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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启华不理,将双手的巨斧晃,喝道:“久闻你魏霸功夫了得,此刻我就与你较高下,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回去,你输了,就留下你这老骨头。”
魏霸冷哼声,不卑不亢的道:“小子,想赢老子,你还差了点。你想怎么过比法,尽管划出道儿,老子奉陪到底。”
老八听见此话,朝老九使了个眼色,拍马上前,压低声音道:“老九,此人奸狡,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老九淡淡笑,也压低声音道:“八哥,你放心吧,我看他是个英雄,要是真能从我的手底下活命,我就认了。”
老九说完,将板斧望地上划,飘身下马,已然划出个圈,将他圈在中央。随即站起身,朝魏霸道:“魏霸,此圈只容人,你可在外围攻我,要是我离开此圈,就算我输了。”
魏霸不屑地笑道:“魏小儿,就这么点道儿,要是老子轻易破得,就不要笑老子欺负你小儿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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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板斧指,喝道:“啰里巴索,你到底比不比?”
魏霸顿时现出股英气,抱拳礼道:“老子从来就没怕过人,今夜要是老子用了兵器,都不算赢。”
老九听,将板斧朝圈外扔,冷笑道:“你既然不用兵器,那我又怎欺你年老。来吧,我让你三招。”
魏霸心里暗笑,如此小儿,竟然自找死路,让我三招,你就拿着板斧,也不定是我的对手。随即双手卷,将袖子卷起,朝老九驰去。老九见长袖卷,似飞出物,吓得向后退出步。
老九深知,要再退半步,两只脚都将离开圈了,只得定定神,身子旋,换了个方向。老九此番,才知魏霸的厉害,心想此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当时在线天,他没施展出他的绝技,看不出他如此难敌。
老九才忖了忖,便见魏霸的左脚,已踏入圈内。老九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猛地将双手运力,朝魏霸推出。魏霸知他是想以硬碰硬,也不示弱,随即双手吞吐,朝老九的双手对去。
老九不防他这般老骨头,还敢硬碰硬的来袭,随即见招撤招,将双掌收了回去。魏霸似有点老眼昏花,不防老九收招如此之快,双掌出,险些扑倒在地。众围观的人,看得大笑不已。
老八立在马上,见魏霸要倒的样子,拍掌道:“老九,在背上给他掌,让他扑个狗吃屎。”
老九摇摇头,将脚挪,挪如圈内,却不攻魏霸。魏霸好不容易站定,喝道:“钱启华,你已经输了。”
老八和在场的人,突然愣,鸦雀无声。
老九微微笑,抱拳朝魏霸道:“不错,我早已输了,你走吧。”
众人明明都见老九还在圈内,为何他就认输了?不禁讶然地望着老九,都显出惊愕的神色。
老九走出圈外,捡起地上的板斧,朝魏霸道:“你可以走了,怎么还不走?”
魏霸愣愣地望着老九,心里焦虑,他不敢离开,害怕老九背后出招偷袭,摇摇头道:“我不想走。”
老九鼻子里嗤的声,冷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害怕我背后暗算。你把我钱老九当什么人了,我既然认输,难道还要害你不成?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见你生平所做之事……。”
魏霸伸手指,喝住老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不禁抱拳道:“后会有期,我魏霸欠你命,迟早会还给你的。”
老九翻身上马,见追老二的人回来了,忙问道:“追到了吗?”
众人摇摇头,都说没见到老二。老九只得叹息道:“佘家营既知我派人前来,想必早有埋伏,不如先回去料理老爷的丧事,等丧事完后,再行区处。”
老八也有些厌战,点头同意老九的想法。老九见他无异议,押着佘家营的八十余家丁,往线天赶来。
才行了程,忽听得前面有狐狸的哀鸣声。老九喝令停住脚步,不得前行。老八疑惑地道:“老九,怎么回事?”
