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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恣情。”我打断她的话,看着这个憔悴仍不是俊伟的男人,“若再耽搁,一尸两命。”
“请你……,请你救救我妻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男人焦急的看着我。
切脉。转头吩咐关毅去拿水,恣情去拿被褥,叫那男人把他妻子移到较平整的地方。
“恣情,你接生,是早产。”
“啊!小姐,虽然我娘是谷里的产婆,我也跟娘学习了两年,但我从……”
“我相信你。”我看着远处那对夫妇,回头抓着恣情的手。
我用针扎合谷、三阴交、足三里三穴,辅之秩边、曲骨、横骨、太冲、阴陵泉、中脘、次髎各配穴。女人开始阵痛。
我握了握恣情的手。
许久,女人顺利生了个男孩,却出现血崩。
我对男人摇了摇头,走开了。
站在远处,看着仿若一世的悲哀都在这里聚集。恣情哭红了眼,双手仍带着血。关毅沉默着。这场恋情注定以悲剧结尾。“恣情,干得好,先去把手洗了。关毅,看着那男人,以免那孩子成孤儿。”也经历过生离死别,双手仍不住颤抖。
男人果然要举剑自刎。关毅拦了下来。
“你不是说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我对着这个男人,“这个孩子,我要了!”
“小姐(小姐)……”恣情,关毅一脸震惊。
“不过,不是现在。八年后,送到无影山庄,报上夜向晚的名字。”我紧盯着他,“我知你爱妻子胜于一切,不舍她独留。但是诺言也同等重要!”
我转身,朝马车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我答应你!”
我深呼了口气。
重新上路,关毅赶着路。恣情欲言又止。
我放下书。“若你没救活,三个人都死。你去救了,至少还有机会。我若不那样做,两个人死,我也是赌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这样就能救两个人,懂了吗?”
“我……懂了,小姐,我……”
“又怎么了?”
“我觉得……你,你冷静的可怕!”恣情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的眼光看我。
我冷静吗?可谁又知道我颤抖的双手,怕听见拒绝而屏住的呼吸呢?
这对夫妇的身份的确不凡。
那女人,额心有颗泪型的朱砂痣。当今天子日明帝长公主向卷荷,出生满室异香,似荷花,帝惊,名之卷荷。额之泪痣,传言乃凤凰之泪。自小容貌倾城,通晓文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后离奇失踪,举国哗然。
影谷虽有禁武之规定,但基本的武林见闻,我还是知道的。那男人,他的剑以雾藤花为剑穗。江湖上只有一个人,独行剑客韩逍。只有他的独行剑法的内功能使花持久如新香气依然。
两个看似没有交集的人会如此相爱,恐怕,这又是个美丽凄艳的故事。
那个孩子……
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入了阳春城。
上卷 记得当时年少 楼角初消一缕霞
阳春城,是日凰王朝规模较大的城市之一,以教育扬名天下。这里是开国皇帝日影帝的头号军师云岑远的故乡。日凰王朝建立后,云岑远推拒丞相之职,回故里创立书院。日影帝赐名“流芳书院”,寓意“代代相传,万古流芳”,并亲笔题字赐匾。从此,阳春城名声大噪。流芳书院,培养了众多朝廷重臣,著名学士,也成为日凰学子向往的圣地。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被恣情嚷嚷着早起,说什么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四处逛逛。我也很想看一下这里的教育之都是什么样子,也由着恣情拖着我和关毅出去了。刚出门,看似掌柜的人跑过来,恭敬地向我行了礼。“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我一惊,连忙打发他走,将关毅唤进门。
“这是怎么回事?”我眉头微皱。即使世间知道有个影谷,也是所知甚少,不外乎神秘云云,但应是无人得知无影山庄和影谷的关系,谷内一般人也仅知道夜阑风是谷主弟弟而已。
“小姐,”关毅瞟了恣情一眼,“我正要跟您说。”
恣情“哼”了一声。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
“这个醉芳楼,属影门,影门是本庄的商号,”他说着就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庄主吩咐给小姐的。”我接过令牌,关毅也不再多说。
“那我的身份……”
“老庄主在世时,谷主就以女儿的身份来过无影山庄,离去时对外宣称远嫁,小姐不用担心您的身份,只是别人问起时,小心就是。”
老庄主?我看着手上的令牌,上好的暖玉,雕着片片祥云。看来,影谷的秘密不简单。
时值初春,又恰巧阳春庙会,走在最热闹的大街上,恣情还是叫个不停,从这个摊子跑到那个铺子,长长的发带随风飘飘。我看着她,暖暖的笑。
徐徐走着,身上五色锦短袍白色素纱裙,装扮和一般的富家小孩无异。感觉轻风荡漾,嘴角微翘。手指微微抚过所感兴趣的东西,却只欣赏。转头,对上身边关毅的目光,他的眼底再一次略过的,惊异却深思的目光。他眼瞳里印着的,是个隐约透着沉稳和一丝丝漠然的孩子。流连处隐约风华。笑。看着他笑。
午后,在一家茶铺小憩。真正了解一个城市,往往是从酒楼茶铺开始的。三教九流,汇集于此,稗官野史,娓娓道来。
“老哥,你庙会没去吗?连书院的学生都去了呢!”
