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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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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女人辛酸的城市,人们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能认识谁是谁,女人与男人就是钱的关系,钱和女人一样都是男人游戏中的筹码,谁的游戏技巧高谁面前就有比别人更多的筹码。这里是最早开放的标志城市,所以这里的家庭已经仅仅只有形式存在,男人和女人都是以走婚的形式在同居,只是走婚的前提是经济和利益而不是对歌、腺体、气味,人们在这儿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性的快乐和性带来的利益。郝贝儿总是不停地在搬家,不停地恋爱,不停地换她的家具,不管她搬到那里,总是有成群的蟑螂跟着她,她的衣柜和碗柜到处爬满了蟑螂,她非常习惯和蟑螂相处,她说这怎么也是一种生命呀。陈一凡打听了好久才终于找到她。看见陈一凡那一瞬间她有些不自在,她说她听单彤说了很多关于陈一凡的故事,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陈一凡有这么漂亮。郝贝儿长长的头发,黑亮得出奇,她的腿很好看,模样也很清爽,就是Ru房太小了,基本看不见胸前有突起的地方,不然她就是个标准的美女。她送给陈一凡一盒牛初|乳的化妆品,是国外带回来的,陈一凡说有没有疯牛病?郝贝儿不屑地说你以为疯牛病就这么可怕?你知道牛为什么会疯吗?一头母牛一天要挤四次奶,而人却只准它一年交配一次 这能不疯吗?你以为人是什么东西?知道蚁后吗?蚁后都扬言,她什么都可以嫁,就是不想嫁人,人太可怕,太残忍,病太多,连心理都有病了,人的病你都不怕,还怕什么疯牛病。边说边用一支进口的猩红色口红把嘴唇涂成了一个方形。卫生间的透明玻璃格子滑动门被推开了,一个裸体的男人全身抹着肥皂沫像个石膏人似的走了出来,头发边分,典型的欧洲绅士发型,他站在门口对着郝贝儿和陈一凡摆了一个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像的姿势,然后若无其事的在床柜里拿了一个吹风回到了卫生间。他的棒棒被许多泡沫遮住,头部硕大,五短身材。郝贝儿和陈一凡默然的看着他裸着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消失在她们眼前。郝贝儿说她的男朋友喜欢裸着身体在家里行走,郝贝儿叫他真皮。郝贝儿的手机响了,一个女人在问你不是要娱乐服务吗?我这里有好的呢,都是大学生,靓仔哦。郝贝儿说不用了,你需要吗?我可以给你提供更优质的,说完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从悲伤中出来了的郝贝儿现在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开始不停的换男朋友和找性服务,她说这是每一个正常女人需要的,陈一凡觉得她正在把单彤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去。

  
梧桐树下的探戈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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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亚男家的楼道漆黑,陈一凡和单彤好容易摸到桑亚男的门口,桑亚男出国后已经13年没有回这个家了,铁门上一层厚厚的锈皮。桑亚男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打开门,她穿着一件肥大的、皱巴巴的丝绸睡衣,浮肿的脸上双目无神,眼袋沉重地掉在鼻子两边。头上仅仅还有几根头发,大约在开门前用梳子特意把它们排列得非常整齐。桑亚男一直认为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她为自己生活在这个贫穷庸俗的地方愤愤不平,于是13年前去了俄罗斯,桑亚男是在他们的诗歌里生活长大的,普希金、莱蒙托夫、屠格涅夫、马雅可夫斯基……她甚至能背诵他们全部的诗。她在诗人们的故乡辞旧迎新整整13年,然后就捧着一本薄薄的《桑儿呼吸》和几套她心爱的丝绸的布拉吉裙子和睡衣回到C城。桑亚男根本没有想到,离开13年她回到C城已经是一个穷人了。所有的朋友都住在花园洋房里,她只有以前走的时候住的宿舍楼,现在她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架五音不全的破钢琴,其余的电器早就旧得不能用了。看见单彤和陈一凡,男从她回国带回来的大箱子一堆脏兮兮的衣服里摸出一本她的《桑儿呼吸》,诗集已经散架,拿出来就散落了一地。《桑儿呼吸》是俄语出版的,扉页还有许多俄罗斯名人的签字,最长的那个名字桑亚男说是文化部的部长,好一长串字母,什么什么斯基,单彤对桑亚男这本天书说了许多的赞扬的话,于是桑亚男的眼睛开始有了生命,她说她回来后吃不惯睡不好,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到有一种强烈的吃的欲望。回国后她没有了一点生活来源,每天就是给一些朋友看看她的《桑儿呼吸》,然后在那架音色很不正确的钢琴上弹出一些什么什么斯基的曲子,。桑亚男出国前是C城有名的才女,现在大家好象还是依然尊敬能出版诗集和弹奏钢琴的才女,然后就是饭局。《桑儿呼吸》就是被这些朋友尊敬以后蹂躏得没有了骨头成了一页一页的。她们三人去了嗄江边上一家地道的粤菜大排档,桑亚男似乎对虾有一种强烈的复仇欲望,两斤虾几乎被她一个人咬牙切齿的全吞进肚里,她喝起红酒来就像喝水一般的酣畅。与她的《桑儿呼吸》比较,在国外的那几年,她的食量与酒量获得的成功显然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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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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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冶的老女人怀里抱着一把破琵琶在邻座卖唱,那里坐了一群挤眉弄眼的男人,“阿哥阿妹情谊长,阿哥上了阿妹的床,阿哥问阿妹这里是什么?阿妹说这是哥哥小雀雀的窝……”。那群男人像杀猪似地臭烘烘的笑成一堆。

