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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给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他稳住身子整了整衣服,讪笑道:“千月阁本就是卖笑的地儿……来这的姑娘小姐的,无非是看上咱这的哥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这话实是有些讽刺到苏昕络了,青竹在边上听的气愤,闪身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家公子说话,今儿就是打死了你,也不过是草席一裹丢到后山里喂狗罢了!”
秋霜半张脸立时肿了起来,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咬着红唇不吭声,青竹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气也消了大半,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该!”蓝烟实在看不下去,从袖子里掏出张银票,塞到秋霜手里,轻声道:“今儿府里琐事多,难免让人心情烦躁,这大过年的都不容易,银票你拿着,治治脸上的伤,再采办些胭脂水粉的,算是小给公子赔不是了。”
“蓝烟,干吗给他银票?”青竹跺脚,伸手就要去抢,秋霜连忙塞到袖子里,两手环胸抱的紧紧的,苏昕络哭笑不得,没好气的催促道:“还不快带路?”
秋霜将人带到莲月门口,连忙迈着小脚一溜烟的闪了,苏昕络静静的站在房门口,脸上阴晴难辨,青竹是个急性子,一脚将门踹开,千月抬眼看了下,又兀自转过头去,手里拿着块浸了温水的手帕,一下下擦拭着柳瑛的脸,表情温柔飨足。
苏昕络搭在剑柄上的手紧了紧,看向千月,冷声道:“你是何人?”
千月又温柔的在柳瑛脸上擦了几下,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斜眼瞧着门口,笑眯眯道:“在下千月,是这千月阁的老板。这位想必就是苏家公子吧?果然如传言中那般……”
苏昕络打断他,哼了声:“堂堂千月阁的阁主竟还要亲自接客,这未免也太辛苦了些。”
“苏公子过滤了,本阁主五年前便已从良。”千月垂眼笑了笑,眼神挪到柳瑛身上,又道:“不过,人生苦短难免有时寂寞,遇到合意的客人,千月亦是乐意相陪。”
苏昕络被千月的眼神刺激的怒火上涌,他左右使了个眼色,青竹蓝烟便连忙过去将柳瑛架起来向外拖去,醉酒的人浑身瘫软,两人用了八九分力气方能拖动,出门拐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她的膝盖撞到门板上,响声惊的千月眼神一跳,他眯了眯眼,在身后大声道:“柳小姐好走呀,欢迎下次再来,千月必定扫榻相迎。”
苏昕络气的额上青筋直跳,定住脚步,转过身,冷笑的看着千月,鄙夷道:“柳瑛不过是个奴仆之女,即便入赘苏家,当家的依然是我苏昕络,她可是手上一文钱都拿不出。阁主年老色衰想要寻觅良人在下可以理解,但在下在此奉劝一句,千万不要搞错目标,否则后悔晚矣。”
“苏公子句句忠言,千月铭记在心。”千月拱了拱手,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道:“千月虽不才,千月阁好歹是京城第一青楼,这些年钻营下来亦有不少积蓄,倘若得遇良人,倒贴又有何妨?”
“你……无耻!”苏昕络气结,手握成拳,然后又松开,终是平复下去心里汹涌的波涛,仰头冷笑数声,对两个小侍吩咐道:“走,把这淫 妇带到我房里!”
说罢,挥袖而去,千月脸上浮起一抹轻笑,抬手在半空划圈做了个祈福的手势。
柳瑛是给冷水泼醒的,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头发上成串的水珠往下滴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青竹横眉倒竖的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端着个铜盆,又四下打量了下,发现现下所在已经不是千月阁的雅间,倒像是苏昕络的卧房,眼睛扫向软塌,果然他斜斜的歪在那里,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看。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酒意顿时消失大半,还在斟酌用词的时候,苏昕络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手里操着条细长的皮鞭,鞭柄处翡翠玉石几近晃花人的眼,她再也淡定不起来,连忙挣扎着欲爬起身,他抬脚轻轻一踹,柳瑛便又跌回地上,手中鞭子高高扬起,吓的她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腿,高呼:“公子息怒呀……”
结果自然再次给踢飞,身子撞上对面的壁柜,古董花瓶稀里哗啦的掉下来,跌到地上碎成片,苏昕络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绣花鞋踩在尖锐的瓦片上,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仅着白色中衣服的他惬意的仿佛踏在最柔软的雪上,她捂着受伤的后脑勺,彻底吓傻了。
其实严格来说,柳瑛没挨过苏昕络的打,但刚穿过来那会,这个身体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骨头散架的疼痛她可是切实体会到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足足养了四个月才能动弹……挨打的原因随着前主的故去如今已是无从知晓,但他的阴狠毒辣由此可见一斑。
苏昕络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见她两眼呆滞而又战战兢兢,应有的女子气概半分都没,禁不住嘲弄道:“敢去逛青楼?胆子愈发的大了,嗯?”
