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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见梅书远神色倦怠,知他是累了,说了两句便退了出来,将紫萱拽到了另一间耳房里,道:“你放心罢,哥哥这次是真的回心转意了,日后自然会好好跟你一起过日子,再不会理睬那淫妇。事情虽了结,但有桩事要跟嫂子说一说。”
紫萱听了忙道:“妹妹快说。”
婉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咱们下套的事万不能让娘知道。娘一向是‘刀子嘴豆付心’,牙尖嘴利,说得狠绝,但心肠却比菩萨还软。我听说原先梅家小姐嫁到杨家,她夫君身边有一个妾,原先是柳夫人身边的丫鬟,但后来杨家大爷抬举做了姨娘。因仗着自己是太太的人不把梅氏放在眼里,背后每每跟人‘瘸子长、瘸子短’的称呼。在梅氏跟前不敢争宠,但在杨家大爷跟前总打扮得妖妖俏俏,让人晚上宿在她屋里,更在柳夫人跟前说梅氏坏话。柳夫人本就不喜梅氏,嫌弃她是瘸子,如此这般婆媳二人就更生了嫌隙。梅氏一怒之下用了手段,将那小妾安了罪名从府里撵出去卖了,结果此事在她回娘家的时候跟娘提及,反而被娘骂了一顿。说她手段未免太毒了些,不知凡事需留有余地,网开一面,此番下去必有损阴德。若此事让娘知道,保不齐她善心一发,最后就饶了崔氏。但崔氏那种小人岂是能饶了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紫萱对崔雪萍早已恨之入骨,闻言立即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母亲素喜吃斋念佛,是个心肠软的,倘若她当初拿出你一半手段,也不容崔氏跋扈到今日。”又垂了头幽幽道:“大户人家的公子老爷都是三妻四妾的,今儿纳一房,明儿娶一个,眼下崔雪萍是给打发了,但不知……不知夫君日后会不会再想纳小妾进门来……”
婉玉道:“梅家有家训,除非正室没有子息方可在三十岁之后纳妾。那条家训是爹爹定的,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倘若爹爹故去,哥哥当家,又或是他独立了门户,他改了这一条也未尝不可。”
紫萱听了心中不由一沉,低着头默默无言。婉玉拉了紫萱的手道:“你且放宽心,哥哥是个极孝顺的人,如今没了崔雪萍,他必会依着父亲的意思,若是你延了梅家的香火,怕是再也不会纳妾进来。”
紫萱道:“好妹妹,我且问你,如若日后你的夫君要纳妾,你又当如何呢?”
婉玉冷笑道:“天下男人大多朝三暮四,贪心好色,我早已看得透透的了。若是今后真有了妾,能把她们管住是你的能耐和手段;管不住,就只能任她们耍心计来跟你争宠,自己白白忍着受气。但假若夫君对你一丝真情实意全无,反生怨恨,即便你治了所有的姨娘,那又有什么意思呢?”说着叹一口气道:“所以还不如不嫁罢了,嫁了也是镇日勾心斗角不得安生。待我服侍爹娘百年,再寻个寺庙当个姑子倒也干净。”
紫萱听了吓了一跳,瞪圆双目道:“我的好妹妹,你小小年纪怎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了?你原跟我说过日后要去当姑子,我还只当你说笑,难不成这是你的真心话儿?”
