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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会欲盖弥彰了?有进步啊!只是,曲大爷上个月不就归西了么……算了,一切交给老爸,内部处理。
我继续我的伸展运动,为下一步伟大的行动热身。热身终于完毕,我如饿狼扑食一般……这时,电话又响了。
“喂,高于吗?我是金老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让我牙痒痒的声音。
“金老师您好。”
“……怎么声音不太对?感冒了?”
“不是,我新换了电话,话筒跟从前的不一样。”我挖挖耳朵冷静道。
“哦,这样啊。老师刚刚打开信箱发现了你的邮件。你问的那个问题,最高人民法院曾经有过批复,只要是在审判期间自然流产的……”
手指在耳朵中一竖,我知道这种气味。这种散发这法律深层学术研究的气味,是在家里也难得一闻的(家里的学术气氛通常是对牛弹琴),激动我让我浑身寒毛瞬间竖起的气味!想起在课堂上和这半老徐郎意犹未尽的唇枪舌战,我再也无法撂下电话。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煲电话粥,我一向认为那是女孩子的专利,死党总是我家电话线频频爆满的原因,还有就是围绕在老爸身边的莺莺燕燕,跟我套近乎,一口一个“谋谋”,有的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还杜撰出什么“伯伯”“饽饽”“嫫嫫”叫得我毛骨悚然。
但是跟金副教授的这次长谈,我竟然破了我的历史记录,双方也都没有喊停的意思,口若悬河,据理力争,昏天黑地,唾沫横飞。我们分不出彼此,感觉不到隔阂,就像亲兄弟就像东北一家人。亲密的对话直到半夜,直到我的身后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我要降旗,我要升旗~~我降下来啦,我升上去啦,我降下来啦,我……”(参照周星星某电影里的吴启华)
我默……
电话那头……也默,片刻后:“你是谁?”
“……何同。”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只不过我现在叫何谋了。
……
“……嘟——”
我握着话筒看看正不断升旗降旗的高于,暴汗……然后冲着听筒莞尔一笑,看来我把那个好脾气的金副教授惹毛了,麻烦上身了,爽。
唔……看看自己的下半身,而且降旗仪式已经自动完毕了。
果不其然,金副教授今天一改平日邋遢装扮,身着浅色西装打着领带头发背向耳后,油光满面的来上课,看样子是下了狠心要整我了。但是他跟我也不是太熟,怎么就认出我的声音了呢?
人们总是信仰仪式,认为在虔诚的抛弃过去的同时可以获得完全不同的生活。譬如“从明天开始用功学习”“今天开始减肥”一类。洗澡,睡觉,暴饮暴食都是最普遍的“仪式”。奇怪的是大家都是以玩乐作为学习之始,美食作为减肥的之初。而这位一眼就被我看穿的金副教授,大概也是无一遗漏的洗澡后,向献祭品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才一脸董存瑞的来到学校的。
然而,我精神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除了他几乎所有人都和我问候个遍了,他竟然还是一脸献祭的在前方讲台没有下来过!难道……难道这就是他折磨我的方式?故意制造假象让我严阵以待,然后他什么都不做让我急死?……不可能,通过长时间的交往,我知道他没那么高的智商。他这个人,单纯倔强,死脾气像驴,从来不知道脑袋转弯。那么他今天西装革履到底是为哪桩?
当我出现在金副教授出现的饭店时,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好奇心能杀死猫。当死党出现在我出现的饭店时,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是我的跟屁虫(死党一记飞脚,直中目标——我的PP……而且T的还是前面)。
我——江户川柯南,和我的助手——灰原哀,就这样卷入了一综离奇案件。
我们坐在一个包间里,我的身后就是金副教授的包间,中间隔着一棵发财树,正好遮住我的脸。
“来了来了!”死党拿出小镜子打开,我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背后的情况——一只美女正步伐款款来到金副教授面前!
