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敢坐,鞠躬侍立。偷眼向上观瞧,见包公端然正坐,不怒而威,那一派的正气,实令人可畏而又可敬,心中暗暗夸奖。
忽见包公含笑问道:“卢义士因何来京?请道其详。”一句话问得个卢方紫面上套着紫,半晌,答道:“罪民因寻盟弟白玉堂,故此来京。”包公又道:“是义士一人前来,还有别人?”卢方道:“上年初冬之时,罪民已遣韩彰徐庆蒋平三个盟弟一同来京。不料自去冬至今,杳无音信。罪民因不放心,故此亲身来寻。今日方到花神庙。”包公听卢方直言无隐,便知此人忠厚笃实,遂道:“原来众义士俱各来了。义士既以实言相告,本阁也就不隐瞒了。令弟五义士在京中做了几件出类拔萃之事,连圣上俱各知道,并且圣上还夸他是个侠义之人,钦派本阁细细访查。如今义士既已来京,肯替本阁代为细细访查么?”卢方听至此,连忙跪倒,道:“白玉堂年幼无知,惹下滔天大祸,致干圣怒,理应罪民寻找擒拿到案。任凭圣上天恩,相爷的垂照。”包公见他应了,便叫:“展护卫。”“有。”“同公孙先生好生款待,恕本阁不陪。留去但凭义士,不必拘束。”卢方听了,复又叩头起来,同定展爷出来。
到了公所之内,只见酒肴早已齐备,却是公孙先生预先吩咐的。仍将卢方让至上座,众人左右相陪,饮酒之间,便提此事。卢爷是个豪爽忠诚之人,应了三日之内有与无必来覆信,酒也不肯多饮,便告别了众人。众人送出衙外,也无赘话烦言,彼此一执手,卢方便扬长去了。
展爷等回至公所,又议论卢方一番,为人忠厚老诚豪侠。公孙策道:“卢兄虽然诚实,惟恐别人却不似他。方才听卢方之言,说那三义已于客冬之时来京,想来也必在暗中探访。今日花神庙之事,人人皆知解到开封府。他们如何知道立刻就把卢兄释放了呢,必以为人命重案寄监收禁。他们若因此事汇夜前来淘气,却也不可不防。”众人听了,俱各称是。“似此如之奈何?”公孙策道:“说不得大家辛苦些,出入巡逻。第一保护相爷要紧。”
此时天已初鼓,展爷先将里衣扎缚停当,佩了宝剑,外面罩了长衣,同公孙先生竟进书房去了。这里四勇士也就各各防备,暗藏刃,俱各留神小心。
单言卢方离了开封府之时,已将掌灯,又不知伴当避于何处,有了寓所不曾。自己虽然应了找寻白玉堂,却又不知他落于何处。心内思索,竟自无处可归。忽见迎面来了一人,天色昏黑看不真切。及临近一看,却是自己伴当,满心欢喜。伴当见了卢方,反而一怔,悄悄问道:“员外如何能彀回来?小人已知员外解到开封;故此急急进京城内,找了下处,安放了行李,带上银两,特要到开封府去与员外安置。不想员外竟会回来了。”卢方道:“一言难尽。且到下处再讲。”伴当道:“小人还有一事,也要禀告员外呢。”
说着话,伴当在前引路,主仆二人来到下处。卢方撢尘净面之时,酒饭已然齐备。卢方入座,一壁饮酒,一壁对伴当说道:“开封府遇见南侠,给我引见了多少朋友,真是人人义气,个个豪杰。多亏了他们在相爷跟前竭力分析,全推在那姓史的身上,我是一点事儿没有。”又言:“包公相待甚好,义士长,义士短的称呼,赐坐说话。我便偷眼观瞧相爷,真好品貌,真好气度,实在是国家的栋梁,万民之福。后来问话之间,就提起五爷来了。相爷觌面吩咐,托我找寻,我焉有不应的呢。后来大家又在公所之内,设了酒肴。众朋友方说出五员外许多的事来,敢则他作的事不少。甚么寄柬留刀,与人辨冤。夜间大闹开封,与南侠比试。这还庶乎可以──谁知他又到皇宫内苑题甚么诗,又杀了总管太监。