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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他听妹妹因退亲难受卧病,也跟着掉泪,跟妹妹句梯己话儿,可万万别向外传,瑞哥儿竟‘是梅家那小子没福消受,若是换成,还巴不得求来门亲,好好待菊妹妹生世’。”
杨蕙菊正卧病在床,听到此话叹口气,眼泪默默流下来,低声道:“知道祖母娘亲嫂子都疼……”
柯颖鸾忙道:“该死!是又招惹妹妹伤心……”着忙眼眶红,用帕子拭泪,静片刻又叹道:“可们瑞哥儿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竟真央求娘来家里提亲!可……可如今的事也知道,娘自然是不愿意的。”
杨蕙菊听罢吃惊,抬头向柯颖鸾看来。柯颖鸾握着杨蕙菊的手道:“其实们瑞哥儿也是个极好的孩子,生得好,比梅家那二小子还俊俏上几分呢!他品格也好,也考秀才功名的,早先就瞧着俩人般配,但妹妹当时已有良人,便不好多什么……但婚姻大事本就讲个缘分,妹妹也要放宽心……妹妹是个聪明人,千万也别耽误自己。”
杨蕙菊本就不是死心眼的人,只不过前些时日忧思过重罢,听柯颖鸾的话,心中动,垂下眼帘默默无言,过片刻方问道:“瑞哥哥真上门来提亲?”
柯颖鸾心中喜,忙道:“千真万确的事,他,他与青梅竹马,自小长在处,又端庄妥帖,丝毫没有娇娇小姐的刁蛮脾气,他与最是相得,若是能娶,也是辈子的福分。”
杨蕙菊听罢想回,对柯颖鸾道:“二嫂,身上有些乏,想睡会儿,明儿个再来看罢。”
柯颖鸾忙道:“看,都忘妹妹身子弱,都坐么久,妹妹也乏,赶紧歇着罢。”完告辞离去。
杨蕙菊暗道:“若是瑞哥儿真有份心也是难得,柯家自然处处比不上梅家,但瑞哥儿若能好好上进,却不比达哥儿差几分。”然后又想起柯瑞温柔亲和、俊秀文雅,远比梅书达飞扬跋扈、霸道傲气可亲,心里便回转过来几分,遣人去请柳夫人。
待柳夫人来,便挣起身对道:“娘,柯家来咱们家提亲,便应罢。”
柳夫人闻言吃惊道:“浑些什么?”
杨蕙菊流泪道:“娘,些时日儿已想明白,任凭再怎么伤心难过,婚事也成不。是被退婚的人,名声上不好听,难得还有人愿意娶。柯家门第跟咱们也般配,儿嫁过去既不会降身份,又不会高攀门第道婆家受气。瑞哥儿是从小相处到大的,知根知底,比旁人都强些,还是有功名的人,次科举虽然没中,但刻苦读书,总有金榜题名的日。”完又哭着央求起来。
柳夫人原本不同意,奈何本性就是个溺爱孩子的,见杨蕙菊病得蜡黄着脸儿,容颜憔悴,心便软下来,将此事跟杨母,杨母听久久无言,最终叹气道:“瑞哥儿也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确是个好孩子,门第上也配。菊姐儿病许久,难得有相中的人儿,虽咱们家跟柯家当中出岔子,但到底还是亲戚,有么多年的交情在里头,既如此就订下来罢。”
杨蕙菊与柯瑞订亲,妍玉知道会有何种波澜?崔雪萍下场如何?皇上南巡会发生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上】
且杨蕙菊和柯瑞订亲事,梅家备表礼命人送过去。又过两日,梅书远身子逐渐好起来,吴夫人心中欢喜,又记挂远在京城赶考的梅书达和侄儿吴其芳,便细细备几件厚衣裳和十几样物品,命人送到京城。时间相安无事。
日,婉玉正在房里教珍哥儿认字,此时怡人走进来,在婉玉耳边压低声音道:“姑娘抄的书已经给杨家三爷送去,姑娘送的包袱也给他。可如今三爷就在后院角门外穿堂小道儿里,不见姑娘面便不走,看事……”
婉玉手顿,将毛笔放下,站起身,避开珍哥儿对怡人道:“不是让不方便出去么?”
怡人道:“当然讲明姑娘的意思,可三爷,他就在那儿等着,姑娘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出来见他。”
婉玉眉头皱,拧拧帕子低声道:“回哥哥的事全赖他帮忙,若是不去反倒显得是咱们过河拆桥似的,可是去,万被人撞见传出闲言闲语可如何是好?杨家老三胆子也忒大些,竟找到门上!”
怡人道:“劝半日他都不走,要不姑娘去见见他?”
