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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爱情都是一样的,充满催|情温度!
冷傲叛逆如她,虽不屑男欢女爱,儿女情长,却仍是闪避不了爱神的利箭,向下半身的需索降服。是他开始了这一切,
让她性格里的那潭孤水上升至沸点。偏偏,他是她的老师啊!
可她顾不了那麽多了;宁愿情深爱上,不计一切。
第一章
人类是从堕落开始的。从下半身开始。从染色体复制分裂成胚胎,再分裂结合成赤裸肉体;人都是由色而生,由欲望而成形。
爱情的功用,就在于雌雄交配时,提供给欲望一点甜蜜的滋味与刺激,让汗水与呻吟充分的交融,让痛苦与欢愉发挥至淋漓,然后,确实充分的感受到情爱与色欲所带来的痉挛与畅快。
没错。爱情不过用来应付交配时那催诱发情的需要;一帖动情的激素,从下半身发生。
你觉得你的爱情比较特别,比较不一样吗?
嗤!
天下的爱情都是一样的。
充满发情的味道。
王米夏这么说。赭红的双唇不屑的斜撇着,叼着一根长梗的圣罗兰淡烟;翘翘浓密的睫毛下的黑眼珠半眯着,要笑不笑地睥睨着迎面而来的爱情。
那是个燠燥的夏天,夜正晚,充满罪恶的气氛。
十七岁最后的一天。她堕落的开始。
第二章
“他×的!热死了!这种鬼天气!”
艳热的一个天,昏暗暗的晦夜里,王米夏穿着一袭凉绿的无袖短衬衫,窄管七分黑长裤,配上黑色功夫鞋,没穿袜子,露出了白哲的肩臂、小腿肚和凉凉的肚脐;右手夹着一根长梗的淡香烟,岔开双腿大刺刺的坐在庙前的台阶上。
庙前有个大广场,广场旁就是夜市,摊贩零散,卖水果的,烤肉串的,卖香肠、蚵仔煎的……各种小吃摊一路从庙口广场迤逦到夜市。
“干嘛?发什么神经!天气又没惹你!”台阶另一边的贺瑶子朝她翻个白眼,吐掉嚼得发硬的口香糖。天气热,她穿了一件花色的小可爱,连衬衫都省了,露出大半截的肚皮;腰上系了一条短得不能再短,只够遮住屁股眼的白色迷你裙,脚下踩着一双起码十公分高的面包鞋。
这样的装扮,在别的地方也许还好,但在这种“弊俗”的乡下小镇,是很引人侧目、遭人非议的。一些带着小孩到庙口乘凉、顺便东家长西家短一番的家庭主妇看到她们俩那副模样,无不将眉头一皱,拉着孩子快快的走开。
“F××YOU——”贺瑶子伸出中指比向那些端庄的良家妇女,将声音含在嘴巴里,以嘴形吐出那句淫秽的英语。
看那些正经的主妇们皱着眉,落荒而逃的窘样,她愉快地咯咯笑起来。
“你实在很无聊那!瑶子。”王米夏瞥了贺瑶子一眼,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她对那些“良家妇女”其实也没什么好感,但贺瑶子的举动在这种燠燥的夜晚看起来也很白痴。反正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这是个让人觉得不管做什么都不对劲的夜晚。天气闷热得有些反常。
这地方说是乡下其实也不算乡下,隔着一条河,或者说一座桥,就是花花绿绿、热闹的大都市,坐车大概几十分钟就可以到。而且小镇还临海,海风吹来多少带一点异国的情调。但她就是不明白,怎么这些人都生得一头豆腐脑,思想还停留在旧石器时代。
“就是无聊啊!”贺瑶子耸耸肩,往嘴巴重新丢了一粒凉凉的薄荷口香糖。
“你当心她们往你家去说长道短。”她睨睨贺瑶子那露了一大半的屁股眼,翻翻白眼,一副闷透了的表情。“你干嘛穿得这么‘招摇’,那些人看了不知又要怎么说去,你不怕你爸知道了跳起来抓狂!”