你说五员外胡不胡闹?并且还有奏折内夹纸条儿,又是甚么盗取黄金。我也说不了许多了。我应了三日之内,找得着找不着必去覆信,故此我就回来了。你想,那知五员外下落?我往那里去找呢?你方才说还有一事,是甚么事呢?”伴当道:“若依员外说来,找五员外却甚容易。”卢方听了欢喜,道:“在那里呢?”伴当道:“就是小人寻找下处之时,遇见了跟二爷的人。小人便问他:“众位员外在那里居住?”他便告诉小人,说在庞太师花园后楼名叫文光楼,(以下缺失)
正文 第046回 设谋诓药气走韩彰 遣兴济贫忻逢赵庆
且说卢方又到开封府求见,你道却为何事?只因他在文光楼盼到三更之后,方见韩彰蒋平回来。二人见了卢方更觉诧异,忙问道:“大哥,如何能在此呢?”卢方便将包相以恩相待,释放无事的情由,说了一遍。蒋平听了,对着韩白二人道:“我说不用去,三哥务必不依。这如今闹得倒不成事了。”卢方道:“你三哥那里去了?”韩彰把到了开封,彼此对垒的话说了一遍。
卢方听了,只急的搓手。半晌,叹了口气道:“千不是,万不是,全是五弟不是。”蒋平道:“此事如何抱怨五弟呢?”卢方道:“他若不找甚么姓展的,咱们如何来到这里?”韩彰听了却不言语。蒋平道:“事已如此,也不必抱怨了。难道五弟有了英名,你我作哥哥的不光彩么?只是如今,依大哥怎么样呢?”卢方道:“再无别说。只好劣兄将五弟带至开封府,一来恳求相爷在圣驾前保奏,二来当面与南侠陪个礼儿,庶乎事有可圆。”白玉堂听了,登时气得双眉紧皱,二目圆睁。若非在文光楼上,早已怪叫吆喝起来。便怒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小弟既来寻找南侠,便与他誓不两立。虽不能他死我活,总得要叫他甘心拜服与我,小弟方能出这口恶气。若非如此,小弟至死也是不从的。”蒋平听了,在旁赞道:“好兄弟!好志气!真与我们陷空岛争气!”韩彰在旁瞅了蒋平一眼,仍是不语。
卢方道:“据五弟说来,你与南侠有仇么?”白玉堂道:“并无仇隙。”卢方道:“既无仇隙,你为何恨他到如此地步呢?”玉堂道:“小弟也不恨他,只恨这“御猫”二字。我也不管他是有意,我也不管是圣上所赐,只是有个御猫,便觉五鼠减色,是必将他治倒方休。如不然,大哥就求包公回奏圣上,将南侠的“御猫”二字去了,或改了,小弟也就情甘认罪。”卢方道:“五弟,你这不是为难劣兄么?劣兄受包相知遇之恩,应许寻找五弟。如今既已见着,我却回去求包公改“御猫”二字。此话劣兄如何说得出口来?”白玉堂听了冷笑,道:“哦!敢则大哥受了包公知遇之恩。既如此,就该拿了小弟去请功候赏呵!”
只这一句,又把个卢方噎得默默无言,站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下去,便在后面大墙以外走来走去。暗道:“我卢方结交了四个兄弟,不想为此事,五弟竟如此与我翻脸。他还把我这个兄长放在心里么?”又转想包公相待的那一番情义,自己对众人说的话,更觉心中难受。左思右想,心乱如麻。一时间浊气上攻,自己把脚一跺,道:“嗳!莫若死了,由着五弟闹去,也省得我提心吊胆。”想罢,一抬头只见那边从墙上斜插一枝杈枒,甚是老干。自己暗暗点头,道:“不想我卢方竟自结果在此地了!”说罢,从腰间解下丝绦往上一扔,搭在树上,将两头比齐。刚要解扣,只见这丝绦“哧”“哧”“哧”自己跑到树上去了。卢方怪道:“怪事!怎么丝绦也会活了呢?”
