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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修远一直没心思理她,顾锦年便自顾自地卸妆、拆头发、去浴房沐浴,做完这一切又捧着热参茶窝在锦被里看书,直至她发现皇帝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才再次来到他的面前。见他愈发低垂下头,她便索性蹲下,双手托腮问:“怎么了?臣妾最初发现的时候也没有像皇上这样难以接受啊。”
“你没心没肺,你难以接受什么。况且,那,那吃亏的可是太后……”
顾锦年被姬修远这么冲的口气和话音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吃亏的是太后?”
姬修远一脸莫可奈何却又无处发泄的难受模样,“真是的,每日同起同卧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没有共同语言呢?怎么就不能有默契呢?怎么就没有心意相通这档子事呢?”
“那你究竟要说什么总也要说清楚才行啊,人家干什么非要和你有共同语言,干什么非要有默契,又干什么非要和你心意相通?”顾锦年气闷地站起身扭头就走,真是的,谁不会犯脾气啊。
身后传来一声茶碗被摔碎的脆响,随后是姬修远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过分了,竟然一而再的和朕使性子发脾气,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顾锦年?”
顾锦年忿然扭头,“我不知道,倒是皇上知道的挺清楚。”
“你,你给朕站住,朕还就治不了你了!”姬修远气得跨步上前,抓住顾锦年的手臂往怀里一带便将她的身子板了过来。“真当朕一直的包容是应该的?朕今日就让你尝尝朕的厉害!”
顾锦年被他大声一吼,再加上手臂被捏得生疼,不禁就双眼含泪地仰头望着他,心中也不知为何觉得委屈得要命。
姬修远怒气冲天地瞪着眼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片刻后,姬修远原本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眼睛的圆度和大小恢复正常。再过片刻,姬修远不自然地将眼神从顾锦年的脸上移开,“咳咳,那个,那个,你,就是,咳咳……”
他不说话倒还罢了,一说话反倒惹得顾锦年的眼泪滑下来,他见了又是一副无奈模样,“朕,朕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你不至于……”
“两句?”
“嗯……那是……三句?”
“你大声吼了。”
姬修远张开嘴想反驳,却只咳了两声,“朕,朕即便是声音大了些,你不顶着说不就没事了。”
“你还摔杯子。”
“那个,是,是茶不好喝。”
“人家不是要走了吗,可是你又使劲拽着……”
姬修远赶紧松开手,“情急之下,情急之下,咳咳。”
顾锦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姬修远尴尬地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又呈现出他那特有的多种情绪的组合体。
半盏茶的光景后,姬修远终于在后殿的台阶上寻到了独子坐着的顾锦年。他走过去坐着她身旁,讪讪地碰碰她。顾锦年向另一旁挪了挪,姬修远张张嘴,咽下欲冲口而出的话,再次改为了咳嗽,“皇、皇后,这冬夜甚寒,咱们还是进去吧。”
顾锦年看也不看他。
“这样不是等着生病吗?”
“我生病我死,管你何事?”
“你看,话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朕的皇后。”
“谁稀罕。”
姬修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憋屈地坐在一旁。沉默半日,他终是重重叹了口气,“是朕错了。朕不该那样对待你,无视了皇后一片好心。”又是一声长叹,“只是,你说,你告诉朕这样的事情,朕的心情能好吗?这皇家的体面何在?先皇的颜面何存啊?”
顾锦年原本不打算理他,听他说出这些却奇怪地问:“这倒是奇了,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事哪里还关系到先皇?还关系到体面了?”
