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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幸福。
刘憬把牛奶摇匀,递给她道:“快趁热喝了吧。”郭蝈抬了下眼,羞羞道:“你先把我扶起来,我躺着……你让我怎么喝呀?”
“你总不会连床都起不来了吧?”
“上次在陕西,就是你扶着我喝的。”郭蝈绷着小脸,说得理直气壮。
“上次和这次有什么联系?”
“你不扶,我……我就不喝。”郭蝈胆子难得大了起来。
“好,我扶。”刘憬愣了愣,单手把她揪了起来。
“哎呀,你轻点,都揪疼了!”郭蝈晃着身子坐起。
“痛快喝吧!”刘憬把杯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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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蝈扶了下眼镜,笑眯眯地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郭蝈喝得很慢,象饮着一杯喝不完的甜蜜。刘憬坐在一旁,细细地端祥着她,又忍不住道:“郭蝈,其实你真挺漂亮的,干嘛不好好打扮打扮?”
郭蝈扁着嘴,不满道:“你不会才发现我漂亮吧?”
“当然不是。”刘憬笑了笑,“你妈风华绝代,你爸相貌堂堂,你怎么会差?我就是不明白,你干嘛不把头发留长点,再买几身象样的衣服,何必老是这个样子?”
“我喜欢嘛。”郭蝈好一阵委屈,小口喝着牛奶。她喜欢固然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两人第一次坐火车时,刘憬曾夸她可爱,说比那些臭美得不知道穿什么衣服的女生强多了。
郭蝈确实很漂亮,一双黑眸虽近视,却似流淌着脉脉的明媚,一颦一动,都透着温柔;薄薄的嘴唇特别甜,象是一直在笑,配上腮边的两个酒窝,让人有喝一口的冲动;还有娇美的身材,别的不说,饱满的胸脯至少是D杯罩的。刘憬不清楚白小青和郭铤是哪里人,但郭蝈绝不是北方的美,更象是江南女孩儿,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娇水媚,柔情万种。以正常眼光看,郭蝈比小老虎都要惹人几分。
靠!以正常眼光看,玉瑕要美上几分,郭蝈也要惹人几分,难道我不正常?刘憬想着想着,突然郁闷了起来。
郭蝈正喝着,忽见他看得入神,停下来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哦,没什么,我在想上次在陕西。”刘憬坏笑着回了一句。
“不许说!”郭蝈恼了。
“呵呵,好,我不说,你快喝吧。”刘憬强忍住笑。
“哼!”郭蝈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杯中的奶更甜了。
那还是大三那年五一,刘憬三人约定去爬华山,鲁秋阳突然参加什么笔会,跑杭州去了,他就和郭蝈两人去了。结果郭蝈跌破了嘴唇,既不便吃东西,又不能出去见人,刘憬在酒店足足侍候她两天。
郭蝈喝完了,把杯子递给他。刘憬接过放在一旁,问道:“还疼吗?”
“疼。”郭蝈皱了下鼻子,腼腆依旧,却更象撒娇。
郭蝈的状况显然不能洗澡,刘憬道:“你到卫生间用热水泡泡脚,这样也能好点。”
郭蝈咬着嘴唇,偷偷瞥了瞥:“刘憬,你帮我打来吧,我想……在这泡?”
“你还没完了?”刘憬呼地直起身,这个来气。
“谁让你平常老说我了?”郭蝈扶了下眼镜,干脆靠回床头,“我现在病了,当然要好好报复你!你帮不帮我打水?”
“行,你厉害!”刘憬无奈站起身,“算我上辈子做孽欠你的。”
郭蝈掩着嘴,得意而幸福地笑了。她从未这样大胆地撒过娇,即使是对父母。鲁秋阳已经等于找到了,然后就要去刘憬家,再然后是爸妈请吃饭,原本她还觉得一切来得太快,可现在,她迫不急待了。
刘憬接完水,伸手试了试,端出来放到床边。郭蝈脱了袜子,把两只小白猪似的脚丫子泡了进去。好舒服的温度,直接暖到她心底。
刘憬坐在对面的床上,看着她问:“郭蝈,你那个男朋友是干嘛的?什么背景?”
“不告诉你!”郭蝈撇着嘴,美滋滋地说。刘憬仰身躺下,不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肯定是哪个大官家的!”
