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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宣脸皮厚,自然是无所谓的,仍旧乐滋滋的去找雨楼,进屋发现她不在,有点失望的坐在桌前等她回来。
这时,他看到她针线笸子放在床上,里面摆了两个东西。他过去拿起,见是两个套在手上把玩的布偶,其中一个是小猫,另一个是小狗,皆做的维妙维肖,憨态可爱。
想想这是她亲手缝的,不禁十分喜爱,他把猫布偶套在右手上,狗的布偶套在左手上,摆弄了一会,忽然想起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一个大障碍没破除。
正好四下无人,他便预演了一下以后会发生的事。
左手的小狗先道:“雨楼,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个……其实吧,当初我为了让你跟我在一起,使了点计谋,让你成了官……奴……咱们现在是夫妻了,你就笑一笑,原谅我吧。”
夏宣瞅了瞅右手的猫布偶,她会怎么回答?大概是这样……
右手的小猫立即甩出一爪子:“你滚——”
十有七八会这样的。
坦白并不会得到原谅,他上次已经得到教训了。
所以继续隐瞒下去吧。
至少瞒到她为自己生儿育女了。
他再次用两个手偶进行场景模拟。
左手的小狗先道:“我的确对不起你,但咱们老夫老妻的,你就原谅我吧。”
他便伸出右手,让猫布偶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你以后要加倍对我们娘俩好。”
小狗布偶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这个场景……似乎也不太可能,她发起脾气来,难以预料后果。
不过,有许多坏人,一辈子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只因为瞒的好,世人都称他是大好人。
他又何必告诉她呢?
不如隐瞒一辈子,自己加倍对她好,叫她做个蒙在鼓里的幸福国公夫人。
那么,场景会变成这样。
他用猫手偶说道:“夏宣,我嫁给你,这一生过的很幸福。”
虽是臆想,但夏宣想象了一下,雨楼假如真的对他说出这番话,该是多么幸福,便忍不住自己咯咯先笑了起来。
好吧,决定了,绝不和她提一个字,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这情景正被回屋的雨楼瞧在了眼里,她道:“你做什么呢?”见他两手套着她给妹妹做的手偶,不禁微微咧嘴:“玩左右互搏?”
夏宣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瞧他这德行,她立即警觉的道:“你做什么坏事了?”
“……没。”
“我不信。”她道:“快说。”
夏宣只好道:“我在想象你我之间的对话。”
“什么对话?”
“你不会想听的。”
她越发想知道了:“你要是不说,我可生气了。”
他叹气:“好吧。”
于是她就看到夏宣先用那只狗说道:“雨楼,今晚上到我屋里睡吧,咱们夫妻团聚。”而套在他另一只手的猫布偶紧接着说:“好啊,相公。”
雨楼:“……”
☆、66第六十六章
她后悔了;真不该问。
夏宣一撇嘴,坏笑道:“就说你不会想知道的;你偏不信。”
雨楼上去拽掉手偶,道:“我是给雨堰做的,你怎么玩上了?快还给我。”
幸亏他没听到自己嘀咕的话,他暗自庆幸;现的幸福来之不易;可千万要守住了。他笑道:“我不,我随便拿了点东西消磨时间。我学的像不像?”
雨楼假作没听到,转身去放手偶;夏宣则没皮没脸的追上去问:“我猜的对吧;今晚你会到我屋里睡吧?”自从她答应嫁给他;愿意写婚书,他的胆子就大起来了,见此时四下无人,直接从后面抱她。
她没防备被他抱住,略微一惊,佯装生气的道:“你吓到我了。”夏宣赶紧松开手,乖乖站着,很怕惹恼了她,又被抛弃。他这谨小慎微的样子,看的雨楼直乐,抱着肩膀告诉他:“以后不许冷不丁从后面抱我,想抱的话,从我能看到的地方抱。”
夏宣前半句还听的心惊胆战,谁知她后面句居然会这么说,立即转到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就想往床上压。她推他:“大白天的,老实点。”他笑道:“晚上就可以不老实了吗?”
