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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马呢?”
“生下它们兄弟就死了。之前找了乳马喂它们,也不好生吃食,又踢又跳,坏着呢,换了好几匹乳马。现在这样……怕是活不久的。”那小兵见方初晴越走越近,而那两匹暴躁无比的小马祖宗却没有大发脾气,反而渐渐安静下来,不禁觉得奇怪。
双胞胎马?!
方初晴也很惊异,要知道母马怀两匹小马是很容易流产的,一次生出两匹健康小马非常稀奇,怪不得生下小马就死掉了。再看这两个小东西神威内敛,小龙般的傲慢无礼、天真野性,更打心眼里爱上了。
沈府最近人气好旺呀,生什么全是一对一对的,从无思无我到这两匹小马全一样。而且这对小马和那对小宝宝全一样命苦,生下来没有奶吃。说起来小马更可怜些,好歹无思和无我有她喂,可这两匹马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好好养活,营养跟不上,长大了也废掉了。
“断奶对于小马来说是很大的刺激,摆弄不好,是会影响它们的成长发育,甚至致其死亡的。”方初晴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白马,嘴里继续说道,“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我看水很干净,饲料也精,还加了青草和胡萝卜,应该是马儿爱吃,而且好消化的,只要想办法安抚它们的情绪就行。”
维维告诉过她,沈澜在北边有全江国最大,马场,马匹买卖是垄断性的,之前她对此事的印象只是好多好多的银子,现在终于有了直观的感受了。他爱马,也很会养马,但遇到这种极品的神驹就显得手段不多,而且耐心不够。
但想必,他得到这种百年难遇的良驹,心中也是爱煞。说不定,以他的个性来说,还下了军令,养死这一对神驹会受军法处置,所以他的手下宁愿受伤也得硬着头皮侍候两匹小马吧。
她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试探性的、温柔地轻抚小白马的鼻子。小白马开始时还不配合,一边闪着,一边喷出几口粗气吓唬人,蹄下也不安地蹬动。但很快,它就在方初晴爱怜的呢喃声中完全放松安静了,当她抱住小白马的脖子时,它也没发脾气,只是不乐意似地哼了两声。
相比起小白马的暴躁易怒,那匹小黑马更为纯真、好奇心也重。它见自己的兄弟驯服于一个人类,主动走上前来,以鼻子蹭蹭这个人类的肩膀。
方初晴见状微笑了,也去抚摸小黑马。一边的小白马见兄弟争宠,不满地发出咕哝声。方初晴又立即反身安抚,然后牵它们去吃草料、喝水,还在院子中小溜了一圈。
当她做这些的时候,沈澜一言不发,只静静站在廊下看着,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而仆人和马倌们则面面相觑,交换着眼色,不自禁流露出钦佩又难以置信的神情来。接着,就都松了一口气,惊叹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二爷回府多久,他们就被拔来侍候这两个马祖宗多久。二爷极爱这对马驹,曾说如果养死了它们,这里的人就都要陪葬。可偏偏这是一对小恶魔,又凶又坏,比老虎还难养,就连最好的马把式也没办法。
这令他们天天提心吊胆,怕哪天真的死在这两匹马身上。其实这能怪他们吗?就连二爷自己也摆不平它们,这对可恨的马驹子,只是不敢咬二爷,却也不肯配合呢,不然哪会瘦得皮包骨头,就是不上膘。
现在这位不知哪里来的姐姐驯服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等于救了他们一命呀。不过,也许他们开始时就应该找府里的丫鬟姐姐们来喂,这对马驹全是公的,牙还没长齐就色成这样,只有女的喂才行!
而对于方初晴来说,心中的疑惑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她会相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两匹神驹。她还会养马,能准确地判断马匹的年龄,知道要怎么对付它们,也知道抚摸的位置和手法。这些,都是她重生前绝对不会的,那么,可不可以说,她现在也算有特长了呢?依她看,十之八九,她是牧民出身。不然,普通的女子怎么这么会摆弄马?
