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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入夜,顾锦年去沐浴。神寂如一缕轻烟一般飘进来。姬修远有些急迫地问:“阿桓怎么样了?他过的还好吗?”
神寂砸嚒着嘴,吊儿郎当地站在姬修远对面,“皇上,你是不是更应该先关心王爷在天上人间打探到了什么情况啊?哎,不说我说啊,你太重感情,皇上啊,你小心有一天栽在这感情二字上。”
“别说废话,告诉朕阿桓的情况。”
神寂伸出左手食指,“一个字,好!那每日里美女环绕,燕语莺声的……”再伸出右手食指,“另一个字,险!那一群女人看见咱美若天仙的王爷就跟一辈子没见过兔子的狼一样,王爷整日里被她们围追堵截到上房跳井的,那就叫步步惊心。一个没留神就能被哪个美人给搂到怀里。”
“行行行,闭嘴。谁问你这个了,你不说废话是活不下去。”
神寂嘿嘿一乐,从袖中掏出一封用蜜蜡封着的信,“王爷昨夜交给我的。”
姬修远拆去蜜蜡,展开信纸,见纸上只有十六个大字——逆党掩面,老少各四,密室议计,茶壶莫进。
姬修远擎着信纸借着烛光端看了多时,双眉越皱越紧,前面十二个字他都能看明白,只是这后面四个字——茶壶莫进,茶壶莫进?这是什么意思?
顾锦年沐浴完毕,带着一身馨香回到皇帝的床前,看到姬修远又显露出他特有的纠结与无奈的神情,不禁心中疑惑,“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
姬修远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那什么,皇后啊,朕……咳咳,我……”他坐直身体,正色说道:“还是用朕自称吧,这样显得更为严肃庄重。”
顾锦年觉得好笑,“你到底要说什么严肃庄重到极致的事?”
“嗯,朕要请教皇后一个谜题,此迷题是一个词,朕猜想其必有更深涵义绝非是字面显示的寻常意思,奈何朕却百思不得其解。朕心知皇后聪慧机敏且见识非凡,还望皇后不吝赐教。”
顾锦年见他果真神色郑重,不觉也端正了坐姿,小心地询问,“是哪一个词汇啊?”
姬修远沉声道:“茶壶。”
“茶壶?”
“嗯,茶壶。”
“恕臣妾粗鄙,实在不知茶壶一词还有何更深的涵义?”
“那么……”姬修远沉吟着,“天上人间的茶壶有什么说法吗?”
顾锦年一愣,随后爆出一阵大笑,笑得她直捶床。姬修远愣愣地看了她半晌,喃喃道:“朕的皇后笑起来很豪放吗,看来祖上是跟张飞沾亲啊。”
顾锦年突然顿住笑声,弄得姬修远呼吸一窒,莫名其妙地看着顾锦年。顾锦年眼波流转,轻轻挑眉,“皇上,可是想再观一观天上人间的美景吗?”
姬修远已经顾不上皇后说的是不是话里有话,那个“美景”是不是用的一语双关,他只想弄清楚“茶壶莫进”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所以皇帝陛下相当诚恳地点头,“确实想。”
顾锦年柔媚一笑,“好,臣妾为皇上好好安排安排。”
五十五章 水到不到都要渠成
姬修远最近这几天被皇后亲手服侍的快发疯了。看见顾锦年又端着药碗走过来,姬修远的嘴里开始发苦,咽了口唾沫,他往床里缩了缩,“皇、皇后啊,这药就不用再吃了吧。”
“嗯?”顾锦年笑颜如花,侧身做到床头,柔声说:“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
姬修远又往床角缩了缩,试图把自己团成一个团,“不吃,绝对不吃。”
顾锦年唇角弯弯,“要不,你说说不吃药的理由,能说服我,这药就能不吃。”
“我,我……没病。”说完这几个字,姬修远一拽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严实。等了许久,没等来什么动静,他悄悄扒着被角,两只眼睛看向顾锦年,见她正眉含笑眼含情地望着自己,露出整个头,他问:“你……不生气?”
顾锦年不答反问,“为什么装病?”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好好理我。这句话,姬修远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那就只能说另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了,“顾家倒了,皇帝再病入膏肓的话,洛元帅总该有所动作了吧,我想借此逼他一逼。”
顾锦年隐隐有些失望,垂眸道:“他都忍了那么多年了,未必会在此时行动吧?”
