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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体内的尸毒发作,已经昏睡了一天了…」
「尸毒?不是已经解毒了吗?」
说起这个苗雪卿就气愤,他自责地说:「师父,都怪我无能,中了夏候勋的计,我上次取得的解药被做了手脚,效力只能维持七天…」
「那我…」
「我又跑去找他要解药了,虽然这次的解跟上回一样,不过师公说可以找人配置新药,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一定可以复的。」
「你又去见他了?」申屠柏儒拧起眉心。「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没…师父,你再休息一下吧…」苗雪卿忙扶着他回到床上,关怀地问:「师父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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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吧…吃什么也不要紧。」申屠柏儒正说着,目光冷不防凝滞在苗雪卿的脖子上。「你脖子怎么了?」
「脖子?」苗雪卿一头水地扭头,拉开衣领看了看。
「…」申屠柏儒指着他雪白肌肤上的几点暗红的淤伤。
苗雪卿登时意识到这是什么……是勋留下的吻痕!他上次被夏候勋占有之后,胸前也布满些伤痕,想不到对方这次居然将吻痕留在了更加显眼的地方!
他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拢起口,不敢直视申屠柏儒质问的双眼。他越是心虚,就越引起申屠柏儒的疑心。
「雪卿,这到底是什么?」从他低沉的口气来看,他恐怕也猜到这伤痕因何而起了。
「我不知道…」苗雪卿惊慌地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申屠柏儒忽然激动地跳起来,粗鲁地扯开他的襟口。
当看到他胸膛上斑斑点点的吻痕后,申屠柏儒的神情在一瞬间凝结。在苗雪卿怕恐地跳开一步。紧紧抓住自已的领口。
「师父…」他望着申屠柏儒震惊的神色,又是惧又是担忧。
申屠柏儒缓缓低下头去,他咬着牙,艰难地发出声音:「他对你做了什么…」
苗雪卿知道瞒不过他,可相又如能说得出口?他颤抖着揪住自已的衣领,无言以对。
就算他什不说,申屠柏儒也能推断山前因后果了。
「你的解药…就是这样得回来吗?」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
苗雪奛里闪着泪花,几不可闻地道:「师父…我对不起你…」
「你拿里对不起我了?!」申屠柏儒猛然暴怒地一拳擂向床柱,虽脍的气力还未恢复,却也让整张床剧烈颤动起来。他站起来,眼睛发红地吼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没用!是我太无能!」
「师父!不是的…」苗雪卿拼命摇头。
「哪里不是?!我还么要保护你,结果却中了敌人的诡计!还让你受这种苦!像我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我宁愿自已死不要你被那人污辱!」申屠柏儒一边骂一边猛力捶打柱,眼看他的手撞得通红破皮,整张床也快要被震塌。
苗雪卿冲过去捉住他的手,低喊道:「师父!你别这样!」
申屠柏儒猛力甩开他的手,转为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对他吼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让我就这么死掉不就好了?!」
「师父!你别再这么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苗雪卿脱口而出,申屠柏儒怔住了。
「你…自愿的?」
苗雪卿惊觉自已说溜嘴了,奈何话已出口,他垂着头,沙哑着嗓子道:「是我自愿接受他的条件的…我并没有后悔…」
「你不恨他吗…」申屠柏儒的声音也是亚得可以。
「我只恨他伤了你,至于他对我做的事…这是我自已选择的,我没有憎恨的权利…」
「可是我有!」申屠柏儒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他摇着苗雪卿肩膀咆哮着:「为什么他就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你?!为什么我只能像个懦夫一般被他摆布?!我一直以来的忍耐到底算什么?!」
「师父…」苗雪卿正为他的话吃惊,申屠柏儒喊出一句:
「我一直都这样爱着你!难道我对你的感情比不上他吗?!」
他的话像一记闷雷一般击中苗雪卿,惊得他全身僵硬起来。申屠柏儒猝不及防地抱住他,用力吻上他的唇。