婉玉本想不去,但又知杨晟之有个执拗的性子,如若不去他真在原处等着反而更容易招惹是非出来,遂咬牙道:“去就去,不过是见面罢。”完赌着气跺脚,连披风都不拿便出门。
待来到后院二门外穿堂里瞧,果见杨晟之正站在那里,身穿玄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大氅,更显得身形魁梧挺拔。杨晟之不知婉玉能不能来,心里正七上八下,抬头看,却见从门口出来个孩子,穿着对襟棉绫褙子,绣白色梅花.底下是深青棉裙,头上盘双鬟髻,只插几枚翠花钿,却将张脸衬得愈发雪白娟丽。杨晟之愣,脸上的喜色便再掩不住,上前作揖道:“妹妹来。”
婉玉淡淡道:“什么样的事非要见面不成?青白日的,若是被人瞧见,嚼舌头根子可怎么好?”
杨晟之见婉玉穿得单薄,身子转挡在门前风口处,对婉玉笑道:“妹妹别哄,知道,既然肯让人到儿来取东西,那此处必然稳妥得紧……八成放小厮们的假,会子没人守个门儿。”
婉玉瞪杨晟之眼道:“满面的憨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倒是精明得紧,有什么要紧的话就赶紧罢。”
杨晟之道:“第件事要告诉妹妹,昨儿个贾清跟崔雪萍成亲,事情都已料理妥当,梅家再不必为档子事儿烦心。”
婉玉吃惊,道:“成亲?怎么般快?”
杨晟之道:“贾清哄呢,万贯家财都在扬州,先在此处成亲,待回家乡再风光大办,于是只备乘素轿便把崔氏抬进门。”完从怀中掏出只锦囊,递给婉玉道:“是妹妹拿给贾清做戏送给崔雪萍的首饰,,若是少哪样,去给找来。”
婉玉打开瞧,只见里头是套赤金嵌宝的钗环和镯子,正是自己拿出去的,便笑道:“东西本就想着是肉包子打狗去不回,花钱消灾免难的,谁想后来竟又回到手里,难为晟哥哥有心,在儿再谢次。”着便要行礼。
杨晟之忙拦住道:“谢来谢去的做什么,是愿意的。”顿顿又道:“明便要进京赶考,才想着再见妹妹回……”
婉玉被他灼灼的眼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遂垂头道:“是该死,若不是因为家的事耽误,怕是早就进京去。”
杨晟之道:“先前是因为姨娘病,时之间没法抽开身,恰好又帮妹妹。如今姨娘的病好,妹妹的事也办妥,也能安心上京考试。”
婉玉笑道:“晟哥哥此番去必然马到成功,锦衣还乡。”又道:“些时日整理出来书稿都让怡人交给,其中有几篇是哥哥做过的文章,在翰林院考试里都是得甲等的,晟哥哥看看也能有个参考。”着又低头道:“上回托竹风捎信来,若是哥哥的事成便要做条腰带给,也做好,跟书稿放在处。”
杨晟之胸口热,低声道:“好妹妹,等回来……”
婉玉耳根子发烫,别开脸朝左右看几眼,道:“快回去吧,让人瞧见不好。”
杨晟之低低“嗯”声,忽从袖口掏出个物件插在婉玉头上,两手握住婉玉的手紧紧捏捏道:“那走,多保重,儿风大,也快些回去罢。孩儿家身子娇贵,莫要被风吹出病来。”完松开手,转身便走。
婉玉愣半晌,此时才觉冷风习习从门口灌进来,不由打个寒战,伸手往头上摸,从上拔下根翡翠梅花簪子,簪上还刻四个字“梅英采胜”,精致滑腻,碧绿莹透,见便知是个稀罕物。婉玉怔,想到如今过继给梅家,从“柳”姓改成“梅”,玉簪又正暗合如今的名字中有“玉”字,且个“胜”又谐音杨晟之之“晟”,不由大羞,磨着牙低声道:“长得忠厚老成,倒有么多花花肠子,簪子定要想个法子送回去才是。”
正此时却听身后有人轻咳声,婉玉唬跳,转身望,只见怡人臂上搭着披风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婉玉才将心放下来,伸手戳怡人脑门道:“小蹄子站在人身后吭都不吭声,存心要吓死人。”
怡人抿着嘴笑道:“百般怕姑娘冷,好心来送披风来的,不巧却看见有人给姑娘暖手。”边边将披风系在婉玉身上。
