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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陆落上前递上湿帕,待桓言之擦拭双手后,才微微一笑:“夫主琴技,越发高超了。”
桓言之温和一笑,看见她的下巴处,微微皱眉:“怎肿了?”
陆落轻抚下巴,轻声道:“无碍,今日见着温小郎了。”
桓言之何等人物,闻言就知了大半,在联想到桓温往日之语,温和道:“小弟被纵容惯了,下手没得轻重,可疼否?”
“无碍。”
桓言之招手,陆落上前,他动作轻柔的拂过红肿的下巴,低语道:“难为你了。”
“是妾身自己无用,惹得小郎不快。”
桓言之摇头轻笑,道:“明日启程,你也好生准备一番,想来三五日就能到达健康。”
次日,众人在城门外集合,此时车队已经少了一半,许多士族在彭城落脚,没有与其他家族一般,同时迁往健康,饶是如此,车队依旧绵延十几里有余。
陆落置身在桓言之马车之中,昨日太过贪欢,今日就有些吃不消了,身子各处叫嚣着不适。
陆落望着桓言之的侧脸,轻笑一声,前世如果有人告诉自己,她会成为桓言之的姬妾,她定会一笑了之,陆落知道自己是个心高的,所以前世她宁愿做个贫人妻,也不愿成为贵人妾,如今却是翻转过来了。不知是否是她心境有变,前世她为了那个男子,出谋划策,今世却只愿意做个侍候人的主,更是不愿动一分脑筋,陆落有时想,就这般也挺好的。
走了两日,已经来到宽阔绵长的长江前,江面上大大小小船只无数,只待过了长江,就到健康了,那里是个繁华的,奢靡的世界,不受战火纷扰,如同世外桃源。
众人停在江岸,准备歇息一日,明日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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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试探
陆落俏立江岸,望着长江对岸,星星点点的光亮,那里,就在长江对岸,停驻了许多宗族世家,迎接着自族之人。
相对于桓言之的淡定自若,其他人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那里是健康,是晋朝繁荣所在,更是他们从心底感到迷茫的本源,那里,在街上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宗族世家,不是他们可以开罪的。
陆落记得上一世,就在这江畔,陆匡将他们召集一堂,面带忧色的叹息半晌,却缄口不言,直到众人离去时,才隐约传来他带着苍老的声音。
“若是可以,愿永驻平城,切记身份。”
现在想来,那句话,更是对他自己的告诫,环顾四周,许多少年姑子都未出现,想必也同样被告诫了,除了陆落,她现在身份毕竟不同往日,桓氏更是望门士族,哪里会有这些担忧,便是到了健康,也可以横着走。
想到此处,陆落轻声一笑,心情颇为愉悦。
“有何可乐之事,哼!”轻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落回头,灯火闪灭间,陆蓉一脸嫌恶的望着她。若是往日,陆落定会让自己在她跟前乖乖的,但现在,她心情很好,所以…
陆落挑眉,抿嘴轻笑:“阿姐,就要到健康了,所以使人心情愉悦。”
果然,话音刚落,陆蓉满脸的鄙视化作了阴沉无奈,更夹杂着对前路无知的迷茫。
“有何兴奋。”陆蓉闷闷道,瞥了眼陆落,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阿落,我们毕竟是姐妹,日后你若被她人欺辱,记得告诉阿姐一声,虽说不能替你出气,但好歹有个能说话的人不是。”
“阿姐多虑,夫主,哦就是四郎,他待我极好的,定不会叫人欺辱与我的。”陆落淡淡回到。
陆蓉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目光阴狠的盯着她,歹毒至极。陆落似是毫不所知,依旧笑道:“倒是阿姐,你毕竟一十有七,想来到了健康,就要嫁人了吧。”
陆蓉冷哼一声,道:“不用阿落操心了。”
“哪里,你毕竟是我姐姐,阿落一直知道,阿姐欢喜我家四郎,不若我告诉四郎,要了姐姐?”