她既然想嫁给他了,也不想总吊着他,可她也犯难:“还是忍着点吧,有孩子就遭了。”
“哪能说有就有的,之前那么努力的想要怀,不也没怀上吗?”
她心头一惊,嘀咕道:“是呀……”然后害怕的瞅夏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呢?”夏宣把责任揽自己头上:“还是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多。”
她把目光投向他,戳了他肩膀一下:“弄不好问题出你身上。”
夏宣倒是大度,朝她笑道:“不管是谁的问题,总之偶尔那么一两次,不会让怀上的,就……”越说离她越近,雨楼侧身躲他,抓起手偶自己戴上,把小猫那个摆到他面前道:“等写了婚书,当晚洞房,咱们再团聚吧。”有样学样的,然后用小狗那只手回答:“好,听娘子的。”
夏宣:“……”
雨楼笑道:“你不说话就是答应喽。”
“说不定那天晚上你会忽然来癸水,不如提前到今晚。”
她瞥他一眼,然后用小猫那只手冷冰冰的道:“那就等正式拜了天地后,再洞房吧。”
夏宣赶紧摁下她的手:“这得等到猴年马月,什么时候?”
她笑容可掬的问他:“你选哪一个?”
他便嘿嘿笑道:“那……写了婚书那天晚上,就做我的人吧。”
她放下手偶,弹了弹衣袖,笑着丢下一句:“不早就是你的人了么。”便起身走了。夏宣呆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喜不自禁的笑了一会,起身追出去,继续缠她了。
—
季清远接到来自登州指挥府的消息后,他第一个反应是诧异,他与夏岚并无来往,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派人来找自己。与此同时,他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妹妹就在登州, 而夏岚又是夏宣的傀儡,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
果不然,打开书信一看,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夏宣就在登州雨楼那里,这封信就是他亲笔书写,虽没点明为什么邀请他过去一趟,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必然是关于妹妹的。
季清远这两年在六部熬资历,按部就班的升迁,日子过的四平安稳,他猜想妹妹那边必然也是平静幸福的生活着的。
当初安排她去登州,他做了许多准备,为了让她有依靠,给她原本的奴仆泰生在县衙里安排了捕头的活儿,只希望她能享受自由自的普通人生活。
等再过了一两年,夏宣成婚彻底放弃纠缠她了,再谋其他的出路。
而现夏宣的书信,无疑是宣告他的计划落了空。
这家伙看似放弃了寻找他,一门心思扑军营事务中,显然是欺骗外人的障眼法,原来他一直在找她,最恐怖的是,雨楼居然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这一次要他去,必然是算总账了。
季清远握着这封信,一刻也坐不住,与上司告了假,也不管上面同不同意,就这么连夜坐车去了登州。
他虽然也知道夏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如此有毅力的持之以恒的寻找卓雨楼,是他没想到的。
到了登州后,因近两年没联系,他早忘了当初给雨楼安排的宅院哪里,于是便先去衙门找了泰生,让他带自己回家。
路上闲聊的时候,他发现泰生对夏宣直呼其名,并没用敬称,心中奇怪,心道这些人怎么如此大胆的对他不恭敬?后来又聊了几句,听泰生抱怨的道:“季大人,您这次来是让姓夏的远离小姐吗?小姐的事,我们是不该插手,可夏宣什么都没有了,赖在小姐这吃软饭,要小姐养着,也太不爷们了。”
“……”季清远愕然,立即就明白夏宣又扯谎了,深吸一口气,恨恨的握了下拳头。不用说,他八成是装可怜,博得雨楼的同情,才混进门的吧。
泰生略带鄙夷的道:“季大人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小姐要招他做上门女婿呢。”
“上门女婿?他?”不知道他爹知道儿子外面如此胡闹,会不会像他一样想吐血。
“是啊,他无所事事,整日整日的不出门缠着小姐。”
季清远毕竟是与夏宣打小就认识的,深知这家伙可恶起来,恨不得把他杀之后快,但若是他想讨喜欢,也有一套,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对他青睐有加:“你们小姐什么态度?”