「恩!」苗雪卿没有任何思考,几乎是在被吻上的那瞬间就将他推开了。申屠柏儒被冲力撞得倒在床上,苗雪卿捂着嘴,满脸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压抑,只能听到两人低低喘气的声音。申屠柏儒的头垂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苗雪卿也不敢看他,他也是心乱如麻。
申屠柏儒居然说爱他…自已居然在被对方表白之后狠狠地把他推开…难道说他内心里能够接受的只有「那人」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举动…
苗雪卿冷静过后,发现自已方才用力过猛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申屠柏儒跟前,内疚地说:「师父…对不起,撞痛您了吗…」
他还没说完,申屠柏儒毫无预警地出手,点上他的|穴道。
「呃…」苗雪卿双目圆凸,浑身一麻。申屠柏儒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子,将他放在床上。
苗雪卿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他最后的句话——
「我不会放过那个污辱你的恶贼的,我要他以性命偿还!」
不要…不要这样做…苗雪卿很想喊出来,可他无法发出声音,无边的黑暗再次将他吞噬…
北风疾啸,月光掩映。树林深处不时响起夜鸟的惊叫,整片山峦都笼罩在肃杀的气氛中。
夏候勋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缓步走到林中的一块空地上,银白色的月光投射在他身上,使他全身彷复散发出一层奇异的光芒。他身上一如既往地没有带剑,仅仅是在腰间挂着一把折扇。
夏候勋站在空地中央,环视四周。确定自已来对地方之后,他将手里的纸条扔开,轻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青衣男子随即从树上跃下,落在他跟前。夏候勋冷漠地盯着对方眼里的滔天怒火,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申屠公子,您的毒刚刚被解吧?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申屠柏儒抽出剑,冷声道:「废话少说,我今天就要跟你做个了断!」
「了断?」夏候勋失笑。「你要怎么了断法?杀了我吗?」
「我今天就把你那双肮脏的手砍断!让你再也不能碰雪卿一下!」申屠柏儒怒道。
「呵呵…你已经知道了?」夏候勋恶意地笑着。「怎样?很懊悔吧?是你自已爱装圣人而已,把雪卿留在身边这么久了却不出手…说起来我还真应该感谢你的愚蠢。」
「别把我跟你这种卑鄙小人混为一谈!」申屠柏儒火冒三丈:「我对雪卿没有那种肮脏的欲念!」
「是吗?」夏候勋嗤之以鼻:「我看到不是,你心里早就幻想着如何『吃掉』雪卿了吧?只不过为了保存颜面强忍着罢了,加上雪卿根本对你没感觉,你就冀望着能有一天感动他,让他主动跳进你的怀抱。像你这种伪君子,我见过不少了…」
「你闭嘴!」申屠柏儒被说中心事,气极败坏地持剑疾刺过去。夏候勋就等他出招,迅速以扇子隔开他的进攻。申屠柏儒狠力出剑,嘶地一声,夏候勋的纸扇被劈开一道缺口。申屠柏儒怒吼道:「不想死的话就拿出正正经经地武器来跟我较量!」
「正经的武器是吗…?」相候勋冷冷一笑,轻按扇枘,只听噗噗几声,纸扇的纸张破裂,原本平平无奇的折扇居然变感了由钢刀组成的钢铁扇子。一排排钢刀在月光下呈现出灰白的寒光,看起来骇人至极。
原来这才是他的武器?申屠柏儒生平第一次悔到这么奇异的钢扇。
「普天之下,需要我用这把钢扇来对付的敌人不超过七个,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夏候勋冷笑道。
「哼,少卖弄玄虚!」申屠柏儒持剑劈去。
锵!剑锋被钢刀挡下,申屠柏儒感觉手心阵阵酸麻,这把钢扇比他的剑要坚硬锐利,正面硬碰不是办法!他旋即改变策略,飞身跃起,从夏候勋防备较弱的头顶与背后进攻。
夏候勋看穿他的意图,气定神闲地挥扇挡开,在防御的同时,他的左手飞快地拔下质中一块刀片向申屠柏儒射去。只顾着进攻的申屠柏儒闪躲得不够及时,胸前登时被划出一伤口,可他依旧忍着痛不折不挠地出剑。
剑光难难,噌噌有声,两人互不相让,飞旋的剑气将附近的树杆刮出一道道深痕。申屠柏儒昏睡了一整天加上伤员未愈,力气尚未恢复,激战了几个回合后开始汗涔涔出剑的力度越发疲乏。夏候勋不急着解决他,遏他似的在林中飞跃,申屠柏儒怒骂着「别跑!」,紧追其后。
山下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吶喊:「师父——!」
申屠柏儒听到这声呼喊,登时停下手来,落在一棵树上。夏候勋斜瞥着苗雪卿驾马奔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眼里闪烁着阴谋的光芒,夏候勋倏地转过方向,向申屠柏儒冲去,后者反应过来,旋即提剑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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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苗雪卿大喊着奔到他们下面。