陆蓉闻言面色一喜,惊异的瞅着她。
陆落温和一笑:“阿姐,你不信我吗?不过阿姐貌美如花,给我做陪嫁倒是委屈了,不过阿姐如此欢喜四郎,想来也不会在意名份的。”
“你个贱人!我乃嫡出,你乃庶出!你竟想让我给你做陪嫁侍妾!好不知耻!”陆蓉说着,涨红着面颊,呼呼地喘着粗气。
陆落冲着她扬颜一笑,美丽动人:“阿姐,我不过一说,你何必动怒。”
“贱人,你心肠歹毒,所做之事,当我不知?”
“阿落做过何事?还请阿姐明示一二。”
陆蓉恢复平时的端庄,冷笑道:“阿敏是怎么死的?”
陆落望着江面,淡淡道:“众人皆知阿敏是与土匪勾结至死的。”
“陆落,你当我真不知!阿敏自回来后,从未出过马车,怎会与外人勾结,倒是你。”陆蓉冷笑道:“你每逢晚宴,都会躲在山丘,灌木之中,做了些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阿姐,污蔑他人可是要有证据的。”陆落轻笑一声:“阿姐,你见我与男子单独会面了吗?见过我与匪首有过接洽吗?”
“哼!我迟早会有证据的!”陆落愤愤转头。
陆落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进陆蓉的耳朵中:“阿姐,你说,若是有人不小心失足落水,在这长江滚滚涛浪中,能找的到吗?”
陆蓉大惊,身后的陆落,一身黑袍,笑容妖异如鬼魅般,惊心动魄,却又透着丝丝危险的气息,紧紧地盯着自己,陆蓉退后两步,陆落缓缓上前,陆蓉一惊,赶忙再退,却一个不甚,两脚相伴,跌倒在地,一脸惊恐的望着缓步而来的陆落。
陆落俯身上前,在陆蓉脸面一尺之处停下,望着布满惊恐的双眼,陆落嘴角挂着冷笑,足足盯了有半刻钟,直到陆蓉面色泛白,已有昏厥症状时,陆落才直起身子,冷冷一笑,黑暗中的眸子,又明又亮:“阿姐,真是胆小啊,就算我想害你,也定会找个…”说着,若有所指的扫了眼四周:“没人的地儿。”咯咯一笑,踏着轻缓优美的步子,缓缓离去。
陆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脸通红,恼怒不已,狠狠道:“陆落,我定要你下阿鼻地狱!”
陆落在营帐前,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淡然伫立,走进了,才发现,男子通身的妖艳邪魅,双眼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陆落停下脚步,福身道:“妾身见过王祁郎君。”
王祁啪的打开折扇,也不嫌冷的轻摇两下,一番随意的动作,被他硬生生的刻画了几笔妖娆之气。
“你叫陆落,可对否?”
“正是妾身。”陆落乖巧的回道。
王祁将她上下左右,通身打量一番,才笑了声,性感的声音缓缓道:“阿落,本郎君,面容如何?”
“天上地下只此一张。”
王祁放荡的笑了两声,接着道:“学识如何?”
陆落疑惑的瞅了他一眼,老实回道:“常听他人赞叹,郎君学富五车。”
“嗯。”王祁点头,接着道:“比之桓言之如何?”
陆落一愣,望着他轻轻一笑,选择一个折中的言语:“郎君不论样貌还是学识,皆不在夫主之下。”
“如此,你不若跟了我如何?”
陆落低头,福身,语气平淡道:“郎君错爱,妾身不过一薄柳之姿,能侍奉夫主,就已是莫大的福分了,不敢有他所求。”
“你不过一侍婢,若是跟了我,本郎君封你为贵妾,如何?”王祁说着,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陆落抬头,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摇头道:“妾今生能够侍奉夫主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论是侍婢,小妾也好,贵妾也罢,不过是一名份而已,妾身投奔夫主之日就说过,我不在乎名份。”
王祁隐了笑容,目光犀利的盯着看了半晌,陆落对视一眼,垂下头,她知道自己赢了,直到这一刻,王祁的眼中才真真正正的出现了她的影子。
!
第五十四章:救
“王祁。”
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陆落回头,见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翩翩少年,错后两步,冲着王祁盈盈一福,转身离去,脚步缓慢却也坚定无比。
王祁神情复杂的望着陆落的背影,消失在帐幔之后。
陆落刚进入帐篷之中,就见桓言之一派闲散的坐在正口处,陆落愣了愣,轻缓道:“夫主,怎回了?”
