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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难求by山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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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体不太好,那次落胎还是留了病根,后来又有了身孕,便不出门了。那天是月份比他还大的哥哥陪着主君去赴了一个宴。回来的时候哥哥的心情似乎不错。
  那个时候他又开始管家了,因为左相觉得他才是何家正正经经的儿子,对哥哥,妻主怎么宠他也无所谓,只要能保住嫡孙的身份就行。虽是利益驱使,对他而言,也是天大的恩情。但是他还是跟在哥哥身后,只要能保住他的孩儿,他不必事事都强出一头。
  哥哥抚着肚腹,笑着对他说:杨家的公子,也不过就是如此。比不得你绝色。
  略微一顿,又笑说:她定然待他不好。他生病了都不肯告诉她。弟弟,你说那哪是一家人呢?
  他当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哥哥如今有妻主着紧,主君又喜爱,他却是没见过哪个男子像哥哥这般受尽宠溺的。也许陆小姐未必对夫郎不好,只是比不得妻主对哥哥吧。
  哥哥又说:其实合该是你的姻缘,只是她却是个不体贴的。我将帕子交于她的小厮还给她,算是还了她的恩情,也希望她能对我忘情,好生待她的夫郎。
  他当时只觉得周身发凉。他有些同情杨家公子,被哥哥这般搅缠一番,哪里还讨得了好。可是更多的却是,害怕了他哥哥的这种不管不顾的个性。哥哥明面上已经是死了的人,如今再在生人面前暴露自己从前的身份,却是要为何?万一陆小姐以为是哥哥向她求助呢?万一陆小姐来找妻主要人呢?他要如何自处?何家和左家又怎能承受住这样的欺君之罪。
  这般地不管不顾,他注定是赢不了的。
  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这才渐渐安心。妻主虽是深爱哥哥,可还是不停地往家里抬人。各种身份的都有,他向来是容忍的,反正那份宠爱,也从来不是他的东西。
  哥哥生了个儿子,妻主视若珍宝。没多久他也有了他的女儿,晓莱。名字是左相取的,妻主手中的那些名字,都是要给哥哥的孩子的,他不敢奢望。
  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有微光,晓莱在他的怀里轻轻擦着他的脸。晓莱说:
  爹爹,不哭。
  爹爹,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长大了孝顺你。给你买大房子,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他笑一笑,帮晓莱把鞋穿好,道:爹等着。
  他在梦里哭了。他并不觉得那有多苦,却不知道为何会哭,还吓着了他的晓莱。如今他已然在过另一番人生,前尘往事,不如就此忘却。

  第 51 章

  放纵一夜的结果便是早晨起不来。陆信风把齐义忠搂住是睡得香甜,齐义忠动动手指都困难,只能哑着嗓子把陆信风叫醒。陆信风睡得迷迷糊糊地,却还是翻了个身把齐义忠放开了。齐义忠浑身都疼,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就跪在了榻上。
  陆信风听见声音就惊醒,齐义忠摔得有些呆,她赶忙把人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齐义忠的脸色不太好,探上他的额头,还觉得他有些发烧。
  齐义忠把陆信风的手拿下来,道:“大人,我没事。是下床不小心。”
  “摔疼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有些发烧?一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陆信风伸手揉了揉他的膝盖,那块有些红了。
  齐义忠不让陆信风碰,又把裤子放了下去,道:“没有。只是天太热了,哪里发烧了。”