“哎,说到书院,你知不知道流芳书院的比赛,听说中得头彩能得到那把绝世玉琴。据说是无价之宝。”
“你还不知道??今天是第三天,最后一天了。哎呀,没几个人去了。题目难的很。”
“听说闯进最后一关的只有云门三公子,其他人没的争了。”
“啊?那个云门三公子??”
“可不是,说起……”
我一听到“玉琴”,就再也坐不住了。“关毅,我们去瞧瞧,看是什么琴?”
关毅第一次看见小姐如此关注某样事物。恣情了然一笑:“关护卫,小姐只对感兴趣的东西才有小孩子的样子。”“恣情,你先把你的东西拿回醉芳楼,不用跟着我了。”“小姐……”
在那一世,曾去过岳麓书院。对书院有一丝了解。书院多依山而建,层层叠进,错落有致:能与自然景色取得有机结合,收“骨色相和,神彩互发”之效。求简朴之风以振学风,行严谨之局以利求知。眼前的流芳书院,和岳麓书院倒极为相似。
这个讲堂的确没几个人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堂中的那把玉琴。玉之纯,无华;琴之心,无物。这玉琴乍一看,黯淡无光,似搁置已久,但若弹奏,必艳惊四座。听母亲说起,一代琴师无心耗前半生寻琴之身,后半生制此琴,终气竭吐血而亡。这琴上若有似无的点点暗红,据说是无心之血。虽憾,却乃绝世之作。
我正欲靠近。
“小姑娘,这把琴在有主之前,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转身,一年轻男子站在近处,白色丝袍,蓝色绣锦腰带,挂着五彩琉璃迎松坠,手执玉骨折扇,头戴卷梁银冠,貌如玉,凤眼微挑。如果说舅舅的优雅是骨子里的,静静的,那这个男人的优雅就是举手投足间,流淌着的。
“小姐,他是云怀远。”关毅在我耳边说道。
云怀远?当今太傅云深之长孙,流芳书院主事著名学士云千桐之子,云门三公子之一,以容貌俊美、文才风流著称。
我看着他,淡淡的笑了:“是不是赢了就能碰了呢?”
见云怀远吃惊的表情,停滞。此时,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自古英雄出少年,姑娘小小年纪有如此自信,可否一试?”
云千桐定定看着我。不愧是学者大家,岁月沉淀的气质沉稳镇定。
“好。”我坚定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夜晚。”还是隐瞒我的名字为好。
“我在第三关等着你,小姑娘!”云怀远则把玩着折扇,戏谑的说。
第一关,作诗。
面前是三副画,很简单的几笔,大片的留白。第一副是一个空无一人的亭子。第二副是纷纷落落的花儿。第三副是远山落日。我一看,就想起晏殊的词《浣溪沙》。心里说着抱歉。提笔写了下来: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好,好,好。”云千桐看着这首词,说道,“名字是?”
“无题。”总不能跟他说《浣溪沙》吧,又要一番解释。
“虽说取材直白,但诗寓意深远,只是这体裁确是第一次见到,倒不失新意。以你这个年纪的资历,夜晚姑娘,后生可畏啊!”