月上中天之时,却是众人欢聚气氛最为热闹之时,往日这个时段是见不到桓言之的。
桓言之淡然一笑:“日日笙箫十分无趣。”
陆落在他看不见处轻轻的撇了最,转身取了茶壶将杯中注满,小心翼翼的端到桓言之身前的几案上:“夫主,饮些温茶,暖暖身子。”
桓言之伸出手掌,却没有接过茶盏,而是握住了陆落纤细的手掌,嗓音清越道:“陆落,回健康后,我封你为妾可好?”
在桓言之清润的目光中,陆落垂下眼眸,淡声道:“夫主,阿落不在乎名份,如今日这般就好。”语气淡淡,却有一丝失望。
“阿落,如今你虽侍奉左右,可说到底不过一侍婢,委屈你了。”桓言之好言相劝,陆落心中忍不住暗笑:想她何德何能,竟要这谪仙的人,对自己说起了好话?
“夫主,阿落自知出身卑贱,不愿四郎为难,如今阿落真的已经心满意足了。”
桓言之放开了握着陆落的手掌,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空气中带着几分沉闷。
她看不上,不要问为什么,桓言之就是有这种感觉,她看不上那个妾位,甚至是不屑。
眼睛的女子,明明恭顺柔和,从来不会违背自己意愿,却也让人感觉无处下手,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好像,她从来无欲无求?对!就是这种感觉!
桓言之终于明白那种抓不住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定定地望了陆落半晌后,突然起身,大步离去。
陆落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湿冷的夜风从外铺灌而来,撩起发丝乱花的眼,她却毫无所察,可能过了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后,陆落扬起小脸,双手撑着几案,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早就已经麻木不堪,陆落却似无所绝,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目光澄清的望着因晚风吹拂而撩动的幔帐。
暗影中,陆落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桓言之生气了,她知道,却不想去劝,真的不想:“很累了,桓言之。”淡淡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
一夜无梦,桓言之也没有再来,这是陆落与他两人之间第一次冷战。
平静的江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流,和肉眼看不到的礁石。
陆落站在桓言之身侧,乖巧安静,桓言之微皱着眉头瞅了她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转向江面。
宽阔的江面之上,一艘艘造型庞大船只迎风破浪,渐渐驶进。
陆落忍不住松了口气,只要渡过长江,达到对岸,他们就安全了,环顾四周,陆匡略微的苍老的面容上,也蕴含着欣喜,更深的却是忧虑。
反观桓言之以及不远处慵懒的站立着的王祁,表情淡淡,无悲无喜。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对与桓言之他们来说,不过是回家了,结束了游历的日子,而对于陆匡以及平城逃难的众人来说,却要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了。
在船离江岸不远处停下,从船上放下许多小舟,下人划着船桨驶来,船太大,如果靠的太近,极有可能搁浅,所以才会放下小舟。
陆落一行,在桓言之的带领下,踏上小舟,向着大船划去。江岸上,一时有些混乱,不过其中定然不会包括一等一的世家,按照规矩,都是从上而下,等望族过去后,剩下的是二等世家。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响彻天地,覆盖了所有嘈杂之音的摇旗呐喊声,马蹄声如同天边的滚雷,呼啸而来。
迎风飞扬的旗帜上,潦草张狂的石字,让众人忍不住苍白脸颊,冷汗直流。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大叫一声:“快上船!石勒来了!”
推搡之间,众多婢子下人掉入水中,哭喊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陆落此时已经上了大船,站于桓言之身侧,目光悲怜的望着慌乱的,还未上船的众人。
桓言之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对一旁的侍卫打了个眼色,侍卫退去,片刻,一阵紧凑的战鼓声响起,震耳欲聋。
鼓声一顿,桓言之长啸一声,见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后,高声喝道:“莫要慌乱,人先上船,带不走的东西,全部沉入江中!却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给石勒!”这一刻,他不像是仙人,像是一个将军,一个征战沙场,披靡所向的将军。直到这时,陆落才猛然惊觉,桓氏向来只出将军的,如同桓言之这般的人儿,恐怕在桓氏是独一份的了。
人群被安抚,不再蜂拥而上,快速而又秩序的上船,一箱又一箱的珠宝金饰,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