  不远处飘来江河水的二胡声,沙哑、凄凉。拉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单薄的身体像只木棍似的支撑着那件滑稽的中山装,二指宽的脸上夹了一支岁月深远的琇郎镜,眼镜的圈深邃得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面前放了一只旧的发霉的掀开了盖的琴盒,食客的喧哗仿佛与他无关,他自顾自的一首接一首的在那儿沙哑的拉,他的音乐夹杂了许多心底的泥沙。琴盒空空的,没有人给他一分钱。桑亚男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桑亚男用手轻轻提着她曳地的丝绸裙,挪动着臃肿的身材,桑亚男是优雅的,她走路的样子像是在舞台中央谢幕,走到那流浪汉的身边,她优雅的把手上的钞票放进琴盒。桑亚男回到座位上又开始不停的喝酒,你懂音乐吗?桑亚男迷茫的眼睛看着远处,她的声音有些含混,但是她还是喝酒,她开始呼吸急促,她的话也断断续续,呵呵,真正的音乐……音乐……是内心深处的独白,就像这……这只二胡曲,什么是曲高和寡?什么是伯牙与钟子离?都能够欣赏的音乐就……就不叫音乐了,她喝醉了,不停地哈哈大笑,她的脸面若桃花,她对单彤指着那拉琴的流浪汉说那就是她的呼吸,她说她想带走她的呼吸,然后她站了起来;但是她却重重的倒在椅子上,很快地她就睡了过去。天快黑尽了,对岸的灯火开始忽闪忽闪,陈一凡看见流浪汉拿着琴向桑儿走了过来,他的琴上根本没有琴弦,琴声是他的自己鼻子里哼出来的,他阴阴地笑着,然后把身子贴在桑儿身上,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胸腔,他想钻进桑儿的胸腔里面,陈一凡急得背上冒冷汗。单彤把脸转向嗄江对岸,那里已经是灯火辉煌,看不清楚她正在想什么,陈一凡的背上却冒出许多冷汗。……这就是我的呼吸……我的呼吸……我的呼吸……,桑亚男打着呼噜在还那儿喃喃自语,一些白色的沫在她口里涌动,她喉咙里有很多痰和话,咕噜咕噜谁也听不清楚。

  
梧桐树下的探戈(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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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街拐角处的美容院口站了几个穿着得非常色相的青年,那是女老板的情人们,他们一边和女老板娘调笑一边朝陈一凡她们这个方向张望。几个年轻男人面色青白,眼圈发蓝,走着猫步,看见女人眼睛就发绿光,使劲上前在女人面前争宠的。女老板娘有许多这样的情人。谁都不知道老板娘的真实岁数,好象永远是30岁。她脸上涂着那样厚的脂粉,厚厚的脂粉常常因为抖动而一层层往下掉,然后那张脸就像班驳得像长了癣似的。没有客人来理发的时候,她叫她的美容师们为她安装假睫毛,一撮一撮的假睫毛先放在纸上依次摆好,然后再一撮一撮的插在她的眼睑上,陈一凡想起在坝上栽秧的时候田坎上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撮撮秧苗。有时候这一撮撮秧苗会被一些粗心的情人弄得满脸都是,让老板娘的脸变得恐怖。这旁边有一所大学,这些青年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一年又一年老板娘就这样不停的送走她的情人又结识新的情人,她为他们提供住所和花销,老板娘的情人永远年轻而老板娘脸上的白粉却越来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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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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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萨已经很久没有和F来往了,艾萨萨不能忍受他带着假发和自己Zuo爱。没有男人的日子,艾萨萨混身无力,无精打采。早上起来总是打喷嚏,一个接一个,振得楼都在抖动。侄子丑儿跟易阳和人民去了坝上,在老蝈蝈家玩耍,姨妈还在国外。艾萨萨每天抱着电话把电话本翻过来翻过去的打,所有老情人都不能来看她,艾萨萨眼睛发灰。 

