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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解放听了,在矮柜前的软方凳上坐了下来。
此时套间里只留下四个人,除了罗解放就是三个检察官。
那名中年检察官走到罗解放跟前,他扶着罗解放的肩头,和和气气地说:“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罗解放仍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心却怦怦地狂跳不已。
执法人员在圆满完成抓捕罗解放和依法搜查罗解放办公室及玉皇大酒店一些房间的任务后,又分兵去了罗解放和其妻的几个住处进行查搜,看来他们不弄个大获全胜是决不罢休的。
第二十八章
北京的冬雪对李家正来说是很新奇和有吸引力的。这位从小在南方小县里长大、中山大学哲学系毕业后一直在荔城市机关工作的中年人可以说一生中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体味过下雪的雅趣和神韵。所以,他要利用此次到北京开会学习的机会好好欣赏一番北国的雪景。
真是天随人意,李家正到达北京的第二天就遇上了该市进入1997年之后的第一场大雪。有时,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忘乎所以。李家正正是这种人,他这回竟然把自己的情人吴维君也带到了北京。当然,他还没有胆量把吴维君安排和自己住在一起,因为会议安排有明文限制。但是,在李家正开会之余两个人会毫无顾忌地成双结对出入于大庭广众之间,而且李家正会不失时机地到吴维君的宾馆套房里去和她行夫妻之事。那个亲热劲比恋爱中的青年人更胜一筹。
也只有李家正这样一贯飞扬跋扈的人才敢上演这出闹剧,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正是他不拘小节的放荡习性让他在北京栽了跟头,最终断送了他的所有政治前程。
李家正和吴维君坐在吴维君所住宾馆一楼咖啡厅的软椅上。在这里,他们透过一米开外的落地大玻璃幕墙就能看到宾馆外的雪夜景色。那一切显得多么宁静,仿佛真有白雪公主,正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里休息。
吴维君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妇,她今年三十五岁,可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此刻她正听着音响里播出的钢琴协奏曲《最后的华尔兹》。和李家正一样,她对白雪也抱着一种特别的好感。
于是就随着音乐的节奏去欣赏那仍在静静飘荡的雪花。那有灵性的雪片仿佛就踏着这舞曲的节拍飞舞着,把个吴维君看得都陶醉了。
吴维君这个名字是他那个当中学语文老师的父亲取的。吴家四个小孩全是女的,没把那个满脑子想男孩的父亲给气死,于是便有了爱君、惜君、维君、护君四个名字的诞生。排行老三的吴维君和其他三姐妹一样,个个都是读书的料,个个都是重点大学毕业。吴维君大学毕业后就分到了荔城市一个区政府工作,结婚没多久就跟仕途正旺的李家正勾搭上了。再后来,吴维君举家去了珠海发展,李家正仍和她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吴维君见李家正虽然眼睛盯着室外,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就打断了他的思路,问道:“在想什么呢?”
李家正回过神来,他看着吴维君,感叹道:“如果我们能象白雪这般平静就好了。”
吴维君点点头,她是爱李家正的。她和李家正的关系起始确实是因为李家正有权有势能办许多人办不成的事,但在日后的交往中,吴维君又发现李家正是个有才华有思想的人,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促使吴维君渐渐地爱上了李家正。然而,吴维君感觉到最近一年多来,由于李家正没当上荔城市的一把手,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再自信且相信宿命论来。想到这,吴维君说:“可这种宁静正在孕育一种新的生机。”
李家正听了,从鼻孔里呼出一股长气。他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呷了一口咖啡。
吴维君看看手上的“梅花”金表,心想李家正等会还得回会务中心睡觉,就提议道:“我们上去吧。”
李家正看看吴维君,点点头。
见吴维君站起身,一服务生微笑着走到她跟前。吴维君说:“1107房,账记到那上面。”
男服务生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离去。
李家正跟着站起来。他抖抖外套,好让自己精神起来。
“走吧。”吴维君说着已把手挽着了李家正的胳膊。
在宾馆外前坪里一台奔驰车内,两个年轻人正用望远镜注视着咖啡厅里吴维君和李家正的一举一动。
隐患(121)
见吴维君挽着李家正迈开了脚步,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的青年连忙用手机和他们的人通话:“喂,注意了,那姓李的和那女的已准备离开咖啡厅,看样子像回11楼的套房……好,我注意监视楼下的动静,我们保持联系……拜拜。”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唐光剑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到了来自北京的一手消息。
唐光剑坐在写字台前,写字台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世界名著《悲惨世界》精装本。
“千万别出错。”唐光剑对着话筒说道,“嗯……就这么办。事成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我。”
几辆警用三菱越野车闪着警灯飞速驶进吴维君所住宾馆的正门斜坡上,从上面跳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在一名负责人的指挥下冲进宾馆一楼大厅。
所有在一楼出现的房客和工作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怔住了。还未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大部分警察已齐刷刷地挤进了电梯,只保留下两名干警堵在出口处。
很快,这群人冲到了吴维君所开的1107号包房门口。
女服务员敲敲门,说:“服务员,送水。”说着用房卡开门。
而此刻的李家正和吴维君两个人正处在男欢女爱的最高潮,从吴维君口中发出的###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们俩并没有一丝不挂地睡在床上行事,而是采取吴维君躺在床沿,李家正斜靠在吴维君正前方的Zuo爱方式。为了方便Zuo爱的进行,吴维君翘起双脚,并脱去一条腿上的裤子。
听见女服务的开门声,李家正在房内高声叫道:“等一等。”
站在房门口的警察听见房内传出的慌乱声,更加怀疑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在进行。那些人相互递个眼色,便进入了临战状态。
跟绝大多数在宾馆里偷情的情形一样,吴维君刚才进门时已将房门的反扣搭上了,这样公安人员就面临破门而入的实际问题。
尽管李家正也知道吴维君搭了房门的反扣,但他仍然比较着急。听到有人在猛蹬包房的大门,李家正被吓得射了精。正当他们俩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裤时,一群警察已冲进了1107号包房里。
很快地,李家正和吴维君就被几名强壮的公安人员摁在床上制服了。这突出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俩惊愕不已,还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捉奸,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呀,跟抓重大逃犯似的。
其他的公安人员展开了全面搜查。紧紧张张地忙了好一会,连李家正和吴维君的内衣内裤都搜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
“货呢?”一公安人员用手枪抵着李家正的脑门,逼问。
李家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货?”显然他被吓坏了。
那警察故意一举手枪,象要打人:“还装什么?毒品!海洛因!”
