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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走近,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更多的,是血。发,也被血黏住。
终于,能看清他的眼睛。黑色的,忧伤的,眼睛。
转身上马。头顶,仍是如血残阳。
绝,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
赌。
我也是。
……
我要你的忠心。
……
绝,你不知道,我更要你的名声。要一个江湖的名声。一个能威慑的武器。如你手中的刀。
一举,就能威镇四方。
下卷 谁道一剑霜寒 初入宛城起涟漪
那一世,也喜欢到处旅行。无论远近。喜欢远离熟悉感。到陌生的地方,染上陌生的气息。回来,忘却所有。那时候就曾想,即使垂垂老去,即使躯体腐烂,即使,一切都不是,内心深处散发的仍是对寂寞解脱的寻求。
一如现在,来到了这个极其陌生的地方。
日宛二字在城门上高高挂着。守城的士兵和别的地方不同,穿着肃黑劲装,在腰上系着扎眼的银色腰带。
牵着马,悠然穿过城门。却被一长官摸样的人拦住了。
“站住,什么人?”
紫离下马,把南都司的文碟拿给他查看。
“哦,原来是南都人,怎么,这位小姐是来做生意的?”说着,他一脸流气的竟欲摸我睬在马镫上的脚。我心底闪过厌恶。
“住手!”紫离上前阻止。但比他更快的是,绝。
不知何时,一颗石子,打到了那个人的手。
“啊!什么人?”那人痛呼,扭头一看。“你……你是……”
我看着他的脸色飘忽不定,最后终变灰色,嘴支吾着:“请……请小姐……入城,多有……冒犯,原……谅小的……”
离去。
绝的名声,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一路行来,这里城市格局,和其他城市相差不大。只是到处走动之人,彪悍有之,眼神凶狠有之,奇装异服有之,总之,感觉的确是龙蛇混杂之处。而他们的目光略过我之后,总会停在绝的身上,更有甚者看着紫离美丽的脸庞,最后,又把或多或少的探究眼神投在我这里。
不得已,跨入了这是非之地。
在一处精致的府院前停下。
“是这里吗?”我问
“是,小姐,应该没有错。”紫离看了看手中的纸笺,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出来一位斑白老者,看起来依旧矍铄,他看着我,笑了起来:“小姐,你终于到了。”
张愈张管事是林伯举荐的,这次计划在日宛开设醉芳楼,必要有个周详的人打头阵,帮我看地段,买好铺子,打点一切。而那时,林伯毫不犹豫的推荐了他。影凤的醉芳楼是他一手管理起来的。我需要的,正是他。
“这个院子不错。”我边走边说。典雅幽静,风格有些不似日宛的粗犷。
“来这里时恰好碰上了。”张管事呵呵笑着,嘴边的胡子抖了抖。
“铺子的房契地契都送过来了吗?”
“是的。小姐你可去铺子看看。”
“好。”
说着,正走进厅堂。
落座。
“这里有几个人做事?”我问。
“小姐没来之前,人都是我临时招募的,十来个人,只做些杂事。想等小姐来再作定夺。”
“这事交给你办吧,到时候我看一下就是了。”我点点头。不错,做事谨慎,不失分寸。
“拜帖准备好了吗?”
“按你吩咐已准备好了。”
“好,那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
“小姐,你刚到,是否先歇息会儿?”
