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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床上,扶起她倚靠在自己怀中。亚美抬起手,笑逐颜开得看着白色玫瑰渐渐有了粉红的色泽。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侧抬头,看着上方他的面具。
“流波。”
“流波,流波哥哥。”她喃喃着愚人的名字,“拿掉面具好不好?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他摘下面具,银白色眼珠在星光下更显得诡异。孤儿院里的小朋友总是被他吓哭,指着他骂妖怪。
“流波哥哥的眼睛,好漂亮。”她往他怀中靠了靠,“我喜欢。”
“你,说什么?”他惊讶。先天的变异,让所有见到的人不是嫌恶就是害怕,而她竟然说喜欢?
“里面有温暖。”她全身发冷,紧紧抱着他汲取热量。“我快死了吗?”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玫瑰的色泽在逐渐变深。“是的。对不起,亚美。”
心型的小脸漾着微笑,“遇到你,是我七岁以后最幸福的事情。”她闭上了眼睛,“流波哥哥,你和我一样寂寞吧?”
白色的玫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朵深红色的花。他放下怀中的少女,在她身边留下代表愚人的塔罗牌。
纯洁的灵魂,在那个众生平等的国度,你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幸福。而我,注定沉沦地狱的猎人,会永远祝福你在天堂快乐。
愚人在花海中穿梭,北海道满天的群星近到触手可及。
做一个特别的人是很寂寞的,也许那些所谓正常的人内心也是寂寞的。假如在世上除了自己以外,一无所有的话。
他的感觉,像心缺失了一角,非常空虚。
原慕天的广告剩下最后一幕场景,男女主角在喷泉池边重逢。不变的电话号码,等待着念念不忘的人重新和自己联系。兜兜转转之后,喜欢上的人不一定是最好,但只有她最特别。
“等一下。”眼看慕天即将亲吻到由佳的嘴唇,海遥出声阻止。
“什么啊!”导演不满得叫道。难得双方相当投入,一条就能过。
“剧本上没有接吻这一场。”
慕天笑笑,托起女主角的下巴,挑衅得看着海遥。“想怎么拍,是我的自由。”
由佳着迷得盯着慕天俊挺的侧面。虽说出道以来一直以清纯玉女形象示人,但合作过的男明星也不在少数,就是没见过像他这样高大俊美,还兼具邪恶冷酷气质的男人。
他根本,就是为了残害女人心而生。
“很好,你有自由,我也有责任所在。”面无表情从随身背包中取出工具,海遥走到由佳面前。
“喂,你不能过去。”副导演急叫。
“例行公事。”海遥板着脸,举起手中和修甲刀差不多大小的分析仪,贴上由佳的红唇。
“呜,你干吗?”由佳抬手,抓住海遥的手甩开。“兰斯洛,她好怕人。”她装作柔弱的躲到他背后。
慕天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瞧着低头看分析仪上显示数据的海遥。“结果?”
“唇膏的成分一切正常,你可以吻她了。”她用冷淡的语气掩饰内心翻涌的醋意。
“我和女人接吻,都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委托结束,我管你去死。”海遥不耐烦得回头吼。接吻,接吻,脑海里想到他的嘴唇会落在别人的唇瓣,她就控制不住火气。不接吻会死啊,白痴!
投注她身上的目光深邃,带着探究意味。冲口而出的气话带有明显的酸味,她赶快回头快步离开。
手腕被人一把握住。“我离开五分钟。”慕天的声音在头顶上方飘过,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带到场外。
“放手,兰斯洛。”手腕被他捏得很痛。
“你在吃醋吧。”他淡淡得笑着,点出她羞于承认的事实。
“没有,我才没有。”海遥脸涨得通红,否认到底。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却抬起她的下巴。“没有最好。”眼神无情,嘴角的微笑也有点凉薄。“我没有心。吃醋只会让我好笑。”
她愣愣得看着他。千言万语,不知道哪一句能说出口,只好沉默以对。
他转身,迈出的步伐像正走秀天桥,一句话送进她耳中。“那个吻,没有任何意义。”
海遥在他身后苦笑,笑容比哭还难看。天遥,连同他绝望的爱,早就被自己亲手埋藏。原慕天不是他!
手机铃声第五次响起时,她才留意到。“什么事,御风?”