激战中的二人充耳不闻,相候勋注意着苗雪卿越来越接近,他故意留出一个空档,申屠柏儒正要持剑刺去,他胸口忽然泛起剧烈的钝痛。
「呜…」申屠柏儒脸色唰地变白,身子软下,往夏候勋的钢扇扑去,相候勋一惊,飞快把扇子抽离。
银光闪过,又是嘶地一声,鲜血从申屠柏儒胸前溅出,他如离玄的箭一般,往地面坠落。
「师父!」苗雪卿飞扑过去,接住他的身子。
申屠柏儒胸前血流如注,苗雪卿慌乱地按住他的|穴位。申屠柏儒痛吟着,脸色惨白。夏候勋落在他们跟前,脸色凝重地看着抱住申屠柏儒的苗雪卿。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是计划让申屠柏儒刺伤自已,以博取苗雪卿的同情的…
真该死!计划都打乱了!他懊恼地想着,向苗雪卿他们走去。苗雪卿立即像发怒的野猫一般竖起汗毛来,抓起剑对着他怒吼:「别过来!」
「雪卿,这只是意外…」夏候勋正要解释,申屠柏儒猛然蹦起来,艰难地握着剑道:「我们还没有分胜负!」
「就凭你现在这样子?省点吧。」夏候勋嗤笑,申屠柏儒激愤地挣脱苗雪卿,狠扑过。夏候勋立即以钢扇还击,两人再度激战。
「师父!」苗雪卿被剑气挡在外面,无法接近,只能干著急。
在心上人面前不能丢脸,申屠柏儒使出浑身解数,剑剑劈向夏候勋的要害。夏候勋心想现在是使用苦肉计的机会了,他正准备留出漏洞,让申屠柏儒刺中自已。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咆哮--
「都住手--!!!」
这声吼叫内力十足,震天价响,惊得林内的夜鸟惊慌四散,就连大地也颤抖起来。苗雪卿连忙捂住耳朵,运气抵御。
这边的夏候勋与申屠柏儒飞快地分开,原本就虚弱的申屠柏儒脚步不稳地跌坐下去。苗雪卿顾不上耳朵里的刺痛,?忙冲过去扶着他。夏候勋愤恨地盯着他们,却不敢贸然接近。
四周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一身黑衣的男子披着夜色走来。
「师公…」苗雪卿意外地看着对方,安长均笔直走到他跟前,他的眼神悔来有点疲惫,不过精神依旧饱满。
安长均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解药已经配好了,让你师父服下。」
「是。」苗雪卿赶紧接过药瓶,喂着 申屠柏儒吃下。
安长均转向脸色阴冷的夏候勋,淡淡地说:「夏候掌门,小徒道行不够,中了您的计,这点安某也不好追究。而今小徒已经被解毒了,那么此事也很应该告一段落,还望夏候掌门息事宁人,不要另起事端。」
夏候勋眼看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自已的预想,他再也有吊儿郎当的心思,沉声道:「在下也不想起什么事端,我只是要『我的人』回来我身边!」
安长均看了看满脸抗拒的苗雪卿,道:「雪卿已经是我派弟子,他并不愿意回去。」
苗雪卿搀扶着吃过解药的申屠柏儒站起来,再也不看夏候勋一眼,相候勋低吼:「雪卿!」
苗雪卿伤神地盯着地面,低声说道:「夏候掌门,我只是一个被你毁掉武功抛弃的人…请您不要再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您手下猛将如云,我回不回去你身边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差别…求您放过我…」
听他说得如此决绝,夏候勋脸上首次流露出着急无措的神色,他张着口想说什么,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苗雪卿扶着申屠柏儒,转过身走开,安长均见夏候勋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也要赶着离开。相候勋捏着拳,彷复压抑着什么似的,浑身都在发抖。他抬头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人,终于爆发出来——
「雪卿——!你看看这个!」
苗雪卿等人错愕地转过头,只见夏候勋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物品…苗雪卿望着那泛着青白光芒的扇形玉佩,震惊地瞪大双眼。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旋,从自已已割下了夏候勋的玉佩,到自已每次拿着玉佩痴看,再到自已在雪地中向掉落的玉佩伸出无力的手…苗雪卿彻底怔住了,申屠柏儒与安长均不解地看着他们。
夏候勋举着那玉佩,眼圈发红地吶喊道:「我没有抛弃你!我也不想毁去你的武功的!」
苗雪卿呆呆地听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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