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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这才进去看看的。倘若这也错了,我认就是,用不着说我是贼吧?”
“哼,还要狡辩!”王妈妈轻喝了一声,“这园子里谁都知道,闲杂人等是不能乱入琴阁的。就算你是为了赏景,犯得着鬼鬼祟祟吗?我看你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从速招来!”
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这个场合能讲吗?毕竟她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乱说,本来还有的生望也会消失殆尽的。
“她一个奶娘有什么能为,肯定是好奇心盛,这才坏了规矩。”田玉清忽然插嘴道,“要我说,掌嘴五下,革了一个月的月例钱得了。大姐姐身子弱,犯得着为个下人生气吗?”
方初晴递给田玉清一个眼神,感谢她出口求情。虽然方初晴知道欠了田玉清的人情债不好还,但事情紧急,和麻烦比起来,保住生命更为重要。不过她感觉得出粱竹月恨不得她死,不然也会紧闭院门,这摆明是要运用私刑,真打死她的时候,就把责任推到行刑者下手没轻没重上就行了。
只是粱竹月主仆是伪君子,不是真小人,不然直接偷偷弄死她了事,犯不着做这出戏以保着自己的名声。但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了。刚才她从轿中滚出时,被反剪的双手努力比划“二”字,田玉清如果够聪明就会立即到沈澜那里求救。她和沈澜事先有协议,她遇到危险时,他必须救她。
刚才她瞄了一眼田玉清的身后,看到只有她的贴身丫头秋月站在那儿。而在还没进松风园时,本来春花也在的。这就是说田玉清理解了她的意思,已经派春花去找沈澜了,只不知她是何时动的手脚。而正因为如此,方初晴才有一线希望,但愿沈澜快点来吧!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粱竹月缓缓开口,“小事倒也罢了,但大事……三妹妹,你也知道,不是我心狠,实在是规矩体统不能废。”
“她到底做了什么呀,平时看来倒是个省事的。”田玉清问道。
粱竹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要问过才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想错怪好人。”说着还悲悯地叹了口气,演技超一流。
王妈妈立即接过话来,“大家都知道,自打沅大爷身故之后,大奶奶时常流连于琴阁,所以有些园内的事情也拿到那边去办,其中自然也有银钱来往。说句不敬的,大奶奶糊涂,觉着身边的都是自己人,钱匣子就放在明面上,银子也是随意取用,并无特别谨慎。可几天前,琴阁中开始丢东西了,先是碎银子,不怎么起眼,后来更是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话音未落,惊呼声四起。
也许对于富豪来说,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银子也不在话下,但在普通人、尤其没权势的下人们眼里,一千两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数目了。
王妈妈顿了一顿,等着这波惊讶过去才继续道,“咱们松风园的帐目,向来是由二爷院里的赵管事兼管着,平时并不对帐,按说丢了银子的事发现不了这么及时,是我那天多事,无意中查到的。事后,大奶奶并没让我声张,顾着咱们松风园的体面,也打算给那贼一条自新之路。只派了人日夜埋伏在附近,觉得此举必为内贼所做,她不来就罢了,若再来,就是自作孽。”王妈妈冷笑着望向方初晴,“没想到,她贪心不足,吃到甜头又熟悉内情,到头来也只能自食其果!”
听到这儿,方初晴几乎要为粱竹月喝彩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多么合情合理呀!王妈妈又是多么好的口才呀。编得天衣无缝不说,还利用了人类的贪婪之心,使这个陷阱更加完美,令人信服。粱竹月真的只是为了杀她灭口吗?为什么感觉这女人对她充满仇恨似的,不然何必枉费这样的力气?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们丢的不多不少正是一千两?这和沈澜给她的一千两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那张她藏得好好的银票被发现了?如果是这样,她肯定说不清楚了。她一个小小的奶娘,怎么能握有鼎鼎大名的晋辉票号的、通存通兑的大额存单?
第六十七章 搜查
“那也不能证明是初晴干的呀?”田玉清支支吾吾地道,“不是我要惹大姐姐生气,实在不想冤枉了好人,害大姐姐的名声也受损。我是想,既然说证据,就得逮到她的手才算,现如今只是看到她偷偷潜入琴阁,能说明得了什么?”