原来真相只有一个——约会!真是天大天大天大的消息!我差点当场尖叫。
“我还要回去看球,你慢慢看吧。”我转身就走。死党看是一男一女的约会,顿时觉得金副教授和孟教授配对无望,也沮丧的再次跟在我被她重创的PP后面。
“哎?同同?怎么是你?还有平凡?”爹爹的声音。
我和死党,当即被冰冻住,定格在座位上。爹爹呀,你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要这时拆我台啊!我感到身后的视线……惨了,被金副教授发现了。
“教授好。真巧啊。”我笑眯眯的主动迎过去,拉着爹爹上前道:“这是家父。”
爹爹赶紧也笑眯眯说:“这是小犬。”
我瞪了一眼爹爹。各位有所不知,我家隔壁邻居阿发(此处是借代,因为不知其主人名字,故以狗名代之)没文化,爆发户嘴里常常冒惊人之语。爹爹偏偏学他,每天早晨溜狗,都指着自家的狗说:
“这是小犬,请多关照。”
“这是小犬,请多关照。”
默……我跟财藏都是他的“小犬”。
金副教授身边的女人惨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我和死党溜号的那段时间里金副教授都说什么了,竟然让女人伤心,真是我最痛恨的男人的典型。
女人胡乱的冲我们点点头,拎了手提包急匆匆私奔(私自奔跑)了。
结果竟然变成了学生,家长,老师的三方会谈。指望金副教授早点结束这尴尬的气氛是不可能了,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爹爹的胃上。但是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不,远处那个一出现就造成轰动,吸引了众多男女目光的的男人,正是我的律师老爸。
“同同?”他显然也吃了一惊。我平时混的地方都他都熟,这里是我第一次来。哼哼,我看看手中的银器和烛台,原来你们两个瞒着我到这里来享受奢华来了。
老爸是律师,年轻时人称省内第一名嘴。现在晋升为国家级一级保护人种。见谁都能三分熟,只要对方付得起钱或是将来也许能付得起钱。用不到一秒的时间扫描分析金副教授后,老爸握手微笑递出名片,算是肯定金副教授的经济实力了。
“服务员,来瓶五粮液!” ┐—_—┌ 我打算实在不行,就用酒把金副教授灌倒。
待到上菜,爹爹第一个开动,但是拧了拧眉毛,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知道,爹爹的胃被某人养的,刁钻古怪了。也就是说,我的时机来了。
“爹爹,怎么了?不好吃吗?”这话我是说给对面的两个男人听的,尤其是某个把爹爹的胃看作是头等大事来抓的某人。
“同同……你今天不是想看球么……”哇噻,爹爹进步大了,已经学会拿我当挡箭牌了!
“我不急,今天好象没有我喜欢的队。”我不慌不忙。
“骗人,今天不是有法国队么?你不看齐达内啦?”爹爹跟我急了。对面某人看样子也看出来了,已经准备行动了,却是疑惑的问了句:
“同同不是喜欢劳尔吗?怎么变成齐达内了?”
爹爹摇摇头:“昨天看球,同同说他喜欢齐达内。说他是全球女性和GAY心中的偶像呢。”
“哦?”老爸喝口酒,表示不信。
“真的啊,同同说,齐达内可以前90分钟都不射,却可以在90分到92分连续射两次!”爹爹大吼。全餐厅突然响起喷饭声。爹爹仍是一脸无辜。
暴汗……在老爸的死光注视下,我只想到了三十六计上上策。
“今天没有法国队……”老爸最终还是无奈投降,在爹爹面前,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那就没有巴西吗?”爹爹又紧急道。
“欧洲杯没有巴西……”
“哦,对哦。”爹爹恍然大悟,“巴西是非洲的嘛。”
……全场沉默……
为了不再丢人现眼,我和老爸交换一个眼神——逃!
()
“呵呵,金副教授,今天真是尽兴呀,改天再聊,对了,小犬就拜托了。”老爸匆匆笑道。
“怎么……这也是你儿子?”金副教授疑惑。我和老爸暗叫糟糕。我家的三口户籍都统一姓何早在修改户口时就成为秘密了。
“啊,‘也是’是什么意思?”爹爹突然揪住老爸的领角,“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儿子?”
不行了,再放任爹爹胡言乱语就什么都露馅了,我和老爸心照不宣,夹了爹爹立刻就逃。爹爹却仍旧在被拖出餐厅的时候喊了一嗓子:“教授~~何同就拜托给你了啊~~~~~”
教授愣在原地,像雕塑一般望着我,视线一直追到我的身影消失。可惜那不是神情款款的神情,而是——我知道,昨天接他电话的那个叫何同的男人就是我的事实,他终于想明白了。
好不容易把饿了像醉了一样糊涂的爹爹拉回家,老爸拿起钥匙开门,这时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我,爹爹,老爸,目瞪口呆的看到,金副教授走了上来——阴魂不散啊啊啊啊!