“那可不一定。”郭蝈羞喜娇嗔,脉脉望着眼前人。
她好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象很多次一样,又选择了低头。反正也没几天了,还是让爸妈说吧。还有那个秘密,他真一点不记得了吗?郭蝈偷偷抬了下眼,委屈地扁起小嘴。
刘憬侧躺在床上,看着泡脚泡得乐颠颠的老同学,有些打不起精神。他觉得有点舍不得,好象不想郭蝈去嫁人,其实郭蝈挺好,他心里默默念叨。
“我泡完了。”郭蝈说。
“哦,你等一下。”刘憬忙驱散脑中的罪恶念头,从包里找出毛巾递给她。
随后,刘憬把水倒掉,自行洗漱了一番。出来时,郭蝈已经睡下了,柔柔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她睡中的笑容很甜,也很美。他默默看了会儿,关灯,然后悄悄地躺下。
两人各自睡去,两张床,隔着宽宽的过道。
拉萨的夜很深,从窗口可以望见远远的雪山,有点孤单。
第四十九章 极地真情(上)
日光城果然名不虚传,刘憬刚刚醒来,就感到一种强烈的刺眼,在雪山千载不变的映衬下,窗外的阳光白得让人眩目。他揉了揉眼,看到一张平静依依的脸,是郭蝈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这个感觉好熟悉。
“你醒了,肚子还疼吗?”刘憬坐起身,两人静静相对。郭蝈微红着俏面,轻轻摇了摇头,拉萨的朝阳映得她丽色娇晕。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些暧昧,刘憬略觉尴尬,自昨夜泡脚那刻始,某些感觉不一样了,好象不再随便,或者不好再随便,因为郭蝈要嫁人了。
郭蝈无言地望着他,目光宁静而绵长,窗外的日光也因此柔和。刘憬拥被而坐,脸上尽是不自然,不是因为郭蝈的眼睛,是因为自己帮硬的下体,那里胀得生疼,却不便行动。
“死猪!你不说侍候我吗?”郭蝈开口了,居然是声讨,扁扁的小嘴憋出两个甜美的酒窝,“我半夜都疼得直打滚,怎么叫你也不醒!”
“去去去!你还得意忘形了!赶紧一边去,我要上厕所了!”刘憬当然知道她在撒娇,不失时机地以愤怒掩饰了窘境。
“你又说我,真不理你了!”郭蝈果然装生气坐回自己床上。刘憬赶紧借机起身,一头钻进卫生间。
“哗——!”长长的一泡尿,好舒服!
两人吃过早餐,张兴祺开着一辆越野车来接他们,三人寒喧一番,车子出发了。
行驶在拉萨大街,张兴祺热情地介绍着,两人经过短暂适应,对日光城有了新的认识。阳光下的拉萨,风高云阔,天蓝气爽,让人心神荡漾。街两侧的房屋、店铺,被照得一尘不染,光亮亮地;各色的行人、僧侣,人力车夫,黝黑的面庞绽着太阳一样的笑容。整个拉萨城,与灿烂的阳光融为一体,明媚而没有一点拘束。
越野车驰上国道,穿过拉萨河大桥,开始全力奔驰。两旁的景色开始不一样,天空中是神奇的光线,原野山色,冰川河谷,透着梦幻的光彩。山的色彩弥补了河的单调,河的流动赋予了山的灵气,一动一静之间,相得益彰。此外,一路上不时飘摇的经幡,也盛满了西藏的神秘。
刘憬少时读梁公的天山武侠系列,对冰山大川曾强烈向往,此番亲临其境,胸中蔚为壮烈,若真有冰川天女持剑而下,衣袂飘飘,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激动。
车子蜿蜒前进,海拔渐渐升高,周围群山环绕,山岭现出荒凉,山坡是低矮贫瘠的草摊,摊上处处裸露着黄土和岩石,风开始变得猛烈,气候也恶劣了起来。
张兴祺回身道:“前面就是米拉山口,海拔有五千多米,气候变化挺大。嘿,不过你们难得来一趟,见识一下也好。”
两人互相对望,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果然,风开始呼啸,发着颤人的响声,空中也变得浓烈,大片大片的云不停聚合,两人激动地望着窗外。远处凄迷的草场上,几个藏民驱赶着一支牦牛运输队,艰难而倔强地行走着。狂风肆虐地撕裂了牛背上的幔布,一个藏民大声呼喝,忙不迭地去掩盖那些食盐和简单的手工毛制品。
途中,三人吃了点东西。临行前,刘憬和郭蝈戴着哈达,学着藏民,嘴里念着“呀嗦嗦”,虔诚在经幡上写下自己和亲人的名字,祈求万能的山神给予保佑。刘憬也没忘了祈求山神,顺利地说服该死的鲁秋阳,然后早早回家。至于郭蝈,当然是祈求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心上人能一辈子平安快乐。张兴祺面带微笑,温和地望着两个年轻人。
车子继续前行,地势逐渐平缓,景色变得明媚。下午三点钟,众人抵达了有“小瑞士”之称的林芝。这里海拔只有三千米,滨临奔腾的雅鲁藏而江,水草肥美,风光秀丽,是西藏仅次于拉萨的第二旅游圣地。
路上,张兴祺打了个电话。进市区后,车子直奔林芝记者站,一女子俏立门前,远远地挥着手。张兴祺停好车,女子走上前,在车外向刘憬二人微笑点头。刘憬笑着回礼,顺带打量了一番。这女子大约一米六,不能说很漂亮,但全身散发着很知性的味道
女子坐进,张兴祺介绍道:“我女朋友夏兰,新华社记者,我来援藏,她也暂时跟我过来了。你们那个同学的行踪,我就是让她盯着的。”
原来是记者,怪不得感觉跟鲁豫似的!刘憬暗暗佩服自己。
夏兰回眸一笑,大方地道:“你们好,早听说过你们了。你就是郭洋吧,我们家兴祺说了,他从小做梦就想娶了你,没办法才找了我的。”说着话,还向刘憬瞥了一眼。
刘憬只有苦笑。郭蝈红了下脸,嗔道:“别听熊猫大哥胡说,姐姐是有名的大记者,我才是个不入流的小记者,比姐姐差多了,熊猫大哥哪能看得上我!”