婉玉勉强笑道:“自然是假的,我存心说出来吓你呢。”
二人正说着,却见个婆子从门外走进来道:“大奶奶、二姑娘,太太请二位过去一趟,说有打紧的事商量。”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一直钉在电脑跟前码字,死活更新了,现在是23点58分,也算咱没食言,一周一更了哈
梅书远终于发火了,但愿俺写得还算热闹
崔雪萍的结局后文介绍呵呵,其实崔雪萍事件是个过渡件,我想添加这个情节可能会更好看一些,后面下一个重头戏开始了,皇上要南巡了另外,吴夫人叫婉玉过去,会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其实这个消息的内容才是后面的最大导火索O(∩∩)O
下一周更新会比较频繁,嘿嘿
呃,我再改改错别字就去睡了,明天要上班,各位熬夜的MM也请早睡=3=
分享文章:很短的一个小文章,但是很有道理,看了觉得经典,拿来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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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下】
且婉玉和紫萱正在耳房里话,吴夫人打发个婆子来请两人过去,姑嫂二人便同到吴夫人房中。只见吴夫人靠在板壁上的锁子锦靠背上,胳膊肘倚着桃红撒花的引枕,脸色却不大好看,文杏立在旁,手里捧着盅热茶。婉、紫行礼问安,两人落座后紫萱又将梅书远的已醒的事跟吴夫人,吴夫人头道:“远儿醒便好,回头再让大夫开些个补药吃,做媳妇的也要多体贴,人没有不心粗的,就像公爹,若没有在旁边替他想周全,他自个儿稀里糊涂的就能把身子给累垮。”紫萱听连忙应。
吴夫人直起身,文杏赶紧躬身将茶奉上,吴夫人接过来喝口又递给文杏道:“有两件事要。第则,皇上的圣驾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期间万万莫要生出什么是非误老爷和两个哥儿的前程。们回去好生约束下人,不但是府里的,庄子上、铺子里的那些个管事奴才也要多敲打敲打。”婉、紫二人齐声应。
吴夫人叹口气,又将眉头拧起来道:“还有则,也是刚接着帖子知晓的……杨家的二丫头杨蕙菊跟柯家的老二柯瑞订亲……眼下虽与那两家闹得僵,但面子上的事儿反而更要做得周全,依着往年的例儿定亲各家均要送表礼,们俩送些什么好,不能贵重,也不能没体面。”
婉玉和紫萱听吴夫人的话俱是惊,互相对望眼,婉玉暗道:“原来是杨蕙菊与柯瑞定亲,怪不得娘身上不自在。但,但因的事,两家本该也交恶才是,怎么……”
婉玉正疑惑,紫萱却早已冲口而出道:“定亲?咱们家不是才退跟达哥儿的亲么?般快又找婆家倒像是打咱们的脸似的。”
吴夫人闻言哼声,冷笑道:“看就是存心找咱们不痛快,要落梅家脸面,哪家不成竟找柯家!柯颖思害死……”吴夫人到此处见婉玉向猛使眼色,忽想起紫萱不知道此事,便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下去,冷笑道:“定亲也罢,俗话‘不是家人不进家门’,两人家世正正般配。”
婉玉忙将话接过来道:“前些日子盘库房里的东西,看见有套吉祥如意的玉器首饰,有对儿镯子,对儿耳坠子,个挂坠并根簪子,不算上好,但水头很足,拿出去送人也体面。记得还有对红漆嵌螺钿龙凤纹盖碗,看着喜庆,也并拿出去送罢。两样东西加起来也够,哥哥定亲时,柯家送的礼也不过如此。”
吴夫人摇摇头道:“不成,杨家当初给的表礼甚丰,总要再添些。”
紫萱道:“那再配四个印着‘百年好合’花样的小银锭子和对儿景泰蓝的瓶,凑足四样。”
吴夫人摆摆手道:“罢,就么着,们去办罢。”婉玉和紫萱见吴夫人神色倦怠,知道乏,便同退出来。
待出门,紫萱低声道:“怎么菊姐姐跟瑞哥儿凑到处去?”着掩着口笑道:“不知道妍玉听会怎样,娘听又会怎样,瑞哥儿可是那娘俩儿心中的乘龙快婿呢!如今快婿成人家的姑爷,只怕那两位真真儿要被气死。”
婉玉笑道:“们气死不气死跟咱们有什么相干?要是柯家真有意,只怕早就去柳家提亲。”
紫萱幸灾乐祸道:“就借送东西的名头打发个小丫头子去柳家,探探那头的情况,若是打听到什么新奇有意思的事准儿告诉。”完便急急忙忙的派人去。
婉玉看着紫萱的背影“扑哧”声笑出来,暗道:“虽是嫁人,嫂子到底还是个十六七的孩儿罢。”心底却对紫萱隐隐有几分羡慕,面去库房备表礼,面命人将珍哥儿抱来逗弄笑回。
如今且杨、柯两家的亲事,原来自梅家退与杨蕙菊的亲事后,杨蕙菊便躲在房中哭得死去活来,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才几身上瘦得只剩把骨头。本是个抢尖向上的人,事事都不甘落于人后,和梅家结亲正是第得意之事。想那梅书达家世显赫,生得表人才,又兼文武双全,若是嫁过去,日后自然可以夫为贵,荣耀门楣,更因少心事,早就对梅书达存段意,门亲事正对心怀。谁想风云突变,梅家竟捏个缘由将亲事给退!杨蕙菊只觉晴霹雳,心中更将杨昊之恨上千八百回,每每想起便要哭上场。
杨母和柳夫人见杨蕙菊终日没精打采,病恹恹的,心中也起急,杨母便对柳夫人道:“菊姐儿般下去也不像样子,非要闹出大病不可。凭杨家资财地位还愁找不到才子佳婿?多去派人打听打听,选个品貌上佳的姑爷来,菊姐儿知道,心病除,自然处处都好。”
柳夫人正有此意,口中连忙应,心道:“跟梅家结亲真真儿是造孽!梅氏那个瘸子怎配得起昊儿?原本就跟老爷门亲事结不得,后来果然被应验!那个瘸子死还阴魂不散,不但连累昊儿住到庄子上,还搅散菊姐儿的婚事!莫非梅家以为们杨家再找不到好亲事不成?此番非要找个尚佳的姑爷回来,不但堵旁人的嘴,更堵住梅家的嘴!”