正自思忖,忽见顺着枝干下来一人,却是蒋四爷,说道:“五弟胡涂了,怎么大哥也背晦了呢?”卢方见了蒋平,不觉滴下泪来道:“四弟,你看适才五弟是何言语?叫劣兄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蒋平道:“五弟此时一味的心高气傲,难以治服。不然,小弟如何肯随和他呢。须要另外设法,折服于他便了。”卢方道:“此时你我往何方去好呢?”蒋平道:“赶着上开封府。就算大哥方才听见我等到了,故此急急前来陪罪──再者也打听打听三哥的下落。”卢方听了,只得接过丝绦将腰束好,一同竟奔开封府而来。
见了差役。说明来历。差役去不多时,便见南侠迎了出来,彼此相见。又与蒋平引见。随即来到书房,刚一进门,见包公穿著便服在上面端坐,连忙双膝跪倒,口中说道:“卢方罪该万死,望乞恩相赦宥。”蒋平也就跪在一旁。徐庆正在那里坐着,见卢方与蒋平跪倒,他便顺着座儿一溜也就跪下了。包公见他们这番光景,真是豪侠义气,连忙说道:“卢义士,他等前来,原不知本阁已将义士释放,故此为义气而来。本阁也不见罪。只管起来,还有话说。”卢方等听了,只得向上叩头,立起身来。
包公见蒋平骨瘦如材,形同病夫,便问:“此是何人?”卢方一一回禀包公,方知就是善泅水的蒋泽长。忙命左右看座。连展爷与公孙策俱各坐了。包公便将马汉中了毒药弩箭昏迷不醒的话,说了一回。依卢方就要回去向韩彰取药。蒋平拦道:“大哥若取药,惟恐二哥当着五弟总不肯给的;莫若小弟使个计策将药诓来,再将二哥激发走了,剩了五弟一人,孤掌难鸣,也就好擒了。”卢方听说,便问计将安出。蒋平附耳道:“如此,如此。二哥焉有不走之理。”卢方听了,道:“这一来,你二哥与我岂不又分散了么?”蒋平道:“目下虽然分别,日后自然团聚。现在外面已交五鼓,事不宜迟,且自取药要紧。”连忙向展爷要了纸笔墨砚,提笔一挥而就,折叠了叫卢方打上花押,便回明包公,仍从房上回去,又近又快。包公应允。蒋平出书房,将身一纵,上房越脊,登时不见。众人不称羡。
单说蒋爷来至文光楼,还听见韩彰在那里劝慰白玉堂。原来白玉堂的余气还未消呢。蒋平见了二人道:“我与大哥将三哥好容易救回,不想三哥中了毒药袖箭,大哥背负到前面树林,再也不能走了,小弟又背他不动。只得二哥与小弟同去走走。”韩爷听了,连忙离了文光楼。蒋平便问:“二哥,药在何处?”韩彰从腰间摘下个小荷包来,递与蒋平。蒋平接过,摸了摸却有两丸,急忙掏出。将衣边扣子咬下两个,咬去鼻儿,滴溜圆,又将方才写的字帖裹了裹,塞在荷包之内,仍递与韩彰。将身形略转了几转,他便抽身竟奔开封府而来。
这里韩爷只顾奔前面树林,以为蒋平拿了药去,先解救徐庆去了。那里知道他是奔了开封府呢。韩二爷来到树林,四下里寻觅,并不见有大哥三弟,不由心下纳闷。摸摸荷包,药仍二丸未动,更觉不解。四爷也不见了。只得仍回文光楼,来见了白玉堂,说了此事,未免彼此狐疑。韩爷回手又摸了摸荷包,道:“呀!这不像药。”连忙叫白玉堂点着火种,隐着光亮一看,原来是字帖儿裹着钮子。忙将字儿打开观看,却有卢方花押,上面写着叫韩彰绊住白玉堂作为内应,方好擒拿。白玉堂看了,不由得设疑,道:“二哥就把小弟绑起,交付开封府就是了。”韩爷听了,急道:“五弟休出此言。这明是你四哥恐我帮助于你,故用此反间之计。好,好,好!这才是结义的好兄弟呢。我韩彰也不能作内应,也不能帮扶五弟。俺就此去也。”说罢,立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去了。
这时蒋平诓了药,回转开封府,已有五鼓之半,连忙将药研好,一半敷伤口,一半灌将下去。不多时,马汉回转过来,吐了许多毒水,心下方觉明白。大家也就放心。略略歇息,天已大亮。到了次日晚间,蒋平又暗暗到文光楼。谁知玉堂却不在彼,不知投何方去了。
卢方又到下处,叫伴当将行李搬来。从此开封府又添了陷空岛的三义帮忙扶着访查此事,却分为两班:白日是王马张赵细细缉访,夜晚却是南侠同着三义暗暗搜寻。
不想这一日,赵虎因包公入闱,闲暇无事,想起王马二人在花神庙巧遇卢方,暗自想道:“我何不也出城走走呢?”因此扮了个客人的模样,悄悄出城,信步行走。正走着,觉得腹中饥饿,便在村头小饭铺内,意欲独酌吃些点心。刚然坐下,要了酒,随意自饮。只见那边桌上有一老头儿,却是外乡形景,满面愁容,眼泪汪汪,也不吃,也不喝,只是瞅着赵爷。赵爷见他可怜,便问道:“你这老头儿瞅俺作甚?”那老者见问,忙立起身来,道:“非是小老儿敢瞧客官。只因腹中饥饿缺少钱钞,见客官这里饮酒,又不好启齿。望乞见怜。”赵虎听了,哈哈大笑,道:“敢则是饿了,这有何妨呢。你便过来,俺二人同桌而食,有何不可。”那老儿听了喜欢,未免脸上有些羞惭。及至过来,赵爷要了点心馍馍,叫他吃。他却一壁吃着,一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