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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石姐姐你慢走。”
刚送走石曼君,丁凤岭就推门出来,显见已经完工准备出发,他问秘书小王:“刚才有人找我?”
“是公司总医院的石曼君,托您带礼物给纪大夫,已经给小逸了。”
丁凤岭不再多问,带着丁逸就往电梯走,时间已经不早。
丁逸抱着礼品盒闷闷的跟在后面,丁凤岭很快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上了车就问:“小逸你有心事?”
丁逸将头扭向窗外:“爸爸,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聪明又漂亮,你会不会不喜欢她?”
丁凤岭呵呵笑道:“谁?有多聪明多漂亮?要是像我的宝贝女儿这样我肯定喜欢。”看着丁逸仍然紧皱眉头,又问一句:“难道有人不喜欢我女儿?”
“何止是不喜欢,有人还很讨厌我。”文静对自己的评价,让丁逸觉得委屈极了,从来不曾听到有大人认真的骂过她,昨晚的话一遍遍在头脑里回放,挥之不去。
“谁?谁讨厌你了?”
“哎呀,您就别管是谁了,反正是有人讨厌我,非常讨厌。”丁逸冲爸爸嚷嚷,似乎嚷过以后情况就能得到好转了,昨晚的噩梦也能减轻,没说出来的是:还是我喜欢的人的妈妈,连带的,说不定他也因此讨厌我了,比不喜欢更严重,之前他明明说过自己漂亮又有灵气的。鼻头一酸,丁逸不可自抑的又有些伤心。
丁凤岭叹了口气,收回了原来的玩笑口吻,正色道:“小逸,你有没有听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太纠缠于个人的情绪。别人讨厌你,可能是你的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你的错你就要好好检讨看自己有没有做过损害别人的事,如果没有,而那人对你的讨厌纯粹是他个人感情倾向,那就没有必要理会,人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再长大一些,你会更明白这个道理。”
丁逸似懂非懂,不在意,她也想不在意呀,可是做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再不然,退而求其次,你也应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写在脸上被人一览无余,有时会给你带来被动,比如今天,你闷闷不乐的参加姥爷的寿延,会让大家怎么想?认为你不愿意为了他老人家耽误你学习?还是嫌弃你舅舅阿姨?”
丁逸本来在回味爸爸的话,听到这里马上高声反驳:“才不是呢,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姥爷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们不会的。”
丁凤岭笑开了:“姥爷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想,可要换成别的陌生人可能就误会了呢,刚才我看你脸色阴沉,还以为是我自己得罪了咱们家小公主了呢,害得我一阵心发慌。”
丁逸撇嘴:“您哪有心发慌的样子?明明一直在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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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发不发慌怎么会让你看出来,乖女儿,这就叫‘喜怒不形于色’。”
晚上的家宴着实热闹,两个舅舅和小姨也都携带家眷赶了回来,姥姥带领着女儿儿媳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席间觥酬交错,热闹非常,难得一大家子聚这么齐,姥爷显得很高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妈妈:“这段时间也没来得及问你,去德国做那个课题的时间定了吗?”
大家不明所以,妈妈犹豫着开口:“我想我去可能不大方便,正和江院长商量看能不能换人。”
姥爷马上说道:“小江上次跟我说了,现在心脏科大夫老的老,小的小,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根本没有合适人选,这个课题你去做正合适,他还让我做一下你的工作,如果能有成果,在这个方向将是一个突破,对医院对你个人都有好处。”
妈妈默不作声,姥爷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你走了之后小逸没人管?你放心,以后小逸可以住我这里,有我和你妈妈照顾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妈妈眉头紧锁,回答:“那倒不用,这里离学校有些远,小逸还是在家住比较方便。我是担心小逸现在上高中,功课紧,凤岭工作又忙,一旦离开,他们父女俩被我照顾习惯了会不适应,这一走至少两年,万一影响了小逸高考多可惜。”
丁逸见自己成了负担,马上表态:“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让学习收到影响的,也不用住在姥姥家,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您就放心吧。”
纪云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很矛盾,这次机会不可多得,她在专业技术领域能否更上一层楼,正教授的职称能否落实,这次课题研究的成果是很关键的一环,她实在不甘心放弃。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家里也有她割舍不开的东西,听得女儿信誓旦旦的保证,纪云颇有些欣慰的感觉。
经过全家人激烈而又详细周密的商讨,获得了丈夫和女儿的肯定和支持,纪云决定前往柏林参加课题研究组。
临行的日子,丁逸和爸爸都尽量每天早回家,全家团聚的日子,过一刻便少一刻,大家都很珍惜。只是爸爸工作太忙,有些应酬是推也推不掉的,丁逸便趁机和妈妈说些母女之间的私语。
“妈妈不在身边,你以后要多关心爸爸的身体,提醒他应酬的时候不要喝太多酒,工作不要太晚。”
“呵呵,妈妈您跟他说就行了呀,他是爸爸,我怎么敢管他?”