老九摇头道:“八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不是狐狸的哀鸣声。”
老八听罢,大吃惊,命众人都晃亮火把,步步为营,不得乱了秩序。他亲自断后,眼睛随时盯着可疑之处。
老九拍马上前,亲自开道,以防不测。
行不数步,便听见周围有沙沙声响。老九大叫声道:“大家快停住,随时戒备。”
众人听得声音越来越近,都不敢怠慢。老九将板斧拍,怒吼声,调转马头。但见左右两面的山上,全是火把,照耀如同白日。
众人惊得呆了,都围成团。
老九喝道:“大家不得惊慌,即便是佘家营的人,咱们也得突围而走。”
沙沙声随着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老八也奔到前头,和老九商议道:“老九,我看佘家营的人也不想和我们为难,只是想要回这些俘虏,不如扔下他们,咱们不战也不损失什么。只要扔下他们,咱们都是轻骑,很快就能摆脱他们。”
老九顿了顿,左思右想,不得计策,只得照办。命所有线天的人,都骑上骏马,扔下所有俘获的人,轻骑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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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望着扔下的俘虏,不舍地道:“王八羔子,没想到在这里还埋有伏兵。魏霸也真能算,怎么会算到我们会走大路?”
老八哼了声,啐道:“我看不是魏霸,而是二哥吧。当初三哥就不该放二哥的,还说什么兄弟情深,你看二哥做的事是何等的绝?”
老九不好多说,命所有的骑上骏马的人先行,留下老八和他断后。老八见火光越来越近,朝老九道:“九弟,咱们快走,不得久留。”
随即拍马上前,朝大道驰去。
老九有些不干,勒住马缰,手握着两柄板斧,立在大道之上,等待来人。顷刻间,只见丛林里闪出人,身穿白色貂裘,行动如风,长发飘飘,须臾朝他驰来。
老九看不清她的脸,只觉身材纤细,高挑婀娜,玲珑美人胚子,尽显端庄华丽。老九将马缰松,右手接过柄板斧,暴喝声道:“来得正好,九爷我正想会会佘家营的高人。”
老九说罢,双腿夹马腹,那马便朝驰来的白衣人驰去。
白衣人见老九拍马朝捆着的众家丁身旁掠过,吓得众家丁闪避不迭,眼见得他飘然而来,眼见得他威武英俊,眼见得他玉树临风,眼见得他迷醉人眼。
白衣人停在那里,却没有动。
老九突然间闪过个念头,右手紧,抓住马缰,那马双腿高举,仰天长嘶声,久久不绝,回荡在整个山峦起伏的丛林中。
正文 三十四
白衣人依旧没有动,怔怔的望着老九。突然间,黑漆片,又听得丛林里狐狸的哀鸣声,老九不敢逗留,用手勒了勒马缰,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老九的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只要你不是鬼,迟早天吾得到你。
白衣人也望着老九,呆呆的出了回神。暗想年龄相差若许,可惜君生我未生。
老九回到线天,见了老三,将切情况禀报了番。
老三见他湿漉漉片,忙命人帮他换了衣服。
老三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加头道:“你能以大局为重,我颇感欣慰。如今爹就要入土为安了,做儿子的,就应该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还得举丧。”
老九应命声去了,老三望着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天,命人将道士请来。过不须臾,道士来了。老三命人倒了碗茶,让他对席坐下,启齿问道:“先生,依你看,明日倒是葬得葬不得?”
道士端起茶碗,品了品茶,点头道:“上好的毛尖茶,我就喜欢这味儿。”
老三见他不正面回答,只谈品茶,不觉心里奇怪。但他忍住不问,耐心地等待。过了良久,才听道士打破沉静道:“三爷,这事我也不好说得,还请阴阳先生来看看为好。是他看的地,他看的期程,我们也不知好与不好。”
老三捶桌喝道:“那阴阳先生,分明是骗人钱财之辈,如今怎还去请他来看?久闻先生能看地明阴阳之理,才真心请教,难道先生……。”
道士连连摆手道:“三爷,论理说,人死需早入土为好。如今虽是深秋,却也不能将遗体长期放在灵堂。阴阳先生看的这个期确实很好,但也冲撞了雨神。”
老三点头道:“下午我看了看天,还好好的,阳光明媚,可到傍晚,就像变脸样,下起了雨。九爷回来时,全身都已被淋透了。我怕明日雨大,这么远的路,万路滑可怎么是好?”
