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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洪晨起来去看小狗,却发现小狗伤痕累累的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他大惊失色的看着地板上的狗毛,墙上的血迹以及被撕咬得破破烂烂的窗帘‘‘‘‘‘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地板上残留的一小滩鲍鱼粥上。他拿袋子把狗装在里面,又拿了个塑料盒子将地上的粥装起来。弄好这一切后,他回卧室叫醒钟凯要他带宣宣去游乐园玩。而他自己则去了医院,在朋友的引领下走进了化验科。
大腹便便的苏颖一见洪晨就关切的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不舒服?”洪晨牵强的一笑,给她倒了杯果汁。“今天周末,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呀?钟董和宣宣呢?”“我让他们去长沙了。我父母很想宣宣。”洪晨顿了顿,开始切入正题。“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在‘娱乐星生活’周刊工作,是吗?”苏颖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八卦杂志,专挖明星隐私,名声不太好。”“我买过几期看,都是独家报道,很厉害。而且,文笔辛辣,入木三分。”苏颖颇有些得意,“销量才是硬道理,虽然被明星恨之入骨,但读者喜欢啊,我们就是要揭穿那些所谓偶像的真面目,把他们从神坛上轰下来。我们那些同事真的很辛苦,常常为了一张照片,几天几夜的跟踪,苦守。”“我想请你帮个忙,而且,这个忙还只有你才能帮得上。”“呦。”苏颖受宠若惊,“承蒙你这么瞧得起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好,有你这句话,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了。”洪晨将一个牛皮纸包轻轻推到苏颖面前,“这是劳务费,第一笔,两万元。我要请你帮我找个经验丰富口风紧的记者去跟踪调查一个人。”“不会是‘‘‘‘‘‘”苏颖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面露难色。“是查我家的佣人,张妈。”“哦‘‘‘‘‘是她呀,我还以为‘‘‘‘‘‘”苏颖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紧张,“她怎么了?”不待洪晨回答,她又马上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她把纸包推了回去,“我找我的铁哥们帮忙去弄,用不着。他老婆是我帮他追到手的,他对我一直是‘感激不尽,无以回报’,现在他可有机会回报我了。”“人家是吃这碗饭的。你知道我不缺钱。”洪晨把纸包直接放进苏颖手袋里。“你要他多加小心,内情可能会比较复杂。安全第一。”
正文 第四十章催眠
吃过午饭,钟凯独自去商场为洪晨的父母选购按摩椅。而且,他打算给洪晨父母家的客厅买台液晶悬挂式电视机,以前那台34寸的电视机放在卧室好了。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商场的人并不多。钟凯不到半小时就已选好了所需物品,给商家留下地址并付了全款。经过一楼化妆品柜台时,他走到“兰蔻”专柜为洪晨的母亲选购保养品。
“请给我拿这支睫毛膏。”一只白皙修长,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敲了敲柜台玻璃。声音柔媚,很磁性。钟凯闻到了香乃尔5号的香水味,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的确是个尤物。身材,相貌,发型,穿着,还有,她此刻的姿势——左手撑在柜台上,右手的食指慢慢的绕着发尾,身体微微低俯前倾。她侧身,弯下腰,轻皱眉头,先是优雅的抬手将垂下的长发别在耳后,然后揉了揉微酸的脚踝,她纤细,白嫩的足踝上系了条红珊瑚珠链子。
上完法语课,洪晨驱车赶往琳琳家。前面两辆车追尾,两名司机吵得不可开交,被堵的进退两难,又赶着办事的司机们或狂按喇叭,大声咒骂;或下车调解。洪晨干脆拨通家里的电话与宣宣聊天。
“你在奶奶家多玩几天好吗?我让奶奶给你买条小狗。”
“Daddy,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就因为Daddy让你住在奶奶家吗?”