“得了,你就别卖乖了,这几年我早看明白了,咱家你这小丫头片子才是太上皇,你爸爸什么事情不依你?你说一句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妈妈你太过分了,说的我多不懂事似的。”母女二人笑闹成一团。
笑过之后,丁逸钻进母亲怀里,躺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别说两年,两个月也不曾和爸爸妈妈分离过呀,那时的信誓旦旦,也只为了妈妈眼中的矛盾和不甘。
不过母亲此次远行,最舍不得的应该是爸爸吧,他们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想到爸爸,丁逸忽然又想到那次在他秘书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娇俏的石曼君,忽然感到有些不安,没经过细想,已经坐正了身子问道:“妈妈你认识公司总医院的石曼君吗?”
纪云一愣:“我知道这个人,她好像是你外公带的最后一批实习生中的一个,你怎么会认识她?”
“没什么,就是偶尔碰到,她还托我带礼物给姥爷。”丁逸想了一下说道,看妈妈脸上仍是一片疑惑,又笑开了说:“我可是在爸爸的办公楼碰到她的哦,集团公司里有这样的美女妈妈你平时也放心呀。”
纪云也笑了:“你这坏丫头,怎么又扯到你爸爸身上?”
“妈妈你真的从来没担心过吗?爸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又那么英俊,在公司顶楼那帮老头子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万一被哪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看上该怎么办?”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爸爸不是那种人!”纪云语气坚定,看着女儿,又补充道:“你爸爸尽管很得意有个漂亮女儿,他本身却不是注重外表的人,年轻的时候,有比妈妈漂亮十倍的女孩追求你爸爸,他都不为所动,他是很重感情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妈妈在她面前评论爸爸,爸爸的长相是英俊逼人的那种,人到中年,事业的成功又为他平添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妈妈则是气质型的女子,单论外表,爸爸要胜出许多,多年来伉俪情深的他们,年轻时也必然有一段无比浪漫的故事吧。
丁逸感到心头暖暖的,为父母二人之间的信任,为家庭成员之间的深情而感到踏实和安全,也为他们共同营造出这么温暖和睦的家庭给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感激。妈妈,你就放心吧,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有人能伤害我们的家庭。
十三章
妈妈飞往德国的时候,丁逸即将面临着期末考试,大家,包括妈妈在内,都不允许她随爸爸一起去北京首都机场给妈妈送行。
妈妈这时候应该已经坐上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了吧,转机去柏林不知道能不能一切顺利,妈妈不懂德语,在德国用英语交流也不知道方不方便,百无聊赖,丁逸坐在教室里苦闷得一个人乱想。
学校在学期的最后几天停课,方便给学生留出时间复习。这学期不比以前,丁逸是拿出十分力气学习的,一半是为了争口气,更多的是为了让临走的妈妈放心,因此到了最后复习阶段,丁逸基本上已经胸有成竹了,可大人们就是不允许她请假去送行,丢她在这里胡思乱想,真真可气!
“丁逸,有人找!”
