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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句,苏紫衣心里像是被什么重创了一下,眼眶都跟着刺痛,这个丫头,倒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你懂药理是吗?”苏紫衣轻声问道,声音突然就柔了下来。
铃儿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苏紫衣。
“知道我为什么明知是计,还是将你留了下来吗?”苏紫衣看着铃儿,开口道:“我这身上的伤药,虽极好,却因寒性大,药力足,是不能用于私处的,否者会伤及内府,甚至能造成以后不孕。”
“所以一直以来,你只给我清洗却不上药,是从不曾告诉别人,我被人非礼了,是吗?”苏紫衣深深的看着铃儿,直到刚才,这丫头还想着伺候好自己再走,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所受的伤。
铃儿红着眼睛看向苏紫衣:“奴婢不敢去找能治疗那里的药,怕引起老太君的怀疑,让老太君拿这事要挟大小姐,所以--”
苏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陆老太君知道这件事,以她对陆青逸的紧张,一定会拿这事要挟自己交出解药的,而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没给陆青逸下药,也没时间给陆青逸下药,事实上,陆青逸确是受了惊吓而失语了,自己当初还让那农家汉子找了好些大夫,都没能看好,今天不过是借着这个事,留下铃儿又能让陆老太君给自己提供药材。
苏紫衣看了眼铃儿肿的老高的脸庞,拿起莫伊的卖身契递给铃儿道:“把她买掉!”
“大小姐,莫伊不过是个直肠子,又会写拳脚功夫,小姐留下她,总好过换来个花花肠子的!”见苏紫衣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铃儿扶着脸颊道:“奴婢没事,铃儿做的,不足以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于万一!”
“去给我弄些茯苓来!”苏紫衣看着铃儿说道。
加了茯苓的清露膏,擦在脸上,让苏紫衣脸上的伤口一直不能愈合,整整半个月了,仍旧开着血口,往外流脓,纵使苏紫衣重伤的身子,以奇迹般的速度好了,可脸上依旧纵横交错着泛红的伤疤,近看还渗着脓水。
而身上的武功,除了那日运行龟息大法仅存的那点内力,便再无所留了,苏紫衣闲时也试着再练名玄功,当时能练到第七重,而如今倒是连第一重都无法施展了!
养病的这些日子,苏紫衣一直闭门不出,陆老太君偶尔来一次,苏紫衣便顶着这样的脸会客,让陆老太君能心满意足的欣赏她自己的得意之作。
唯一让苏紫衣欣慰的是,自己安排下去的事,陆老太君倒是毫无疑问的遵照着做了。而自己的行踪,相信以陆老太君的手段,绝不会透露出去半分。
莫伊匆匆自院外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莫兰,苏紫衣眼见莫伊要开口说话,便先开口对莫兰道:“去通知厨房,今个的午膳我要提早吃!”
莫兰脸色一顿,“是!”一转身,娇小的身子摇曳的出了院子。
苏紫衣先行一步,引着莫伊进了屋,铃儿说的对,这个莫伊不仅会些拳脚功夫,性子也一根筋,倒也能听自己的吩咐,反倒是这个莫兰,眼神漂浮不定,看着就是个心思复杂的。好在自己现在手里拿了她们的死契,虽暗里仍是陆老太君的人,可明面上仍是对自己恭敬有加,自己如今也只能庆幸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可以用了。
“怎么样?”苏紫衣坐定后,端起铃儿递过来的茶水,边品茶边说道。
“奴婢照着大小姐的吩咐,找到了蓝府的王夫人,奴婢刚把她大哥贪墨官银的证据递给她,她就说愿意答应奴婢任何条件了!”莫伊不大的眼睛直直的对视着苏紫衣,对眼前这个大小姐,虽因陆老太君的交代,有着固有的隔阂,可又忍不住钦佩,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姐,这些日子来指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算无遗策,就连自己今天一定会被人跟踪都知道:“大小姐放心,那些个想跟踪奴婢的人,都让奴婢给甩了!”
苏紫衣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信交给莫伊:“将这个交给王夫人,然后你就不用回陆府了,在蓝府附近找个小店住下,等着王夫人的消息,一旦王夫人给你消息,就让莫兰将那俩个丫头按先前定好的,送进蓝府,你要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
“是!”接过苏紫衣手里的信和银票,莫伊转身走了出去。
“铃儿!你和我去一趟观心庵!”苏紫衣转身对铃儿说道,眼帘轻启,如星辰般的眸子明亮的慎人,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冷酷的自信。
陆--青--鸾!不日,我们就会见面了!