“北海道,发现了田中亚美的尸体。”他的声音冷静,“是愚人。”
闭一下眼睛,愤怒正在心头燃烧。她还是死了!海遥张开双眼,“有没有人目击到和亚美出现在北海道的人?”
“有。旅馆老板,还有一些游客。”
“能掌握愚人的行踪吗?”
“我尽量试试。”
在日本境内出现过的暗夜猎人,女祭司已经解决,恶魔杀了田中夫妇,愚人杀了亚美,目前都还行踪不明。这两人中,哪一个会来对付原慕天?
或者,执行猎杀的另有其人?
绛红色丰田越野车飞驰在往大阪关西机场的高速公路上。驶上超车道,海遥连着超掉三部车。
“你还真够疯狂。”旁边的原慕天揶揄道。
“我早说过送你回去。”她继续加速超车,“是你不愿意。”
御风在原慕天收工之前找到了愚人的下落,她本想将他平安送回家之后再出发到关西机场飞往北海道。结果他不乐意,像小孩子一样吵着要和大家去开Party庆祝完工。
海遥无奈,只能把他拽上车,一同搭飞机往札幌。
“那个家没有你,我才不高兴留下。”他双手枕在脑后轻松说道,一点都不在乎这番话是否有暧昧嫌疑。
千万别当真!接下来,他准会说一句“没有特别意义”。海遥警告自己,一边和山下警官确认预定了往北海道的机票。
“是,我要两张。麻烦你了,抱歉,有别的电话进来。”她按键,接进御风的电话。“我是海遥。”
“PDA连线,我会随时通知你愚人的行踪。”
“OK,辛苦你了。”前方标示牌示意往机场方向右转变道,一座建于人工岛上的机场赫然在目。
“马上就到机场了,等到了北海道再和你联系。”
“兰斯洛和你在一起?”
“是啊,他又不肯乖乖在家,我不放心。”
“小心一点。”御风叮咛道。
他在一边,看她忙着开车的同时一刻不停得通电话,不觉笑出声。
“什么事情好笑啊?”海遥不解得问。
“喜欢开快车,开车同时还要分心电话,像你这么玩命的女人还挺少见。”他帮她把一些遮住视线的碎发挼到耳后夹住,“我担心在暗夜杀掉我之前,奇#書*網收集整理你会把我的命先送掉。”
“开……开什么玩笑!”她猛踩刹车,停下车。“原慕天先生,至少现在你安全到达机场了。”
直到飞机起飞,她还是气鼓鼓不说一句话。
“好了,我道歉。开玩笑而已。”想不到天狱门主使起性子来,和一般女人也差不多。
她咬着嘴唇,看着底下蓝色的濑户内海,把他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当作耳旁风。
“海遥!”他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头面对自己。“你在哭?”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震颤了一下。
“沙子进了眼睛。”这个不高明的托词说出口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在飞机上?”他狡猾得笑着,拆穿她的谎言。
“好,我实说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全,为什么动不动就说自己要死掉!”她憋着气,压抑着嗓音里的呜咽。一向刚毅的脸,此刻神情脆弱。
心,似乎有一样东西碎裂了。是什么,他不清楚。慕天抬起手,捧住她的脸,细心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我们,以前认识吗?”他紧锁浓眉,困惑得问道。
见过她,自己没理由会忘记;素不相识,她对自己的关切未免太周全。天狱门主,不像是见了帅哥就丢掉三魂七魄的人。她,从开始就让他感到奇怪。
“当然,不认识。”海遥矢口否认。“你也知道我这人,很少看电视,对时尚也不感兴趣,怎么可能认识你?”
“说得也是。”原慕天颓丧得垂下手,闭上眼睛。“我差点以为,你就是消失在我记忆中的人。”他的声音,近乎耳语。海遥竖起耳朵,凝神细听才听清楚。
波音客机在云间穿梭,太阳给层层叠叠的云朵镀上金光,仿佛云层背后藏着世人梦想的天堂。翻腾着的云却像澎湃咆哮的海浪,排山倒海般向她扑来,是否预示着想要进入天堂必先要挣扎于苦海?
我,封印了你的记忆,让你忘记。
背叛的人,是我!