柳瑛下巴吃痛,已是回过神来,生怕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顿乱鞭打死,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公子你误会了……”
“误会?”苏昕络打断她,语调陡然升高,“难道不曾去青楼?不曾酒色笙歌?不曾眠花宿柳?”拇指又移到她白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下下揉着,冷笑道:“瞧那阁主深情温柔的样子,敢说不是瞧上了你?”
这千月莫不是想害死她?不过是有些欣赏他请他陪着喝了几杯酒,竟然如此报复于她,是谁说过女尊世界的男子都是温柔善良娇滴滴的小绵羊?自己遇到的全是霸王龙,而且是极端腹黑的霸王龙。要说千月看上自己,那更是荒谬无比,他那种过尽千帆看遍人世风华的中年男人,绝无可能瞧的上自己这二等侏儒的凤凰女。
“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柳瑛身子往后仰了仰,将下巴从他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深呼了口气,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到谢芳尘身上:“先前在府门外等候兰世女之时意外结识了对面谢家三小姐,又因阁主乃谢三小姐的蓝颜知己,她有心引见于我,多方推辞不过只得跟了去。期间只是吃酒听曲,并无任何不良举止……”
“本公子亲眼所见,岂能有假?”苏昕络挑了挑眉,眉梢眼角尽是讥诮之色,俊逸的一张脸怎么都无法跟现代那些爱吃醋的黄脸婆相比,但她现下的确感觉一般无异,不由得苦笑:“柳瑛既无地位又无财富,身材五短貌不惊人,诗词歌赋一窍不通,为人又兼木呐,试问又如何从那风流潇洒才华满肚的谢三小姐手里夺走千月阁主的一颗男儿心?”
“说的也是,男儿家谁会瞧的上你这样的郎郎腔。”青竹在边上小声嘀咕了句,蓝烟略微沉思了一番,对苏昕络道:“谢家的三小姐怎会对妻主大人如此热络?自古文人才女皆自命清高……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苏昕络点了点头,眉头轻皱,仔细思索了片刻,恨声道:“谢芳尘自幼为太女伴读,虽说太女涉政后她出宫做回纨绔贵女,整日混迹于花街柳巷,实则是在暗中替太女笼络年轻士女……哼,母亲没能纳的了本公子进宫,如今女儿又来打我妻主的主意,真真是……可恶!”手上鞭子用力甩出,屋内桌椅板凳茶碗茶壶顿时应声倒地,他高高俯视着缩在角落的柳瑛,质问道:“她言行举止有何异常?”
异常当然是有,明知她在府里受苏昕络严管还将她拉去青楼,为达目的连轻功都使了出来,还三番四次的教导她如何震妻纲……除此之外倒也未见其明显拉拢之意,当然这番话是如何也不能说给苏昕络听的,于是摇头道:“只说与我投缘,一起去青楼寻些乐子,倒也未曾说过旁的。”
“投缘?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这番话说出来也不怕寒碜!”苏昕络冷笑,拿鞭柄戳了戳她的脑门,“也不想自个儿是谁,那些人岂是你能招惹的起的?若还想过些安乐日子,以后就乖乖给我在府里待着,再弄出什么妖蛾子,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柳瑛被先前的架势吓坏了,却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了结,心里暗自舒了口气,连忙点头称是,又保证自己以后绝对积极配合他的要求,苏昕络这才冷哼一声算是作罢,将鞭子递给青竹,便是准备就寝了,她连忙识时务的站起来欲回柴房,他喊住她,瞪了她一眼,说道:“今儿就歇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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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给青竹泼了冷水又不给回去换衣服,暖阁外间火盆也早已熄灭,哆哆嗦嗦的窝在软塌上睡了一夜,醒来额头有些发烧的症状,鼻孔呼吸也变的困难,后脑勺隐隐作疼,她挣扎着下床,结果脚刚落地膝盖上一阵巨痛传来,身子站立不稳倒到地毯上,哼哧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蓝烟从柴房抱着柳瑛的衣服回来的时候,便见她四肢摊开仰面躺在地毯上,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有着极不正常的红晕,连忙冲过去,将她扶回软塌上,拿手背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惊呼:“真烫……怪哉,莫不是染了风寒吧?”