道士捻须沉吟了半晌,喃喃地道:“想必天意如此,咱们也不用太为担忧。三爷早去准备八人对抬大杠,明日好用。”
老三朝旁的家丁吩咐了几句,那家丁便去了。老三见家丁已去,又问道士道:“先生,那依你看,明日到底能不能葬在挖好的天井内?”
道士惊,望向老三,迟疑地道:“三爷,何出此言?”
老三叹息声道:“昨晚我刚恍惚睡去,便见我爹从窗外走来,扇了我耳光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让个败财之人来为我看地,说什么我也不会去那地方的。’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不见。我迷糊中醒来,吓得林汗淋漓,所以才问先生。”
道士放下茶碗,朝老三压低声音道:“明日是个破日,不能安葬老爷。但已看好日子,就不得不出丧,我也不好再看别的日子。”
老三望定道士,字句地道:“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道士捻须忖了忖,又伸手掐指算了算道:“倘若要解,那就得三更出丧,提前两个时辰到达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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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为难地望着道士,又听着窗外的雨声,焦虑不已。心想要三更出丧,那岂不是要把大伙叫醒,冒着雨抬丧出去?但路滑难走,又看不到亮,打火把也很难。不禁又朝道士道:“先生,三更出丧,恐怕……,恐怕……。”
道士望着窗外,突然闭紧双眼,陡然睁开双眼,瞪着老三,吓得老三毛骨悚然,心里惊,不知他将说些什么话。
道士摆摆手,摇摇头道:“三爷,阴阳先生算定的下葬时辰,恰是个败日。是想你家财破败,难道你们与阴阳先生有仇?”
老三摇头,回忆良久,也不知和阴阳先生曾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暗自叹息道:“怎么会这样?阴阳先生是大哥请的,难道他真的不顾惜钱家门吗?大哥啊大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三和道士说了席话,见无法可解,只得按着阴阳先生算定的时辰出丧。
是夜,老三宿未眠。
等到天明,早有家丁人等闹得沸沸腾腾,准备出丧。老三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听着有如豆大的雨,心急如焚。
老九见老三还不起,走到屋门前敲门道:“三哥,该起来了。爹的棺木都抬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起。”
老三应了声,胡乱穿了番,开门让老九进来。他见老九满身污泥,朝他道:“现在路面咋样?滑不滑?”
老九将门洞开,指着雨帘道:“你自己看看,这天气,能出丧吗?是谁看的期程,我去找那王八蛋算账去。”
老三摆摆手,指着启辉住的厢房道:“你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实在不能出,就再等等,等雨停了再说。”
老三朝门外望了眼,见满地都是浑水,足可以将鞋淹没。又见那雨,比夏日的暴雨更大。心想今年怎么这样?都到深秋了,还下这么大的雨?
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朝老九道:“把门关上,怎么这么冷?”
老九催促道:“还冷,你看都啥时候了?都过了出丧的时辰了,棺木请到屋外,被雨淋着,几个下人正在那用杉树皮盖着呢。要再不抬走,恐怕就抬不起来了。”
道士见老三还不出去发丧,也冒雨来催道:“三爷,再不抬走,等雨发涨了棺木,想抬都抬不动了。再说放了那么长时间,灵堂里早有了股恶臭味。此时棺木被雨水泡,蛆都爬出来了。”
老三听得着急了,朝老九道:“你去挑几个力气大的,即刻抬走,我马上跟上来。”
老九忙随着道士,顶着暴雨,吩咐众人,抬了烟斗钱的棺木,朝墓地走去。小娃儿旁见烟斗钱下葬如此之难,想起当日两人曾说的话,心里庆幸,没想到你还是走在我前头了。你直不饶人,可这次,阎王没有饶恕你。
老三见小娃儿的脸上掠出丝笑容,急忙把他叫住道:“爹,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也不进屋去,小心着了凉。”
他虽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暗骂小娃儿缺心眼,怎么不随他爹而去?眼见小娃儿钻进屋子里,他才骂了句,赶上出丧队伍。
老九回头见老三赶了来,冲他道:“三哥,你看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抬到墓地安葬?”
老三见八人对抬都难以迈动步子,忙命家丁再去准备杠头,十六人对抬。众人抬了阵,有些疲倦,又不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