今天是满月。圆圆的月亮高挂在深黑色的天幕,照着一片花海,似一幅油画。
活着是件好事,能欣赏到这番美景。流波静静看着,等着天狱门主的到来。
塔特拉堡一会,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绝非她的对手。明智的选择应该销声匿迹,像以往一样暂避锋芒。
一辆显然是从车行租来的本田停在路口,他微笑。面具之下,银色的瞳仁满是兴奋之色,她终于到了。
海遥停稳车,透过挡风玻璃望着花田另一头的对手。“兰斯洛,留在车里等我。”她松开安全带扣。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是他?”
“是。”她的表情带着些厌倦,“我会张开结界保护你。”
“不喜欢战斗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弃。责任,是很无聊的东西。”慕天握着她的手,重新放上方向盘,“现在调头回去,就说没见到他好了。”
这算哪门子逻辑?海遥啼笑皆非。也许,当年赢了他是帮天狱门做了一件好事。这个随心所欲的家伙,随便的态度真的非常惹人讨厌。
“切。这是工作。”她推开车门,“再说暗夜的战书我已经接下了,临阵脱逃会给人笑死。”
原慕天抓住海遥的手,举到唇边印上一吻。“希望你没事。”从他口中送出的祝福,实在听不出有真心诚意祈祷的意思。
海遥的注意力全在他亲吻手背的嘴唇上,压根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虚情假意。比这个更火热的吻都有过,可奇∨書∨網他的每一次触碰仍旧让她心情激荡。
更正,是紧张!她赶紧纠正偏差了不止十五度的感觉,摆放回正九十度安全位置。就算天遥以前的确爱她,这种感情仍旧是不被许可的不伦之恋。她,以维护正义为责任的天狱门主,绝对不能沉沦。
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眼睛里燃烧着得渴望几乎让她不敢正视。一点都不像要和人拼命的样子,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等待情人的爱抚。
“我走了。”她匆忙下车,张开结界。
原慕天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一张塔罗牌。修长的指间,牌面上的愚人天真单纯,是个涉世未深勇敢无惧的孩子。
现实中的愚人,一场生死大战迫在眉睫。
一丝残酷的笑意爬上嘴角,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等着看鹿死谁手。
愚人平静得注视着海遥一步步接近,在十步开外处站定。
“又见面了,天狱门主。”嘻笑的声音,略微有些轻浮。
“放过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和女祭司交手的经验提醒她,面对暗夜的时候,不能暴露真实的内心。海遥轻松得站在对手面前,懒洋洋得笑着。
“通常,我会问一声猎物,他还有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愚人摘下桂冠上一朵玫瑰,向她的方向射出,同时亮出了手杖。
在玫瑰即将飞上她面门的时刻,海遥伸手接住。“对亚美,你也这么问?”
他轻声一笑。“你的问题,应该是为何我要杀了委托人吧?”
她也亮出琴弦,月光照射下清冷的光芒有点刺眼。“如果你愿意给我理由,可以耽搁几分钟。”
“我是为自己复仇。”流波小心翼翼得取下头上的桂冠,“我杀过一些人,一直没有太大的感觉。接到委托的时候,我就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杀人了。”
海遥保持沉默,等他继续。
“她和我一样,父母都不要我们。干吗要把我生下来,干吗不索性杀掉我算了?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像看到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爸爸妈妈。”桂冠断开,四散的花叶全飞向海遥的胸膛。
“这一招你用过了。”她轻巧得避开,琴弦缠上他的脖颈。“你不反抗?”她愣了一下。
流波摘下面具,忧伤得注视海遥。“田中亚美,即使活下去也不会快乐。背叛她的人,是她始终深爱和信任着的父母。”
她舔了舔嘴唇,暗夜的猎人,为何面对他们真面目的时候竟然感觉悲伤?“你,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她轻轻地问道。
他短促得笑了一下,轻却坚定地回答:“没有。”
原慕天看着愚人塔罗,流波滴下的红色血珠慢慢扩大,弥漫了整张牌面。一簇火焰从愚人手杖上燃起,顷刻间塔罗牌化成灰烬。
女祭司,愚人,这两张牌先后在他手中消失。究竟要死掉多少人,他才会有难过这种感受?
或许,永远不可能有?
从后视镜中满意得看到自己脸上乔装的担忧,他抬起头等着海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