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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术脸上笑容隐没,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陆落,似是要把她看透。
迎上这样灼灼的眸子,陆落却歪了歪头,脆声说道:“九哥,你目光灼灼,分毫不移,再看,脸上就长出花来了。”
陆落此时一张小脸映着晨光,肌白如雪,唇红齿白,一双黑漆漆的大眼,闪亮闪亮,青涩中已有少许少女的娇媚之态。
陆术竟是瞧痴了,半晌,回过神啦,目光转向亭外,以手掩嘴,轻咳一声,说道:“今日阳光甚好。”
陆落俏皮的眨了眨眼,神情严肃的说道:“嗯,确实甚好。”
陆术瞅了她一眼,问道:“病可好了?”
陆落闻言,对亭中的陆术又是一福,感激的说道:“阿落再次谢过九哥。”
“以后有事,尽可找我。”陆术顿了顿,神情严肃地说道:“生母遗物,岂可随意当卖?要好好收着。”
陆落望着面前稍带稚气,神情认真的少年,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语气中满满的关切,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刻,给了自己满满的关怀,却不求回报。
少年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深深地映在了陆落的心中。
陆落红了眼眶,以袖掩面,低泣道:“九哥,你对我真好。”声音侬侬,带着依赖。
陆术有些手足无措,道:“怎哭了?叫人看见了,还只当我欺负你了。”
陆落将袖子放下,红着眼眶,小声说道:“让九哥看笑话了。”
陆落羞涩一笑,从怀中套出一块帕子,递到陆术面前,道:“这是我刺绣好的,给九哥。”
陆术接过,展开,有些惊奇道:“给我的?”
“嗯。”陆落点头,看了看太阳,说道:“今日还有课呐,我这就走了。”
“那快去吧。”
陆落盈盈一福,转身,宽大的衣袖,左右摆动,踏出轻快的步子。
书房中,三四名少女围坐在左手边,第二排的几案上,陆蓉和众女还未到,陆落安静的走到专属于自己的几榻边,跪坐于榻。
书房外响起一阵,喧闹嘻嘻声,片刻,陆蓉领着众女走了进来。
瞧见众女进来,一名身着大红衣衫,容貌娇美的少女,直起身子,满脸喜气,对着这边众女招了招手,轻唤道:“阿蓉,这里。”
陆蓉脸带笑意,招呼着众女走了过去。
“阿落!”
陆落抬眼望去,红衣少女正对她招手。
陆落嘴角向上弯起,清脆道:“这就过去。”说着,起身走了过去。
红衣少女直接道:“听闻你的贴身丫鬟淹死了。”
闻言,与陆落一同的众女脸色有些阴沉。
红衣少女也不等她说话,毫不在意的转头,招呼了其他几女。
陆落见状,脚步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外围。
红衣少女见众女都已经围在自己四周,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神情得意,衣袖掩嘴,娇笑着,发出愉悦的笑声,却不言语。
陆蓉嗔叫道:“阿碧!你叫我们来,却独自一人傻笑什么?”
陆碧与陆蓉同是嫡出,比陆蓉小了一岁,性格开朗,颇受陆父宠爱。
听着陆蓉抱怨,嘻嘻一笑,拉住陆蓉的衣袖,脆声说道:“阿姐,你竟不知?”
陆蓉满脸不解,疑惑道:“知道什么?”顿了顿问道:“还是你听了什么?”
陆碧眨眨眼睛,满脸的得意,俏皮说道:“你猜,我今日听说了什么。”
“阿碧,你可是听父亲说了什么?”
“阿姐,你快与我们说说。”
“是呀,是呀,阿姐,你快与我们说道说道。”
陆碧颇为不屑的瞟了众女,却不搭理,只盯着陆蓉窃笑。
陆蓉瞪了她一眼,假装生气道:“你说与不说?”
“好阿姐,你可别气呀。”陆碧扯着陆蓉的衣袖,说道:“我说还不成吗。”
陆碧眼珠一转,压得声音,神秘地说道:“昨晚,我听闻父亲说。”竟是又笑了起来。
“哎呀,你快要急死我了。”
声音又低了几分,小声说道:“父亲宴请了桓四郎!”
“啊!”
“真的!”
“不会吧!”