“不必了。”我摆手,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紫离和绝说道:“你们自己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知道吗?”一路上,光顾着赶路,真没时间休息。
“小姐你也……”紫离担忧的望着我。绝亦身形未动。
“我的话没听清楚吗?”我声音略高,再看了眼绝。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张管事的话语:“冥狱宫第一杀手绝血洗黑山寨一百零八人,是这几日来日宛城头等消息。”
回望着他,面纱下笑意轻扬:“所以……”
“张愈不才,不知小姐有何用意?”他摸了摸胡子,眼里精光乍现:“只是在这日宛,身边有如此受瞩目之人,有些担忧小姐的安危,况且,冥狱宫干的是杀人的行当,绝本身,也是危险之人。”
“张管事,我信任你,同样的,我也信任他。”我站起,缓缓离开。已近午后。
心底一片澄明。
稍微梳洗了下。就带着张管事,来到了,麒麟山庄。
“哈哈……”人未到,可萧涧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大厅。
转眼,门口走进一昂藏大汉,虬髯满面,深紫长袍外套着黑色玄金护腰,一双眼睛,迸发出无限精力和能量。
“无影山庄贵客来访,蓬筚生辉啊!”萧涧声音中气十足。
“哪里,是小女有幸,能拜见萧庄主。”我盈盈施礼。
“当年,曾与夜阑风庄主有一面之缘,可惜……”他似惋惜。
眼神黯了黯。
“瞧我这人,提这事,夜小姐勿伤心。”
“无妨。这次来,只是想表达小女的谢意。”说着,张管事将手中礼物送上。
“哈哈……夜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只是个铺子而已。等开张了,萧某定来捧场。”
“那就先谢过萧庄主了。还望日后多多照顾山庄的生意。”
“小姐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后生可畏啊!”他捋着胡子,话锋一转:“听说,小姐身边带着冥狱宫的人?”
悄然一抹微笑。来了。
“冥狱宫?萧庄主说笑了,我并非江湖中人,绝,现在只是我的护卫罢了。”淡淡说着。
“呵呵……”他笑了起来,眼神却光亮了些。“下月初三是萧某寿宴。还望小姐能光临。”
“既然是庄主寿宴,小女哪有不来之礼。”
“好好……”他连连说道。
这时,有个仆人模样的人来到他身边耳语。萧涧脸色一变。
“看来似乎萧庄主有急事,那小女先行告辞。”目的达到,也没什么留的必要了。
“恕萧某招待不周了。”说罢,他就匆匆离去。
走出山庄。
“难道,小姐你……”张管事欲言又止。
朝他淡淡一撇。
我只想要张请柬,而这,是最快的方式。以现在这样浅薄的交情,我还不够分量。既然萧涧要解《千章经》,那必然要宴请天下英雄,没有什么比绝的名声更能吸引萧涧了,如今,绝是我手下之人,我参加了,以那天江湖龙蛇混杂的情况,必然会带着绝。萧涧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确是有其过人之处。只是,他不知道我也身怀武功。
有一点,我至今仍未猜透,他为何要将《千章经》公之于众。
“小姐,上官府到了。”张管事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抬头。望着那牌匾。那字苍劲有力。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上官府。日宛城和他处最不同的地方,并非江湖人士集结,而是朝廷在这里并不设司,也就没有所谓的都司。整个日宛的管辖权利被眼前这个上官府所控制。据说,从开国起,上官府就被赋予这个权利且世代罔替,而世人皆不知原由。久而久之,上官府,在日宛,甚至整个日凰西部,都有特殊的影响力。
上官劭游。我念着这个名字。上官府也和无影山庄一样人丁单薄。现今,主事的只有上官劭游。上代主事上官来凤,也就是上官劭游的母亲,已过世。而其父也与不久前去世。因是早产,上官劭游向来体弱多病,是极其低调的人。
“小姐,我们还要等吗?”即使坐了许久,张管事仍冷静地问我。
“当然要等。”我拿起身旁翡翠茶盖子,放在手里把玩。这是第五杯了。
一进府,就被请至这花厅,看茶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见上官劭游。
此时,前面请我们入内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进入室内。
“对不住了,夜小姐,少爷感到身体微恙,恕招待不周了。”
轻轻抬手,止住张管事要说的话语。
“那就先告辞了,请你家少爷千万保重身体,向晚改天定来拜访。”我嘲讽一笑。
悠然步出。却在花厅口停住。风聆轩三字在头顶,兀自清雅。回头,朝室内环顾。
“这风聆轩倒有个好门面,可那城门,却有些脏了……”
下卷 谁道一剑霜寒 见侬灯火阑珊处
日宛一夜,梦中朝雨,幽影丛生。清晨醒来,穿衣卧于窗边榻上。窗外,正下着丝丝密密的小雨。绿肥红瘦了几家?似乎习惯安于平淡。品着乏味的时光美酒。懒散地生活。
咯。脚落地的声音。
嘴角挑出笑意。拢衣半躺。
“司夜,怎么亲自来了?”