李家正这下想到公安人员已陷进别人有意编好的一个圈套中去了,但他同时感到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于是更慌了。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李家正想极力为自己辩护,以证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好支走公安人员,“我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到北京来参加一个年终特别会议,中央电视台都作了报导。你看我这种人会贩毒吗?”
一负责模样的人指着李家正,说:“那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决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的。”
这个经验老道的公安人员到此时也感觉到可能被匿名电话耍了。
李家正看着吴维君,然后对公安人员点点头,那神态太勉强了。
停在宾馆前坪的那台奔驰轿车里的两个青年见警察带着并未戴手铐的李家正和吴维君走出宾馆正门,马上用手机跟他们的人联系:“……告诉林哥,已经搞定。”
唐光剑在第一时间里得到了李家正出事的消息,不免喜从心来。他今晚坐镇办公室就是为了亲自指挥这一事件的。这段日子一直盘算怎样搞倒李家正的唐光剑今天总算逮住了让李家正从官场消失的铁证,真是松了一口大气。
唐光剑拨通了宋伯文家里的电话,待听到对方有人接电话时他才说:“宋书记吧……你好你好,我是唐光剑……实在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搅你……是这样的,我刚听说那个李家正在北京出事了……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打他的手机问问呀。不过,我想他真正的麻烦出在和情人偷欢上。”
坐在警用越野车里的李家正感到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尽管这些天和吴维君谈笑自如,但他冥冥之中仍感觉有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虽然这只是一种幻觉,却总是挥之不去,没想到现在得到了应证。
手机声响了,李家正一听就知是自己的,但看了紧挨自己坐着的高个警察一眼。那警察想了一下,把李家正的手机还给了他。末了,那警察忘不了警告他说:“别耍花招!”
李家正点点头,此时的他已镇定了许多。他接通电话,说:“喂,我是李家正……是的……兄弟我倒霉了……宋书记,这回可惨了……”说到这里,李家正面露难色,他迟疑地把手机交给身边这位负责人模样的高个警察,“我们市的市委书记请您跟他说两句话。”
那公安人员接过手机,说:“喂,你好,我们是北京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我们依法对贩毒疑犯进行查询,并带回审讯……我们决不会抓错人。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们会给他一个交待……至于他到北京开个什么会,到时候再说……”说着公安人员把电话给关了。
车内又恢复了平静。李家正看看自己的情人,又看看四周,然后勾下了头。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宋伯文在搞他的鬼,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第一手材料呢?真没想到宋伯文会来这一招……
隐患(122)
半晌,李家正才抬起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公安人员警觉地盯着这个轻声嘀咕的汉子。连坐在他身边的吴维君也觉得李家正有些异样,难道他是个软骨头?
李家正见了,摇摇头,心想:我的政治前途算是没了。从现在起,中国将会少一个有野心的政治家,但同时会多一个与官场有密切联系的商人。
宋伯文挂上电话后一直非常激动,这种源自幸灾乐祸的兴奋真让他有些难以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点,他便出了自己家的这间书房兼卧室的房间。
宋伯文来到客厅,特意倒了一杯葡萄酒,他要用这种形式来庆祝李家正的垮台。刚喝了一口,书房里的那条专线又响了。
宋伯文提着酒杯,又回到书房里,他提起电话,还以为是老婆孩子从深圳打来的。谁知那头又传来了唐光剑的声音。
“我没说错吧,宋书记。”唐光剑在那边说道,“没想到李家正还是个好色之徒。”
宋伯文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唐光剑才好,刚才的那些喜悦一下子没了踪影。他没想到唐光剑会象幽灵一样到处出现,就想先稳住他,于是说:“我会有行动表示的。”
唐光剑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了一会,他说:“好了,宋书记,早点休息吧,这下可以做个好梦了吧?拜拜。”
“拜拜。”宋伯文说完便把电话挂了。他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在他眼里,唐光剑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他真希望这颗定时炸弹早日在他眼前消失。否则的话,哪一天他宋伯文成了唐光剑的攻击目标就太晚了。说不定也会象今天整李家正这样,以贩毒的借口报告公安局最后抓现场的却是通奸。
罗解放呆呆地坐在矮柜前,他发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但他又不敢交待问题,因为他作案太多,也不知道反贪人员究竟掌握了他的哪条罪状。供出的材料相一致还好,否则又多了一条判刑的证据。
检察官们对罗解放一直采取攻心政策,这种不温不火不打不骂的作法更让罗解放感到倍受煎熬。他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浊气,只有通过剧烈的运动才能将它排泄出去。可在这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宾馆套房里,根本没有那种折腾的条件。
由于连续不断地接受检察官公式化的询问,极度疲困的罗解放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可以说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更不清楚房间之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自罗解放关到这间宾馆套房受审开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