际,将点向陆老太君死穴的手一翻,击中了定穴!
“来人--,将陆府一门带走!”汾阳王怒喝一声:“伤害郡主,罪加一等!”
“慢着!”苏紫衣大声厉喝,随即转身对着周围的百姓道:“各位街坊、乡亲父老,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老年丧子!”
转身看着虽被点了定穴,仍怒目圆瞪的陆老太君,苏紫衣接着道:“我祖母--陆老太君,自叔父相继去世后,便一直神志不清,经常会把年龄相仿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抱在怀里便不撒手,为了让祖母有所寄托,本郡特地寻了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送给祖母抚养,给他起名也叫陆青逸,祖母的病时好时坏,可但凡有人敢动她怀里的孙儿,不管是谁便会和她拼命,哪怕是本郡,犯起病来也照样不认识!”
“难怪--!”
“原来是这样呀!”
“怪不得突然动手打起了郡主!”
“我说嘛,郡主这么孝顺,如此义薄云天,陆老太君怎么会下得去手!”
周围百姓们的议论声,让汾阳王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已然知道苏紫衣意欲何为了,可苏紫衣在普一开口就问了陆老太君的罪,自己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陆老太君定罪了,这时再改口重新定陆老太君的罪,怕是已经晚了!
汾阳王心中气极,如果入了大牢,什么样的罪都由着自己定,可这个时候,这样的阳谋,就算明知道,也是只能应、不能改了!
段凛澈诧异之余,嘴角勾起一道轻浅的弧度,眼里的赞叹已然满溢!揽住苏紫衣的大手,滑落之际,留下一道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舍。
苏紫衣再次将手里喝了迷药仍昏迷不醒的男孩举了起来:“各位乡亲父老,这孩子受了惊吓,一直昏迷不醒,可这样貌大家看看,总有人认得真正的陆青逸,这个孩子是不是陆青逸?本郡求各位父老,若有认得的,就给本郡做个证,老太君神志不清了,本郡恳请各位,还老太君一个清白!”
“我之前在陆府干过杂役,我认得,这孩子不是陆府小少爷!”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也认得!这孩子不是陆府小少爷!”
“我也认得”
“我也……”
无数个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无法分辨、也无从分辨究竟谁是真的认识,谁是跟着起哄,可这无数个证人证词,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去否认苏紫衣所说的‘事实’了!
苏紫衣看了汾阳王一眼,转身向段凛澈叩首道:“六皇子,紫衣不敢恳求父王,毕竟父女情分会让父王担上徇私枉法之嫌,紫衣恳求六皇子,老太君根本未曾窝藏钦犯,求六皇子明察!”
段凛澈上前虚扶一把,在苏紫衣起身之际,低声道:“本皇子可以当众赦免了陆老太君,和她那真孙子!”
“什么条件?”苏紫衣仍低着头,唇不动而音出。
“本皇子还没想好!”
“我答应了!”
如此干脆,让段凛澈诧异之余,嘴角勾笑,仰头便朗声道:“茹婉郡主孝可动天,本皇子钦佩之至,既然陆老太君此事是个误会,便无需在另行审断了!着陆老太君回府修养吧!陆府之案,就此定局!”
“六皇子!”汾阳王快步走到段凛澈身侧,眉头闪着一丝不甘:“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疑点,怎么能……”
“汾阳王,你想在这里升堂审案吗,这么些个证人,你能审的过来吗?汾阳王可知--法不责众,官不压众?”段凛澈说完,轻声一笑,眉宇间的风华尽现。
汾阳王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恨极,口中却不得不说:“本王明白!”阴冷的眸子扫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紫衣。
段凛澈解开陆老太君穴道的同时,苏紫衣将怀里的小男孩快速的塞到陆老太君怀里。
陆老太君用力的抱紧小男孩,将头深深的埋在小男孩的颈项间,身子随着呼吸颤抖,眼角余光在扫见苏紫衣脖子上的抓痕后,更是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苏紫衣一眼,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往陆府走去--
人群正散之际,莫伊扛着个弱不禁风的秀才模样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推开拥挤的人群,嘴里一边高声嚷嚷着:“让开--,到点啦--”
“挟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肩头上的人又打又踢,嘴里更是一通乱吼,无奈整个人仍被莫伊当个麻袋一般扛在肩头。
到了苏紫衣面前,莫伊将肩头上的人往地上一丢,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没晚!”
苏紫衣彻底凌乱了……
萧大人自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指着莫伊又蹦又跳:“你当街强抢民……男!按大夏朝履历第一百二十六条,当处以……”
“你有完没完了!”莫伊真怒了:“跟你说了是来救人的,你婆婆妈妈念了一路,大不了本姑娘娶了你!”
萧大人凌乱之余,原本白净的脸上涨的通红,许久,迸出一句:“按大夏朝履历第三百二十七条,男人可以娶正妻一名、侧妻两名,妾四名,侍妾、通房不限……”
莫伊大手一挥,不耐烦的问道:“大夏朝有规定女人不能娶男人吗?”
“这个……,倒是没有……”
“你再叫,本姑娘就娶了你!”莫伊一脸阴冷的威胁道。
于是--萧大人、苏紫衣、以及在场所有的人都再次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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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便传出陆老太君清醒后,对伤了郡主的事追悔莫及,立下遗嘱,将其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留给茹婉郡主,其他任何人不得瓜分。
这让注重传宗接代的大夏朝人,更认定老太君所抱的孩子不是亲孙子了,否则绝不会将财产舍弃亲孙子,而交给外人!对于陆老太君的决定,明眼人都知道所说的‘任何人’,便是指陆老太君的亲孙女陆青鸾,毕竟这个不忠不孝的孙女,在陆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主又亲自去请她后,她仍是连个面都不着。
一时间,茹婉郡主义薄云天的美名传遍京城!
衣苑内--
铃儿自雕花木柜内拿出慧安师太之前送的清露膏,杏仁似的眼里蓄着泪水,一边给苏紫衣上药,一边心痛的嘟囔道:“小姐,老太君那么精明的人,你使个眼色她必定能配合你,何以非逼的她发狂,将你伤成这样?”
“这么多人,她伤不到我哪去!皮肉之伤,换陆府上百口人的性命,不划算吗?”苏紫衣笑着道,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松长裙,那一身郡主服估计让臭汗给浸透了。
“老太君下手也太狠了!”铃儿吧嗒吧嗒的落着泪,清秀的小脸满是心疼,看着苏紫衣脖子上皮开肉绽的一道道抓痕,想必陆老太君当时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了。
苏紫衣眉宇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