婉玉知怡人是偷看见,脸上红,瞪眼道:“浑什么呢!”怡人见婉玉恼便不再取笑,主仆二人缓缓走回去。婉玉本想着立即将簪子送回,但杨晟之第二日早便动身进京赶考,婉玉只得暂且将簪子收起来。
又过半个多月,皇上的圣驾仪仗便到,梅家父子为接驾已忙得几夜不曾好睡,将圣驾接来请到皇家行宫之中,整个金陵城俱是派肃穆庄严。皇上此番前来亦有宫中内眷随行,因念柳昭容婧玉是金陵人氏,与家人多年未见,便恩准随驾省亲,柳家得此喜讯无不欢喜。
至酉时,梅海泉与梅书远仍未归家。吴夫人见饭菜已热几遍,便对紫萱摆摆手道:“别再等,次送迎的是子,那爷俩怕是宿都不回来呢。”紫萱听忙将饭菜传来,立在吴夫人身边伺候。
吴夫人道:“也坐吧,家里就咱俩娘儿几个,又何必拘着礼,有丫鬟们伺候呢。”
紫萱便在吴夫人身边坐下来,吴夫人对婉玉道:“珍哥儿刚吃饱没?若是会子饿再抱来吃些个。”
婉玉道:“掌灯时分就嚷饿呢,已经先吃,今儿个在园子里疯跑半日,会子应该是困,睡罢。”
吴夫人笑道:“那孩子就是虎头虎脑的爱人儿。”着看紫萱眼,给夹筷子菜放在紫萱碗中道:“跟远儿也赶紧添个。”
紫萱脸上红,低着头细声细语的“嗯”声。
正此时,梅书远的贴身小厮念东回来,跪在地上回道:“回禀太太,皇上在行宫设宴款待本地官员,老爷和大爷今儿晚上便不回来用饭。”
紫萱听忙对吴夫人道:“夫君身上才刚好呢,大夫些日子要忌油腻荤腥,也要忌酒,可宴席上难免应酬,要喝上几盅,晚上凉,怕再把病症勾起来,去备子衣裳药丸,让小子们给夫君带去。”
吴夫人笑道:“想得周全。”完又叫文杏,道:“把老爷的厚衣裳也找出来件,让小厮们带过去罢。”
紫萱见状便退下去拿衣裳和药丸子,念东忙跟在紫萱身后,轻声道:“奶奶,今儿个有件事不能不回……崔雪萍那淫妇又去招惹大爷去!”
紫萱听浑身震,立刻回过神瞪着双目道:“什么?”
念东道:“奶奶莫急。今儿个本是到城外头接驾,大爷出门得早,正准备上轿子呢,那淫妇便冲出来,跪在地上抱着大爷的腿又哭又闹的,要大爷救救,们死拉活拽的才给拖开。哭得死去活来的,原先都是自个儿错。”着学崔雪萍的语调神态,细着嗓子道,“远哥儿,先前种种皆是不对,是自个儿自视甚高,让猪油蒙心窍,但直是心里头第欣赏爱慕的人儿,向来宽厚,如今落得个地步,不能不体恤人啊!”
紫萱忙道:“大爷怎么?”
念东道:“大爷什么都没,转身上轿,从帘子里丢出四两银子给,情分尽,让那淫妇日后再也别来找他。”
紫萱闻言念声佛,心不在焉的将东西打好,待用过饭便同婉玉商量此事,道:“哥哥性子像母亲,是个心软面软的,若是那淫妇再来纠缠该如何呢?”
婉玉想回道:“前些时日听晟哥儿那淫妇跟贾清成亲,段日子怕是过得不遂心,又念起哥哥的好来,咱们派人打探打探去,若是还不肯消停,咱们想个法子将后患除便是。”
原来那崔雪萍嫁贾清,原以为自己终嫁与豪门,自此之后富贵无忧。但谁知新婚第二日贾清便带搬出大宅,反租个小院住,又将原先送给的金银首饰全都拿走,到下午,杨家又将贾清四岁的儿子送来。崔雪萍见,只觉晴霹雳,方才醒悟贾清是个骗子,哭抹泪的要跟他和离,又因言语不和二人厮打起来。可子的气力自然敌不过子,那贾清将崔雪萍打顿,更指着骂道:“下贱的婊子,名声臭得三条街之外都闻得见,若不是老子,谁肯要破鞋?”骂完拿崔雪萍的梯己首饰带着儿子出门吃喝,紧接着就进赌坊去赌,至晚间方才归家。
崔雪萍恼恨难言,又认定是杨晟之伙同贾清骗自己,便上杨家去闹。但此时杨晟之早已启程进京赶考,崔雪萍反被杨家门吏打出来。贾清只觉自己如今讨个漂亮有钱的老婆,心中自然得意。奈何崔雪萍心如死灰,更对贾清恨之入骨,也不与他同床。贾清恼用强,崔雪萍便如挺尸般躺在床上装死。贾清无意趣,口中骂骂咧咧,便又拿崔雪萍的钱逛青楼去嫖。
崔雪萍苦不堪言,但早已跟娘家闹僵,无处可去,时常跟余婆子处抱头痛哭,才想起梅书远的好处来,忍着耻来找上门。
婉玉将来龙去脉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