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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风自然不能直说不行了,只是问道:“不过一个小丫头,只是邹大人就要回京了,以她那性子……”
“你还当真了?不过就是叫进宫来玩玩,哪里这么复杂了。她还要等着开春才回,一路再游山玩水,谁知道还回不回了。”璟帝自然是知道邹枚心底是不愿意回京的,所以这话说出口面上就带了三分苦笑。陆信风看得一怔,就什么推托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府就把这事同那思齐说到了一番。
思齐面无表情,倒是克勤如临大敌,道:“那宫里可是什么人都去得的?听说宫里头的贵君公子都可凶了!”
思齐白了她一眼。
“不行!小姐你去说说,不能让思齐去受人欺负!”克勤抓着思齐的手,就要拉着她跪陆信风。
思齐甩开她的手道:“呸!瞧你那乌鸦嘴!我是去做主子的!谁敢欺负我?”
克勤被她噎得一愣,道:“你说什么?皇上那是要……那是要……”
“是要怎地?你倒是说清楚啊?”思齐那样看着就像是得理不饶人。克勤是被家人卖到园子里的,没过两天就又被送进了杨家,所以对那些龌龊事,见得不多。思齐的爹,就是园子里的一个哥儿,从小这种事就见得多了。她平素就最看不惯克勤这一点,女子做小娘怎地了?给人养怎地了?若是没有进到陆家,这本就该是她们的命!
“思齐,这事你可得想好了?”陆信风问。
思齐点点头,那克勤还不肯放弃,又道:“小姐,要不然我去吧!”
思齐这会儿是烦得懒得骂她了,只踹了她一脚道:“你以为谁都可以呢?”
陆信风道:“克勤你去把陆安叫来。”
克勤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陆信风已经发话了,她也只能出去找陆安了。
克勤一出门,思齐就结结实实跪下来,砰砰砰给陆信风磕了三个响头:“小姐,思齐若真是进了宫里,还请往后您多护着点克勤,她心眼实,不太聪明。”
陆信风原本还有些感动于思齐磕头是为了克勤,却没想到她就连这也不忘损上克勤两句,当下就笑着把她扶了起来。
思齐擦了把眼睛道:“我知道小姐也是身不由己,思齐只求小姐一句话,若是有一日,思齐无处可去了,还望小姐身边仍容得下思齐。”
陆信风闻言郑重地答应了,思齐又在后头加了句:“不管您在哪儿!”
陆信风一瞬间还真有些惊异于思齐的悟性了,把她拉来自己身边道:“好的,不管我在哪儿。我们给你留间屋子,你记得找来。”
正说到这儿,克勤就把陆安带来了,陆信风把思齐推到了陆安面前道:“这几日你替她置办些东西,收拾得体面些。也带着她俩四处玩玩。”
陆安这本是个奉旨购物游玩的好差事,可是看这样子果真是要送思齐走了。思齐从到了外院就一直在她手下调1教着,真要送走,还是有些不舍的。
第 99 章
这个时候陆信风又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活在这个世界的压抑。无论在哪里,都仿佛寄人篱下的无奈。她本不是什么感情丰富的人,她也救不了所有人,如今要送思齐去璟帝那里,她就是有些离别的不舍,毕竟,她是要去皇帝身边。皇帝?就是上天的女儿。这事,在很多人眼里,就像是给一个教徒去侍奉神使的机会一般。
谁的路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呢?她拦不住,也不想拦。她还有一家老小,她不能做所有人的救世主。如果思齐能将璟帝伺候得好,那她以后的名誉地位权力财富,都是不可估量的。她又何必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拦住了,不仅她付出代价极大,思齐也保不齐有天恨她。何况这只是她世界观里的不好,并非是所有人眼里的不好。
纵然是如此的自我安慰,也挡不住陆信风觉得自己出卖了一个小姑娘的未来换取自己的平安。其实在这个世界里头,思齐是她的小奴才,哪怕是为她死了也是应该的。所以陆信风连着几天的郁闷,也只被看做是心尖尖上的人物要送去给别人的郁闷。这几天陆信风除了见思齐有个好脸外,对谁都是一副你欠钱不还的脸。
这事在后来还另有一番解读,却是不在我们这个故事里头了。
陆信风这些日子也没有去内院,不过是每天关着房门,同思齐待在一起,无非就是交待些璟帝的喜好,在宫里头要如何待人接物,宫里头的忌讳又有哪些,陆信风是一一地同她细说了一遍。最后两天还从外间请了个宫里头退出来的嬷嬷,好好考校了一番礼仪。
腊月二十八这天,陆信风亲自把人送进了宫门。克勤在家里哭了一场,思齐倒是没太多话说,只骂道:“大过年的你嚎丧啊!又不是要死了!到时候陛下喜欢我,我想出来就出来了!陛下不喜欢我,我就偷偷溜出来!”
