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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将军家那个小名脉脉的儿子,不是让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么?不是这个叫何明华的吧?何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又哪里来的大公子小公子之说?
女男不同席,陆父和几个公子在内间吃饭,陆信风就在外厅和几个侍女一起胡乱对付了点。香山寺的素斋可是一绝,陆信风倒是不爱。佛门清净之地,绝情绝欲,如若一个人在寺庙里都追求这口腹之欲,又何来清净一说呢?
当然,这只是陆信风对人生刻板扭曲的认识,陆父和几位公子自小富贵娇养,自然是什么都是要最精美细致的,粗粮陈菜的,吃下去可是要划伤肠胃的!
陆信风不喜欢香山寺,但凡香火太旺的寺庙,那佛门的正气就要薄弱一些。数香火钱的和尚多了一些,真心念经的和尚就会少上一些。
用完饭又说了一会子话,陆父也累了,何明华也说要回房做晚课,陆父便差了若雨送他。陆信风看着他们一行人往外走去,再看看陆荣看着若雨的背影眼神都直了,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大晚上的,刚下过雾的路不好走,还不过去护着点。那何公子脚伤得不轻,这会儿只怕也是硬撑着,你多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过去,一会儿让你家若雨好好给人看看。”
陆荣闻言狠命地点着头,窜出去了,欢脱得像只被火烧了红屁股的猴子。
陆信风看着陆荣拿了不少药追了出去,这才转身进了内间,同陆父说话。
陆父心情不好,陆信风也只是劝慰,倒是因为陆父的话,知道了不少旧事。
陆父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他还未嫁人。
陆信风也觉得好奇,按说何将军府上不能这么亏待正经公子的。倒是陆父接下来的话给她解了惑。这何大公子原本是正房嫡出的公子,按说最是娇贵。从小就长得和他那个当将军的娘亲像,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将军自是喜欢得不得了,常年带他在身边,当作女儿教养。早年陆信风的舅舅还在宫里时,何家也是和陆家交好的。两家都是行伍出身,最是谈得来。所以陆信风和这何明华还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可是后来陆家败落了,何家也就渐渐不同陆家来往了。
陆家也只当是自己识人不清,倒也怪不上何家,只是从此以后也便没了往来。
后来陆家再回京城,只听得何家有个公子艳名远播,倒也没有多想。四年来京里各处走动,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何家的人,所以便不知道何家也发生了不少事。
却说这何明华的爹在他们离京之后也突然得疾病去了,这人前脚才死身子都没凉,何将军就领进来一个新夫郎,还带着个明眸皓齿粉妆玉砌的四五岁的小子。何明华没料到她们居然连儿子都这么大了,如何能忍,闹了起来。何将军只是护着新人,把何明华赶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从此不闻不问了。新夫郎进府半年就给何府添了个金贵的小姐,从此更是没有人理这何明华了。
到了何明华年纪渐大,也没什么人来求亲,何将军倒是动过把他许人的心思,不是做偏方就是做侍人,何明华也不愿意嫁,只每年他爹忌日的时候来香山寺为他爹诵经念佛,一住就是数月。看这样子,分明是打算自己给自己梳起头发就一世不嫁了。
这何公子估计是长得不怎么能入陆父的眼,陆父红着眼回忆了一番他与何明华的爹当年的情谊,又红着眼哭诉他这老兄弟是如何的命不好,命里无女遇人不淑。最后幽怨地看了陆信风一眼,又说道,你当年与明华关系是极好的。
陆信风自然是明白这话的意思的。陆父这是看不上这个何明华呢。同情他是一回事,但是再同情也不会让这何明华做他的女婿。
不过倒也是,大周朝几代帝王励精图治下来,国力强盛,以丰腴为美,这何公子瘦成这样,自然是不讨人喜欢的。而且他自小被当女儿长到十岁上,只怕性子也不够温顺,兼之长得又像他那当将军的娘亲,而且在家里又不受宠,年岁又这样大了……
陆信风想了一圈,竟也替这何公子操起闲心来了。自己十八岁未定亲以是自己奋力抗争来的了,这何公子一个男儿家,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还没嫁人。的确是个老公子了。不过就这么一顿饭几句话的功夫,能和陆父聊上这许多,想必也不是需要她操闲心的人物。
第 4 章
