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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于光临,本座非常欣喜。”
李应心头微微一沉。他是梁山核心人物,当然知道齐小远对方腊的态度。此刻见方腊如此至诚,未免有些不安。
方腊眼光又扫向戴宗,微笑道:“这位兄弟一表非俗,必然也是一位奢遮的好汉。”
戴宗簑衣亦由方天定脱掉了,露出颀长如鹤的身材,当下欠身唱诺道:“梁山戴宗参见方教主。”
方腊惊讶地道:“是轻功天下无双的神行太保戴院长吗?呵呵,本座不意得会两位高贤,实是大慰平生!来来来,两位请上座。”
方腊确实是高兴,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知道眼前这两人在梁山皆属重量级人物。宋江派这两人为使,足见对与明教合作事宜的重视。
李应和戴宗解下包裹……其时严禁平民携带兵器,江湖人都将兵器装在包裹里……在客位上坐下,听方腊介绍在座的明教众首脑,每介绍一个,双方必互相作揖寒喧,各道“久仰,”“幸会。”
方腊手下以地位而论,第一个是方厚,一个貌不起眼的乡下土老儿,他是方腊亲叔父,亦是成名数十载的武林一流高手,在明教的身份是副教主;其次是少主方天定;第三位方貌,是方腊之弟,总掌内三堂。
以下是圣坛总护法包道乙;方腊堂兄、内三堂枢密堂堂主方肥;圣女方百花;内三堂刑堂堂主、方厚长孙方杰;圣坛左护法邓元觉,右护法石宝,前护法厉天润,后护法司行方;总掌外五堂之地字堂主方七佛;内三堂巡堂堂主郑彪;外五堂之风字堂主吕师囊;帮源峒庄园总管王寅;圣坛文案师爷吕将……
李应每听到一个名字,心中都是一惊:因为这几人无一不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心道:“石宝,难道是号称‘南离刀王’的石宝?邓元觉,就是与鲁大师齐名、并称‘南北二僧’的宝光如来吗?还有魔君郑彪、闪电枪王寅、神矛吕师囊竟然也入了明教?方腊实力不弱于我梁山啊!”
江湖人聚会,不可无酒,不过这是秘密会议,庄园内外遍布暗桩,厅中却一个侍者都没有。方百花亲自捧了酒坛出来,给众人斟上酒。
李应见这酒色橙黃透明如琥泊,刚举起酒碗,一股芬芳扑鼻而来,忍不住赞道:“好酒!”喝了一口,舌尖细品,觉得甜、酸、苦、辛……诸味杂陈,回味悠长,又赞一声:“好!”
方百花笑道:“这是老教主自酿的女儿红,酿了百坛哩,大官人爱喝,走时捎上十几坛吧!”
方腊家族世代传教,教主一职,父死子继。所谓“老教主,”就是方腊之父。
方腊道:“呵呵,好酒赠英雄。”
李应举起酒碗,大声道:“今日幸会如此之多的江南英豪,李应十分高兴。这一碗酒,先饮为敬了。”一饮而尽。
戴宗笑道:“李大哥豪爽。小弟虽不胜酒力,也先敬众位。”他的笑声低沉阴柔,听上去有点刺耳。
包道乙阴沉地笑道:“且慢。两位远来是客,老道这碗酒先回敬两位。”
说罢,端起酒碗,随手一拂,盛满酒的汝窑天青釉碗平平飞出,向着戴宗手中碗撞去,要与他碰杯。那只碗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非常平稳,似慢实快,转眼已到了戴宗身前。
李应知道戴宗轻功妙绝,全凭甲马刺激|穴位,其实内力浅薄,殊不足道。包道乙此举,是江湖人常用的伎俩,借考较武学修为来羞辱对手。两碗相撞,戴宗的酒碗必然粉碎,酒水淋满胸襟,狼狈可知。
当即漫笑道:“长者敬,不敢辞。来啊,李应回敬。”也是随手一甩,酒碗急旋着向戴宗那碗撞去。
李应这一掷纯凭腕力。要知李应是凭着“凌空五飞刀”称雄江湖,博得“扑天雕”的美誉,腕力非同小可。这一只碗又是空碗,甩出时带着破空之声,居然后发先至。包道乙酒碗堪堪飞到,李应的碗也几乎同时扺达。