“玉清说得对。”粱竹月似乎很疲倦似地抚了抚额头,“倘若真是她拿了这些钱,只怕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出去,就在她身上和屋里搜搜好了。”
搜查?这么说,她藏钱的地方已经让人掏了!方初晴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一点不自知。穿越人士又如何?自以为聪明,但她的职场斗争经验到了宅门里,根本就是入门级的水准。
“没错,拿了贼脏,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一挥手,立即有几个婆子上来搜方初晴的身,七、八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就算都是女人,她也尴尬万分,不禁火大透顶。
“你看她这是什么眼神,还不服怎么着?”一个婆子煽风点火地说。
方初晴一眼瞪去,发现这婆子是认识的,就是当初在集市上遇到,却不肯帮她的那个麻婆。想想当初被拒绝的人现在混得不错,这势利且又爱摆谱的麻婆能不厌恶她吗?
“她身上有东西没?”王妈妈冷然问。
“这么多的钱怎么会带在身上,八成就在她屋里藏着!”麻婆回话。
王妈妈转身对粱竹月道,“大奶奶,您身上不得劲儿,干脆就把这事交给我办吧。所幸三奶奶也在,刚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喊冤。”
粱竹月虚弱地挥了挥手道,“我乏得很,也实在不愿意亲眼看到这种事,你就酌情办吧。玉清,你随王妈妈去,到时候太太问起话来,也好给我作个证。”
田玉清应了一声,率先站起身,表面上一脸茫然,但心里却明镜似的。
设计别人时,漏洞百出固然不好,但太完美了本身就是问题,要知道这世上没人能做贼做得完美。不知为什么,粱竹月非要除掉这个姓方的女人,但她是尽了力了,就看广武院那边的人能不能及时赶来。她刚才偷瞄了眼,发现这位菩萨心肠、为人公正的“大姐姐”连行刑的婆子备好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壮得普通男人都比不上,这摆明是把人往死里整治。
方初晴呀,你自求多福吧!
田玉清沉默着跟在王妈妈和众仆役的身后,见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到方初晴的住处,期间有人又堵住了方初晴的嘴,令她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生后第一个安枕之地被翻得乱七八糟。那麻婆甚至钻到了床下,结果“无意中”发现挨床的墙根下有一块砖松动了,扒开一看,直接搜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原来这屋里还有这样的机关!”王妈妈冷笑着,眼睛里的光不知道是兴奋、是得意、还是残忍。她走向田玉清,双手捧着木盒道,“三奶奶请看,这锁可是完好的,事先没人打开吧。您可看仔细,免得有人红口白牙地说我栽脏!”
你这老货若想动手脚,事先做好准备即可,如今假模假式地检查锁头又能证明什么呢?田玉清垂下眼睛,心里骂道。这盒子既然是放在秘密之地,存着细软之物,必然不能经常取出来。现在盒盖上一点灰尘也没有,很明显不久前有人动过。
可是她不能说出这疑问,因为不能与粱竹月公开为敌。再者,人家会说,之前是方初晴动的盒子,到那时又要如何辩解呢?
“确实是锁得好好的。”她说,一脸认真,心里却冷笑。
王妈妈点了点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把那木盒掼在了地上。箱锁这种东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所以并不太结实,一摔之下就断开了,盒子里的银锞子、大块碎银、那只明晃晃的大金钗全部滚落了出来。
当然,传说的罪证……也就是那张银票也飘落了出来。
“妈呀,这浪蹄子果然心黑手狠,真真是晋辉票号的一千两银票!”光那几十两银子和金钗就足以让人眼红了,麻婆捡起银票后更是惊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费平日大奶奶如此宽待于你!”王妈妈痛心疾首地道,“事实俱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堵着嘴呢,哪能说得了话。”田玉清不会为了方初晴得罪粱竹月,但敲敲边鼓是她的拿手好戏。
王妈妈暗骂了一句多事,一挥手,让麻婆把勒在方初晴嘴上的布条再度解了下来,“有什么可辩驳的话儿就说,免得你不服气。你若老老实实认了,我还考虑放你一马,大奶奶不是心狠的人。但若是你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说得极为大方明理。
田玉清接口道,“是呀,认罪态度好,自然会网开一面的,松风园律下从来宽容。你倒说说,你一个奶娘,哪来的这么大额的银票。那金钗……好家伙,还没有几两重吗?你哪里来的钱去打这么个东西?”