众女惊呼道,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陆碧撇撇嘴,高傲的扬起头颅,清声说道:“骗你们作甚!”
陆落站在外围,不在意的一笑,记忆中,父亲陆匡曾先后邀请桓四郎三次,这是第二次,应该还有一次,在战前!
回到院落
老妪一脸喜气的迎了上去,欢喜到:“女郎,听闻今日桓四郎要来,你可知?”
陆落不甚在意的点头,向寝房走去。
老妪快步跟了上去,欢喜道:“女郎,可要沐浴更衣?”
陆落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拿那双明亮的目光盯着老妪,神情清冷,严肃道:“妪,桓四郎不会来。”
语罢,衣袖一甩,进入房中。
“莫要进来,我已倦,想睡了。”
老妪僵直的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
!
第十一章:暴乱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槛后传来老妪温和的声音:“女郎,可醒了?”
房内传出清脆的话语:“已经起了。”
门板推开,老妪端着铜盆走了进来,侍候陆落穿戴好衣衫。
跪坐在陆落身后,执起牛角梳子,打理陆落的长发,铜镜中映出她带褶子的老脸。
“女郎,今日一过,你就一十有四了。”老妪欣喜道:“女郎也长大了。”
铜镜中映出的小脸已经出落的越发美丽,厚厚的额发,反而将容颜衬托的越发清丽,脱俗。
镜中的美人皱了皱细长的蛾眉,目光清冷,幽暗,微启红唇,传出清亮的声音。
“去将我的古琴取来。”
老妪哎了声,在发间插了支银簪,起身走到隔间,将一把红木古琴放在门口的几案上。
陆落缓步来到几案边,坐于榻上,素手轻拨慢挑,传出阵阵杂乱的琴音!
‘铮’的一声。
陆落敛着蛾眉,长袖一甩,嚯得起身,烦躁的走了几个来回。
扬声唤道:“妪,妪!”
隔间传来疾走的脚步声,老妪探出头,瞅着一脸烦躁不安的陆落,问道:“女郎,怎的?”
“备车,我要出去。”陆落说的又快又急,话音刚落,竟有些急不可耐的向门口走去。
“女郎,你且等会儿,待老奴安置妥当。”老妪跟在身后,急切的劝解道。
陆落回头,目光透着凶光,一脸煞气,说道:“我等不了了!”
对上陆落满脸煞气的模样,老妪吃了一惊:“女郎,你莫急,老奴,老奴这就唤曾叟备车。”
扭头,匆匆的跑出院落,陆落望着老妪狼狈的身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嘴角微动,对着空气,言语道:“不过是又长一岁而已,阿落,你莫怕,你和以前不同了,莫怕,莫怕。”
片刻后,马车已经等在角门,陆落依旧沉着一张小脸,踩着木凳,上到车里,老妪与曾叟对视一眼,前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曾叟吆喝一声,挥鞭,马车驶了出去。
渐渐上了大道,陆落探出头,叹了口气。
道路两旁,流民比前些日子多了好些,日渐转冷,他们的衣衫却依旧单薄,几人挤作一团,相互取暖,一个个瘦骨嶙峋,眼窝深深地向内凹陷。
马车一晃,停在十字街道,老妪从外面伸出头,说道:“女郎,前面过不去了。”
陆落一愣,这道路十分宽敞,可供四马所拉的车辆并排通过,出声问道:“怎过不去?”
前面堵了,陆落出车内走出,站于车辕后,前面纵横交错的停了数十辆马车,将一辆华丽的马车围困与中间。旗帜飘扬,上书一个大大的桓字。
陆落眯了眯眼,瞅着阵势,莫不是桓氏四郎的马车?
左边街道上,几百名侍卫,押运着几十辆马车向这边驶来,街角处的流民双眼如狼,闪烁着精光,咽着口水,死死地盯着马车,上的布袋。
陆落一惊,若是没有记错,好似难民抢了官粮后,揭竿造反,平城中一时混乱不堪!
流民蠢蠢欲动,粮车越驶越近。
陆落焦急的喝道:“曾叟,驶过去!”
曾叟为难道:“前方马车太多,驶不过去呀!”
陆落动作麻利地跳到地上,对着两人说道:“你二人若驶不出去,就弃车而去,在桓府门前等我。”
老妪惊异道:“女郎,这是为何?”