  黄昏时候的嘎江,残阳正在江水里洗浴,弄的江水和河滩上到处是金黄。艾萨萨穿一身黑,黑体恤和黑色亚麻纱裤,单彤穿一身白色水洗丝休闲衫,一黑一白的两人躺在滨江路的草地上闲聊。今年这座C城的人疯劲地爱上了波美,一只纯种波美现在在狗市上的价已经卖到3000元了,凡是人们遛狗的地方,只要出现了一只波美,人们就像看见麦当娜来了一样,会让出一条路出来夹道欢迎,波美们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一个梳着一条大辫子的的高个清瘦的男人走到她们面前,他的大辫子系了一大截红头绳,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式对襟,脚下踩一双很时尚的皮草鞋,这男人面色菜黄,神情恍惚,眼睛有一种梵高那样的忧郁。小姐好像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他走到草地上朝艾萨萨问道,声音是男低音,带有磁性,艾萨萨好久没有男人的约会,有些饥不择食。单彤眼睛都不眨一下望着远处江水涌上岸时泛起的泡沫。这个男人坐下来开始艾萨萨聊天,他说他是搞艺术的,到这座城市好几年了,他有一家叫瑞波的广告公司,艾萨萨说就是那家做男人的感觉也挺好的公司吗?满街都见得到灯箱广告里一个穿着紧身白色弹力内裤的男人,弹力裤中间鼓鼓囊囊,能见到一个锥型的东西往外顶,长辫子艺术家点点头的说是,他的表情有些猥亵。长辫子男人对艾萨萨说小姐你能到我家里坐坐吧,他指着不远处一幢非常老吊脚楼房子说,艾萨萨使劲捏了一下单彤的手腕,然后对单彤挤眉弄眼,单彤尖声大叫,你干什么啊?我才不想和你去呢,我最讨厌艺术家,脏兮兮的。那个瘦男人手里玩弄着他的辫子不好意思的说,艺术需要灵感和自然的元素,他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像是要使劲分泌一点唾液,好让自己说话时不那么枯燥。艾萨萨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说我们走吧,不用管她。他们把单彤像扔白色垃圾一样扔在海滩上了。



  
梧桐树下的探戈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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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凡到江边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带了一包单彤喜欢的火烧,两个人在草地上边聊边吃等着艾萨萨回来。单彤看着沙滩那边那幅巨大的做男人的感觉也挺好的广告说,那个男模特三角裤里的锥形说这可能是女摄影师的作品吧。单彤准备给艾萨萨打电话,她笑着说估计是时候了,我们让那位长头发艺术家的锥形立即变成圆形。电话还没有打,单彤的脑袋被人敲了一下,艾萨萨已经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了。她的黑色麻纱体恤衫和麻纱休闲裤被蹂的皱巴巴的,脸怪怪的不停抽动着,好像高潮还没有过去一样。怎么样?解馋了吗?单彤问。哧……,艾萨萨的鼻子发出了像老鼠一样的声音,什么做男人的感觉也挺好,还没有进去就蔫了,纯粹虚假广告。艺术家住在江边靠山的一座老式吊脚楼房子里,那片地方马上就要被拆掉,那里已经被规划修一大片的观光的吊脚楼景区,以后是C城的古玩街。艺术家的吊脚楼老房子老得江风一吹就唧唧乱叫。艺术家的家里全是一些老掉了牙的家具,他房间的角落堆满了还没有完成的画像,全是女人的裸体,有一种腥臭的气味,屠宰场一样。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式风扇在那里摇头晃脑,艾萨萨的肋骨差点被席梦思垫上的钢丝割断了,她的头发被挂在卫生间的一些臭烘烘的腊肉上弄得油腻腻的。她用手梳理着被油粘成一股股的头发。算了,艾萨萨笑着说以后还是在美容院的老板娘那里去看货论价。

  
梧桐树下的探戈(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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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江路新开张了一家汤锅排档,生意非常火爆,这家店的经营一种叫羊巴的汤锅, C城的人把雄性生殖器叫做肌巴。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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