方初晴被按着跪在地上,刚才往她嘴上勒布条的人下手很重,她嘴角都裂开了,鲜血直流。而对方这番折辱激起了她性子中的凶悍之气,所以平时一贯老实圆滑的她强行强起头,昂然道,“那金钗是皇上的赏赐,你们居然敢随便丢在地上,如此大不敬!至于那银票,是二爷赏给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方初晴虽然穷,却是光明正大的人,眼皮子也不浅,还不屑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说完,鄙视地看了王妈妈一眼,暗讽她和大奶奶行事卑鄙。
而此话一出,满院皆惊,众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方初晴在沈府中名声不太好,早就有风传说她跟皇上有一腿,后来又听说她暗中恋慕着二爷。如今她这样说,倒有几分令人相信。
王妈妈看情势不对,连忙向麻婆一使眼色,后者立即啐道,“呸,你是什么东西,摆出那个浪荡样也没人瞧得上眼。还皇上?还二爷?你倒是真敢说。大奶奶和王妈妈本想饶你,可你居然这么不老实,还攀附起皇上和二爷来!这会儿不打死你都不成了,不然这话传到外面,不是连皇上和二爷也编排上了吗?”
她这样一说,众人又怀疑起来。毕竟,虽然府内暗传方初晴和皇上、和二爷、甚至和景爷的谣言,但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一段露水姻缘,一个暖床的残花败柳,怎么值这么多钱?不可能!
王妈妈望着众人的神色,虽知因为田玉清的搅局,这件事办得有些勉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用高压手段行事,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何况这些下人们本就对方初晴充满怀疑,只要她做出死不相信皇上和二爷会赏赐方初晴的样子,到时候打死了这贱人,只能怪她没问清楚,怎么也牵连不到大奶奶身上。
今天,她一定要为大奶奶清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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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宝宝要救她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问方初晴,但实际上已经不给她机会多说,挥手叫来四名行刑的壮妇。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方初晴冷笑。
“牙尖嘴利!”一瞬间,王妈妈突然有些心虚,于是她再不犹豫,厉声道,“家法侍候吧,先打她二十板子,看她还敢不敢满嘴胡沁!若再不服,再给我掌五十下嘴!”
底下参与抓贼事件的人轰然应下,有人取出条凳,有人架起方初晴,有人举好了板子,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就不必掀裙子、扒裤子了吧?”田玉清似乎不忍再看,拿出帕子遮了半边脸道,“就算满院子全是女人,也得给她留点面子,这也是松风园的体面呀。”
王妈妈一咬牙道,“就听三奶奶的吩咐。”
底下人再应,之后一五一十打了起来。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方初晴哪挨过这种打,而对方下手特别黑,第一板下来就疼得她几乎昏过去。不过她倔强了起来,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倘若身子弱,二十板子能打死人的,可她不能死!先不论是否珍惜这重生的机会,只冲着粱竹月也不能死!她不能随随便便就遂了那女人的意,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委委屈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死去。她要证明这世界有是公理的,粱竹月要她死,她就偏不遂了这贱人的意,好好活一场人生给她看,早晚有一天还要揭穿她的阴谋!
好疼呀!那一板又一板,身体后部似乎有无数根钢针被拍进了肉里,然后沿着血管和经脉流到了身体各部,最后连指尖和脚尖都疼了起来。不过她忍,她不哭、也不叫、不然她就输了!
方初晴命令着自己,嘴唇咬破了,双手因握拳太紧,似乎粘合在了一起,再张不开似的,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往下淌。疼痛是好事,这证明她没有死!可是……该死的沈澜,为什么还不来救她?春花离开的时间很久了,田玉清东拉西扯的一直拖延时间,可他为什