泰生说了句,让他绝望的话:“小姐心软,看来已经打算留下他了。”
夏宣就是祸根,留不得。
季清远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初他把雨楼带走时,老国公是如何威胁他的,雨楼再和夏宣搅合一起,老国公雷霆震怒,谁都没好果子吃。
夏宣这厮究竟是怎么想的?假装潦倒落魄赖上她,能瞒一辈子吗?他爹那怎么办?太后那怎么办的?夏家是太后的娘家,她能允许一个做过官奴的女人进门做正室?
路上,季清远越想越急,深觉此事万万使不得,他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戳穿夏宣的谎言,把事情拨回正轨。于是他进了院门,径直向屋内走。
此时雨楼已听到信,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他,朝他笑盈盈的道:“哥——你来了。”
见到容貌出众的妹妹,季清远倒也有几分理解夏宣死缠着不放的心思了,她生的实是美丽动人。不过,正因为如此,却也凸显了夏宣这淫贼的可恶,季清远想都想,直接戳穿他:“雨楼,国公爷呢?在屋里呢么?”
她听到他唤夏宣国公爷,应该明白这家伙爵位还在,是假装潦倒落魄的吧。
谁知雨楼表情十分平静,前面带路:“他屋里等您呢,哥,您远道而来,可得好好歇歇,我这就去张罗晚饭,给您接风。”
季清远还当妹妹没听清,直接说道:“京城并没听到他被削爵的消息。”
雨楼苦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轮到季清远震惊了,他有点想象不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原谅他了?”
“说来话长。我给您沏茶,您先坐着。”雨楼客客气气的迎了季清远进屋,这时就见夏宣从里屋出来,对季清远笑道:“等好久了,你可来了。”然后朝雨楼笑道:“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了,叫别人去沏茶,随我们一起坐罢。”
雨楼白他一眼:“那怎么行?”然后转身出去烧水了。
季清远十分震惊。要知道,她虽然送了夏宣一个白眼,却更像是撒娇,两人的亲密无间,不言而喻。
而夏宣更是看着她的背影,眸底全是笑意。
季清远原地愣了一会,不可思议的对夏宣道:“她原谅你了?”
夏宣清了清嗓子,又挑了挑眉毛,笑逐颜开的显摆道:“是啊,你想不到吧。”
季清远:“……”
夏宣更加得意的道:“都是熟人,就不废话了,我直接跟说了吧,这次叫你来,是让你为我们做证婚的。”
季清远像听天方夜谭,立即冷笑道:“怎么可能?!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夏宣便笑了笑:“你别误会,我不是强娶,而是雨楼情愿的,两情相悦的,我可没逼她。”又摆出一副和雨楼亲密无间的模样,叹道:“最近一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你并不知道。”
“她肯嫁给你?”季清远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对镇国公的尊不尊敬了,直接质问道:“你又编了什么谎话?听泰生说,你说你爵位没了?”
夏宣理直气壮的笑道:“她已经知道了,而且原谅我了。”哼了几声,幸灾乐祸的对季清远道:“怎么样?想不到吧,失望吧。”
“……”季清远轻轻的苦笑道:“好吧,我虽然想不通你们怎么就好了,但我绝不会做什么证婚的,我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我难道不知道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夏宣心里冷笑道,一口一个妹妹,还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没血缘关系吧,他道:“我当然知道,所以现在只写一纸婚书,先把婚事定下来,等我打点好各个环节,再八抬大轿的娶她。”
季清远只觉得夏宣不动脑子,是在找死,不无讽刺的道:“打点好?你爹那里怎么打点?还用扶乩的老招数吗?太后那里呢?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她?对了,太后那里倒不要紧了,因为你爹那关就过不了,当初他允许我带雨楼走的时候,警告我,如果被他发现你们再在一起,他就要雨楼的命。”
夏宣听了,并不担心,无所谓的道:“你就听他说吧,他还数次放话要打死我呢,你看他哪次如愿了。”
“那能一样吗?你是他的亲生儿子,雨楼是什么?对他来说,捏死她,他眉毛都不会眨一下。当初扶乩的事被戳穿的时候,若不是看在雨楼是我父亲的女儿,他早就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