在马车里头,两人都没有多说话,思齐今日算是细细打扮了一番,穿着新衣,毕竟还是有些紧张。后来陆信风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后宫。
陆信风第二日才被璟帝放了回来。璟帝倒也没有忘形,收下了陆信风的献礼还知道矜持一番。她留了陆信风一宿,两人喝了点酒,又让人赏了陆府一些物件。第二日用过晚饭才让陆信风回了。
府里头也都知道是璟帝留人了,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齐义忠怕陆信风心里不好受,在璟帝面前表现出来,惹璟帝不高兴。到了午间,又飘了鹅毛大雪,宫里头又没有消息传出来,他一颗心就没停过。
陆信风顶着风雪回了家,先去了陆父那里。陆父正和楼湘在盘点着第二天祭拜的人事,陆信风进去报了个平安就出来了。陆一岑这个时候大概是在哪个小侍那里,陆信风便没有去找她,直接去了齐义忠房里。
齐义忠原本以为陆信风今日不会过来的。这个时节正是礼节多的时候,他也常常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入夜了就窝在床上了。他也是懒得再在人前应付,万一给人发现什么失礼的地方,可又要被人怪罪了。听着人说陆信风回来了,他也算是安下来心,放了手里头的针线准备睡了。
躺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走动声,还有惜英的说话声。齐义忠心口猛地一跳,掀开被子就下床走到了门口。
陆信风被齐义忠的样子吓了一跳,外头还在下雪呢,他敢穿个中衣趿着个绣鞋就走到房门口,连双袜子都没有。
“干什么呢?怎么穿得这样就出来了?快回去。”陆信风道,又让惜英去给她弄些热水进来,自己立马关了房门。
齐义忠往后退了一步,倒也没真的听话回去,道:“我还在屋里呢,屋里挺暖的。”
陆信风脱下自己的披风和外衣,避了一下准备伸手来接的齐义忠,道:“快回床上躺着去。”
这时候惜英也在外头敲门,齐义忠穿成这样的确是不合适,被陆信风推到了里间。陆信风接过水自己洗漱,热汽蒸得她眼热。就刚才那一瞬间齐义忠穿的少她才注意到这些日子齐义忠居然瘦了,顶着和他消瘦身体全然不成比例的肚子,让人觉得心酸。
“身子可还好?”陆信风洗漱完钻进了被窝,伸手要摸齐义忠的肚子,被齐义忠制止了。陆信风便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同他十指交缠。
“没事。大人睡吧,明儿还要起个大早。”
陆信风心里头有事睡不着,齐义忠把她的手抓得紧,这分明就是身子不舒服了,她一颗心也悬在了嗓子眼儿。陆信风一开始只觉得是孩子闹,齐义忠的呼吸非常粗重缓慢,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在平缓呼吸。
“我问过人了,都道是这样的。大人你别担心。这都第二回了,我有分寸。”齐义忠见陆信风还没有睡,又说道。
陆信风也不想让齐义忠这当口还要分心,便道:“我知道了。”
她起身扶着齐义忠翻身,陆信风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他头下让他枕着,睡得也起来些,另一只手,便摸上了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齐义忠似乎也舒服了些,眉眼里头全是笑意。陆信风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额头,看着他在自己怀里睡着。
第二日便要过年,府里头的祭祀,还都得正经主子亲手准备。每年最忙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去年是荒年,璟帝拉着满朝文武都去祭天,今年年成却是不错,阵仗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两人起了个大早,齐义忠这一整天就该忙着年夜饭和新年祭祀,陆信风好好叮嘱了一番,这才出了内院。
虽说是亲手准备,但是以陆父和齐义忠如今的身份,也只需要每样重要的物品都过一遍手而已。齐义忠临盆在即,挺着个硕大的肚子行动,看着就骇人。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又有爹爹小厮在旁边仔细关照着,该做的事一样没落下。