柳夫人念头定,便四处托人打听合适的人家。谁想到外头的流言早已满飞,或梅氏在杨家死得不明不白,是杨昊之杀气致死的;或杨家得罪梅家,两家交恶才退亲的;或杨蕙菊八字克夫伤子,梅家不敢娶进家门的。种种不而足,故柳夫人托人打听询问,旁人或畏惧梅家权势不敢攀亲;或担心杨蕙菊八字不好衰败家运;或有的虽不知真相却认定多事不如少事,不愿蹚浑水的。故几番下来,与杨府门第相当的人家竟无个愿意娶杨蕙菊过门。
柳夫人无奈,只得再往下挑拣,但寻常人家又难入的眼,不是嫌弃人生得丑,就是嫌弃对方没有功名,可有功名的寒门子弟又瞧不起。连拖许多时日,直到发桂榜,又传来梅书达中举人的喜讯。杨蕙菊听罢愈发伤心恼恨,下便病倒,汤汤水水的吃半个月也不见大好,反增其他症候。杨母看在眼中急在心上,百般哄劝杨蕙菊,又催柳夫人快些找门好亲事来。
柳夫人道:“媳妇儿些都把人家挑拣过,只怕是没有合适的,要不咱们往远的府县州城再打听看看?”
杨母立刻道:“万万不可!忘蕙兰?当初是风风光光嫁到外省大户人家去的,可咱们派人过去看,回来都过得不好,受婆婆和丈夫的气,若是当初嫁得不远,受委屈还能回娘家来,也能有个照应。”
柳夫人听亦叹气道:“母亲得是,媳妇儿再看看罢。”心中却烦恼不已。
却杨蕙菊要另寻婆家之事别人听尤可,但柯瑞之母冯夫人听立即便动心,跟夫君柯旭商量道:“老爷,杨家那二丫头从小瞧着就不错,知情达理,端端正正,从小是跟在杨家老太太身边调教出来的,品格相貌都出众,性子也大方,不如咱们给瑞哥儿来做媳妇儿,两家就更亲上加亲。”
柯旭虽爱参修悟道,不愿管家中世俗之事,但做事仍有些分寸,闻言瞪冯夫人眼道:“忘思丫头跟杨家老大的事儿?杨家只怕恨死咱们,鸾丫头听在杨家过得也不顺心,怎可能再答应门亲事?况且若是答应,梅家那头又怎么办?不是明摆着让人家没脸?”
冯夫人听满不在乎道:“此时彼时,门亲可是梅家退的,放眼整个儿金陵城里有头脸的人家谁愿意娶杨蕙菊过门?不如咱们提亲去,反正梅家已经恨上咱们,多不多出桩婚事又有什么打紧?”完见柯旭沉着脸色,又苦口婆心道:“老爷,若是往常的光景,定去给瑞哥儿找个别的媳妇儿,可眼下……眼下咱们家却是不如以前。庄子上几年收成都不好,街上的铺子也都没什么进项,家中进得少花得多,眼见体面就快要维持不住,若不是鸾丫头悄悄的塞银子回娘家,待到过年的时候连打赏下人做棉衣的钱都没有……”着用帕子蘸蘸眼角,接着道:“若是娶菊丫头进门,以杨家资财,必能带来大笔嫁妆进门,到时候多多买上良田和好些的庄子,咱们柯家就又有银钱可使。杨家也会关照着菊丫头的面子待鸾儿好些,做生意时也会对咱们照应两分的利。”
柯旭听面上缓缓道:“话虽如此,但梅家知道只怕是不好……”
冯夫人道:“只管放心,珲儿跟梅家二公子交好呢,听二人常在处吃酒,事让他去,包准能将个疙瘩解。”然后又叙叙杨蕙菊许多好处和杨家如何有钱,柯旭本来就不喜俗务,听冯夫人般也就只管头同意。
冯夫人便立刻张罗开,请媒人到杨家去。柳夫人已恨极柯家,自然口拒绝。柯颖鸾得知,心思转,立刻到杨蕙菊住的缀菊阁,坐在床沿上嘘寒问暖番,又叹气道:“那个弟弟瑞哥儿,听病,急得跟什么似的,直想过来看看,们是从小到大的情分,自然旁人比不。他听妹妹因退亲难受卧病,也跟着掉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