第二关,数理。即数学题。
题为:“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如果三件三件地数,就会剩下两件;如果五件五件地数,就会剩下三件;如果七件七件地数{奇书手机电子书网},也会剩下两件。问:这批物品共有多少件?算法很简单,用3除余2,用7除也余2,所以用3与7的最小公倍数21除也余2,而用21除余2的数我们首先就会想到23;23恰好被5除余3,所以23就是这个题的一个答案。
可是这里在这个世界如同古代,数理往往被人最为轻视。
可想而知,我又过关了。
“夜晚小姑娘,你令老夫刮目相看啊!”云千桐不住的夸赞,让我有些惭愧。而从头到尾看着的云怀远掩不住一脸的惊奇。又是那停滞的表情。我对他悠然一笑。忽然,他朝我身后的方向,说着;“师兄,快来,这里有个厉害的小姑娘闯到第三关了。”
云门三公子中有两位是云千桐的儿子,而另一位则是他的首席弟子轩庭。但因其深居简出,外界对其知之甚少。只知年方十八,个性冷竣。
今天倒真巧了。
上卷 记得当时年少 从此无心爱良夜
寒意,丝丝密密的把我包裹。
我转身望着眼前的男人,仿若跌入无尽的寒潭中。
玄色银丝边长袍隐在逆光中,紫银莲花玉扣腰带闪烁着尊贵的光芒。模糊的脸,渐渐靠近。我手握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手心。刺痛阵阵。
他深沉的眼,淡淡往我脸上一扫。一步未停地从我身边走过,在一旁缓缓坐下。
我全身的伪装,碎成千万片。
世间繁华,熙熙攘攘,总存在这样的人,你在他面前无法掩饰,无处遁形。如果他是敌人,你将功亏一篑:如果他是朋友,你会知道感恩;如果他是爱你的人,你会感到幸福;如果他是你爱的人,你将万劫不复。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漠视,从来没有一个人,用同样的淡漠注视着我,仿佛在嘲笑我无病呻吟。无论是哪一世,身边的人即使不宠我,也对我爱惜有加。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把我蛰伏已久的一身骄傲唤醒。
冷静,一点一点回复。
夕阳斜斜照入。
云怀远轻摇玉扇:“师兄,她好象被你吓坏了。”
轩庭不语,拿起了茶盏。
我笑了,对云千桐说:“那玉琴,我不要了!如果我赢了,我,要,他!”手指着轩庭。
啪嗒,云怀远的扇子掉在了地上。云千桐掩不住惊异。轩庭第一次正视我。
“……的,玉佩。”手往下移了一些。走近他,我望入他的眼底,星星点点。“你给,还是不给?”
他放下茶盏,面无表情地说:“若是不给呢?”声音低沉,有丝清冷,又似不悦。
我背过身,走到云怀远的面前,捡起他的扇子放在桌上,又朝门口走去。
“告诉那个人,别时容易见时难。”
“有意思……”停在门口,听见云怀远那优雅的声音悄然升起。雅然一笑。
转头。见云千桐已起身往侧门走去,望着我。意味深长。
而轩庭修长的食指扣起轻敲桌面,望向我。若有所思。
咯。咯。一声声。敲入我的心房。
刚步出学院,前面被我唤出去的关毅赶紧走到身边。
“小姐,你……”
“关毅,按照原计划,明天上午就出发,去南都。”
我手心满是汗。
说是比赛,主考又如何只有云千桐一人。
那玉琴是假的。琴师无心为母亲制了这把琴。母亲把这心爱之物送给了那个人。琴弦经过溪烟树花汁的淬炼,有持久的花香;那制琴之玉乃光溪玉,产自王屋山顶,阳光照射,如溪水流动莹莹波光,天下只此一块。云怀远不让我靠近,是因为那琴弦无味。而我当时过于激动竟未发现,冷静后见那夕阳才记起刚才在堂中有阳光照射琴身却无任何波动。
那个人在阳春设了局,等着我,却故意露出马脚,等着我拆穿。枉我活了那一世,还自恃聪慧,在他眼里,也只是孩子罢了。茶铺、庙会、比赛、玉琴,都只是棋子。
他竟以这种方式了解我。
轩庭身上那玉佩是九转蟠龙蓝田玉,七色玲珑丝为穗。当今天子日明帝之胞弟向天昊及妻女将军沙舞常年戍守边疆,却因西域月氏族突袭双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