  陆信风也不疑有他,自己走出去吩咐小厮端水进来,又要替齐义忠穿衣。齐义忠全身乏力,也就没有拦着陆信风,任陆信风为他服务。陆信风端了水盆进来,细细地给他擦脸,又抱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替他梳妆。齐义忠虽然身上不舒服,但是心里确实熨帖的,靠在陆信风的肩头,忽然就笑了。
  陆信风狠狠亲了他一口放他自己坐着,她自己还只穿了中衣,并没有洗漱。陆信风刚起身,齐义忠也跟着站了起来,陆信风的衣服刚套上,他便走过来给她系腰带。这时候刚好门外的有人敲门,陆信风应了声,便是平儿和惜墨还有惜英进来送早膳了。
  那惜墨大抵是做惯了贴身事物的小厮,见陆信风要漱口了,便端了茶盏送到了齐义忠的手边。陆信风眉一挑,倒觉得这个小厮还挺知进退的。那边惜英也在一旁候着,平儿倒是还在外间,片刻后走到跟前,道早膳已经摆好了。
  陆信风点点头,平儿便领着那两人出去了。
  陆信风和齐义忠用过饭这才去的陆父那边,陆信风陪着陆父说了两句话便要告退,临走的时候陆父让齐义忠也跟着走了,只说自己用不上她们伺候。陆信风同陆父道过谢之后便带着齐义忠到了外院。
  这里齐义忠是熟的,从前就来过,成亲之前更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所以进了屋之后也比较自在。陆信风叫了陆安几个过来,让她们认认新姑爷,见陆安身边跟着抱琴抱棋两个小丫头,已经换掉了那两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得就同陆府的普通小童一般无二。陆信风看着院子里的人都过来拜了新姑爷,也只是走个过场,紧接着就让人都退了下去。
  陆安是管着这个院子的,两个小丫头的跟着她。陆信风不喜欢她们的名字,便把人叫住了,道:“克勤克俭,见贤思齐,以后你们就一个叫克勤,一个叫思齐吧。”
  两个小丫头赶忙磕头谢恩,那陆安却欲言又止,陆信风看向她,她颇有些尴尬道:“那可不同之前的思琪重了名。”
  陆信风笑道:“可不正好,走了个思琪,又来个思齐。以后就让她们一个跟着你,一个跟着陆荣。跟着陆荣的今天就让她过去吧,也给若雨帮个手。”
  陆安点头称是,领着两个小丫头下去了。齐义忠在放下了端着的架子,揉了揉腰。陆信风看在眼里,拉着齐义忠去了书房。书房里头有一方软榻,陆信风平日里累了便在这上面看看书的,这时扶着齐义忠坐下,只让他好好歇歇。软榻边有一张薄毯,陆信风随手取过来给齐义忠搭上。齐义忠也不推辞,他实在是有些累,暖风熏人,吹得人昏昏欲睡。
  陆信风这就是想把齐义忠带在身边,哪怕没什么事,就这么看着守着也是好的。总是要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才放心。陆信风婚期是璟帝准的假,所以并没有上朝,真要开始上朝,那天不亮就得起来,见着这人的机会可就少了。最近的事也多,璟帝给她三天假期分明就是开恩。当然也是怕她与新婚夫郎交流不够培养不出感情就还惦记着邹枚。陆信风也明白璟帝的心思,并非完全就是情敌那个意思,这里头可还有些长辈不忍小辈走岔路的忧心在。和她娘陆一岑是一个意思。
  陆信风也没真和她们解释那许多,一解释,齐义忠就要难做的。如今他是璟帝赐婚的太傅公子,这府里谁都要给他三分颜面,她若是对齐义忠不好,这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得说是她的错。若是她一解释清楚,她待他好,旁的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可能有些不堵心。这旁的人,主要还是说的陆父了。这岳父和女婿的关系,向来都是不好处理的,何况她还是独女,如今陆父年纪大了,陆一岑的心思也花了起来,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陆信风拿着本书守着齐义忠入眠,渐渐地心思也从齐义忠的身上转移到璟帝交代她的事情上面。这事情棘手,却也并不需要她出什么大力,无非是什么都同璟帝商量着办而已,璟帝手里自有一帮子得力的人。说到这个,陆信风倒是又想起来了,璟帝为何会认为她不喜欢齐义忠,却是死心塌地爱那个邹枚?那邹枚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文采风流的就这么夸自己,也不觉得慎得慌。陆信风那一路上都不曾避讳卓勤,奈何这卓勤身为璟帝心腹却知情不报呢?