“风儿啊,你也替他留意留意,这朝堂上有哪个大人还未娶亲?年岁大点不要紧,是续弦也不要紧,关键是要人品好,能老实一心待他好的,就给他说道说道。也不枉你们幼年相识一场。”陆父嘱咐道。
陆信风不想揽着闲差,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他自己又不是没娘没爹的,哪里轮得到陆家的人操心!再说了,这引得陆父这么关心未必就不是在打陆家的主意,于是她推脱道:“能一心待他好的?这谈何容易。娘亲待您已是上心尊重的了,却也收了几个小侍在身边。”
陆父一怔,心想自己这样不小心说出的话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心事。所谓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能做到后一句的,已是对当年所钟之情的仁至义尽了,就算是娶不起第二个夫郎的,也会再和别人来几场风流韵事。陆父这些年早就看开了,有女万事足,自己这辈子总归是有指望的。少时双亲宠爱,年轻时妻主钟情,老来女儿懂事,他此生已无它求。却不想原来这一切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藏在最深处的心愿,却在这不经意间都说了出来。
陆信风倒是没有像陆父想的那样多,她并不觉得寻求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感情是一件多么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事情。她就是觉得找个这样的人出来挺难的。
其实陆父也就是这么一说,既然陆信风不愿意,这事儿也就这么作罢了。父女二人在香山寺里过了一夜,第二日便回了京城。陆信风也开始上朝,日子倒是忙了起来。其实她在刑部倒真是个实打实的闲差,两三个月没来,她的桌上也没有什么卷宗,想来干活的不只她一个人,她不在,其他人多做点也是应该的。其实璟帝本身就没有让她干辛苦活的意思,不过是挂个职多领一份俸禄罢了,只是陆信风自己是个严谨性子,在其位不谋其事是事情她做不出来。
这次回来,璟帝又赏了陆信风两个官儿,都是名头好听却连衙门都没有的虚衔。
璟帝这用意是非常明显的,她有心开始用陆信风却又不愿意陆信风辛苦,于是时不时地对陆信风委以重任,但是刑部的闲职却又给她留着。
也是,璟帝能登上帝位也是靠了这个姑母家,如今对姑母家亲厚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都是人之常情,只是陆信风就这样无辜地被推到风口浪尖。
家世显赫,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还适龄未婚,陆信风这回回来,更是京里各位贵人们眼里的完美媳妇儿人选。不过在京里大部分公子的眼里,这个不通情趣的小姐,可不是良人的最佳人选。这京里温存风流又有才名的小姐,可真是不少。
这些目光短浅的公子们的想法自然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的出嫁能给父家带来些什么。所以陆信风在京城里,还是很有些市场的。
最大的表现就是,陆父这些天收到的请柬多了起来。赏花品茶谈绣品,各家都领着自己待嫁的儿子前来,贤淑的有之,温柔的有之,体态丰满一看就好生养的也有之,每一个都在陆父面前好生表现着,陆父一时之间都快挑花了眼了。
这一天又是一个宴,倒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户部张大人家的正君约了几个好兄弟研究花样子,好几位大人家的正君都带着心灵手巧的儿子们来了。陆父没有儿子,可是陆父张家正君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堂兄弟,所以陆父也被邀请了。
陆父去了才知道,户部张大人同何将军交好,人家何将军娶的那个美艳的续弦带着儿子也去了。陆父倒也不是心里不快,毕竟这是他和何正君第一次见面,只当从来都不认识何将军也就罢了,只是陆家到底被陆信风影响了几分,又是在兹阳过过苦日子的,陆父这些年的衣着都是素净的为主。他但凡见了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难免就觉得有些不够正经。
这何将军陆父也是熟的,军营里自己拼杀出来的粗人一个,且不说她趋炎附势,单说她的那个……嗯……品位,就是品位,就着实有些让人不敢苟同。那何正君倒也不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子,偏要装那体弱多病的样子,陆父看着他身强体健地翘着兰花指捂着嘴巴蹙着眉头说话就觉得有些堵心,更别提那满头的珠钗差点闪瞎了他的眼,一张脸涂得五颜六色看着热闹得像是开了个染坊。