“管他的!随她们爱怎么说!我爸才没空管我的事。”
“说得也是。”王米夏歪歪头。手上夹着的香烟和她的身体形成四十五度的夹角,青烟袅袅,看来有种极不谐调的诡艳感,淋上闷、热及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现在是处于‘三不管’地带,自由又自在。我妈干干脆脆的跑了,根本就不管我;我爸是没空管我;至于那个女人,根本管不了我。所以,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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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春呢?”小春念小五,是贺瑶子唯一的妹妹,有着一颗和全天下所有小学生一样、被体制强制灌输教育成功的、意识型态僵硬又保守的脑袋。
贺瑶子撇撇嘴,一副“管她死活”的悻然模样。
“那个讨厌的小鬼,我才懒得理她。你不知道,上个礼拜,她那个MC——第一次的,突然来了,流了好多血。她以为她得了绝症快死了,歇斯底里大呼小叫。我在旁边看了暗暗觉得好笑。”
“你没有告诉她那是怎么回事?”
“谁理她!反正有那个女人在一旁假好仙。那个小鬼,不晓得中了什么毒,我爸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竟然还叫那个女人阿姨!”
王米夏眯眯眼。一根香烟烧去了大半截都还没吸上一口,烟雾弥漫又带着鬼魅、骚闷、不怀好意的气息。
“你别那么乖戾,小春好歹是你的妹妹——”
贺瑶子挥挥手,一副“算了算了”的鸟屎样,将她的话卡断。吐掉口香糖,说:
“不提那些鸟事了。你呢?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天晓得,我已经大半年没见到她了。”王米夏用力吸了一口烟,急躁的呛出来。“搞不好她早被人奸杀死在都市角落的某个公寓小套房内也说不定。”
“米夏!你怎么这么说!那好歹是你妈耶!”贺瑶子皱皱眉,一点都不欣赏她的乖戾。
她抬抬下巴,睨了贺子瑶一眼。“不然,你要我怎么说?你忘了,你妈跟你爸离婚跑人时,你自己又是怎么说的?”
“那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王米夏仍然一副乖戾不以为然的神态。
她可不觉得她的处境跟贺瑶子有什么不一样——不,还要更糟。贺瑶子的情况好歹只是父母离了婚,老妈跑走了,老头又找到个新的姘头罢了,一个家还有一半是完整的兼正常。而她,可就凄惨了。“非婚生子女”也就罢了,想去“认祖归宗”又基因不详的找不到对象;从小更被丢在那个破得发霉的烂房子与年老体哀的阿妈相依为命,饱受异样的眼光。
她不由得不怀疑“制度”这回事,与人生、与一切。人既然是群居的动物,当然不会自动去招揽“孤独”这种东西;但想想,天地这么大,世界这么广,在这个小镇,甚至在学校、在班级上,竟都找不到个安得下她的地方,她竟显得那么异类。也因此,她跟贺瑶子因为境况相似,两人关系就显得有种奇怪的亲近,她们身上分泌着“同类”的气液,相处时可以剥落许多不必要的伪装。
“米夏——”
广场那边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没听仔细,贺瑶子眼尖,身体坐直了,用手肘推推她说:
“唉,米夏,你那个高高帅帅、品学兼优的青梅竹马在叫你。”
青梅竹马?她疑惑地扫贺瑶子一眼。目光一转,看见住在她家巷子口的叶维廉朝她们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身材同样高挺的男孩。
“维廉。”她打个招呼,又扫了贺瑶子一眼,似乎在说她无聊,没事干嘛堆砌那么多形容词。
“远远就看到你,我叫你你没听到,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叶维廉走到她面前,双脚不齐地站在台阶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王米夏仰起头,回视他的俯望。
“和朋友一起来逛逛。”叶维廉略微侧身,目光调向他身后的男孩。“这是我同学,麦少冬。”
麦少冬?王米夏微微扬了扬眉。她知道这个名字。他们麦家是有名的大地主,隔壁村有一大半的土地怕不都是他们的,家里有钱得很;而且因为有钱,麦家的小孩都受到良好的栽培,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不是医生就是律师,经过镇上那些三姑六婆加油添醋,他们那个麦家,简直就像传奇。
大概因为是有钱人家的子弟,骄矜惯了,麦少冬面色冷淡,深刻立体如雕像一般的脸庞,也如雕像般的傲慢高姿态,来意彷佛不善。而少了那份骄矜的叶维廉,与麦少冬同般深镌的线条轮廓,就显得柔和许多。
她没说话,不防贺瑶子突然冒出高亢兴奋的声音说:“那个麦家?!同学?那么,你跟叶维廉一样都是那所明星学校的学生喽?”