  其实这就是陆信风不知道的事情了。陆信风让齐义忠认了卓勤作妹妹,那卓勤自然是要顾及齐义忠的声誉的,这方面的事情便不会乱嚼舌根。况且陆信风说得明明白白,已经请璟帝赐婚了,那这事也轮不到她卓勤多嘴。她们用来传消息的信笺有时候是极小的,蝇头小楷写得满满登登,也没什么闲情写这事。
  倒是后来在隋州,陆信风一去送信,便有璟帝的人盯着她了,后来又是请大夫又是护着她安全的,却是明明白白看见齐义忠进了她房门,却又沮丧着出来这一码子事。这事搁在哪个正常女人身上都不会发生,但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思,哪有送上门来却不要的呢。所以两人回京之后,璟帝不等陆信风开口,便替她把婚事定了。
  璟帝去年遇到一个灾年,今年又是一个。陆信风都觉得事情棘手,这古代都会说自己是天子,帝王出生就要电闪雷鸣紫气满屋,为的就是说自己是顺应天道的。不管是靠山吃山的还是靠水吃水的,归根结底都是在靠天吃饭的,如今确实年年灾荒,民间不多时就要响起璟帝不是天命所归的传言了。一旦这个权威被打破,而大家的日子又确实是不好过,揭竿而起的人就不会在少数。所以这璟帝求神拜佛的,是最诚心的了。
  陆信风正手持着一本书在发呆,陆安在外面敲门,说是家主有事请小姐过去。
  陆信风算算时间,便知道是陆一岑下朝回来了。叮嘱了陆安一声,说齐义忠在里头休息,让院子里的动静都小些,这边就去了陆一岑那边。陆一岑确实是下朝回来,见着陆信风便问:“陛下今日所为,可是你撺掇的?”
  陆信风眉头一皱,心想到底什么事,怎么好事你就不想着是我呢?
  陆一岑见陆信风不知道,便细细把璟帝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说与陆信风听。原来璟帝今日在朝堂上声泪俱下地演了场戏,道这天下百姓遭祸,她寝室难安,恨不能同甘苦。为了能开仓,她要从自己做起,天一日不降雨解救西北百姓,她便一日不食肉。隋州知府玩忽职守监守自盗,致百姓于水火而不顾,革职抄家,用她的血祭奠隋州天地。
  璟帝悲愤地哭了一场,期间就一直拿眼瞅着她这个姑母。陆一岑如何不明白,赶紧站出来说百姓遭灾,她也不忍目睹,愿捐出一年俸禄于隋州百姓。剩下的官员听见陆一岑这么开了头,也便纷纷表示自己愿意解囊。
  这下开仓是没问题了,可是这有多得罪人你知道么?
  陆信风没料到璟帝想出来的开源的法子,竟是这个。她倒是知道她手底下的人都有钱还是怎么?捐了俸禄谁不要扎紧裤腰带过一阵日子啊,不然大吃大喝地被御史知道了参你一本还是小事。璟帝这般分明就是在让陆家树敌,这是破了大家的好大一笔财啊。虽说一般的世家是不在乎什么俸禄不俸禄的,可是那些家业不够大的,确实是在指着这份俸禄养家的。这会子璟帝说要捐,若是捐少了,岂不是要惹璟帝不快?
  她陆信风昨日才见过璟帝,今日璟帝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个人都得说是她的主意。第一个打头站出来的又是陆一岑,这谁不说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啊。虽然这样确实是来钱快,可是璟帝这番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这俸禄就是工资啊,上司把发给你的工资又换了个名目收了回去,这让苦干一年的苦逼公务员情何以堪。
  璟帝自然是不在乎这个的,她也要防着陆家做大。其实陆信风也觉得若非是陆一岑这番当着户部的官却拿不出来银子给璟帝,那璟帝至于这么整他们娘儿俩么!不如引咎辞职了算了。
  这话当然是不能同陆一岑说的,不然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陆信风忽然觉得为了璟帝操那空心,挺没意思的。她陆信风还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这个世界有的是替璟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她安心地做她自己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求加官进爵,只希望自己的小日子能好好的就成了。哪里有她给人操着心,人家喜欢的人也不给她,黑锅却让她背着这道理。
  陆信风跟陆一岑说明白这不是自己的主意,便也不想对朝堂上的事多发表意见,只说陆家也要韬晦一段时间才好,便出了陆一岑那儿。
  陆信风相信陆一岑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齐义忠还在睡着,不过天气太热了,齐义忠睡得一脑门的汗。陆信风拿着本书守在一旁,一手拿了把扇子,给他打着扇。这才是她要过的日子,要珍视的人。

  第 52 章

  婚假过后,陆信风还是去了刑部,却是个整日无事的状态。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去找活儿,活儿就不会来找你。虽然说是有些消极怠工的意思,但是这也是大部分人的状态。璟帝让隋州来的信件都在她这里过一遍,陆信风看了两遍,这才发觉有些不对的地方。这写信件里,说得大多都是隋州铁矿之事,剩下的便是向皇帝问安,居然对民众情况以及隋州旱情只字未提。
  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便是皇帝丝毫不关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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