倒是他身边的公子让陆父好生赞叹了一番,何二公子肤如凝脂,面赛桃花,一双翦水秋瞳有说不出的妙处,陆父见过比它们大的,没见过比它们深情的,见过比它们水汪汪的,没见过像它们这般能让人不由自主溺进去的。陆父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小子倒是真当得上“当世美人”四个字,这美貌程度,竟是陆父生平仅见。陆父很用了一番气力这才敛了心神,再看何二公子进退有度,温顺恭谦,偶尔说上一句话那声音也如空谷黄莺,当真就将在座的其他几位公子比下去一大截。
看着他们妇夫如此,真难为他们能养出这么样一个好儿子。
陆父略一思索,这张大人家也似陆家一样,没有儿子,倒是嫡出的两个宝贝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敢情今日这宴,大家都是陪客,为的就是给这张何两家搭上线。看这架势,何家分明是和张家不熟,借着有个中间熟人,再寻了个研究花样子的由头,这才见了面,这也算是在相亲了。
张家的两个女儿比陆信风还要小上几岁呢!
一想到此处,陆父便觉得这宴席索然无味,但是碍于面子还是从善如流地夸了何二公子几句,又夸了张家两个女儿几句,宴席一散,他便推说早年在兹阳落下的病根,腰疼,久坐不得,引得几位夫道人家看他的神情又多了几分同情,早早地便回府了。
陆父在马车上,心里就很有些不舒服了,等到回了家落了座,竟是心里不舒服得身子都不爽利了,真个好似腰疼一般,陆父便病哼哼地在床上躺着了。
陆父其实不是腰疼,陆父是气闷。
陆信风回府就听说陆父病了,赶忙跑去看,看着陆父病恹恹地斜靠在床上,气急败坏地问底下人到底请没请大夫。
陆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陆信风摆,装模似样地哭道:“这还看什么病看什么病!我还能活几年!没得浪费了那些药。别的人家像我这把年纪了,孙女都抱上好几个了,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反正是抱不上了,不如即刻就死了算了。”
陆信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满头黑乌鸦飞过,她在陆父床头坐下,说道:“我说阿爹,您有话就直说,这么咒自己可不是拿着尖刀在往女儿心头上插么。爹您还这么年轻,这要是和我走出去,咱们不说,谁能猜得出您是我爹,只怕个个都要以为咱是兄妹呢!没得别这么说话,倒是把自己说老了。我听说咱们那金玉满堂里的师傅造了个新样式的珠钗,明日就让人给您送过来,我还在指着您给我添个妹妹弟弟呢!”
陆父一开始听着还挺开心的,听着听着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陆信风的话是越来越不正经,等听得陆信风把话说完,陆父一张老脸已是羞得满面红霞,气急败坏地打了陆信风一下:“哪里学来的这油嘴滑舌,倒是会编排你爹了,却不给我好好地找个女婿来!”
陆信风揽着陆父又说笑了一番,陆父的心情这才好了。
其实陆信风那话倒不完全是打趣,陆父也才三十多岁,这才她前世,好多人也就是个刚结婚的年纪,三十多岁才有头一胎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在古代,三十多岁已经是做爷爷奶奶的年纪了。不过也是,古代的医疗科技人体素质都比不得后世,生子仍然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更别提高龄了。
陆信风安抚好了陆父,这便回去休息了。其实算下来,她活的年份,倒是比陆父还多了好几年……这样一想,人生便尴尬了起来。
这样一想,也是个找个人定下来了。
这样一想,也是该考虑结婚了。
这样一想,竟是找谁结婚都不太合适了。
这样一想,真个要对天大喊:上天啊,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倒不是陆信风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上一世其实是很有些恐惧阿尔法型的男人的,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搞笑的电影,自己娱乐了自己一番吧。
陆信风其实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只是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让她完全没机会去接触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罢了。陆信风一想起来又觉得有些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