“小姐的耳力似乎没什么退步过。”司夜轻轻关上门,还不忘恭维我。
“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信中说。”抬头示意他坐下。
“小姐惹了冥狱宫的人,你说我能不赶来吗?”他摇摇头。
“他是个忠心的人。”我看着院中那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说道:“做杀手,太可惜了。”
“但对冥狱宫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又如何?”我看着司夜说。
“唉……”他叹了口气,说:“那小姐要注意安全,怕是那边不想这么容易放手。”
“放心,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好歹我们也算是师姐弟。”
“是师兄妹。”他一脸坚持。
我扑哧一笑,对于这点他总是莫名坚持。当初风云长老的确是先收他为徒,可是我的武功却在他之上,司夜不服气,欲和我比试,结果输于我。但对于这称呼,他还是耿耿于怀。
“司夜,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已数不清要求他多少次了。
“不行,小姐就是小姐。”他一如既往地拒绝。
愚忠。我暗叹。
“你说,我将影谷交与你可好?”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什么!万万不可!”司夜站起,大惊失色。
“坐下。”淡淡命令道,我话题一转:“跟我说说近来暗部的行动。”
他稍呼了口气,将近来的一些行动娓娓道来。
聆听着。忽然觉得有些累。看来办完这件事,该好好休息了。
“小姐……小姐……”回神,司夜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我。
“没事,可能刚来日宛还不习惯。”我要他放心。
“昨日,有人潜入麒麟山庄。”微点头,他正色说。
“哦?为了《千章经》?难怪……”我沉吟。
“小姐还是要小心萧涧。”
“昨日见了一面,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心思一转,问道:“你觉得上官劭游如何?”
微一沉思,司夜望着我说道:“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我们对他了解的很少,不过,能以一己之力还能有如今日宛的繁华,应该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是吗?”有丝疑惑。昨日那风聆轩确有微弱的呼吸声,是上官劭游吗?
院中有些响动,仆役都已起了。
“小姐,我先离开了,万事小心。”司夜嘱咐着。
“去吧,你也小心。”我应着。
房中瞬时平静。
“小姐,你起了吗?”听声音,是紫离。
“进来。”
紫离捧着热水进来,我下意识地皱眉。
“听张管事说小姐不想找个丫鬟,那怎么行呢?”他唠叨着。
“紫离,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我打趣道:“这些事,随便找个人来做就行了。”
“我不放心。”他将水放下,递给我斤布。
“想不到嫁了个恣情,没带着恣意,倒多了个你。”我苦笑。
“小姐你啊,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他拿着另一块斤布帮我擦着脸。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脸一偏,他的手就尴尬地悬着。
“我自己来,你去准备一下,叫上绝。我们到铺子里看看。”
收回手,他略显失望的退了出去。
低头,将水泼于脸上。朦胧。
剪不断,越理还乱的,只不过,一个情字。
位于日宛城仁华大街的铺子,原本是麒麟山庄的产业,做的是茶馆的生意。但这日宛城里茶馆多如牛毛,渐渐就入不敷出,萧涧索性想转手卖掉,而此时,我需要的正是这样的铺子,和,这样的时机,顺水推舟,便出高价将这里买下。
这里,值这个价。
站在门口,看店里进进出出,都在忙碌着。
“小姐,你来啦!”张管事走了出来。
我抬头说道:“缺个牌匾。”
“小姐你要亲自题字吗?”
我笑道:“当然得找个在日宛最有声望的人了。”
至于那人选……
店里的风格,还是和日宛整个粗犷的风格相符合。
坐在内室,张管事为我介绍了主厨李立以及他的妻子。李立一看就知是个厨子,光着头,憨憨的脸,手粗壮有力,肚皮圆滚滚的。而他的妻子,也是丰满的。
“你们坐下吧。”我招呼着他们。
可他们瞄了眼我身边的绝,迟疑。
我笑笑:“不用怕。有些人面恶心善,怕的倒是那些知面不知心的人。”
那李嫂也笑了,道:“小姐说的对理,我家这位老是被那些人欺负还不知道哩!”
说笑间,消除了惧意。气氛顿时柔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