不对啊,这个小区出名的安全,外人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进来?
这时,旁边阿发家的门开了,每天早晨和爹爹一起溜狗的阿发突然冲出来捧住金副教授就亲,边亲边说——亲爱的你~回~来~啦!
我,爹爹,老爸,目瞪口呆。
而来不及解释的金副教授,和才意识到我们存在的阿发,目瞪口呆。
气氛尴尬,一触即发。
沉默
沉默
沉默
直到爹爹抱住从家里冲出来的财藏,充满温情的说:“这是小犬,请多关照。”
爹~~呀~~
金副教授的私事并未给我家带来丝毫的影响。我爹爹老爸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也从来都不歧视。
老爸关心的仍是私人问题——爹爹,而爹爹关心的仍然是生计大事——吃。
而最近,老爸关心的私人问题,终于和爹爹关心的生计大事发生了矛盾。原因就是爹爹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老爸总是很自责,每次爹爹胃痛,老爸的眉都拧得生紧。尽管他不说,我照样猜得出他的心思,无非是又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爹爹小时候是骄惯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胃娇气的很。后来带我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总吃不好所以落下了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胃痛一得就跟了爹爹二十年。
每每爹爹胃痛,总会出奇的乖,躺在床上掀开衣角漏出小肚肚,等着老爸给他揉。老爸那厮没一次能过美人关,总是屁颠屁颠就去当免费的菲佣了。
“同同啊~~我想吃芝麻糊~~~想吃蛋黄酥~~”爹爹眼角噙泪,叫住不忍看他俩即将暧昧的我。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对爹爹问:“人家有病不吃不喝,你有病又吃又喝~~”
老爸确定自己的手温度尚可,放到爹爹肚子上,无奈对我道:“你爹爹想吃你就去买吧。”
突然老爸手一顿,揪起爹爹一块肚皮道:“这里面是什么?”
“什么什么?肚子里当然是#¥%*了嘛,脏脏~~”爹爹无辜眨眼。
“我看,至少是一根黄瓜一个西红柿对吧?”老爸口气阴森森。
“啊,你怎么猜到的?”
“承认了是么?”老爸突然站起来,“我说最近怎么没吵着想吃农村黄瓜了——搜!”
于是,一刻钟之后,爹爹的房间,少了一根棒棒糖,半根黄瓜,一盒蛋塔,一条炸鱼(?),半袋北海道鱿鱼丝(?),半碟油炸花生米(?),一个空的啤酒罐(??)
“老爸?”我疑惑。
老爸怒对爹爹:“你看!都说你胃不好,除了正餐以外什么都不能吃,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爹爹从被中拉开一角:“冤枉啊,那条炸鱼,鱿鱼丝,花生米,还有啤酒……都是你昨晚在这里吃剩的嘛……”
……
……
“同同,照顾你爹爹一会,我出去买鲍鱼,今晚煮鲍鱼粥给他养养胃。”
“万岁!”爹爹高呼。
我看着老爸的背影,欲哭无泪。老爸,你很不公平你知不知道~~~即使要灭口,也要记得这里还有我这头啊。
老爸已经动手准备丰盛奢华的晚餐了,我估计也得等半个小时,就劝爹爹睡下。
“不要,我要充分体会等待美味的鲍鱼粥的乐趣……”爹爹深深吸口气,长长吐出。
“睡吧。”我拍拍他。
“那……同同,你会催眠吧?催给我看看,我不就睡着了么?”
“我哪会催眠,你当我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好笑。研究催眠术也是孟教授留给我们的课题没错,但是真正实践起来可不像电视上那么神乎其神,真正的催眠其实很无聊。
“可是当初你报志愿的时候,阿黎(我老爸)说心理学就是学这些的啊,什么相面啦,催眠啦,除妖啦……”
“好啦,我催就是了。”拗不过爹爹,我无奈打开爹爹床头的抽屉里,寻找怀表的代替品。
正好,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个小东西。一头是比枣大一点的胶囊状的东西,感觉还算柔软,另一头是一尺长的线,还连着一个小遥控器。
我拉着这个小东西的线,在爹爹面前晃。爹爹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
“爹……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
“催眠需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