“这两匹马就由你来喂,今后这院子里的人也全部听你差遣。”沈澜突然发话同,“这样的神驹,如果废了,还不如死。变得庸碌,对它们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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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她是图国人
她是图国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各国中虽然都有人会养马,但这样的高手非图国人莫属。而且,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只有顶尖的牧民才有这一手驯马的绝技。那些手势、那些呢喃、那些和马儿交流的眼神,是外人模仿不来的。
如果这女人是图国派来的奸细,倒是应该接近他,而非皇上的。他是图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他在,图国就不能越过江国的北境,进入江国的腹地。只是,他在肯定她是图国人的同时,也肯定她不是奸细。有哪个奸细会主动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事呢?除非是白痴。但倘若是白痴奸细,也不必他提心了。
不过他以后会盯紧她,以保证万无一失。
“二爷,我很乐意效劳。”方初晴确实很愿意,“可是无思和无我需要我呀。再找奶娘也不是不行,但只怕他们不习惯。”说到那两个宝宝,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酸。
“松风园和广武院,你两边跑好了。”沈澜轻描淡写地道,敢情不是他来回奔波,“再说,这不是正好解决了刚才你说的问题吗?回头我会找人和大嫂说,也会亲自回了太太。”
方初晴无语,心里倒是很同意这么做的。毕竟,她也很爱这对小马驹,又可怜它们,以后从松风园往外跑更是会很方便,免得没有借口,处处要编瞎话。可这么一来,要和沈澜经常碰面了Qī。shū。ωǎng。,这是她不情愿的。
刚才她和马儿嬉戏时,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神,很明白他开始怀疑她了,并且肯定他知道了一些线索。
要怎么办呢?这么精明的男人,肯定糊弄不过,她要采取什么态度让自己远离麻烦呢?她不小心踏入了是非圈子,怎么样才能不被纠缠,全身而退?好像……她已经越陷越深,和沈府脱不了干系似的。
“放心,工钱我会照算给你。”沈澜见方初晴不说话,以为她担心这个,心里有点轻蔑地补充道。
钱,这女人只认钱。这样的人不会是奸细,但难保不会为钱做出背叛的事来,以后真的要多注意她。
“二爷付我多少工钱?”方初晴一点不惭愧,其大方直接的态度惊得院中的一众人都暗抽凉气。
可在方初晴看来,付出劳动、得到报酬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实这次是沈澜亏了,就算他不付这份钱,她也不能白白看两匹小马夭折。
看着她光明正大的神情,沈澜倒觉得自己的轻视心理太小人了,于是随口道,“就是你刚才拿的赏钱数目吧。每个月。”
这回,轮到方初晴倒抽一口凉气了,差点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给砸晕了。
这位二爷到底有没有概念呀,又到底知不知道刚才随手扔给她的那张银票有多少面值?当时,她拿到那张银票时乐得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却高兴得有近乎恐惧的感觉了。
诚然,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更没有亲人朋友可依靠,所以对金钱的渴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凡事有限度,太超过了未必是好事。钱虽然是好东西,可无福消受也挺倒霉的。
于是,她愣了几秒后拉沈澜到偏僻处,低声道,“二爷,别说我没有提醒您哦,刚才您赏的那张银票数目非常大,倘若您再许诺我同样的工钱,我……那个……奴婢生受不起。”
沈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不能明白这个女人了。她不是爱钱吗?钱多了怎么又不要?哈,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这样的人容易摆布。很好。很好。
“这两匹马驹的价值何止万金?要得到它们也要看天意缘分,所以只要你能驯养得好,区区一千两不算什么。”沈澜淡淡地道。
方初晴眨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沈二知道那张银票是一千两的!天哪,刚才她还窃喜,又生怕他反悔来着。却原来,这些钱在她眼里是大数目,对他来讲却根本无所谓,是九牛一毛吧?这就是赤贫阶级和豪富之人的差别呀!