麦少冬仅是脸皮动了动,似乎很不屑,拽拽的。叶维廉则像这时才发现贺瑶子的存在,视线一低,避开她那圆润饱满、快撑爆出小可爱似的胸部,和那一大截白猪肉般的肚皮。
气氛有些尴尬。王米夏弹了弹烟灰,接口说:“瑶子,你这不是废话吗?既然是同学,当然就同个学校了。不过,‘明星’什么的,那倒未必了。”麦少冬那傲慢的样子让人有些刺眼,她故意刺了一句,化解贺瑶子的难堪。
她站起来,喷出一口烟,比比贺瑶子,朝叶维廉说:
“瑶子,贺瑶子,我同班同学,你还记得吧?上次在路上遇见时,介绍你们认识过的。”
叶维廉脸上很快闪过一个恍然的表情,但他不动声色,点头说:“记得。”顾全了贺瑶子的面子,对她那种“自来熟”的热络态度很包容。
王米夏扯扯嘴角,没说什么。她注意到他脸上那飞快闪过的恍然了,但她知道他会这么说。叶维廉是个内敛的男孩,虽不见得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却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看重感情的秩序,生疏有别,但原则内的礼貌懂得周全。
见她嘴边叼着烟,流里流气的,叶维廉想都不想,便伸手将烟拿开,丢在地上踩熄了。带点责备,皱眉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口气里却有种经过长久的时间堆积,才生得出的近乎亲密的体贴。
王米夏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浓浓的一阵烟偷袭地薰过,溢来满到泛滥的烤肉香,她吞口口水,摸摸口袋,好不容易捞出几枚铜板。她扁扁嘴,转向贺瑶子,说:
“瑶子,你身上有钱吗?”
贺瑶子摇头。“没了。刚刚在便利商店都被你搜括光了,你忘了?你那些铜板还是我给的钱找的呢。”
刚刚她们在便利商店搜括了一包烟,两包口香糖和啤酒,一张红色新台币就去得差不多了,剩下几枚派不了用场的铜板。
她低咒一声,将铜板塞回口袋。
“怎么?肚子饿吗?你晚上还没吃?”叶维廉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问得很直接。
“我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饿扁了!”王米夏拍拍肚子,回答得也很直接。
贺瑶子看她对叶维廉的态度那么直接、粗俗,睁大眼,有些惊讶。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避讳或做作。尤其是王米夏,一点都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形象都破坏光了。
“你还是那样,老是说不听。”叶维廉摇摇头,很自然的将她拉近一些。说:“你这样三餐不定,会把胃搞坏的。来,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必了,你借我一些钱就可以。”王米夏想想,还是没接受他的好意。略略移开身子,不小心撞上了麦少冬的目光。
麦少冬正看着她,还是那一副骄慢冷淡,面色与眼神都颇为不善。那目光是挑剔的,鄙夷,还有贬抑。
她火了,甩开脸,干脆对那个麦少冬视而不见。
“要多少?”叶维廉问,一边掏皮夹。
她比根手指,意思指一张红色新台币就够了,叶维廉却拿了伍佰块给她。她想不需要那么多,要退还给他,想想算了,嘴角一扬,将钱塞进口袋。
“谢了,下次还你。”
叶维廉微微笑着,看看左右,遇到麦少冬冷淡、有些催促的眼神,顿了一下,像父亲提醒贪玩的女儿,又像丈夫叮咛游心重的妻子般,叮咛王米夏说:
“那我先走了,没事早点回家,别在外头游荡太晚,你阿妈会担心。还有,庙口这地方,没事少来,太复杂了——”
“维廉!”王米夏打断他,语气有些不耐。“才九点不到,你不必担心。”
叶维廉看看她,显得有些无奈。临离开前,还是又小心叮咛她说:
“没事还是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了。”她挥挥手,掉头往烤肉摊子走去。
叶维廉无奈又对她无策似地望着她背影一会,神情很溺爱包容,才偕着麦少冬走开。自始至终,麦少冬都没有说话,所有情绪的起伏都包裹在冷淡的注视里。
“唉,米夏……”贺瑶子在摊子前追上王米夏,语气暖昧的说:“你那个青梅竹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