三只碗“当”的一声,碰在一起,形成一个“品”字形,碗中之酒被三股内力一激,如同喷泉,冲空而起。
“善哉,善哉,”包道乙阴鸷地笑道,“大官人好功力。”大袖一扬,那只碗便迅速回收,眨眼间便回到了手中。但空中三道酒水柱被他袖力一拂,像蛇一样,向李、戴碗中回落。
这酒水饱含内力,一入碗中,必将两碗击破。李应右腕一旋,那只碗向戴宗碗又是一撞。戴宗感觉到一股绝大劲力从李应碗上传来。他已知其意,手掌一松。那碗便与李应的碗互相缠绕转动起来,宛如太极阴阳力。三道酒柱一入碗中,力量便被化去。
戴宗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酒碗,见转速变慢,势将下坠,忙伸手抓住酒碗,见酒水在碗中有如小漩涡,心下骇异:“李庄主好精深的内力!不知公明哥哥知道不?”向着包道乙一伸碗,从容道:“谢道长敬酒。”仰首一干。
李应也凌空抓回酒碗,缓缓饮下。这一下,貌似不分高低,但包道乙以一敌二,始终占据主动,实际上比对手要高了一筹。
包道乙又哼了一声,道:“百花,给老道斟酒。”看来他还要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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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也令方腊直皱眉头,对包道乙很是不满。方腊本人自是武学宗师,却不大喜欢江湖人的伎俩。而且包道乙此举,是不给梁山面子。李应回山之后,必然回禀宋江,这就易惹起是非。江湖人极重面子,多少血海深仇,起因都是微不足道的事。他干咳一声,看着方厚,以目示意。包道乙是方腊父执辈,方腊不便落他面子,方厚却是包道乙同辈,而且地位更尊。
“嗯,且慢饮酒。谈正事吧。”方厚不紧不慢道,扫了一眼包道乙,又看着李应、戴宗,“不知两位尊使带来了什么消息?宋大头领是否答应与我明教合作?”
方厚出言,包道乙不便反驳,向方百花挥挥手。
李应瞥了他一眼,放下酒碗,从袖筒里摸出一封信,道:“宋大哥让我递交这一封书信。与贵教合作事宜,想必亦有所交侍。”走到方腊座前,双手呈上书信,“请教主过目。”
方腊接过信,约略看了一遍。这封信是萧让撰写,自是表达了齐小远的意思。萧让学蔡京书法,不仅摹仿其技艺,也学得几分大奸似忠的文风。其文对方腊大捧大赞,直把其推到九霄之上,令方腊有些晕乎乎的感觉;然而最关键的却是这一段:“我兄举义,朝廷必委弟为南面招讨,行驱虎吞狼之计;弟决将计就计,引兵南下,却与我兄合军一处,兄据苏、杭,弟取金陵,扼朝廷之吭;与淮西王庆、河北田虎三面呼应,天下唾手可得。此计己得田、王二兄赞同。”
这意思就是否决了方腊的共同举事之议,且己得田虎、王庆首肯。但“取金陵,据苏、杭,扼朝廷之喉”的提议,却与方腊心腹谋士吕将的计划不谋而合。吕将曾屡次建议“直据金陵,先立根本”,当时金陵没有重兵,较易攻取,之后扼守长江,再趁势夺取东南州、县。大事可定。这确是一条良计。但吕将是世家子弟,前太学生,虽为方腊信任,却与明教诸长老格格不入。他的意见也被忽视。
方腊沉吟半晌,委决不下。片刻之后,他一扬书信,对方天定道:“天定,你可知此信内容?”
方天定颇有谋略,梁山的提议,应该征得他同意,则所有细节,他也该参与制订,故方腊有此一问。
方天定恭谨地道:“孩儿与宋、卢、吴大头领共议多日,己有成议。”
方腊点点头道:“夜深了。李大官人、戴头领旅途劳顿,且请安歇。百花,领二位贵宾去客房。”
李应、戴宗知他们要商量秘密,一同起身,向方腊行礼后,便跟着方百花走了出去。
等两人离开,方腊把梁山的书信诵读了一遍,看着众人道:“宋公明此议如何?”
吕将道:“万万不可。”
这一来別说方腊惊诧,众长老也觉得意外。
方腊道:“子明,这不与你的提议相符吗?”