“不是,我是怕您不爱我了。”
“傻瓜,你知道吗,Daddy‘‘‘‘‘‘”洪晨哽咽了,“Daddy一直都担心害怕你将来大了,会讨厌我‘‘‘‘‘‘宣宣,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
“我知道。”宣宣轻声说。
“你知道?”洪晨征住了,不知该怎么说好。
“您爱我爸爸,也爱我‘‘‘‘‘‘‘我不是不听您的话,不想留在奶奶家,我是怕等我回去时,您又睡着了,身上插着好多管子。”
洪晨关掉电话,伏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
马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发办假证件的名片。他们站在马路中间,毫无畏惧的向身边来往车辆敞开的车窗里投递纸片。他们嬉皮笑脸,似乎乐在其中。当这份既违法又危险的工作是件趣事。两指夹着一张名片象个武林人士一般朝从身边驶过的汽车车窗里投射“飞镖”。有的司机淬不及防,吓得猛的一打方向盘,险成大祸;有的早早摇上车窗;有的将纸片掷出,从车窗里伸出左手,竖起中指。
洪晨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盯着那个瘦弱的男孩,放慢车速,努力回忆着。就在男孩穿过车辆走到马路对面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电光石闪般的浮现起一个镜头——那个在他怀里“诈尸”的男孩。
洪晨匆忙打右转车灯,直接将车开上马路边的人行道,迅速下车去追赶那男孩。
男孩又站到了马路中间,洪晨想悄悄靠近他,可是马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他根本无法过去。男孩与他两眼相对,又投向别处,并没有认出洪晨。
但当洪晨对他走过去时,男孩子立刻警觉到了。他象泥鳅似的在车河中游刃有余,逃到了对面人行道上。洪晨则被困住,他急中生智的指着男孩向行人大喊:“抓住他!他是小偷!穿黑棉衣的小男孩是小偷!”
“我没偷你东西!”小男孩奋力挣扎着大喊大叫。洪晨反拧着他的双手,向帮忙抓住小男孩的两个中年男人道谢。
“带我去见你父母!”洪晨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质问:“你不是上个月就死医院了么?你不是被你后妈害死了么?啊?”
小男孩惊恐的眨巴着眼睛,停止了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说:“给我一百,我带你去!”
“见到你父母,我会给你的。”
“不,被他们看见了,他们会拿去的。现在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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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晨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与这孩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他还得过对面去取车。他一手拽着小孩,一手探到衣内侧的口袋里掏钱包。小孩冷不丁对他脸上吐了口臭烘烘的吐沫,洪晨本能的松开拽着他的手,慌忙从口袋里拿消毒纸巾,小孩趁机逃跑。
就在洪晨奋力伸出右手快要抓到小孩脑袋时,一个人猛的迎面跑来,撞了洪晨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带着棒球帽的他挡在洪晨跟前向他道歉,“没伤着吧?”洪晨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准备继续追赶,突觉左臂一阵刺痛。
“嘿,喜欢这链子吗?它可是地道的意大利手工铸造。”那人两手拉着一根银色纽丝项链,递到洪晨眼前,轻轻晃动。洪晨入神的看着那不断滚动的黑珍珠坠子。
洪晨摆脱了那男子的纠缠,追踪小男孩到了一条胡同,小男孩不见了,前方是个旧厂房。
走在冰冷的走廊上,脚步在空荡的空间里发出惊心的回音。头顶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镇流器吱吱作响。洪晨双手紧握成拳,不时警觉的回望身后,没有一个人。
一阵阴冷的风从脑后袭来,洪晨猛的蹲下身,极其迅速的往后一扫腿。可是,什么都没有。一颗温热浓稠的液体滴在他脸上,他伸手一抹,红褐色,有腥味,象是血。他悚然抬头,天花板上有张狰狞可怖的脸,血一样的液体不断的从它牙缝里渗出,迅速下落,令身处正下方的洪晨如浴血一般。
“你在这儿干嘛?”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洪晨回头一看,是个保安。
“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跑进来?”洪晨慌乱的抹了抹脸,可是,手上干干净净,身上也是。
“刚才是有个小孩跑进来,上楼了,我带您去!”
洪晨和保安并肩走向楼梯,他瞥了一眼保安的鞋子,竟然是GUCCI。他来不及多想一记摆腿将那假保安踢倒在地,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前方传来小孩的惊叫,洪晨扭头望去,小孩的父母正向自己跑来,浑身是血,有三个持刀的男子在后头追,叫嚣:“一个不留!”