张兴祺大笑:“谁说的?我们一个大熊猫,一个小熊猫,不正好是一对!”
“可惜你没机会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吧!”夏兰捶了爱人一拳,脸上满是幸福。
张兴祺再笑,越野车在笑声中冲出。在夏兰的指引下,车子来到市效的一处山下。众人下车,夏兰伸手一指:“你们那朋友就在那小庙里,车开不上去,你们得走上去。”
两人张目望去,半山中,一黄砖砌的小庙孤零零独立,甚是蹩脚。两人转回身,张兴祺上前道:“你们去找人吧,我们回市里安排住处,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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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张大哥!夏姐姐再见!”两人道别。
“呵呵,不客气;祝你们顺利!”
越野车远去,刘憬拉着郭蝈的手,轻步上山。
第四十九章 极地真情(中)
小庙前,一白袍喇嘛手持念珠,领着两个小徒弟迎出,估计是鲁秋阳的舅舅。刘憬不懂西藏宗教,但穿白色僧袍,应该是白教喇嘛。呵,没见到冰川天女,见着白教法王了。
“小僧私奔,两位何来?”三喇嘛齐施一礼,大喇嘛用汉语问。
晕!出家人怎么起这么法号?刘憬曾听鲁秋阳谈及,说他舅舅早年风流倜傥,悦尽人间春色,还曾与人私奔,后大彻大悟,方遁入空门,成为世外高人,估计法号也是由此而来。
两人还了一礼,刘憬道:“法师,您是秋阳的舅舅吧,我们是他同学,他女朋友怀孕了,我们来找他回去。”他语气平淡,但却透着异常的坚定。
“哦?”私奔大法师一愕,眉头微锁。西藏各教派门规不一,但多半不严禁女色,生完子女后才要求禁欲,不过私奔大师显然已看透了这一点。
“法师,我们可以见他吗?”刘憬追问。
“请进。”大法师侧了侧身,两个小喇嘛让到一旁。
小庙很简陋,只有几间房,法堂不过十几平,除了正中的佛像,无任何显眼的地方。私奔法师吩咐小徒弟泡茶,被刘憬止住:“法师不必客气,秋阳在什么地方,我想先见见他?”
“好吧,两位请跟我来。”
私奔大法师引二人穿过小庙,向上一指:“他在山顶,你们去吧。”
两人道谢要走,大喇嘛又道:“喀松桑布是我的外甥,我唯一的亲人,尼洋河水把他养大,藏边的果秀包裹着他。神明允许飞鸟翱翔,苍蝇也可以挥展翅膀。你们把他带回去,让他记住自己身体里的血。”
“谢谢法师。”刘憬目光激动,胸口不平地膨胀着。这位舅舅显然已劝过外甥,他很是憋闷,连喇嘛都明白的道理,鲁秋阳怎么就转不过弯?
大法师施了施礼,转身进去了。
五月的西藏气温尚低,又是在山中,两人迤逦而上,空气逐渐变得寒冷。半小时后,在雪山环绕掩映中,一小湖映入眼帘。湖面翠绿晶莹,似玉似碧,湖水清澈如镜,如丝如绸,四周的高山和雪峰在湖中倒影,小湖象一朵幽幽盛开的雪莲。
鲁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