丁逸抬头看向从教室外面进来的同学,才发现已经到了课间,有同学已经出去又进来了。
懒洋洋从位子上站起来,发现桌子上已经被她的胳膊所散发出的热气印出了两条完整的水印,嗬,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换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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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走向门口,丁逸发现前排的同学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别,连忙拉过一旁的阮翠让她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脸上有口水印,头上有稻草什么的,确认无误后才往外走,这两天过的乱七八糟,实在不能不小心呀。
来到教室外,丁逸一下子呆住了,随后转为狂喜,扑到笑盈盈看着她的人身上又叫又跳,过了好久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周围忙碌着的同学都停下来看着她,大多是一脸不可置信,班里还有人趴在窗口看,更多的人则从门口走出来看着这让他们讶异的一幕。
意识恢复清明,丁逸赶紧放手,脸蛋火速变成熟透的番茄,看着面前俊秀一如既往的少年,他的脸上也布满了可疑的红潮。
哎呀!久别重逢,让她激动的都忘记这里不是家里的院子,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他们肯定误会了吧,丁逸脑子迅速的转着,误会就误会吧,谁怕谁呀!她丁逸从来都不是害怕流言蜚语的人!
丁逸仍然在乐呵呵的观察一年没见的沈长东,他长高了不少,身姿日渐挺拔,脸部轮廓也更男性化了一些,笑容绽开后,如同这六月的阳光,以前的他,俊秀的有点过分。
与此同时,沈长东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丁逸,在这个年纪,一年没见,实在有太多变化需要观察。
傻乐过后,丁逸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用期末考试吗?”
“我们期末考试刚刚结束,最近写的信你都没有回,打电话家里也总是没人,我就过来看看你,没有事就好。刚才先去你家,发现没人在家我才来学校的,你先上课吧,我自己出去走走,放学再来找你。”
最近忙着跟妈妈叙离别之情,没有顾得上给他回信,不知为什么,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丁逸觉得近日的苦闷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空荡荡的心也有了充实的感觉。
丁逸本来提议翘课跟他出去,被沈长东坚决制止,他到哪里果然都是乖乖听话的好学生,没办法,丁逸只得让步,反正她也快放假了,一起玩的时间还有很多。
出去进来,前前后后不超过十分钟,丁逸的精神状态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家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憋了一肚子好奇,却谁也没有胆子上前问她。就连周文彬,也是用含义莫明的眼神注视着她,丁逸被他看的心头一跳,心道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想印证一下你妈妈说的话,看我是不是真的轻浮?哼哼,就算我真的轻浮了,你又奈我如何,也不过是多一层的讨厌,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前桌的李靓扭头过来问一道数学题,丁逸给她讲完之后,她没有向以往一样马上回头。李靓一般是有问题先问周文彬,他不能解答才会由她来问丁逸,之后再同周文彬讨论出结果,这次她没有马上把新鲜出炉的解题思路同周文彬讲,而是继续趴在丁逸的桌子上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这桌子本来就小,趴两个人太挤,丁逸要逐客了。
“丁逸,刚才在外面的那个人是谁呀,长的很不错哦。”犹豫了半天,小姑娘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经常讨论问题,她和丁逸也算熟悉了,问这话应该也不算唐突,问完之后,教室忽然一下子安静的出奇。
“他是沈长东呀。”丁逸想也不想就回答她。
“沈长东是谁呀?你们怎么认识的?”名字不是关键好不好,大家好奇心更盛,方圆几里内都支起了耳朵。
“沈长东就是沈长东,时间太长,不记得怎么认识的了。”丁逸只能回答这么多,沈长东对她而言是个特定的存在,就像妈妈就是妈妈,爸爸就是爸爸,而沈长东也就是沈长东,不用解释,也无从解释。
又是课间,丁逸拉着阮翠出去走动,阮翠勤奋上进,经常连课间都不休息,以往都要推脱两下,今天却是啪的一声合上书就跟她走。
漫步在楼下的草地上,丁逸心情雀跃,看花花娇,看草草好,欢乐无限。
阮翠歪着头看她:“丁逸,你信不信,班里,不,甚至学校里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