姬修远扯着唇角冷笑,“他该知道,要是再不有所行动的话,帝位可就是阿桓的了。”
“阿桓不是失踪了吗?”
“阿桓若不失踪,只怕现时已经死在了那些秘密潜伏在宫内的人手中。”
顾锦年明白了,姬修远是要制造一个他不久于人世的假象,而作为现今唯一皇位继承人的淮阴王却又失踪,作为两人亲娘舅且手握兵权的洛元帅在皇帝驾崩后入主京都、主持大局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啊。“皇上,你为舅舅设想得可真周到啊。”
“我一向体贴。”
“那么,你下一步是打算……”
“将装病进行到底。”
“哦,我是问……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驾崩?”
“顾锦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寡妇?”
“皇上驾崩了,臣妾才好做主处理了你那些尚仪们啊。”
姬修远压住心头狂喜,故作镇定地问:“怎么,皇后是在吃醋么?”他必须要确认这件事。
顾锦年双唇开合,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急着要处理她们做什么?”
“怕你寂寞,我是想安排她们去陪你。你想想看,要想引出洛元帅,说不得就要假死一次,假死后不管你藏身在哪里都需要人照顾陪伴吧,她们深受你的宠爱,我自然要早些打点应用之物准备着到时候安排她们侍寝。”
“难得皇后一番美意。”姬修远翻身面朝墙躺着,心中说不出是酸是涩还是苦。
顾锦年自是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在闹脾气,见他如此便问:“我又哪里说错了?”见姬修远半晌不语,她也懒得再问又不想与他争吵,便打算起身离开,哪知才动一下,姬修远竟立刻回身瞪她,“坐好。”随后,他也坐起来,抱着膝又瞪她半晌,才沉声道:“我要跟你好好谈谈。第一,我和那几个尚仪是做戏给人看的,她们三人都是暗卫也都是处子之身,不信的话,你大可让人为她们验身。”顾锦年惊呼,“你有女暗卫!”姬修远撇了她一眼,“多数时候,女人做事比男人方便得多。”顾锦年了然一笑,好奇地问:“你都让她们去做过什么事?打探情报还是潜……”“别转移话题,我还没说完。刚刚说了第一点,还有第二点,你随我来。”撩开被子,姬修远下床穿靴整衣,拉着顾锦年的手一同出了他的寝宫。
顾锦年被姬修远一路拖着来到潮汐,登上三楼,两人临窗而立,太液池尽收眼底。黄昏的橘色光晕映在池水上,被一波又一波的水浪涌动成点点烁烁的光点,仿佛是一双双调皮的眼睛在一眨一眨地望着两人。
“我喜欢你。”姬修远眼望着那轮摇摇欲坠的落日缓缓开口。
“你说过了。”
“我以为你忘了。”
“我记得。”
“你喜欢我吗?”
“我说过了。”
“你确定?”
顾锦年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对他说过她喜欢他。姬修远侧目望她,没有错过她尴尬为难的神情,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走,心中的酸麻胀痛就如正退潮的池水,前浪未尽后浪又涌。沉默片刻,他微微一笑,展臂揽上她的腰,“是我忘了,你说过的。”
顾锦年张张嘴,又闭上,低低“嗯”了一声。
“嫁给我吧。”
“什么?”
神情真挚的姬修远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嫁给我。”
顾锦年不禁哑然,“我还以为我三年前就嫁了呢,原来竟然是做梦。”
“那个是生意,是皇帝与顾家做的一笔生意。现在,是姬修远要娶顾锦年。”
顾锦年轻哼一声,微扬着头,故作一副骄傲的样子,“穷小子,没有聘礼也没有信物,红口白牙的就来求亲也太随意了些。”
姬修远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这个聘礼和信物你收不收?”
顾锦年垂下眼睑,忍不住地翘起嘴角,“勉勉强强吧,我还以为会是半壁江山做聘、万里山河为信呢。”
“真是嫌贫爱富。”
“顾家人一向如此。”
“那今夜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
姬修远低头吻了下去,双手由顾锦年的腰间缓缓上移……
“这……不是……”顾锦年徒劳的挣扎着,“不是寝宫。”
“没关系,此处风情更加。”
“可是……”她还想做最后的抵抗,“这里没有床。”
“波斯地毯很软。”
“现在还不是晚上。”顾锦年这句话一出口,姬修远果然停下动作。两人同时侧头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姬修远一拉她的手,“回寝宫。”顾锦年却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算了。”
罗裳半褪,满室春光,情正旖旎,这本应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本应是一个值得被帝后铭记终生的夜晚。本应,本应的意思就是本来应该。与本应对应的是事实,事实是,当皇帝正在和皇后那一身繁琐复杂层层叠叠的宫装作斗争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与室内的氛围极不相符的高喊,“八百里加急战报!”