洪晨转身发足狂奔,他要寻找出路,可是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慌乱中的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
前方出现一扇门,洪晨闯进这间散发着腥臭味的屋子,藏身在门后。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直接取下电池。
微弱的光线从破烂的百叶窗里钻了进来,洪晨借着那点光亮看见床上躺着一具被开了膛的尸体。
房外传来脚步声,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在用铁器随意敲打墙壁和地面,他的笑声象驴叫。可是,他并没有进来。
房间外传来奔跑声,“抓到他,我要把他放在冰柜里,慢慢享用。”一个男子嚷嚷着,用铁器敲打墙壁,他的笑声象驴叫。
既不能出去和他们对抗,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洪晨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到窗边,试图从那逃脱。楼下是一池碧水,两边芳草萋萋。围墙那边停着一辆110警车,有两个警察站在车外吸烟聊天。
外面的房间门被一一踢开,洪晨明白,不需多久,那三个人就会找到这来。他连忙去推窗户,可是窗户生锈卡住了,而且外面还钉上了铁条。他脱下外套包住右手,用尽全力的狠狠一拳打去,玻璃破了。这声响也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们聚集在外猛力撞门。
洪晨用力掰下钉在窗户外的铁条。这时,房门已被撞开。洪晨匆忙抓着窗框,刚将一只脚跨上去准备往下跳时,突然,冥冥中有双手从他的正面推了他一下,他顿时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在地。
头顶是蓝天白云,四周一片喧哗。洪晨错愕的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竟坐在一个大厦的天台边上,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他骇然的双手撑地连连后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捋起左袖,在肱二头肌处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
正文 第四十一章残酷的真相
早晨,钟凯从卧室出来,看见陈小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给他织毛裤。已经织到裤腿,就快收针了。
“妈,您歇会儿,早也织晚也织的。”
“你明天就回北京,我得赶着织好让你穿回去呀。真是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
“爸呢?就去上班了?”
“他七点就吃完早饭去了单位,他啊,工作最积极!想吃什么?米粉,包子,稀饭都有。”
“宣宣还在睡?”
“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让他多睡会儿。反正他也没什么好玩的,别的小孩说的方言他也听不懂,我担心他会待不住。”
“我看我还是带他回去算了,免得他人小不懂事,说漏了嘴儿。让您和爸爸难堪。”
“怕什么?都知道了。”陈小虹头也不抬的说,神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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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都知道?”
“你以为别人是猪吗?我们这可是司法单位。”陈小虹抬头看着傻乎乎的钟凯笑。
“有说闲话的吗?”
“好在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与人为善,而且,你爸爸又还是一把手,别人要说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太恶毒。说是肯定会说的,这流言飞语的传播速度不比非典弱。”陈小虹停下手里的活儿,捶了捶肩胛,“象风湿一样,一变天就冒出来了。”她笑了笑,又象是自我安慰,又象是在开导钟凯,“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加上天灾人祸,今天不知明天事。哪顾得了那么多?关起门各过各的,我们又没有影响到别人的生活,问心无愧。”
洪晨上午才回到家。昨夜,他在苏颖那儿。那个受雇去跟踪调查张妈的记者昨天下午死了,死于车祸,可是在车祸现场没有发现他的相机。
卧室有人进来过,洪晨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因为昨天出门时,他在进门的地板上撒了薄薄的一层粉。现在,上面有一个鞋印,瘦小,横条纹。
他跨进房内,关上门。掏出手机对着墙慢慢的绕了卧室一圈。手机屏幕上并未出现波形纹——这表明屋内并无摄像头或其他监控设备。
他仍不放心的细细审视房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两个药瓶上——那是医生开给他用来镇痛和安神的。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谁?”
“洪先生,我是张妈,您回来了?”
张妈开门进来,“吃过早点了吗?”
“有汤喝吗?”洪晨看着她的布鞋,面颊抽动了一下。
“有啊,炖了|乳鸽,我去给您拿上来。”张妈笑容满面的说,洪晨却感觉她的笑里藏着刀。
张妈走到门口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