陆落回头,呵斥道:“听我所言就是,还不快去!”
言罢,衣袖一甩,钻入了前方纵横交织的马车中,转眼已经看不到人。
陆落速度飞快,转眼已经挤到马车外围。
几十名少女将桓府的马车团团围住,嘻笑喧闹不已。
陆落挤到跟前,扬起声音,清脆的问道:“车中可是桓氏四郎!”
“是也,是也!”
一旁的少女回答道。
“四郎,你莫要羞怯,让我们再看看你呀!”
“四郎,我对你朝思暮想,让我看看你呀!”
“四郎,你出来让我们看看!”在众女的起哄声中,陆落仗着娇小的身材,左右扭动挤到了马车前。
“桓家四郎!”陆落扬声道:“我与侍从走失,又累又渴,双腿酸痛,四郎可容我上车一歇!”
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了,这是哪里来的大胆的小姑子!
陆落沉着众人怔愣之际,绕过高大的护卫,四肢并用,已经爬上了马车!
侍卫一愣,高声喝道:“小姑子,快快下来!”
车窗中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挥,侍卫躬身退到车旁。
陆落已经爬到车中,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双眸,华光四溢,不由的瞧痴了。
桓四郎见她虽然瞧痴了,双眸却清澈见底,不由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问道:“却是你这小姑子。”竟是认出了陆落。
陆落咧嘴一笑,手脚并用的爬到几案前,跪坐下来,清脆道:“四郎面前的蜜饯,鲜香四溢,我可吃的?”
却已经抬手拿起一块,毫不客气的放到了口中。
桓四郎莞尔一笑,有趣的盯着她。
陆落咬了咬牙,心道:今日却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抬手又拿起一块,却捏在手中,瞧着蜜饯说道:“我方才从西街处走来,见到几十辆马车,上装满布袋,袋子上写着粮字。”
歪头,对着桓四郎问道:“可是粮队?”也不等桓四郎回答,接着说道:“那些汉中的流民,个个瘦骨嶙峋,食不果腹。这蜜饯真好吃,若要是能日日食之可有多好。”对着桓四郎灿烂一笑,说道:“四郎认为呐?”
陆落说的又快又急,说完后,撇撇嘴,将蜜饯放入口中,爬到车中的角落处,从车壁中拿出竹简,撇撇嘴,竟然是((周易))!展开,陆落专心的啃读。
桓四郎皱了皱眉头,清声喝道:“驶出去!”
车外传来响亮的“诺!”却是几十护卫齐齐应声。
车外的喧哗吵闹一顿,紧接着唰唰的刀剑出鞘声,侍卫大声喝道:“让道!”
马车刚刚驶出一里地左右,突然听的身后尖叫四起。
“杀人了!”
“抢粮了!流民造反了!”
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交错在一起,直冲云霄,形成一个乱局,一个乱世!
陆落闭了闭眼,她不过是普通人,救不了众人,乱世中,她只想让自己手中多些筹码,过的好些,再好些,其他的,她顾不了!
------题外话------
陆落双颊通红,瞪着桓四郎,咬唇,嗔道:“看什么看!快收藏,快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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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卿可唤我,言之
桓四郎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身材娇小,少许发育,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似是阵风就能吹走,面容青涩,稚嫩中却已有三分娇媚之色,双眸清澈却不见底,沉如枯井,波澜不惊,让人不自间就会深陷下去。
看着眼前面容稍许苍白的小脸,桓四郎低声安慰道:“现已安全,莫怕了。”
陆落瞪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在桓四郎的注视下,低声说道:“我从未遇过这等事情…怎不怕?”
声音清幽中带着落寞,垂下眼睑,瞅着精致碟盘中的蜜饯,语气幽幽:“其实,他们也是可怜的。”
眼中闪着泪光,满含期望的望着他。
在陆落的注视中,桓四郎点了点圆润的下巴:“卿所言甚是,却也无可奈何。”他说这话时,表情淡淡,清冷一片,周身都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疏离。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话中不带丝毫情感,语气没有一丝的波动,陆落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捏了捏手中的竹简。
像这种谪仙般,金堆玉塑的人,怎会知人间疾苦?
桓四郎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觉得一丝不忍,出言安慰道:“人活一世,本就不已,何苦自寻烦恼。”
陆落却已抬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