“没染风寒那才怪哉呢!”柳瑛翻了翻白眼,指了下身上半湿不干的衣服,浑身难受的话都不想说了。她前世心脏不好,吃药打针已是家常便饭,终是有了逆反心理,以致于现在一提到“生病”两字就很是敏感,更别提在这个没有糖衣药丸的古代,这一身的症状不晓得要喝多少苦药才能恢复如初。
“先将这身湿衣换下来吧,回头让顾姨请个大夫回来。”蓝烟将手里干净的衣服递过去,又道:“舅老爷们昨日黄昏便到了,公子吩咐待你醒了便随我过去请下安。”
怪不得苏昕络会让自己在他房里过夜,原来是那两个舅舅已经到了府里,于是点了点头,见蓝烟还站在自己面前,晃了下手里的衣服,咧着嘴调笑道:“蓝烟公子不打算回避?大户人家规矩多,我这个粗人不甚懂,若是不经意间污了你的清白,我可负不起责的哦。”
蓝烟被她气的反而笑了:“都半死不活了还这般没皮没脸,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见她坐立不稳的样子,又体贴的叮嘱:“我在门外侯着,若是撑不住,就唤一声,我好去叫顾姨来帮你。”
柳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衣服穿好,又拜托蓝烟帮忙绾了发,这才一瘸一拐的往两位舅老爷住的西厢走去。西厢的园子称作“景园”,与东厢的雅致华贵不同,这里小桥流水,回廊兜转,建筑风格有点现代江南秀丽小镇的感觉,本是苏家安置正夫以外侧室夫郎的地方,从苏昕络母亲那代便闲置下来,如今被拿来用作客房。
景园又分为东、西两个暖阁,先去的是住在东暖阁的大舅老爷苏琏云处,蓝烟送至门前,便自去忙他的事情,守门小厮极机灵,早早的将帘子打起,柳瑛抬脚进去,便见一个中年男子手上正拿着浸了盐水的柳枝净牙,头插金钗身着华衣面目慈善,想来便是那大舅老爷,于是她连忙拱手道:“柳瑛见过大舅舅,给大舅舅请安了。”
苏琏云忙将柳条丢到痰盂里,又接过小厮递来的清水漱了口,站起身,招呼柳瑛坐下,笑眯眯道:“你起的倒是早,大过年的怎地也不多躺躺?”
柳瑛羞赧道:“昨个与朋友吃酒不在府上,也没能亲自去迎大舅舅,心下愧疚不已,故而一早来请罪,还望大舅舅莫要责怪。”
苏琏云斜了她一眼,笑斥道:“什么迎不迎的,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般见外?”
素闻这大舅爷脾性极好,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一番,她左右打量了下屋子,看向苏琏云,问道:“听闻我家那小表弟也来了?”
“那孩儿给我惯坏了,这会还在被窝里睡着呢,真是让你见笑了。”苏琏云讪笑,转头对站在边上伺候茶水的小厮吩咐道:“去,把二公子叫醒,就说表嫂在厅里等着见他呢。都日上三杆了,也不知羞!”
本是随意寒暄的话,没想到这大舅爷如此客套,于是连忙阻拦道:“表弟年纪还小,嗜睡也在情理之中,相见又不急在这一时,就别去打扰他好眠了。”
“这年过完便满十五,也该嫁人了……”苏琏云摇头叹息,又道:“妻主大人是外放出去的官儿,总是要回调京城的,舍不得他嫁的太远。这次回京,准备多待些时日,一来是让他多见见市面,再则是预备同妻主大人的同僚家眷多往来一番,看能否寻个合适的人家把他嫁了……即便日后我们回不来京城,有表兄表嫂的看顾着,也总吃亏不到哪里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呀,苏琏云这番慈父心思柳瑛很是理解,便真诚的附和道:“京城里达官贵人甚多,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总能寻得门当户对品性相投之人。您就安心的在府里住下,昕络生意场上也识得不少人,回头也让他帮忙留意着。”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苏琏云满脸欣喜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