☆、第十一章 我回来了
京城西郊蓝府,位于贫民窟和繁华街道的交界处,就像是它在这京城所处的位置一样!
蓝府自上任老太爷自户部退职后,府上的男子便再没出个出类拔萃的,以至于家道日渐败落,好在蓝府的女子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出了名的美人,更有先后一对姐妹嫁给了世袭铁帽子王--汾阳王,才为蓝府强撑着一丝门面。
一大早,莫兰指挥着身后的人,将两个大箱子,在蓝府门前卸了下来,刚要指挥人抬进蓝府,那蓝府把门的小厮便冲了出来:“干什么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家小姐让送给二府上的王夫人的!”莫兰俏脸的小脸上,总是一副怯怯的笑容,看着就是乖巧可爱的。
早就候在一旁的李嬷嬷闻言,匆匆自大门后跑了出来冲着莫兰道:“哎呦--,怎么才来呀,夫人都等着急了!一早就让我候在这!”
那小厮一见是二府王夫人身边的人,便也不敢阻拦,由着莫兰指挥人将两个大箱子抬进了府。
一进府,莫兰便道:“嬷嬷,小姐说,找个妥当的地方将人关起来,我亲自看着!”
李嬷嬷点了点头,直接将人引到了王夫人后院的柴房里,明显是不愿多惹事,人一领到便转身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莫兰打开封着的箱子,拍了拍缩倦在箱子的宝珠和宝悦,见她们真就没醒,伸手将她们后颈的银针拔了出来。
只片刻功夫,宝珠和宝悦便悠悠转醒,张眼惊恐的看着莫兰,被没日没夜的关了这些日子,两个人惨白污秽的脸上,呈现着一种茫然的恐惧感,散乱蓬垢的头发,加上被关押期间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子,身上那种腐败的恶臭味,让莫兰忍不住屏住呼吸,倒退了一步。
“你们俩听着,是小姐让我来救你们的,要想活着出去,就要听我的!”莫兰压低声音,冲着宝珠和宝悦说道。
小姐?!宝珠和宝悦心中均是一喜,想当然的将这声 ‘小姐’当成了--陆青鸾!小姐终究还是对她们是有情意的,在最失望的时候,还是小姐派人来救她们了!
见宝珠和宝悦用力的点了点头,莫兰指着地上的一桶清水道:“你们这个样子,跑出去就会被抓住,赶紧清洗换上我给你们备好的衣服,这时候人多,你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等一会人少了,我就带你们出去,记住--,小姐一会就会出现在前院,你们要快速的跑到小姐身边,小姐自会保下你们,若是晚了--,被人半路截杀,我就无能为力了,所以是死是活,就看你们一会儿跑的快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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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声,雕花镶翠的木门自里面拉了开来,自屋里步出一位娇柔妩媚、仪态万千的妇人,那妇人乌黑的秀发梳着凌云髻,赤金梅花步摇随着轻盈的步态自额间轻摆,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眉宇间流动的妩媚,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候在屋外的林嬷嬷见妇人出了屋,紧忙迎了上去,压低声音自妇人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蓝府那边已经都准备妥当了,‘郡主’也知道了夫人已经替前王妃洗刷了冤情的事,欢喜的不得--”
“行了!”蓝月心打断林嬷嬷的话,这些个自己都知道的事,不想再听林嬷嬷叨叨,只低声问道:“那丫头的尸体找到了没有?”
虽说陆青鸾确定苏紫衣是死了,可那丫头的尸首却不见了,蓝月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会带走那丫头的尸首,带走她的尸首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宝珠和宝悦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将自己之前安排的一切都打乱了!
未免夜长梦多,蓝月心只能加快速度为蓝月仪洗清了十年前的冤屈,只要将陆青鸾当成茹婉郡主接回了汾阳王府,让汾阳王认同了陆青鸾的身份,即便是将来汾阳王怀疑,也不敢揭露这欺君罔上的灭门之罪!