吕将字子明,与三国名将吕蒙同字,也一样足智多谋。他为人处处学吕蒙,不仅熟读兵书,还拜了总掌文案师爷陈箍桶为师,苦学道门剑术。陈箍桶是方百花师兄,此刻正协助方腊第二子方亳主持明教最重要的坛口……杭州分坛。
吕将沉着地道:“我是为明公画策,非为宋江定计。宋江此计,虽与某暗合,但由梁山军占据金陵,用心险恶。子明敢问明公,与宋江合作,真耶假耶?事成后果真中分天下乎?”
方腊稍一沉吟,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吕将道:“我懂明公之意了。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宋江之意,是趁南征之机,招降我教。然后用我等为其前驱,图据金陵以为根本,再取东南,进而窥伺中原。进可与田、王呼应,直取东京,退亦可与朝廷划江而治。我教倒不妨抢先一步,先夺金陵,让宋江取两浙。他如果为朝廷出力,其时我军扼守扬子江口,谅他无力渡江。如他果有诚意,也正好与我军联成一片。”
包道乙不以为然道:“是何言欤?弃两浙而守金陵,轻根本而重枝末,子明究竟是何居心?”
包道乙因与陈箍桶争夺教中的道权,与吕子明也不对劲。
如果没有齐小远这封信,方腊也觉得吕将之计颇为可采。但齐小远之计与吕将暗合,反而让他警惕。心道宋江取金陵,就让他取吧。等我据有两浙全境,不怕他不推戴。他始终不认为宋江是真心归宋,因此倒不疑宋江会攻击明教。
“我明教举义,是解两浙黎民之倒悬,夺金陵确是好计,却是缓不济急。”方腊沉吟道,“我意让金陵于宋江,想那宋江也有此意,此举正可示惠于他。”
吕将微微一笑:“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宋江是真反,还是假反?是真反,让金陵也无妨。日后设法取回就是。若是假反,一旦让他占据金陵,我辈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邓元觉道:“大公子在梁山多日,与宋江这伙人多有接触。我们先听听大公子的看法。”
所有人的眼光一起落在方天定身上。
第二十五章 誓师(1)
漆园是占地一公顷的大庄园,依山而建,分前后左右中五个院落,前院即方腊议事之所,中院占地最广,耸立着一座似是大雄宝殿的建筑,高于所有房屋。山门前则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前后左右各有四座配殿,以回廊相连。方百花介绍道这即是“圣坛,”供信众参拜之地。右院则是演武厅。从左配殿回廊中门穿门而出,就到了左院,内有两幢小楼,隔着石子甬道相对,这就是客房了。
方百花送两人到了院门,此时雨己停了,地上积水反映着天光。暗影里突地掠出三条人影,分品字形遥遥围住三人。一个声音喝道:“光明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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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百花道:“常乐寂灭。”
三条人影“哦”的一声,又隐入黑暗中。
方百花把李应、戴宗送到楼下,便即告辞。随即有两个小厮提着灯笼过来,提过包袱,引着两人上楼。上到二楼,李应见楼廊一边是雕栏,一边是房间,很长,约有十余间房屋。他们的客房却是最后一间,显然是客人不少。
进了房间,小厮点上灯烛,又忙着打汤给客人洗脸洗脚。李应见这客房正中是中堂,左右是厢房,面积不小。四壁皆挂着字画,桌上香炉袅袅冒着青烟,橱柜椅案箱凳床等家什一应俱全,皆是硬木,红漆描金,看上去相当豪华,心道:“这满堂家什,就值万贯。如果两幢楼每个房间都如此布置,明教的财产太是惊人。我梁山也无此财力。”
小厮伺候两人洗过脚,道一声“贵客安歇,”便躬身退出。两人互相看看,有满肚子观感要说;又恐隔墙有耳。只是相对微笑。
“睡吧,”李应哈欠连天道,“跑了一天路,我可真撑不住了。”手在怀里摸索,掏出一个头套,却是夜行人常用的。
戴宗与他搭档许多次,了解他的习惯,每到一地,必要探查四周地形。吓了一跳,心道“明教圣坛是何等所在?岂容你进出自如?”忙摇摇手,低声道:“不可。就算要探,也要等到三更。”
李应一笑:“那就睡觉。”
两人进了厢房,各自安歇。到了约莫三更时分,李应翻身下床,穿好衣裳,戴上头套,从包袱里取出五把飞刀,绑在后腰上,正要出门,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急忙扑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张眼一看,见楼下黑影幢幢,四处奔跑。心中诧异:“搞什么名堂?”这时又听见前院圣坛钟声当当响起,接着响起几声巨响,燃起火焰,圣坛竟然陷入熊熊烈焰之中。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