以她在沈府内的“高薪”来说,得做上差不多十年才能赚得到一千两。而现在,她每个月都能赚这么多,这注财发得太大了,简直算是横财,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
有了这些钱,没有男人喜欢她、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也没关系,她完全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风流一点的话,养几个质量比较高的面首也足够了,绝不会寂寞。
“可是……我不能养到它们成年。刚才说过了,我要回马国去。”小马一岁多就性成熟,但为了马儿好的话,三、四岁才让它们交配,而长齐牙口要五岁呢。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在沈府待上五年?虽然她爱钱,不过冷静想想,还是早些离开是非之地好些。
“一年一万两千两,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沈澜垂下目光,直直盯着方初晴的眼睛深处,“一个中等规模的商号,一年也就两、三万两的进项。你五年拿六万两,足够你这一辈子花用的,还不接受吗?”
方初晴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像有小爪子挠一样,忍痛道,“二爷,您就别引诱我了。我很想接受,可和钱比起来,自由才更重要。我想回到家乡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话,又令沈澜感到意外了。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她死要钱,却又不要荣华富贵。但这样,也更证明她不是奸细,哪有奸细拼命要离开潜伏之地呢?可是,她明明是图国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马国人?
“你是图国人。”他干脆明言。
方初晴早就知道他洞悉了什么,因此听到这话虽然惊讶,却没有变色。她心里打了个弯,觉得和沈二说假话是行不通的,当然真话也不能全说,半真半假刚刚好。
于是,她想了想才道,“二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确实不是马国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我经历丧夫丧子之痛,生了一场大病,除了那场惨事,把什么都忘记了。我进沈府,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混口饭吃。说自己是马国人,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那里,想一个人去生活。二爷是做大事的人,大江国的脊梁,稍抬抬手,让我有个安身之处足矣,犯不着和我这小鱼小虾计较。”
离魂症之说都出来了!
沈澜不完全相信方初晴的话,但既然算定她没有威胁,对真话假话也就并不在意。只是看到她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很想让她紧张,所以冷然道,“你就不怕我把此事直呈太太吗?”
方初晴摇摇头,“沈府不收来历不明的人,但一来我是皇上举荐,二来……二爷不是需要我侍候马吗?”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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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从药上入手
居然是皇上举荐的!和这女人多说些话,结果意外事一桩接一桩。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是一时的恶作剧,还是别有目的?皇上为什么没对他说起?景鸾为什么也没告诉他?怪他了,平时从不过问家里的琐事,所以人家也不把家事对他讲,但他似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细节,看来今后也要稍微注意下。
“你是吃定我了?”他笑了笑。
和刚才听到方初晴是奶娘时的友好神情不一样,此时他的笑容虽然仍旧帅得冒泡,但威胁感严重,很凌厉的气势,怪吓人的。
方初晴不禁瑟缩了一下,感觉周围冷嗖嗖的,暗中自我检讨了下今天的行为,感觉是太放肆了些,所以立即软下态度道,“二爷,我只是想说,我是个有用、但却无害的奴婢,会尽心尽力侍候无思无我,还有桃桃、萌萌的。一年之内,我保证人宝宝和马宝宝都健康强壮,再用不到我。”她断定沈澜不会把她的身世透露给太太和大奶奶,毕竟他需要有人为他饲马,还需要她在松风园当卧底。
“桃桃、萌萌?”沈澜纳闷。
“是我给两匹小马起的名子啦。”方初晴成功地转移话题,虽然知道是沈澜暂时放过了她,但还是很开心地道,“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和人有互动的,不能把它们当成动物,而是要把它们当成家人,所以当然要有名字啊。我看那匹小白马身上有胭脂斑,像桃花的花瓣一样,随口起名为桃桃。另一匹小黑马……名子就是一下子窜到脑子里的。二爷如果觉得不好听,再改就好了。”
萌萌……是她突然想起《赤壁》中林志玲版小乔的马儿。
沈澜皱了皱眉,觉得两匹小公马、还是百年不遇的良驹叫这个名字实在不够威风,但他一时想不出好名字来,也就默许道,“先这样吧。”
“那不知二爷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