楼湘也是皇帝赐下来的,虽说陆信风不喜,却也还是个有身份的,也得从旁帮忙。这一项一项看下来,也有些心惊肉跳。到了下午,陆父就受不住了,回去歇着了。齐义忠过回廊的时候脚底打了下滑,幸亏被身边人及时扶住,把旁人都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齐义忠也是心有余悸,索性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楼湘让他赶紧回去歇着,他也便没有推辞,让楼湘一个人去盯着年夜饭了。
陆信风如今禁足在家,这祭天也是不用去了的,所以最近都在家里准备过年,倒是老实。陆一岑对如今这个情势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一开始太激进了如今这般也是自己种的苦果。
楼湘对如今的日子也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只是进门这么久,陆信风连个正眼也没给过他,确是让他有些怨气了。他是皇上指下来的,陆信风如今明目张胆地对皇帝的旨意有意见,让他觉得自己要嫁的,不是个识时务的,也让他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陆家正经主子围起来坐也凑不到一桌,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让了许久也就都坐到了一起。齐义忠旁边还坐着宝儿,还不到一岁,勉强坐着,不一会儿就在椅子上打转转,想往齐义忠身上爬。楼湘眼尖,赶紧把宝儿抱了起来哄着。
齐义忠紧挨着陆父坐着,还要给陆父舀汤布菜,陆父看他辛苦,便点了楼湘过去伺候。楼湘这才放下宝儿,站到了陆父身旁。齐义忠也只吃了两口便停下了,陆信风坐在他的对面,看得仔细,当下也不敢陪陆一岑多喝,见宝儿要睡了,就吩咐齐义忠带着宝儿下去。
陆父也知道陆信风虽然对情啊爱啊的不上心,可是由于为人忠厚知礼,待齐义忠总是同别人不一样的。同样的皇帝赐下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瞧不上楼湘。楼湘这模样可是极好的,又有趣。当然他不是觉得齐义忠不好,只是,这女人不都是希望所有好的都是自己的吗?不过这事也同他这女婿没什么关系。陆信风从小便是这样。
陆父也是这番思量,才对陆信风这样公开照顾齐义忠没什么意见。
陆信风这儿呢,却是另外的打算。
如今她在京里的处境不太好,说实在话,其实璟帝如果这次面对的全是左相的人,那也都好说。其实当年跟着左相的那些人,就算没降没谪,也都被打上了标签了。就算有那么几个人还留在朝堂上,心里头还向着左相,她又敢掀起来多大的风浪?若非陆信风自己让玉堂卖出了假消息……
她只恨自己的处境还不够差。
也就是有了这番打算,她才这样无视了楼湘。不然,她哪里还会任他在府里出入自由,就连他带进来的几个人,也都没有去管。再说陆父如今也被这个楼湘哄得舒心,暂时便让他来转移陆父的注意力。
第 100 章
齐义忠回房就歇着了,肚子沉得厉害,只是这几日都是如此,大夫和爹爹们都道发作急促起来才是要生了,他默默地数着,知道应该还不是时候,也不想说出来让陆信风难受,便自己忍下了。生宝儿时候的难堪,他还记着呢,王太医早就说过,这多半又是个儿子,他也不想儿子生下之后惹得陆父迁怒。
这么一顾虑,被子再厚也有些寒凉。若非他知道陆信风心里头有他,若非陆信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不曾变,她还是守着他的身边,还是傻气地和孩子说话,他都要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这样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谁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呢?
于他,只是日子还未有到那一步,所以他才有闲情在这里想东想西。哪个男子的日子不是如齐家院子里的那些男子一样呢?
他如今自己在这个位置,才会想从前那些夜里,他的亲爹到底在干什么。据他所知,母亲宿在他那里的时候并不多,院子里比他美貌比他年轻的太多了。到底是什么支持着他每日面对那些炫耀衣裙首饰的男子,又到底是什么让他那般无畏地在母亲面前堆着笑脸争宠。
而他的父亲又在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