姬修远蹙眉,“你说,你爹每次进宫来看你,必定会再去太后娘宫中小坐,你说他们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
“这是,这是赤/裸/裸的……”
顾锦年投来疑惑中带有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皇后纯真的眼神,姬修远又是一叹,“这要朕怎么说出口啊,这太后娘和你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这样的……哎……”
顾锦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半晌才似恍然大悟,随后便瞟了他一眼,站起身往寝殿走,“皇上说得还真对,咱们两个果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又走两步,她忽然顿住身形,回头道:“说不定明日皇上还会发现将皇上一手拉拔大的太后与皇上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皇后转身时绽出的一丝笑容让姬修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不,是强烈的不安,而且越来越不安……
三十二章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
慈宁宫西暖阁中的气氛很严肃也很紧张,并且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压迫感。作为引发了这样不和谐氛围的始作俑者,姬修远依然理直气壮的昂着头。顾锦年有心缓和一下这样的沉重,轻声说了句:“皇上今日不是还要和朝臣们议事吗?现在这时辰也该过去了吧。”
“朕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太后冷哼道:“皇后,你不必替他想法子脱身,他今日既然能如此说又哪里肯轻易罢休。”转眼看向皇帝,“你要哀家解释,那哀家就解释给你听。可有一样,咱们娘两个需得到先皇的牌位前去说,也让先皇听一听、辨一辨。”
顾锦年摇头,心道:姬修远啊姬修远,这下我可真救不了你了。
帝后跪在先皇的牌位前先行了礼、上了香,而后再又跪倒,静等太后开言。太后屏退了众内监宫女,坐在离帝后身侧三尺远的太师椅上徐徐开口,“了丈能进内廷来,是哀家的旨意。这是当初和了丈订立中宫后位的买卖协约上注明的,也算是哀家的许诺。”
姬修远闷声道:“这个儿臣清楚,故而才一直忽略了了丈在内廷的行踪,险些沦为笑柄。”
顾锦年忙用手肘碰碰他,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顶撞太后。也不知姬修远看见没有,只是硬梗着脖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太后沉了沉又道:“哀家之所以允了了丈随意进出内廷却不是因为急于卖出后位,而是哀家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与了丈私下会面。”
姬修远重重冷哼,“名正言顺的理由之下往往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龌龊。”顾锦年使力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每一次了丈入宫看望过皇后,便会到慈宁宫来。没错,皇帝你刚刚质问得一点都没有错,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又何必每次都屏退了左右单独相处?”
姬修远咬牙接话道:“而且每次都要独处两三个时辰。”
顾锦年伸手在姬修远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姬修远扭头、蹙眉瞪了她一眼,而后依旧转回去面对着先皇的牌位。
太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哀家尚待字闺中之时就与了丈相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后来,哀家被选为太子妃,而了丈做了太子的幕僚。在两年后,太子立了侧妃,也就是皇帝你的母亲。随后便是你大姐出生、你出生,太子继位。一切仿佛都很平顺,直至先皇继位后的第二年冬天,已经在礼部任职的了丈也不知因了何事与先皇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便被下狱,后来先皇念及旧日情分就放了他出狱,让他自己递了个辞呈。自此后,了丈便成为一介布衣,哀家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既然有这段过往,那先皇又是因何而复用他的?”
“不知道。哀家只知道在你八岁之时,先皇的身体开始呈现出颓势,先皇那时经常思忆过往,说不定是因此而召回了远在关外做生意的了丈,且一召回朝便封了个四品京官。而后的一年之内,了丈连升三级成为了户部尚书。”
“于是,太后终于又得以与了丈再续前缘了?”听到姬修远如此讽刺的言语,顾锦年再一次狠狠掐了下去,直疼得他一阵抽气。故是如此,姬修远仍然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先皇牌位。
太后对皇帝的话恍若未闻,“再一年的光景,先皇便病逝了。临走之前,他将哀家叫到病榻之前,叮嘱了几句话,又给了哀家一封手书。”言罢,便从她从不离身的一只绛紫色锦带中取出了一张折叠成四方块的信笺,起身走到帝后身前,将信笺递至皇帝的眼前。
姬修远接过,小心地展开观瞧,顾锦年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越来越颤抖。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是伪造的,伪造的!姬修远的内心在嘶吼,可是先皇的笔迹他是认得的,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是真迹。顾锦年见皇帝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特殊的表情,难以压抑的好奇使她凑过去想要一窥究竟。不看也就罢了,看过之后,顾锦年冒了一头的冷汗,这,先皇这也太扯了吧!