顾锦年心中一惊,慌忙推开姬修远,“加急战报。”
姬修远将她揽回怀抱,“无非是咱舅舅他老人家坐不住了,故意和鞑靼玩个游戏试探试探我。”
两人继续未尽事宜。
门外,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六百里加急战报。”
“怎么六百里了?”
“大元帅舍了两百里的边关做为鞑靼人陪他玩的酬劳呗。”
两人再次相拥在一起。
门外,“六百里一次。”
“六百里两次。”
“六百里三……”“闭嘴。”姬修远暴喝,粗鲁地打断了门外的声音。顾锦年与他对望一眼,两人各自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兴趣索然四个字。姬修远低叹一声,整理着衣裳、发冠,沉声道:“御书房等候。”
这一夜虽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仍旧被帝后铭记了终生。
数日后,一条消息由皇帝身边的人口中传出,在朝臣中引起了轰动。皇帝因为边关重镇被鞑靼人攻占,且边关将士伤亡惨重无力回击,而导致急火攻心,让原本就病未痊愈的身体更加衰弱,已有多日不能起床,甚至已经在和阁臣们密议立储君之事,太后与皇后已经在为皇帝准备后事。
再隔数日,另一条消息再次由皇帝身边的人口中传出,这次的消息没有引起朝臣们足够的重视,但是却在朝臣们的老婆——命妇之间广为流传,继而流传至民间,在大齐人民对于传播淮阴王趁夜逃跑之事的热情还未退却之时,这条消息无异于在热火上浇了一把油。大齐人民欢欣鼓舞,打算在传谣的阶梯上更进一步。这条让广大人民群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地等待最新发展的消息是——皇帝陛下姬修远的后院起了大火了。失宠皇后和几位近期得宠的尚仪发生了严重冲突,皇帝陛下震怒,打算把闹心的女人们逐个驱除。
消息自然也被传到了天上人间,廖春花倚在小厨房单薄的门板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瞟着正烧火煮茶的姬修桓,“你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姬修桓没答话,继续往炉灶里添柴。廖春花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姬修桓脚边,“要说,媳妇多了是闹得慌。”
姬修桓隔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冷着脸说:“廖老板今天很闲啊。”
廖春花将手中剩下的几颗瓜子扔到地上,拍拍两手,“你呀,用不着跟我摆臭脸,你再这么犯脾气,我不仅不让你出去,还要给你加活,自己掂量着办吧。”
姬修桓抬头瞪着她,攥紧拳头压住心中的怒气,“我不过是想去打探一下情况,想知道他们说的有多少是真的。这怎么惹着你了?”
廖春花扭着细腰走过去,一把捏住姬修桓的耳朵,“告诉你,给老娘记住了,大茶壶只负责给客人倒茶,不负责爬墙跟偷听。”说完她转身扭出去了,姬修桓愤懑地低头,发泄一般的把柴使劲折断狠狠地塞进灶膛里,嘴里嘟囔着,“媳妇多了闹心也没有永远都当不成人家的媳妇闹心。”
廖春花的身形一顿,冷冷一笑,“姬修桓,老娘今天不提供饭菜给你。”
姬修桓挺了挺腰板,也冷冷一笑,“廖春花,老天永远不提供男人给你。”
廖春花回身瞪着姬修桓,姬修桓迎战,毫不退缩。两人各自鼓着越来越酸胀的眼睛不肯示弱,直到小厨房的门外有一个怯怯的声音说:“花花姐,老板来了。”
廖春花转身,姬修桓赶紧揉眼睛,听见廖春花吩咐道:“把大茶壶锁起来,没我的命令,不许给他开门,也不许给他送饭。”
见到书生打扮的顾锦年,廖春花匆匆行了个礼,将她引进自己的房中。掩上房门,廖春花回身问:“被那个死皇帝轰出来了?没事,别难过,咱一报还一报,收拾他弟。”
顾锦年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