毕竟--,茹婉郡主是先皇钦赐的郡主,只要今天汾阳王认下了陆青鸾,将来无论谁想揭穿,汾阳王都逃不过欺君罔上的连带罪名,到时候蓝月心只要死不承认,汾阳王为了汾阳王府,也会帮着她挡下指向陆青鸾身份的所有怀疑。
“还没找到那丫头的尸体,老奴到陆家也去打探过了,也没有消息,老奴怕引起那老太君的猜疑,也没敢深查!”林嬷嬷扶着蓝月心,边走边说道。
蓝月心拧了拧娥眉,扫了林嬷嬷一眼:“没见到那丫头的尸首,我总觉得心烦意乱,王爷呢?”
“回夫人,王爷已经在门外马车上等着了!”林嬷嬷低声道。
蓝月心点了点头,脚下步子跟着加快了许多,只要今天王爷认下了陆青鸾,一切便成定局,纵使有人怀疑,不过是找死罢了!
汾阳王府豪华的马车刚停在蓝府门前,早就候在府门前的蓝舒和蓝庭哥俩便匆匆迎了上来,蓝舒和蓝庭个头都不高,蓝舒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而蓝庭比他大哥要稍高点,以前经过商,所以看起来,眉宇间要比蓝舒多了些精明。
哥俩都自命风雅的穿了身青衣长衫的士子服,因为俩人苦读几年都没能考上功名,是仰仗汾阳王才在府衙里弄了个闲置,所以对汾阳王一直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卑微感。
“见过王爷!”汾阳王刚自马车里迈出脚,哥俩便一起躬身施礼,谦逊至极,身子更是一躬到底。
“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汾阳王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渗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入鬓双眉微拧着,曾经久经沙场的威慑力和上位者的威严,在气势上将这哥俩又压低了几分。
汾阳王只微微的颔首,便率先迈步进了院子,紧跟在汾阳王身后自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个身材修长的青衣护卫,低垂的头上,帽檐压的很低,只能看见他如刀削般的下巴,完美的颚型让人不免想窥视他帽檐遮挡下的容颜,可那青衣护卫下了马车后,身子只微微一顿便大步流星跟上了汾阳王。
蓝月心自后一辆马车上下来,在林嬷嬷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仰着头,受着俩个哥哥的施礼。
“妹妹回来了!”蓝舒向前躬身施礼,当年蓝月仪突然暴毙后,蓝府以为汾阳王这唯一的依仗算是没了,谁成想不久,汾阳王便将因死了丈夫,而寡居在娘家的蓝月心迎进了王府,由于蓝月心之前嫁过人,是不能当王府正室的,所以至今仍旧是个姨娘的身份,好在蓝月心比蓝月仪有心计,这些年颇得王爷宠爱,致使蓝府仍旧受汾阳王府恩泽。
“夫人回来了!”相比较蓝舒的清浅,蓝庭对自己妹妹施礼依旧是一躬到底,脸上还带着刻意的讨好,对于蓝月心姨娘的身份,故意用了个模棱两可的称呼。当年蓝月心丈夫死后,本不应该回娘家居住的,所以蓝庭和自己的妻子王夫人,没少给这个妹子脸色看,谁曾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反要依仗这个妹妹的脸色了,怎么不刻意讨好一番。
蓝月心嘴角勾起一道得意的笑,一双桃花眼更显娇媚,当年蓝月仪虽然是正妃,可那时蓝府老太爷尚在,也不曾受到这样的礼遇,如今--,蓝府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现下两个哥哥也要对自己行此大礼,一会儿还要看看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王夫人,这次还会摆出怎样谄媚的嘴脸来。
每想到那个之前经常嘲讽辱骂自己的二嫂,如今对自己的阿谀逢迎,蓝月心就心情大好。
眼见蓝月心也不回礼,视若无睹的进了蓝府,蓝庭撇嘴瞪了蓝月心的背影一眼,却也不敢言语,跟着蓝舒进了府。
一进后厅,蓝舒的妻子刘氏和蓝庭的妻子王氏带着女儿,紧忙上前见礼,而汾阳王的视线却第一时间落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轻盈如柳。
汾阳王眉宇间闪过一丝恍惚,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蓝月仪时,她也是这一身装束,淡雅的如同一幅水墨画,只抬眸一笑,便觉得那画活了,那双莹亮的双眸,如同在那素雅的水墨画上添了一笔让天地失色的炫丽,美的刺眼。
汾阳王迈步走向那女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