太后慢悠悠地道:“现在,你们知道哀家和了丈时常凑在一起做什么了吧,容易么我们,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要如此操心。哎……”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抬头看着太后。太后反倒是一脸淡然,“看哀家做什么,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事也就交给皇帝和皇后了,有折你们想去。我们二老还省心了呢。”
顾锦年用胳膊肘碰碰姬修远,使了个眼色,姬修远干咳两声,“太后娘啊,儿臣错了,儿臣混账,不该胡乱猜忌太后与了丈,不该对太后口出不逊。”
太后仪态万方地踱回,重又坐到椅子上,“哀家怎么会和你们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呢,这事今儿就算是正经交给你们了,若真知错了,就该当有个好态度,要快些出力去办,不然,可就真对不起先皇了。”
顾锦年笑着柔声道:“母后,儿臣们哪里有这种能耐,若是没有母后和了丈,先皇的旨意可真是无法完成啊。”
太后轻笑,“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哀家听了很受用。要想做到先皇的旨意,还真就却不得皇后这么个既聪明又会说话会办事的人。”
顾锦年侧目看看姬修远,姬修远也正看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又都将头转回,低低垂下了。
不管帝后二人搬出来多少理由和借口,太后就一个态度——从此后,她还就不管了,反正一句话,“有折你们想去。”
晚间,帝后二人头对头凑到一起,唉声叹气。
“要不,咱们……咱们……”姬修远努力寻找合适的表达方式。
“鞥?”顾锦年不明白。
“咳咳,朕是说,咱们,咳咳,咱们……”
“咱们怎么?”顾锦年还是不明白。
“咱们遵旨行事吧。”姬修远快速地说完才长长舒了口气,静等皇后的反应。
顾锦年点点头,“臣妾也觉得该当遵先皇的旨意。”
姬修远的脸突然红了,还有发着烫。顾锦年看了两眼,“皇上热啊?是不是炭炉烧得太旺了?”
“没,没,朕,朕只是,只是……”姬修远的脸更红了,“只是不太适应,朕,努力,一定努力。”
顾锦年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便懒得和他再打哑谜,遂向床边走,姬修远垂着头跟在她身后。顾锦年回头,“有话明儿说吧,今儿就先歇息吧。”
“嗯。”
看着忽然像转性变成个大姑娘一样的皇帝,顾锦年的眉心凝成了结。不理他,继续走到床边,放下幔帐,脱鞋上床。皇帝跟上。顾锦年愣住,嘟着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皇上又想和臣妾抢床睡?上次不是说好了吗,臣妾只要不犯错就能一直睡床的。”
缩在床角的顾锦年很委屈。
坐在床边的姬修远很尴尬。
最终,姬修远还是把心一横,用极快的语速说着:“刚刚皇后不是同意遵先皇旨意吗,现在可不许反悔了,朕知道你这是第一次,害羞。其实朕也是第一……咳咳,反正总有第一次。”
顾锦年越发糊涂了,从床角爬到床沿,“皇上会不会是发烧了?脸又这么红,又说胡话。”
姬修远呼吸急促,心脏疾跳,皇后的手抚上他的前额时,他的周身竟然一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姬修远一把捉住皇后的小臂,整个人便朝她压了过去。
一声尖叫后是一声闷哼跟着又是一声闷响,最后以一声高亢嘹亮的惨叫声收尾。凤栖宫中的众人纷纷用小指掏掏耳朵,这叫声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听到了,不过此刻听起来他们依然觉得亲切而熟悉,那正是阔别已久的皇帝陛下的惨叫声。
春风问:“皇上又让咱们娘娘的那张脸吓着了?”
冬雪鄙夷道:“适应能力真差,这都多长时间了,看也该看习惯了。”
秋霜道:“兴许是睡到一半醒来,还迷糊着,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那么一张脸……”说完自己都不由得抖了三抖。
夏雨认真地说:“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明儿建议一下娘娘,睡觉的时候也要带着面纱?”
其他三人都觉得为了皇帝的身心健康,为了大齐的江山万代,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她们已经极为脆弱的耳膜,确实是有必要提一提这个利了利民的建设性意见了。
她们为大齐忧心之时,皇帝正呲牙咧嘴地扶着后腰从地上站起来,顾锦年依然缩在床角,满面警惕地望着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